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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olf-R帶着李水寬和兩個孫老爺的貼身夥計飛奔去往洪順燒烤吧。
孫佳齊非要和水寬一起來燒烤吧,他舍不得看水寬自己受苦,記得在無數個兄弟交心的深夜裏,孫佳齊都發誓要守護李水寬,對,是那種情侶一樣的,守護,因為孫佳齊覺得“浪漫滿屋”裏的對白超帥,電視裏李英宰對韓智恩說:“讓我守護你,好不好,智恩。”
現實中,深夜的燒烤攤,滿地狼藉,大家都醉了巴叽的,人們都喝多了躺在地上,趴在桌子上,只有幾只狗在到處找吃的,孫佳齊抱着喝懵了的,睡過去的李水寬說:“兄弟,我這輩子沒什麽大夢想,不像你,我唯一的小夢想就是希望,我身邊的人都不受欺負,所以,李水寬!讓我守護你!”
李水寬醒過來說:“你真他媽非主流。”
孫佳齊心裏有件事一直不能釋懷,就是上大一的時候,李水寬被那個叫什麽王友泉的打進了醫院,那是個混混,二十七八歲,又有點勢力,同時他也是林冉的新男友。
孫佳齊看見躺在醫院病床的李水寬臉腫的像豬頭,心裏紮得慌,自從他倆變成了朋友,就很少有人敢欺負水寬了,他實在是看不得兄弟被打成這樣,這是他這輩子唯一的兄弟,孫佳齊含着淚說:“寬兒,你等着,我給你卸了他胳膊去。”李水寬那個時候還不知道孫佳齊家裏背景這麽深,他以為孫佳齊就是個小富二代,所以他那天,怕孫佳齊出事,也怕那個王友泉報複,雖然他不能說話,但是他死死的抓着孫佳齊的手,不讓他走,眼神肯定。
孫佳齊總是很在意李水寬的自尊心,他以為李水寬要強,所以,也就沒有去。
過了很久之後,哥倆兒聊起來這件事,李水寬說:“屁,哪有什麽自尊心,我要早知道你們家這麽大勢力,我就是爬也要爬過去,然後看着你揍他。”
但是孫佳齊身上的傷還沒有好,孫老爺子是無論如何也不同意孫佳齊遠離自己的視線,家裏出了這麽大的事,孫佳齊是家裏的龍吐珠,但是孫佳齊此刻在爺爺面前,要死要活的,孫老爺子也沒辦法。
孫老爺子說:“你去了也沒用啊,佳齊,你這樣的只能添亂。”
李水寬也勸他,也沒有用,孫佳齊說:“我就是不能讓你再受苦,就是不行,別跟我扯沒用的。”李水寬被這個來自兄弟的暴力的關心搞得有點無奈。
最終,還是孫老爺子出了個主意,他把那個前文講過的,那個帶日本刀,散着頭發的老夥計借給了李水寬,而且告訴老黃,不管發生了什麽,一定要帶水寬回來而且不能掉一根汗毛,這樣孫佳齊才放心,因為孫佳齊知道,家裏的老黃,是個武癡,一生練刀,最愛日本刀,自創刀法,至今為止只有一敗,就是敗在了家裏資歷最老的一個夥計老吳的手下,當然這不丢人,畢竟老吳是個神話一樣的武夫。
所以,不管對面是來多少人,只要老黃殺紅了眼,就沒有人能留的住他。
老黃帶着自己的小徒弟,小黃,跟着李水寬上了車,三人奔向洪順燒烤吧。
這次李水寬安全感爆棚,他坐在副駕駛,偷偷的從鏡子裏看正在閉目養神的老黃,老黃散着花白的披肩長發,抱着一個長盒子,像一個日本刀客一樣,他臉上皺紋很深,還有兩道疤,看起來就兇神惡煞一般,尤其是那雙貍貓一樣的眼睛,讓李水寬過目難忘。
小黃開車的技術就是比李水寬高,也就一個小時左右,車就到了洪順燒烤吧。
李水寬看着這個白天的燒烤車,忽然有點陌生,他這才發現,自己總是晚上才來,從來沒有看過白天的燒烤車。
到燒烤吧的時候是中午了,陽光刺眼又灼人,夏天的太陽就像是顏料,一遍一遍的給你上色,把你裸露出來的肌膚全部刷成黑紅色,同時把你體內的水分抽幹,夏天唯一好的地方,就是沒有霧霾,所以,姑娘們的大腿清晰可見。
晴空萬裏,烈日當頭。
白天的燒烤車看起來鏽跡斑斑,很破舊。
李水寬和小黃下了車,老黃在後座兒繼續閉目養神。
小黃謹慎的跟着李水寬,他看起來全神貫注,李水寬感嘆不愧是專業的。
他撥通了林冉的電話,這是他背過的最熟的一串數字,李水寬現在釋懷了,他終于可以像對待普通女孩兒一樣,面對林冉。
但是,當林冉出現在他面前的時候,他的堅定還是動搖了一下,雖然沒有倒塌。
所有女孩兒都說,誰還沒愛過幾個渣男啊,對啊,男生也是這樣啊,誰還沒愛過渣女啊,可是,林冉不是渣女啊,她只是一個很現實的姑娘,她沒有傷害過李水寬,她根本就不知道李水寬發生的所有的事,她甚至都不能确定她認識李水寬,所以,李水寬受的苦,遭的罪,全是咎由自取,全是單相思作怪,李水寬則是醜人多作怪。
林冉舉着電話跑了過來,李水寬看着林冉,沒什麽表情,沒有想什麽,只是內心動搖了一點,嗯,就一點點。
李梓潼從醫院沖了出來,甩開了父親,孫敬堯知道自己如今已經不是這個女兒的對手了,而看李梓潼的臉色,他硬留李梓潼的話,今天就會被自己的女兒放倒在地。
孫敬堯看着自己妖孽一樣的女兒,有些無奈。
孫敬堯的手機此刻響了起來,他盯着屏幕笑了很久,沒有說話,暗生一計,如今能收拾的了李梓潼的人,非他莫屬了。
李梓潼在車上給西安的幾個夥計打電話,那是她信得過的幾個夥計,沒有多說什麽,只是告訴他們在西安等着。
李梓潼心裏總算是平複了一點,只要奶奶還活着,就好。
但是這不能等于不生氣,李梓潼長這麽大第一次動怒,從她二十歲得到了孫家的庇護之後,就一直在發展自己的黨羽,很難想象李梓潼這樣一個可人兒的大美妞兒其實是條青蛇,被她咬上一口不要你的命,也得要你身上個零件兒,老話講的好,青蛇竹兒口,黃蜂尾上針,兩者皆猶可,最毒婦人心。
但是在奶奶面前,李梓潼永遠是那個長不大的女孩兒。
李梓潼給陳言之打了個電話,陳言之是真能睡。
被李梓潼劈頭蓋臉的一頓罵之後,陳言之懵了吧唧的,他就記得李梓潼說帶着槍來機場,為什麽陳言之的功夫菜的摳腳,李梓潼卻一直帶着他,真的是拿他當弟弟嗎,孫家不養閑人的,李梓潼蛇蠍女人的另一面可是兇狠至極,不講交情。
陳言之別看不會玩刀,也不怎麽會打拳,而且每天非主流,殺馬特的狀态來回來的切換,但是這并不妨礙他玩槍,在這個禁槍的社會裏,陳言之的槍法那可以說是百步穿楊。
陳言之睡眼惺忪的從自己卧室走出來,挨了頓罵,已經自動屏蔽了,他洗了洗頭,抹了點臉霜,吹着口哨,扭着屁股,聽起來像是徐良的《壞女孩》,總之就是九零後初中時候聽的一些歌曲。
說起來,陳言之确實沒什麽煩心事,家庭和睦,父母健康,沒什麽操心的,一家人都是那種随遇而安的人,也都有自己的愛好,不争不搶,過自己的日子。他爸爸陳勝,喜歡旅游,開着一輛旅行車,自駕游,媽媽喜歡攝影,于是兩個人變成了最佳拍檔,基本上不着家,這一輩子都在路上,玩得不亦樂乎。
每次和陳言之視頻聊天的時候,準是又到了一個新的景點,分享給他新的風景,順便疼愛一下自己的寶貝兒子,然後給他寄當地的特産,在視頻中,一起吃個飯,就當是見到面了。
爺爺奶奶也是這樣,他倆一個喜歡唱戲,一個喜歡跳舞,都在文化館工作了一輩子,很滿足,老兩口每天早起到固定的小店吃早餐,到固定的公園開嗓子,跳廣場舞,買菜。
下午時候,就分別去兩個小劇場排練,爺爺唱戲,奶奶跳舞,晚上都有固定的演出,都有一幫子固定的老家夥來捧場,自得其樂。
晚上老兩口相互吹捧着,互相傾訴着今天的瑣事,然後吃上一頓豐盛的夜宵,再相擁入眠,醫生勸老兩口說:“您這身子骨晚上可不能多吃。”
老兩口聽都不聽,什麽油膩,什麽解饞就吃什麽,倒是也從來不得病。
老頭經常拿一個事例教育周圍時刻注意養生的人,時刻得遵循養生标準吃飯的人,老頭原來只會說不幹不淨吃了沒病,後來發生了一件事,南方一個老太太,不喝水,每天喝可樂,大夫告訴她,喝可樂對骨頭不好,她一百多歲了,她說:“勸我少喝可樂的人都死了。”
老頭每次想到這個故事的時候就更加理直氣壯對着肉鋪老板說:“來,把那瘦的剔下去,這塊兒肥的我要了。”
這一家像是很多不相關的個體組成的,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愛好,自己的事情,自己的空間,沒有人會給你規劃前程,沒有人打着愛你的旗號,對你的生活指手畫腳,沒有人會讓你一定要變得圓滑,沒有人勸你功利。
他們互相尊重,他們互相鼓勵,他們用相敬如賓的方式相親相愛。
他們一家真是這個金錢至上的社會中的一股清流。
所以陳言之初中退學時候,陳爸陳媽就很支持兒子,就連他要做個打手的事,陳爸陳媽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只是叫他注意安全。
但是,他只要是燙了那個殺馬特的紅頭發,就算是捅了馬蜂窩。
全家人,爸媽也不旅游了,爺爺奶奶也不演出了,都堵在家裏,就非得逼着他把那個頭發剃了,以至于,每當過年,陳言之就燙頭發,這樣大家才會聚在一起,他心裏還是很想很想和一家人在一起過年的,因為在陳言之的世界觀裏,一家人什麽時候都可以不在一起,但是大年初一,絕對不可以不團聚。
陳言之他是個很陽光的人,但是他從初中逃到社會上以後,他認識的人都很憂傷,他不明白,為什麽人們會有那麽多值得傷感,失望的事,他也不明白,為什麽大家總是在追求一些毫無意義的事,但是他覺得自己如果不憂傷一下的話就不上道兒,所以開始抽煙,開始假裝憂傷。
其實大家都是野心太大而已,人心不足蛇吞象。
陳言之撅着腚,把兩柄從地下庫房找出來的狙擊槍放進寬大的旅行包裏,把兩把“史密斯威森的Model29Classic”裝進褲兜,這種大口徑的手槍看上去很紳士,陳言之在槍方面的品味可是高的出奇,這次他帶足了子彈,準備大幹一場。
因為李梓潼生氣了。
說起來,陳言之玩槍還沒失過手,他最愛的槍就兩杆。
美國麥克米蘭Tac-50狙擊步槍和英國李.恩費爾德AWM/P狙擊步槍
這兩杆槍像是陳言之的手一樣聽話,左手Tac-50,是單發距離最長的的狙擊槍,右手AWM/P是單發最兇狠的野獸。
陳言之背起包,下樓開了一輛蘭德酷路澤,他很喜歡豐田的這款車,因為它有個牛逼閃閃的名字,叫陸地巡洋艦。
這個名字對于一個青春期的男生來講,肯定是比法拉利要響亮太多。
不過還有一輛車,陳言之也喜歡,只是李梓潼說它太不實用了,還賊貴,那個車叫,布加迪威龍,加滿油箱,全速模式的跑,十五分鐘就沒油了,十二分鐘就得爆胎,畢竟時速四百+,油耗百公裏40+。
一路上陳言之開的飛快,酷路澤裏改裝的柏林之聲反反複複的播放着,“套馬杆的漢子,你威武胸壯。”
“客官不可以,你靠得越來越近,你眼睛在看哪裏,還假裝那麽深情。”
“我喜歡壞壞的女友.....”
陳言之開着車到了機場,沒有看見李梓潼剛剛包下的的私人飛機,他就給李梓潼打了一個電話,電話很快就接通了,電話裏卻傳來李梓潼尖叫的聲音:“你給我滾開,陳言之回.....”随後李梓潼就被捂住了嘴,然後就是個男人的聲音,他的聲音超級有磁性,他吊兒郎當的說:“李梓潼這丫頭太你娘瘋了,我想好了,我開個房,整個情趣酒店,弄點水床,還有蠟燭,皮鞭,哎呀,真是不好意思說出來,反正吧,得好好的教育教育她,至于你呢,撲街,你就麻溜的回家吧,別管我們啦,我們一定會性福的,就沖李梓潼那大圓屁股,我們也一定會和諧的!俗話說,春宵一刻值他媽千金吶,仔兒,挂了吧,電話費挺貴的。”
陳言之大喊:“你別碰她!”
但是電話已經挂了。
看來孫家的氣數真的盡了。
陳言之咬緊了牙,他已經出離的憤怒了,蘭德酷路澤也給力的爆發出驚人的時速,陳言之一想到李梓潼那麽美一個女人被人糟蹋,就想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