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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寵夫》作者:沙缇

文案:

穿越前,霍安陵只是一個小城管;穿越後,霍安陵只是一個平頭老百姓;

失憶前,阿拾是沈王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失憶後,他只是霍安陵的阿拾。

為了找回屬于他的阿拾,霍安陵在阿拾消失後,踏上了尋夫之路--

這是一個穿越平凡攻為了失憶王爺受從草根奮鬥到大将軍,最後抱得愛人歸的故事……

內容标簽:強強 穿越時空 情有獨鐘 平步青雲

搜索關鍵字:主角:霍安陵,沈王爺(阿拾) ┃ 配角:九铮…… ┃ 其它:狗血、失憶、奮鬥(?)

1、相遇 ...

雨夜,大雨傾盆。

沈王爺騎着一匹馬在護衛的掩護下雨夜中飛奔,身後,是緊追不放的一衆殺手。

大雨之中,行動變得很是不便,再加上是在黑夜,沈王爺只能緊緊地伏在馬背上。

有溫熱的水濺到臉上,讓沈王爺忍不住轉頭去看,正好閃電劃破夜空,他看見了身邊護衛被大刀斬斷頭顱,身首異處的情形。

濺在臉上的是血。

本來這次出行就沒有帶幾個護衛,見此情形,沈王爺也不能坐以待斃,只能勉力抄起佩劍反手迎戰。

但無奈比起專業的殺手,沈王爺為了護身學的那點兒招式實在是不夠看,不消幾下,就被人打飛了手中長劍,斜斜地插入泥地裏。

還剩下三個殺手……

可惡,自己絕對不能成為對方要挾皇兄的棋子。

沈王爺知道對方并不想要自己的命,而是想要以此要挾皇兄——他甚至知道這些殺手的幕後使者是誰。

可就是這樣,更加不能讓他們得逞。

抱着這個想法,沈王爺用雙腿使勁夾了一下馬腹,抽出藏在小腿處的匕首使勁朝着馬臀紮了下去。

“咴咴——!!”即使是難得一見的好馬,在遇上這樣的劇痛的時候也承受不住,只能揚蹄狂奔。

也正好擋下了殺手接下來劈砍的動作。

趁着這個空隙,沈王爺貼緊馬腹,利用馬身擋着快速下馬,撿起沾上了雨水和泥土的佩劍,用一種破釜沉舟的氣勢拼殺了過去。

大雨依然在落下。

即使是夏夜,磅礴的大雨帶來的寒氣也讓沈王爺面色發白,嘴唇發青——并不僅僅是因為身上受傷流血的緣故。

眼看着最後一個殺手步步緊逼,閃電劃過,映出這個殺手死寂的眼神。

沈王爺顧不得自己身後是高高的懸崖,也顧不得自己越來越冷的感覺和越來越模糊的視線,捂住傷口咬牙,在面對殺手的逼迫的時候,虛晃一招将對方拖住。

山林中,一旦下雨,路面就會變得十分的濕滑。

更不用說像是現在這種滂沱大雨。

踩空的沈王爺看着被自己拖下來的那股殺手因為驚愕而瞪大的眼睛,心裏一冷。

将剛才因為使用長劍而迅速插回的匕首抽了出來,沈王爺咬牙對着那個殺手的脖子狠狠地刺了下去!

又一道閃電劃過,伴随着轟隆隆的雷聲。

沈王爺的視線從水平面拉向了天空,黑麻麻的天空帶着迫人的壓抑,大顆大顆的雨水打在他的臉上和眼睛裏。

很疼。

但是他卻顧不了那麽多了。

當他意識到自己已經開始下墜的時候,頭部傳來一陣劇痛,随即熱乎乎的東西流了滿臉。

一切歸于黑暗。

昨晚上是春末夏初的第一場大雨,從傍晚開始,一直到後半夜才停歇。

霍安陵聽了一夜的雨。

說起來,除了剛剛穿越到這個村子的那幾天晚上他有些睡不着之外,後面的日子他一直睡得很安穩。

想來,大概是自己穿越後第一次遇到夏天,也第一次聽到那麽大的雷聲吧。

好在等霍安陵起來的時候外面已經出了太陽——夏天就是這樣,大雨迅猛,陽光也迅猛。

因為一夜沒睡的緣故,霍安陵覺得腦袋有些昏昏沉沉的,但洗了一把冷水臉之後,他就完全清醒了。

煮了清粥,蒸了饅頭,又将幹鹹菜切成絲拌上辣椒做早飯。吃完了,霍安陵又将多蒸的幾個饅頭用幹淨的菜葉包好,然後用谷草捆住放進背簍裏——他還是不太習慣将東西放進懷裏——又加上一壺泡了薄荷的茶水。

這個季節,農活并不多,不過霍安陵依然帶着工具和背簍去了自己屋後的那片山林。

他要去采蘑菇。

到了這個地方快一年了,但因為只有自己一個人的緣故,有很多地方都還不太适應。

最明顯的就是食物。

去年有了紀夫子的幫助才勉勉強強過了一個冬,今年雖然分到了土地買到了糧食種了,但是要等到第一茬麥子熟還有一段時間。

霍安陵不想太依靠別人。

偶然之下他發現了自己屋後的這片山林盛産蘑菇——這兒的人似乎是怕蘑菇有毒,所以并沒有人采摘,于是蘑菇生長得越發的茂盛。

霍安陵是知道哪些蘑菇可以吃的,所以每次大雨過後,他都要踩着濕滑的泥土到屋後山林轉悠一圈。

雨後的天氣總是十分爽利,昨天烏雲密布的天空,今天便晴朗的不能直視,熱烈的陽光灼燒着霍安陵露在外面的皮膚。

因為幾乎徹夜大雨的緣故,越往向山上走,附近的灌木就被雨水淋得越透徹。

雨水順着樹枝上垂挂的松蘿滴下來,樹枝已經半腐,上面爬滿了墨綠色的苔藓和有刺的枸骨子葉,用手輕輕一拉,整根胳膊粗的樹枝就會斷裂下來。

霍安陵倒是沒有亂動這些樹枝,但卻默默記下了它們的位置,等到曬過幾個大太陽之後,就可以帶回去當柴燒。

滑而陡的斜坡上堆積着厚達數層的腐葉,腳踩上去立刻打滑,露出葉片下滑膩的稀泥。

蘑菇喜陰,它們就生長在這不見天日的陰冷斜坡上,在樹柱根部,葉片堆積之處。

霍安陵一邊用木棍撥開被雨水沖刷下來的新落葉,一邊搜尋是否會在灰褐色的腐葉中出現蘑菇的蒼白色。

唔,紫色的蘑菇有毒啊……

霍安陵漫不經心地想着,然後愣了一下,定睛一看,原來是一塊紫色的布料。

雖然霍安陵還不太懂這種布料到底有多好,但是那光滑的觸感和上面細密的花紋,感覺怎麽比自己身上的布衣要高檔的多——就像是絲綢比亞麻一樣。

可是,為什麽這個地方會出現這種東西呢?

霍安陵擡頭,發現不遠處還有一些這種布料,絲絲縷縷的,在樹縫間陽光的照射下居然還反射出銀絲的光輝。

皺着眉,霍安陵從背簍裏跳出一把柴刀,将背簍放下,然後謹慎地往前走。

沒走多遠,他就發現地上被什麽東西砸過一樣,散落着一些劈斷的枝杈。

一開始霍安陵以為是昨晚上大雨造成了山體滑坡,山上滾落的石塊将樹枝砸壞了。

但是地上并沒有發現大一些的石頭,甚至沒有大堆的新鮮泥土。

帶着種種疑惑,霍安陵發現了一截白色……蘑菇?

走近一看,霍安陵差點沒有吓得後退——是人手。

雖然一瞬間腦海中花子貞子伽椰子打着飄兒的閃過,但是霍安陵想穿越之後自己的運氣應該沒有那麽黴,便壯起膽子再湊上去了一點。

還好不是一截斷手,而是一個被埋在枯枝敗葉下的人的手。

那人臉上幾乎被血染透,身上的衣服也破爛不堪,只剩下幾片紫色的布料搭在褲腰上,白色的裏衣也刮壞了,長長的頭發也散亂着,混着幾片樹葉粘在臉上——頗有幾分犀利哥的造型。

霍安陵神色複雜地看着這個人,最後放下柴刀,用雙手将他身邊橫七豎八紮出來的樹杈撅斷,盡可能輕柔地弄掉對方身上的枯葉斷枝。

然後他伸手湊到那人的鼻子下,感受着對方那微弱但是真實存在着的氣息,霍安陵松了一口氣,心裏也升騰起幾分自己也不明白的欣喜——還活着!

2、取名 ...

紀夫子是村裏除了村長外最受歡迎的人。

不僅僅是因為對方年輕俊秀的容貌,而且因為對方既會教書,又懂醫術。

在霍安陵剛剛穿越到這個小村子的時候,就一直受對方的照顧。要不是紀夫子的話,霍安陵也不會這麽快就在這個村子裏置辦好房屋和農田等東西。

畢竟雖然村子裏民風淳樸,但是對待外來人,尤其是霍安陵剛來時那穿着淺藍色短袖襯衣配黑色長褲的城管制服的樣子,再加上他一頭利落的板寸,實在是很難讓這裏的村民不用異樣的眼神看他。

霍安陵不知道為什麽紀夫子會對自己這麽好,一開始的時候還以為對方別有用心,後來相處下來,霍安陵又覺得自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大概是紀夫子也是這個村子的外來戶,所以對自己惺惺相惜?

這個世上能有個人對自己好,自己還挑剔什麽呢?

他霍安陵一窮二白,又沒什麽關系背景,也沒什麽好圖謀的。

也因此,霍安陵與紀夫子真心相交。在将基本的簡繁字體轉換學會了之後,又被紀夫子偶然發現了在算術方面的天才——好吧,至少在這個時代,霍安陵的那些加減乘除之類是很先進的。

于是,霍安陵和紀夫子的關系就更好了。

此時救回了一個人,霍安陵也是先去找紀夫子的。

在等紀夫子來的時候,霍安陵先将這個男人的身上髒污的地方都擦幹淨了。

出乎他意料的是,在洗去了那些血污和泥點子之後,這個穿着破破爛爛的男人意外的好看。

白皙細膩的皮膚,閉着的眼眸處纖長卷曲的深黑色睫毛,因為光線問題而顯得半陰半暗的臉龐上,似乎所有的五官都是精雕細刻的,顯得很不真實。

霍安陵心裏咯噔一下,腦袋反而清醒了許多。總覺得對方這種長相和穿着的衣服應該不是普通人,又想起之前這個男人似乎是從懸崖上掉下來的(雖然運氣好身上只有一些皮外傷)——自己不會是惹上什麽麻煩了吧?

可是這個念頭只是一閃而過,看着男人那幹裂發白的嘴唇,霍安陵還是去洗幹淨了手,端了晾涼的開水,用手指沾着水一點點地抹在對方的嘴唇上。

待幹裂的唇滋潤了以後,霍安陵捏着他的下巴,掰開他的嘴,倒一點點水進去,然後輕輕擡起他的頭,讓他咽下去。

不知道是不是喝了水的緣故,等霍安陵将碗放到桌子上轉身看回來的時候,就見那個男人睫毛顫動,睜開了眼睛。

兩人的眼睛正好對上。

在霍安陵腦海中的想法還沒有成型的時候,那個俊美的男人不知道為什麽突然伸手捂住腦袋,像孩子一樣咧嘴“嗚嗚嗚”地哭了起來。

霍安陵一下子懵了。

正好這個時候外面響起了一個溫和的聲音:“安陵,你在屋子裏嗎?”

“紀夫子,你來了,快請進!”霍安陵很想丢下這個男人的,但是看到對方的目光緊緊地鎖着自己,似乎自己只要一露出後退的動作就要號啕大哭的樣子,只能走上前去,一邊手忙腳亂地拍着對方的背安慰“怎麽了怎麽了,不哭不哭啊”,一邊扯着嗓子請紀夫子進來。

“疼……”大概是對方長得太好看了,一個大男人做出這種小孩子才會有的動作居然沒有多少違和感。男人哭的可憐兮兮的,捂着後腦勺淚汪汪的看着霍安陵。

霍安陵只好伸出手順着那個男人的手摸,然後摸到了一個鼓包——撞到腦袋了?

“別碰,疼。”

霍安陵趕緊收回了手,但是對上對方委屈的眼神,霍安陵只好無奈地朝着對方鼓包那兒吹了吹:“痛痛飛,痛痛飛,吹吹就不痛了。”

紀夫子進了屋,放下藥箱,見霍安陵這個舉動,不由得笑了一下:“我說,你還把他當小孩兒哄呢?這人是誰啊?”

村子并不大,基本上村裏的人上至七八十歲的老人下至剛出生的奶娃,紀夫子腦袋裏都有個影兒,這個蜷在霍安陵懷裏只給自己留個後腦勺的人還真沒見過。

“他……你先給他看看吧,他好像是從很高的地方摔下來的。”

聽到霍安陵這話,紀夫子挑高了眉:“既然這樣你幹嘛不早點來找我?要是耽誤了可不行。”

“其實我一開始的時候也檢查了一下,發現他身上細小的傷口雖然多,但是沒什麽很重的傷,那個時候又見你快要講完課了,所以就……”霍安陵一邊說着,一邊起身給紀夫子讓位。

“不要。”那個男人緊緊地拉着霍安陵的衣服不松手。

“乖啊,讓紀夫子給你看看,不然會一直痛痛的哦。”霍安陵只能用這種哄小孩兒的語氣哄他。

見那個人松了手,紀夫子走上前去:“他到底……”話未說完,在見到這個男人的臉的時候,紀夫子的神色猛地變了。

不過這個時候霍安陵正好背對着他,沒有看見紀夫子的眼神。倒是那個男人注意到了,但是卻怯怯地往裏面縮了一下,黑色的瞳孔裏全是陌生。

腦海中的念頭電光火石地轉了一下,紀夫子對霍安陵道:“你去給我家裏拿一個藥包過來——我剛才來的匆忙,忘記帶了。”

霍安陵不疑有他,答應一聲就出去了。

紀夫子的家其實就在霍安陵家隔壁——說起隔壁,其實也要走個幾分鐘的路。

不過因為擔心那個人的傷,所以霍安陵是用跑的。

當霍安陵拿着藥包跑回來的時候,正看到紀夫子閉着眼睛在給那個那個男人把脈,而那個男人時不時地往門口望一眼,在看到自己出現時,黑色的眼睛中明顯地迸射出喜悅的光芒。

“紀夫子,他怎麽了?”霍安陵放下藥包,等紀夫子睜開眼睛才問道。

“就像你說的那樣,是皮外傷,休息個十天半個月就沒事了。”紀夫子似乎這才感到霍安陵的存在似的,道。

“那他的腦袋這兒……”霍安陵可是記得那人腦袋後面的一個鼓包呢。

“那個……”紀夫子借着垂眼的動作掩飾了自己眼中一閃而過的光芒,輕聲道,“等淤血消散就沒事了。在這之前……好好照顧他。”

見那個人眼巴巴的看着霍安陵,完全當自己不存在的樣子,紀夫子嘴唇抿了抿,然後道:“我先先給他開副方子,然後你拿去煎,有什麽事再找我。”

說完,便将藥包打開,又将裏面的小藥包分別打開,快速地配了一副藥出來,又告訴了霍安陵煎藥的方法,便背着自己的藥箱走了。

“紀夫子今天倒是雷厲風行啊?”霍安陵看着手裏的那副藥。

“疼、疼,抱……”男人突然發出的聲音打斷了霍安陵的疑惑。

轉頭看着男人伸出手臂可憐兮兮的看着自己,霍安陵嘆了一口氣,只得先放下藥,走過去将他半抱在自己懷裏:“你怎麽就像個小孩子一樣呢?對了,我叫霍安陵,你叫什麽名字?”

眨巴着眼,男人像是沒聽懂一樣看着霍安陵。

這孩子估計真的傻了。沉默了一會兒,霍安陵用試探性的語氣道:“要不,我給你取個名字?”

繼續眨巴眼睛。

“要不就叫‘阿拾’吧!反正你是我撿到的,取個普通的名字說不定可以讓你以後不遭遇那麽多事兒。”就像村子裏在給孩子正式取名之前,都是叫着“二狗”“黑蛋”之類的養着的。

“阿陵!”男人仿佛聽懂了,略顯蒼白的嘴角露出一個笑來。

“阿陵?對,阿陵是我,你叫‘阿拾’。”

“阿拾?”

“嗯,對,你的名字。”

“阿陵!”

“嗯,我的名字。”

“阿拾!”

“嗯,你的名字。”

“阿陵!”

“嗯嗯嗯,你口不渴麽?”

3、收養 ...

只要是小孩子,沒有一個喜歡喝藥的。

自然,不知道原本智商就是小孩子還是因為碰着了腦袋而使得智商退化到小孩子的阿拾也是不喜歡喝藥的。

看着那冒着微微熱氣的,散發着苦味兒的黑色藥汁,阿拾快把頭搖成撥浪鼓了。

無奈,霍安陵只得起身找出一罐子紅糖來,加了一勺子進去——沒辦法啊,這地方糖什麽的貴得很,他這罐子還是自己前不久靠買制作豆腐幹的方子,想了好久才下定決心買的呢。

“加了糖的,不苦了。”霍安陵有些無語地看着還在搖頭的阿拾——這人不是傷到腦子了麽?這麽搖頭不會覺得暈乎乎的麽?

“不要,苦的。”阿拾癟着嘴巴,兩只眼睛一眨就是一層水花兒。

“傷口疼不疼啊?”看到這人居然利用自己的相貌作弊,霍安陵晃了晃神,随即将藥碗放在桌子上,搬了個凳子坐在床邊,溫聲問道。

“疼。”一邊說着,阿拾還吸吸鼻子,表示自己需要安慰。

“所以就喝藥,喝了這個就不疼了。”不帶這麽賣萌的啊,阿拾!

霍安陵想,這大概就是所謂的“雛鳥情節”……不對,這不就将自己比成“鳥媽媽”了嗎?

為了讓阿拾信服,霍安陵還自己示範性地喝了一口——其實這還沒有黑咖啡味道重呢。

見霍安陵也喝了,阿拾才伸出手接過藥碗,小心翼翼地湊過去喝了一口——嗚,還是好苦……

沒等阿拾吐出來,霍安陵眼疾手快地用一小塊餅子皮蘸了紅糖水塞到阿拾嘴裏:“乖啊,喝完我就給你吃糖。”

阿拾的目光在糖罐子和苦藥汁之間徘徊了一陣子,捏着鼻子一口氣灌下去——他是好孩子,他也好喜歡那個糖的味道……雖然比記憶中吃過的要難吃,不過甜味兒還是很喜歡的。

等伺候了阿拾喝完藥,霍安陵又讓他躺下休息。不過看來今天是沒辦法去采蘑菇了,本來還打算用一些松茸在趕集的時候買點兒錢的。

正想着,門又敲響了。

是紀夫子。

“我想你應該沒有多餘的衣服給那個人穿吧?正好我這兒有兩套多的,先湊合一下吧。”一見面,紀夫子就将一個布包交到霍安陵手裏。

“啊?啊,紀夫子你考慮得真周全,咦,都是新衣服啊?這太……”

“新衣服又怎麽了?再說了,我又不是給你,沈……是給那個人的。”

“……那好吧,我先代阿拾謝謝你了。”霍安陵比阿拾的個子要大一些,給阿拾穿的話可能會有些大。倒是紀夫子和阿拾的身高體型差不多。

幹脆,等下次趕集的時候做幾套衣服還給紀夫子吧——雖然就像紀夫子說的那樣,這衣服是給阿拾不是給自己的,但是阿拾是自己救回來的,責任自然應該由自己擔負。

“阿拾?”紀夫子有些奇怪地重複了一遍。

“他好像記不得自己的名字了,所以我就自作主張給他取了一個。”說到這裏,霍安陵有些不好意思。

“阿拾……啊,還不錯,還不錯……那就這樣了,對了,這是幾瓶傷藥,你記得給阿……阿拾塗在傷口上。”重複了幾遍“阿拾”,紀夫子點點頭轉身離開——還是不要讓安陵知道得太多吧,畢竟自己也已經和那些人沒有關系了。

不知道是年輕人的緣故還是紀夫子醫術高超,反正幾天之後阿拾就可以下床了。

不過因為擔心他的身體,霍安陵不敢讓他走的太遠,就讓他在自己的小院兒裏活動活動。

因為如果要找霍安陵的話要先經過紀夫子家——村裏的這些莊稼人對識字教書又懂醫術的紀夫子有種莫名的敬畏,誰也不敢大大咧咧地打擾了紀夫子的安靜。

所以這段時間下來,除了紀夫子外,誰也不知道霍安陵家裏多了一個人。

在阿拾身上的傷好完全之前,每天紀夫子都要往霍安陵這裏跑兩趟。眼看着阿拾身上的傷好了但似乎還是個懵懵懂懂的樣子,紀夫子在仔仔細細給阿拾做過一次診斷之後,不得不承認大概腦後的那塊淤血傷到了腦子內部。所以雖然現在阿拾的腦袋上摸起來沒有了那個淤血腫包,但實際上他的記憶還是沒有恢複。

嘆了口氣,紀夫子認為現在這種情況下對阿拾也未嘗不是件好事。

因此,看着阿拾結束診斷後歡呼一聲,轉身就搬着個小板凳坐在屋檐下開始每日一次的觀看雞吃糠的活動,紀夫子不得不将他事先想好的對策告訴霍安陵。

“什麽?收養他?”霍安陵給雞撒了糠回來,又塞給阿拾一個削好山梨——這種山梨又小皮又黑,就是莊稼人吃都覺得麻煩,但是霍安陵偶然一次發現這個山梨去皮之後的果肉意外的甜美多汁——就聽到紀夫子給自己說了這件事。

說實在的,雖然霍安陵曾經隐隐有這個想法,但是出于多方面的考慮,他還是覺得并不靠譜。

但此時連紀夫子都提出來了……老實說,霍安陵有點兒吃驚。

“你看阿拾現在這個樣子,你也不放心讓他一個人住吧?”紀夫子看了一眼阿拾,見他吃梨吃得不亦樂乎,并沒有注意到這兒,轉過頭來繼續說道。

“可是,我這裏并不能給他最好的,”霍安陵坐下,将裝糠的碗放在腳邊,習慣性地十指交叉,皺眉,“看他之前穿的衣服,我就知道他不是普通人家,我覺得,應該将他送回去才是。”

看着在小院兒裏一邊吃梨一邊看着雞吃糠的阿拾,即使是普通的麻布衣服,穿在他身上也掩飾不了他的光華。

“可是你也不想想阿拾是從什麽地方掉下來的?阿拾現在這個情況,什麽都不懂,如果他是大家族出來的,送回去也是繼續被人迫害的份兒!而且茫茫人海,你一個平頭老百姓,怎麽去找阿拾的家人?”

霍安陵雖然對于紀夫子這番話有些疑惑,但是想到阿拾的情況如果真像是紀夫子說的那樣,送回去會被別人傷害的話,那麽自己是絕對不忍心的。

短短時間的相處,對于小孩兒心性的阿拾,霍安陵已經不知不覺将他當做弟弟一樣對待了。

“早知道我應該注意一下阿拾身上有沒有玉佩或者證明身份的東西的……”喃喃自語的霍安陵并沒有注意到紀夫子那一瞬間的不自然神色,他思忖了一會兒,然後道,“既然這樣的話,那麽是不是需要給阿拾置個身份?”

“呃,這件事……還不急。到了冬天縣衙統計人口的時候再說吧,”見霍安陵答應了,紀夫子笑了笑,“這樣就再好不過了,畢竟阿拾那麽黏你,想必他一定會開心的。”

他不是沒有想過自己照顧他,可是既然自己已經決定和過去一刀兩斷,那麽就不應該再和他有太多牽扯了。

霍安陵想着以後自己要和阿拾相依為命……不知怎麽的,想到這種情況,他心裏居然有幾分期待和喜悅。

當初霍安陵能夠在這個村子裏這麽快紮下根來,就是因為村裏的人口一年比一年少,自然,強壯的勞動力就更少了。

先不說這個村子有兩邊都是懸崖峭壁,地勢偏僻,就說這些年各個國家大大小小從來沒停過的紛争就讓普通人的生活受到了影響。

雖然是偏遠的小村子,但是也因為征兵而帶走了村裏不少的青壯年勞動力。

而這村子裏的人本來就少,于是就造成了土地有,沒人耕的情況。

霍安陵雖然能幹點兒農活,但是他畢竟不是這兒土生土長的莊稼人,也不是像紀夫子一樣靠頭腦和醫術吃飯的,所以在幹起農活兒來的時候,速度是要慢下不少。

也因此,他才會想到比如買制作豆腐幹的方法這種法子來賺錢。

其實在村子裏的人都沒什麽富裕的,大家都過的很清苦,不過對于靠土地吃飯的農民,倒也不顯得特別難過日子。

所以,此時家裏多了一個人吃飯,對于霍安陵來說,是利大于弊的。

雖然阿拾他不會做飯不會洗衣服不會打掃房間甚至不知道吃完飯之後要洗碗……

4、上山 ...

等真的決定将阿拾當做家裏的一份子對待之後,霍安陵發現,雖然阿拾生活常識基本上為零,而且智力也和小孩兒差不多,但他的确學得快記得牢。

這麽看來的話,用不了多久,阿拾就可以自己做基本的家務了。

至于劈材什麽的,霍安陵看了看阿拾白白嫩嫩一點兒繭子都沒有的手,默默地将這類重活從阿拾的工作單子上劃去了。

霍安陵以前的生活作息并不規律,但是到了這個小山村之後,因為沒有電沒有夜間娛樂活動,漸漸也養成了和村裏人一樣的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習慣。

霍安陵家裏的牲畜不多,只有一頭母豬——還不到可以配種的年紀;一條看門狗三毛——也是去年在村子裏抱的一只,還不到一歲;兩只母雞和一只打鳴的公雞,還有他們第一批小雞崽兒,共八只。

每天天微亮的時候,公雞就站在籬笆樁上叫開了,養成了雞鳴三聲而起的習慣的霍安陵睜開了眼睛,看見身邊的阿拾還在睡着——沒辦法,家裏就霍安陵一個單身漢,根本就沒有多餘的房間和床鋪給阿拾。

反正兩個都是男人,又沒有什麽不良的睡眠習慣,霍安陵便想着兩人湊合着算了,畢竟找木匠做床也是要銀子的。

霍安陵看阿拾皺着眉頭閉着眼睛,睡得不是很踏實,估計是阿拾以前生活在大富大貴之家,從沒有睡過硬床板——說真的,霍安陵一開始的時候也有點兒不習慣這種床鋪下面墊谷草,谷草下面就是木板的床。

不過沒辦法,霍安陵可變不出席夢思來。

輕手輕腳下了床,洗漱完畢的霍安陵去廚房做了簡單的早飯,又将關在雞舍裏雞全都放出來讓它們自己去覓食,才回到卧室叫阿拾起床。

阿拾被搖晃了有一會兒才睜開眼,迷迷糊糊的看着霍安陵,好像是想了很久,然後才模糊的嘟哝一句:“唔……阿陵早安。”

“早安,阿拾,該起來了。”因為是将現在的阿拾當做小孩子來對待,所以霍安陵的耐心好得不得了。

揉揉眼睛,打了個哈欠,阿拾慢吞吞地坐起來,然後好像聞到了什麽,眼睛一亮,一把掀開被子:“阿陵!阿陵!有煎蛋!”

“唉唉唉,先把衣服穿好啊!”霍安陵一把抱着阿拾的腰,防止他衣衫不整的出去亂撲騰。

等一切收拾好了,頭發上還沾着洗臉時的小水珠的阿拾一臉興奮地坐在飯桌前,見霍安陵也坐下來了,連忙大聲道:“我先吃了~”

說完,就夾了一筷子大大的煎蛋往嘴裏塞。

“慢點吃,沒人和你搶的。”霍安陵看着某個嘴角都沾了油的僞小孩兒,将早就盛好了的,現在溫熱不燙口的紅薯稀飯遞給他。

“阿陵,好好粗哦……”因為家裏有兩只下蛋的母雞,所以每天早上霍安陵都是要吃一個水煮蛋,然後留一個放到瓦罐裏存起來。

既然阿拾成為了自己的家人,那麽當然食物也是公平分配的。但是他發現阿拾似乎并不太喜歡吃水煮蛋,對蒸蛋似乎也不太喜歡,所以霍安陵就想出了這個用鹹蘿蔔、鮮蘑菇切碎,混合雞蛋攪均,然後油煎的方法。

不過,說到蘑菇……霍安陵看着吃得開心的阿拾,想了想道:“阿拾,今天我要上山去一趟,你就乖乖地呆在家裏好嗎?”

看阿拾那個細皮嫩肉的樣子,再加上他小孩子似的好玩兒性格,霍安陵暫時不敢帶他一起,只能将阿拾放在家裏。

可是霍安陵不可能陪着阿拾在家裏坐吃山空,上次因為撿到阿拾和之後照顧他錯過了幾次趕集,這次說什麽也得找些蘑菇木耳和藥草什麽的去鎮上換些錢回來。但是想到阿拾黏糊自己的程度,霍安陵只得先說好,只希望阿拾可以乖乖聽話。

可是很明顯阿拾根本不懂,他只知道他的阿陵要丢下自己一個人在家裏,當即還在喝粥的動作一頓,嘴一張,“哇”的一聲就哭了:“不要不要,阿拾要和阿陵一起!嗚嗚嗚……”

“不哭不哭啊,阿拾是堅強的孩子,怎麽能随便哭鼻子呢?”霍安陵一見阿拾哭了,什麽主意都沒有了,趕緊坐到阿拾身邊給他揩眼淚,“阿拾不是喜歡吃糖嗎?如果我今天不上山的話,那麽阿拾就沒有糖糖吃了哦!”

因為前段時間的喝藥,霍安陵家裏的那罐子紅糖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減少——當然并不是主要問題。

就算古代生活水平雖然不高,但是也得要花錢的,雖然作為莊稼人,菜什麽的不缺,但買肉、買油、買鹽,這些總得需要銀子——在不動用那點兒可憐的積蓄前提下,霍安陵必須暫時靠着進山找木耳和草藥什麽的賺錢。

而且霍安陵還打算去給阿拾置辦一些衣物,家裏的油鹽醬醋也要多買一些——畢竟是兩個人一起生活了,阿拾雖然心性是小孩子,身體可是個成年男子啊。

哄了好一會,阿拾沒有一點兒好轉,反而越哭越厲害了,說話都有點兒打嗝了:“我,我不吃糖,我要和阿陵一起……”

看着阿拾那被淚水洗的濕漉漉的眼睛和睫毛,霍安陵心裏頭有些微微的沮喪——這孩子怎麽就不聽話呢——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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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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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