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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言之飛馳在機場高速上,他冷靜下來的時候,還是挺有想法的,他知道李梓潼在哪,李梓潼一定是在孫家,電話裏那句,“陳言之,回”
陳言之就能肯定,李梓潼在孫家,另外,電話裏若隐若無的傳來了一陣歌聲,然後就被關了,那首歌是這樣唱的。
“老婆第一呀,老公第二,你是我滴心,我是你滴肝兒”
陳言之确定,這首歌一定是他的播放列表裏的,他出門的時候,沒有關音響,因為是順序播放,所以他算了下時間,正好輪到了這首歌。
陳言之大概只用了二十分鐘就開了回來,他沒有跟孫家任何人說,他知道,只要外人進了孫家內宅,那麽孫家人大概是被清理幹淨了。
陳言之拿着那柄單發子彈最兇狠的AWM上了樹,躲在密密麻麻的葉子中。
這棟樓四方四正,沒有多餘的結構,只有三層的高度,它的北面是幾十棵樹,樹林裏樹很高,很粗,陳言之此刻就隐蔽在小樹林裏的一棵樹上。
他三槍就崩爛了孫家卧室的防彈玻璃,高速旋轉的子彈絲毫沒有給防彈玻璃留情面,他就聽見裏面有個男人罵了一聲“操。”
随後又從窗戶裏傳出來一聲:“誰他媽偷襲老子。”
陳言之還沒說話,就覺得有些不對勁兒,他急忙要撤,忽然他覺得有雙眼睛盯着自己,本能告訴他,他被瞄上了。
陳言之幾乎是下意識瞥了一眼對面,暗叫不好,急忙跳下了樹,随後,一顆子彈精準的打在了陳言之腦袋剛才的位置,陳言之一身冷汗,他知道遇到對手了,這是陳言之第一次遇到可以和他相提并論的玩槍高手。
他躲在樓房的陰面,敵人在樓頂,他剛才只是晃了一眼,那個人背對着太陽,太陽很刺眼,所以陳言之他什麽都看不清,但是,他還是躲開了,那個人知道位置暴露了,肯定就不會在原地呆着了,陳言之趁這個機會,飛快的奔到一塊巨大的石像後面,石像将他擋了個嚴嚴實實。
陳言之是很尴尬的境地,他不敢出來,他等在這就是等着被圍死。
陳言之脫下了半袖,用槍舉了起來,向天一抛,半袖上立馬被打出了一個眼兒,陳言之知道那個人還在房頂附近,然後那個人沖着剛才的半袖開槍,一槍又一槍,這是赤裸裸的挑釁。
看起來對方很驕傲自己的槍法。
陳言之趁他有節奏的開槍的時候,從另一側沖了出去猛跑了幾步,大概有個三米,然後他猛地後跳,又跳回了石像後面,一顆子彈又是精準的射到了陳言之前一秒鐘的位置,還是讓陳言之跑了。
陳言之也還是沒有看清那個人在哪,陽光實在是太強了,留給他的時間很緊迫,陳言之回去之後,那個人繼續一槍一槍的朝半袖發洩着,像是生氣了,但還是很有節奏。
此刻卧室裏有個男人驚掉了下巴,他小聲對着旁邊說:“我去你個大頭鬼,這孫子還能後跳?你說他立定跳遠跳十米我都信,後跳能跳三米,還能有這種操作,不是人啊。”
陳言之此時決定賭一把,他已經滿臉冷汗了,但是他還是一如既往的冷靜,他知道那個槍手很驕傲,兩次打他,都只爆頭,別的地方不打,看來是對自己的槍法很自負。
陳言之心說,這就怪不得我了,你裝逼遭雷劈。
陳言之趁着他沖着半袖開槍的間隙,他把待着寬大槍套的手槍扔了出去,扔的很高,對面的人停止了射擊,陳言之知道,那個人在等他冒頭,他此時快速的算着時間和距離,還有射擊角度,他要一擊斃命,要不然就是他死。
手槍套降落的速度仿佛慢了,時間像慢鏡頭播放一幀一幀的動,手槍套落到一定的高度,他沖了出去,手槍套此時剛剛好擋在了他的腦門和對面狙擊槍之間,他用手槍套擋住了自己的腦門,憑空硬生生的做出了一個簡易的“防彈頭盔”,然後他扣動扳機,子彈順着即将降落的手槍套瞄準了太陽,“嘭”的一聲。
對面人落地,手槍落地。
卧室裏一個人大喊:“牛逼!”
對面的狙擊大哥也是懵逼了,從瞄準鏡裏看見了陳言之扔出來一把手槍,然後自己就沖了出來,他剛想瞄準陳言之的腦門,就發現,手槍剛好擋在他的腦門前面,大哥馬上就慌了,當他改瞄準陳言之的胸口的時候,他知道已經晚了,因為陳言之一定開槍了,雖然陳言之他根本看不見對面的人在哪,就算是這樣,一顆子彈打中了房頂狙擊手的肩膀,他滾落了下來。
屋裏的人說:“這孫子真他媽聰明啊,用飛起來的手槍擋腦門,我去你媽的,真是聰明死你算了。”
陳言之聽見這聲“牛逼”之後,立馬舉槍沖着卧室,卧室窗戶打開了,那個大哥還沒說話,就被一個人按在了地上,陳言之這個時候也開槍了,沒打着。
那個男人大喊:“你敢打我!”
陳言之沒管,飛快的跑進了樓房,丢掉了那把AMW,掏出了兩把mclc手槍,他發現樓裏沒人,陳言之有點慌,他覺得自己進了一個圈套。
這個時候,李梓潼開口了:“收起來吧。”
陳言之擡頭詫異的看着樓梯拐角處的李梓潼,他說:“姐,你......”
這個時候從李梓潼身後走出來一個男人,他穿着粉色的緊身襯衣,襯衣領口大開,露着他古銅色的肌膚,還有半露不露的紋身,他穿着一條白褲子,腿有點細,卻肌肉分明,腳上是亮閃閃的尖頭皮鞋,他長得很英俊,但是看起來很壞,留着點小胡子,頭發很精致的背在後面,怎麽看怎麽騷包。
他摟着李梓潼的肩膀說:“叫你把槍收起來,梓潼已經被我的陽剛之氣征服了,以後就是我的女人了,我就說!我們一定很和諧!”
李梓潼一腳沖着他的皮鞋就踩過去了,疼的他趕緊放開手,捂着自己的腳。
陳言之有點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他說:“姐,這到底是怎麽了,他是誰。”
那個男人挑着眉,邪邪說:“還用問嗎,你看我們倆打情罵俏的樣子!我還能是誰!我他媽當然是你姐夫!”
李梓潼說:“傻逼。”
然後扭頭就走了,那個男人看着李梓潼的背影氣憤的說:“沒大沒小!”
然後他轉過頭來笑着說:“陳言之是吧,你是真牛逼啊,原來我還不信,梓潼說她小弟槍法沒人能比,我心說我小弟槍法也沒人比的上,現在看來,你是真牛逼,真!牛!逼!”
陳言之滿臉黑線的說:“所以,你是誰.......”
那個男人趕快小跑下了樓,攙着陳言之的胳膊,一臉狗腿樣子。
他說:“我他媽的當然是你的忠實粉絲啊!言之!讨厭!你可不許草粉哦!”
說完還嬌喘了一下。
陳言之看着面前這個又騷包又賤的戲精男人不知道該怎麽辦,就被他攙着上了樓。
樓道裏,陳言之滿臉黑線的看着旁邊那個戲精男人,他此時一人出演八個角色,在他旁邊叨叨叨,還滿嘴的髒話。
一會兒是嬌柔的小姑娘,翹着蘭花指,嬌滴滴的,一會兒時可愛的小粉絲,萌萌的,一會兒又演起了小粉絲的爸爸,很兇惡的樣子,一會兒又扮演了陳言之,扔起了手槍。
陳言之說:“傻逼。”,然後陳言之進了李梓潼的屋子。
那麽外面這個騷包的戲精男人是誰呢,他就是前文書說過的,孫秉乾小妹李秀秀的兒子,小白龍李敬東,就是孫敬堯口中的“東子”。
他才三十二歲,只比李梓潼大了兩歲,他住在澳門,孫家在澳門的勢力也是很大,所以他也算是嬌生慣養的少爺,他的爺爺,也就是那個救孫家于水火之中的李重陽,他成功的把他們李姓帶進了孫家,可見其手段,孫秉乾老爺子現在一提起他姑父李老頭,還是一臉的敬佩。
所以李敬東再怎麽嬌生慣養,也還是遺傳了他爺爺的謀略,所謂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
只是,他就是這個脾氣,吊兒郎當的,像戲精附體,還滿嘴髒話。
他剛從臺灣把王千的幾棟要開盤的商品樓給炸了,還宰了他的二奶,他還沒回家,澳門的別墅就被炸了,李敬東當時就慌了,親媽還在別墅裏,他趕忙回到澳門,發現老太太站在別墅前跺着腳罵娘,李敬東的心才算是放在了肚子裏,李敬東在三十歲以前,沒幹過什麽好事,砸了幾個背景深厚的地下賭場,還在晚高峰的馬路上放羊,在洗浴中心水池裏騎馬,反正就是惹是生非,沒有他不摻和的場子,沒有他不玩的,也沒有他不敢的,整天帶着家裏的夥計,逮誰欺負誰,正事不幹,閑篇不斷。
他的媽媽李秀秀也是個手腕很強的女人,加上孫家的勢力很大,所以還算是勉強能擺平,李敬東這個人就是能折騰,孫家這麽大的勢力,都差點在澳門散了。
但是男女關系方面,他倒是很收斂,只有一個妻子,是青梅竹馬,看得出來他很專情,他只是嘴上很黃,但是從來沒有找過除了妻子之外的女人。
所以,直到他三十歲那年,有了一個女兒,李敬東的媳婦兒為了生她,難産死了,從此李敬東性情大變,雖然還是吊兒郎當,但是開始幹正事了,把家裏所有的事兒都接了過來,他很聰明,很有謀略,所以上手很快,其實也好理解,一個沒有點謀略的富二代是不可能這麽能折騰的。
這大概就像,老實的孩子一般情況下是沒出息的,只有調皮的孩子往往才是做大事的人,不是絕對,只是普遍。
李敬東帶着老太太剛到北京,給哥哥孫敬堯打了電話,聽孫敬堯說,大侄女李梓潼跑了,去惹是生非了,可能是去機場了,這句話還沒說完,李敬東就發現自己的大侄女兒李梓潼在機場快速的走着,像是模特走秀。
李敬東他就義正言辭的把李梓潼綁回來了。
李梓潼身手很好,可惜李敬東也不錯啊。
剛到家裏,就看見了陳言之打來的電話,李敬東就興奮了,他早就聽說陳言之槍法很好,于是他就展開了自己戲精的一面。
鬧劇結束,此刻孫家人都在醫院,李秀秀拉着老嫂子的手,心疼的掉着眼淚。
孫敬堯在姑姑面前說:“孫家這回是碰上釘子了。”
孫敬堯也就在這個小姑姑面前話才多一點,在孫秉乾老人面前,他從不說話,孫老爺子家規極重。
屋子裏所有人他們聽到這句話後都沉默了,是啊,孫家安逸了很久了,都快忘了被欺負是什麽感覺了。
李敬東突然不合群的笑了笑說:“大爹,我給您準備了個驚喜。”
孫秉乾看着李敬東,他說:“嗯?你個小兔崽子又耍什麽鬼?”
李敬東他媽李秀秀止住了哭泣,慢慢的開口說:“東子把王世新抓來了。”
李秀秀看孫老爺子不明白又說:“王千的兒子王世新。”
這句話簡直是點爆了孫秉乾的心,孫秉乾瞪大了眼睛說:“王千的兒子!?”
李敬東神秘的一笑說:“這兔崽子當時在王千二奶的床上正高興呢,就讓我抓了個正着,他還不承認,我就看了看開房記錄,就是王世新。”
孫秉乾老爺子捏着胡子大笑:“好小子!還真有你的。”
李秀秀說:“哥哥,這回老王八該露頭了。”
終于在擺了孫家很多次之後,孫家終于可以還手了。
李敬東說:“對啊,風水輪流轉啊,大爹,以後您就跟我娘他們歇着吧,沒事就打打麻将,溜溜鳥,王千這邊,我跟我哥就行了。”
孫秉乾笑道:“好小子,你還真是長大了。”
孫敬堯說:“爹,您就放寬心,東子現在确實有兩下子了。”
李秀秀說:“哥哥,您那,就是管敬堯太嚴了,該放放手讓他也出去試試水了,上回在澳門那檔子事,我就看我這侄子比東子辦事強。”
李敬東說:“是啊,大爹,我哥哥在您面前可能不敢怎麽着,他到了澳門,玩的那比我溜多了,沒他,那長河賭場.....”
這個時候,孫敬堯瞪着他一眼,他就沒再說,看起來孫老爺子不知道這回事。
孫秉乾說:“哼,誰有你李敬東能折騰?嗯?”
孫秉乾看起來比較滿意王世新的事,所以沒去計較長河賭場的事,孫敬堯暗自松了口氣。
李敬東說:“哎呀,大爹,你看你,老提這陳芝麻爛谷子,我這不是學好了嘛。”孫秉乾說:“算你小子懂事。”
可李敬東剛正常了三秒,就又騷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