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6)

給你說一句——我們這些做下人的,只有做王爺吩咐的事,什麽事情該說,什麽事情該做,都應該現在心裏掂量掂量……所以,王爺沒有說也沒有安排的事情,我們也不能質疑不是?”

佩玉的話溫溫柔柔的,但卻讓李大夫後背冒出來細密的冷汗,他不着痕跡地吞咽了一下口水,有些顫顫的說道:“佩玉姑娘說的是。”

“李大夫是給聰明人,只有伺候好了王爺,我們這些做奴才的人才好過不是嗎?說句大逆不道的話,這天底下,除了那位和太子殿下,可就數我們王爺最厲害了。”最後一句話佩玉是壓低了聲音說的,保證只有她和李大夫兩人聽得到。

李大夫的全身僵硬了,半晌,才有些頹然地說道:“佩玉姑娘說的是。”

佩玉見對方這個樣子,也不再多說,只是淡淡吩咐了其他小厮照顧好李大夫便離開了——看來這個李大夫的确不簡單……不過,這個時候王爺也不在府上,這些事情也只能先飛鴿傳書告訴王爺了。

本來以為會在軍營裏繼續訓練的霍安陵,沒想到剛升官成為了一個百人小隊的隊長,就要接受朝廷委派的任務——去承安剿匪。

而因為某些原因,霍安陵帶領的那百人不夠,所以就加入了師卿——以及他所帶領的隊伍——一共四五百人。

有了師卿,自然霍安陵是不能當這次的指揮官的。不過師卿這人本來就不太喜歡指揮別人,所以霍安陵這次雖然是“副”的,但幹的卻都是正職的活兒。

此刻,霍安陵此時正騎在高頭大馬上,消化之前師卿給他說的關于這次剿匪的事宜。

“所以說,其實最讓人覺得棘手的就是他們出來犯事的時候都是頂着蠻族的樣子的?”霍安陵皺了皺眉——他想起了曾經遇到過的一次任務。

那次也是類似的情況,害得他因為判斷失誤而斷了三根肋骨,有一根斷裂的骨頭還插破了一點肺葉,在床上躺了兩個多月才能爬起來。

“是啊,因為他們基本上都是這樣出現的,所以每次抓人的時候也不好抓。你知道,雖然我們國家和蠻族的人一向不對付,但是如果能夠和平解決的話,還是不願意因為幾個人而挑起戰争的。”

因為這次嚴信禹被留在了軍中,所以是他領隊,霍安陵作為他的副手——沒人管住他,他可就相當于打開了話匣子,叽叽喳喳個不停了。

這次因為是蠻族先對景國不利的,趁着現在蠻族被趕往了草原深處,這些還借着蠻族打扮作惡的山賊就可以清剿了——畢竟現在可沒有擔心引起兩族不和之類的憂慮了。

“不過,既然這次下令剿匪,想必對那一夥人的據點還有人員分布以及弱點什麽的都有了解了吧?”霍安陵轉頭看了看身後的士兵——要不然可真不好辦。

“……”師卿那偏向于豔麗陰柔的臉上綻放開一個尴尬的笑容,“呵呵。”

我去年買了個表——霍安陵突然想起了自己在做城管那段時間網絡上很流行的一句話。

拉馬的缰繩的手指緊了緊,霍安陵挑眉:“所以,這次是什麽都沒有準備,就只知道這些簡單的,幾乎不能當做信息的資料?”

那語氣中濃濃的鄙視和失望,差點讓師卿生出了一米米的愧疚感。

“貨被劫了,陳老板,我們當初可都是付完了定金,你們拍着胸脯說一定保質保量的……那現在這種情況是怎麽回事?”化身為商人趕到了承安,将“霖”拆開,化名為“林雨”的沈王爺有些不滿地看着躬身坐在一邊的“合作夥伴”。

“這……林老板……”搓着手,吃的肥滾滾的陳老板抹了抹自己腦袋上的汗珠——他就不明白,明明是比自己還年輕的一個小子,為什麽每次面對他的時候,自己就感到一股巨大的壓迫感呢?

唉,可是對方定金都付了,這個時候偏偏出了這麽檔子事,的确是他們理虧在先——要他們現在将定金吐出來,那是絕對不願意也不可能的。

“盜賊?承安的官府都是擺設來的嗎?”沈王爺平生最恨的就是拿着國家的俸祿卻辦不了事兒的官員了——國庫可是他在管着,他憑什麽要拿着自己和國家辛辛苦苦賺的銀子去養這麽些蛀蟲?!

“其實承安的官府也進行了幾次剿匪活動,但是無奈那幫家夥實在是太狡猾了,到現在都沒有找到他們的老巢在哪裏。”下首的一個瘦瘦幹幹長得很精明的老板說着。

“不過,聽說這次從朝廷撥了一支軍隊過來剿匪……或許這次會成功吧。”另一個留着一字胡的中年男人說着。

“……軍隊?”因為沈王爺出發前往承安的時候,是那批貨已經被劫了的情況,所以他當時并不知道朝廷也派了一支軍隊來——那個時候他正在趕往承安的路上吧。

是夜,外出偵查的霍安陵帶着夜晚的涼意返回軍營駐地。沒有直接回自己的房間,而是先往師卿休息的地方走去。

已經困得不行的師卿打了個哈欠,用右手撐起自己的下巴,慵懶的靠在一旁的桌子邊上:“怎麽樣,打探出什麽沒有?”

“你呢?”霍安陵反問道。

“承安的縣官果然是光吃不幹的,他們掌握的山賊資料和我們之前得到的差不多。不過,我倒是得了一個秘密消息。”師卿神秘兮兮的說着,然後招手示意霍安陵附耳過去。

除了阿拾,霍安陵并不習慣和別人靠的太近,所以他只是坐在師卿的桌子對面:“有什麽話就說吧,沒有其他人聽的。”

“真是的,我只是想制造點兒什麽感覺……”嘀咕了一句,師卿也坐直了身體,“這次丢失的貨物,其實是國家的。”

霍安陵一聽,道:“怪不得……”

因為不再是私人貨物,而是涉及到了國家利益,所以景國上面才會拍他們這一批軍隊來。他就說了,不過是一個土匪山賊窩,為什麽還會出動軍隊。

“還有個消息……”師卿說一半留一半,朝着霍安陵眨眨眼,示意對方趕緊來問。

霍安陵才懶得配合他,不說拉倒——直接将桌上的茶水一飲而盡就要轉身離開回自己的房間。

見霍安陵不僅不上道而且還轉身就走,師卿趕緊開口道:“是朝廷也派人來啦,而且來頭還不小哦,是當今聖上的十二弟,沈王爺……啊啊啊你幹什麽?!”

師卿的話還沒有說完,就發現剛剛已經走到門邊的霍安陵就像是鬼魅一樣出現在了自己面前,吓得他把剩下的話都吞下去了——沒辦法,突然湊近一張大臉,就算再帥再俊也不可能不吓人的吧?

“你剛才……說什麽?再說一遍!”霍安陵死死地抓着師卿的肩膀,那雙自從阿拾離開之後就平靜,甚至有時候是死寂的黑色眸子裏燃燒起了火焰……某種名為“希冀”和“不敢置信”的火焰。

上天啊……一定,一定要是自己想得那樣……

“我是說……朝廷很看重……”師卿被這樣不淡定的霍安陵給吓着了——就好像突然他有一天發現嚴信禹其實愛說笑一樣驚悚。

“不,你說朝廷派誰來了?”霍安陵沒有等到自己的那個答案,有些着急地抓着師卿的肩膀——差點兒就要化身為咆哮馬了。

“……沈王爺?”師卿有些試探性的說。

“你确定?”霍安陵只感覺自己的一顆心都高高地提到了嗓子眼兒。

“你先放手,你弄疼我了,你手勁也太大了點兒吧?”師卿有些龇牙咧嘴的說着。

“……抱歉,”霍安陵勉強壓制住自己內心的激蕩之情,放開了師卿,“痛不痛,要不要我給吹吹?”

“惡……你還是算了吧……”被霍安陵突然殷勤起來的态度給弄得全身雞皮疙瘩的師卿不着痕跡地後退了幾步,“你到底吃錯什麽藥了?”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霍安陵的态度立馬從殷勤轉為逼迫,快得師卿都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好好好,我回答你,來的那個人的确是沈王爺,不過他并不是以王爺的身份來的,所以你也不要到處嚷嚷。”

只因為師卿曾經和沈王爺有過一面之緣,所以他才能夠認出對方。而之所以會告訴霍安陵,一來是他相信霍安陵不是那種大嘴巴,而來也是讓他到時候保護一下對方——畢竟是王公貴族,到時候一不小心傷到哪裏了,他們這些當兵的有幾個腦袋都不夠砍的。

聽到師卿語氣中暗示的那種“你別想着去套近乎”那種意思,霍安陵的腦袋上像是被一盆冰水給澆醒了——是啊,他怎麽忘記了……對方已經是王爺了。

不再是只屬于自己的阿拾了。

可是,霍安陵還是覺得不甘心——如果說以前是因為身份地位之類的問題讓他沒有勇氣站在阿拾面前的話,這次阿拾好不容易就和自己呆在一個地方……他無論如何,也是要去見見阿拾的。

如果,如果阿拾真的是恢複了記憶後嫌棄自己身份地位配不上他而不願意與自己來往的話……

霍安陵也想去告訴阿拾,請他等着自己,自己一定會努力成為能夠配得上他的男人。

哪怕,哪怕以上都不能實現,也讓他看一眼阿拾……

他只是,太想阿拾了……

45喜極

感情上,霍安陵迫不及待地想要見到阿拾,将阿拾抱在懷裏,溫柔地親吻他的額頭,一遍又一遍地告訴他自己對他有多麽的思念。但是理智告訴他,絕對不能這麽做——如果這麽做了,說不定不久這次難得的機會會被自己搞砸,甚至可能以後再也見不到阿拾了。

霍安陵現在還不知道當初帶走阿拾的那個男人是什麽身份,但是他能夠感覺得到,那人一定非富即貴——最重要的是,一定和失憶前的阿拾……景國的沈王爺關系很好。

霍安陵除了阿拾外一無所有,他根本不敢拿自己僅有的唯一珍寶去賭——他想得到,失憶前的阿拾一定對那個男人很是信任,說不定現在也是這樣。

如果自己冒冒然就這麽沖上去的話,很可能那個人就會知道,到時候……

在霍安陵心中,他的阿拾是鬥不過那個男人的。

不過或許說到底,還是那種“近鄉情怯”的感情作祟。

在得知沈王爺在承安的落腳處是承安商會的一個庭院中,霍安陵反而沒有那麽着急了——等到自己剿滅了那幫山賊,就當做是給阿拾的見面禮吧。

他深知,以他現在這種身份,想要靠近阿拾是非常困難的。

和霍安陵這裏的患得患失,心情起伏跌宕相比,現在的沈王爺除了憂心那批貨物外,心情倒是簡單得多。

“王爺。”小厮打扮的莫言伸出手抓住飛過來的信鴿,從它的細腿處的竹筒中取出紙條,恭恭敬敬地遞給沈王爺。

沈王爺接過來,将卷成小筒的細紙條展開,然後快速地浏覽了一遍:“呵,我倒不知道,我什麽時候變成軟柿子,什麽人都可以欺負了。”

冷笑一聲,他提筆在另一張紙條上寫了一句話,将紙條卷起塞進小竹筒裏。看莫言将信鴿放走,沈王爺的手指在桌面上敲了一會兒,道:“朝廷派來的軍隊是今天到了對吧?”

“回王爺,正是今天。”因為沈王爺吩咐的他此次來承安不能聲張他的身份,所以身為這次領頭之人的師卿并沒有拜會沈王爺,只是在從承安縣衙出來的時候偶然一瞥認出了他。

“那麽,去打聽一下他們什麽時候出發。”

“……王爺?”莫言也算是從小就跟在沈王爺身邊,基本上沈王爺哼哼一聲他就知道對方是要吃飯還是要喝水,此時聽他這麽一說,立馬就明白了,“您是要……”

在得到沈王爺肯定的表情,莫言連忙道:“這可使不得呀王爺!您是萬金之軀,怎麽能去那種危險的地方?請您三思啊!”

沈王爺眯了眯眼睛:“我意已決,其他需要的打理的事情就交給你了。本王要休息了。”現在人人都當自己好欺負,連小小山賊也敢在本王頭上撒野,這次不好好教訓他們一通,難消他心中氣憤!

霍安陵剛帶着種種憂慮躺下,還沒有睡着,就被一陣敲門聲給驚了起來。

披衣下床,霍安陵走到門前,剛拉開門闩,師卿那張柔媚的臉一下子就在自己面前放大了:“緊急事件!”

“……你別靠這麽近,靠的太近我看不清。”

師卿才不管他,大步走進霍安陵的房間,燈也不點:“你還記得我今天說見到了沈王爺嗎?”

心裏一跳,霍安陵聲音裏有着他自己也沒有覺察到的急切和擔憂:“他怎麽了?”

好在師卿現在被別的事給引走了注意力,而且因為屋裏沒有電燈而十分黑暗,所以他并沒有注意到霍安陵的不對勁:“他能出什麽事?只要不随意折騰——唉重點不是這個,重點是,那個王爺說這次剿匪他也要參一腳!你說這不是吃飽了撐的嗎,他一個養尊處優的王爺……”

後面師卿還說了什麽,霍安陵的雙耳完全屏蔽了,他現在心裏只有“沈王爺要去剿匪+自己也要去剿匪=自己會見到阿拾”這個等式——內心突然翻滾而起的驚喜快要将他淹沒了——他還在想着如何見到阿拾呢,沒想到上天就送了他這麽一份大禮!

這簡直就是“瞌睡時送來的枕頭”啊!

霍安陵因為突如其來的興奮,手指都有些顫抖。

“……所以,我們不得不将抽出一部分精英保護那個王爺……喂,霍安陵,你聽我說什麽沒有……”師卿巴拉巴拉巴拉完了,沒有聽到反應——要知道,他印象中的霍安陵可是最讨厭将他的兵(……好吧,之前是軍犬)用來做其他事了,為什麽這次完全不跳腳啊——結果他一擡頭,就看見霍安陵快要咧到耳根子的笑容,“吓,霍安陵你一定是吃錯什麽東西了!你怎麽能笑這麽惡心……”

其實這個笑容在霍安陵臉上是很帥氣的,但是習慣了霍安陵平時一副“你們都欠了我八百萬兩”的樣子,今天兩次見到霍安陵的笑容和态度變得這麽奇怪……師卿表示自己真的非常不适應。

事出反常必為妖——難不成霍安陵被什麽髒東西附身了?

“你在渾說什麽?”霍安陵完全不明白這個長相和性子完全對不上的人是怎麽和嚴信禹“相親相愛”長大的,“還有其他的事情嗎?”

“啊,沒了。”

“慢走不送。”話音落下,等師卿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被推出門了。

“哎哎哎,你幹嘛啊?我是給你說一句話——雖然不知道你和沈王爺之間有什麽恩怨,但是你要記得對方可是王爺,你只需要老老實實護着他就夠了。”噼裏啪啦的說完這一句,師卿看着緊閉的房門,摸摸鼻子走了——好心沒好報~

而屋內的霍安陵,卻背靠着門慢慢地滑坐了下來,手掌捂着臉,想要笑,眼淚卻先流了下來:“阿拾……”

錯過了一次李大夫的針療,沈王爺在當天晚上就開始恢複像以前那樣的做夢。

不過,由于他的記憶已經消失了很多,所以一開始的時候還是那種模模糊糊看不太清楚的樣子。

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就因為任其自然,所以沈王爺驚訝地發現他的記憶居然又開始一點點地清晰起來。

說真的,他一開始對自己的記憶也只是一個執着而已——他不希望自己的人生中莫名地缺失一年。

而當他發現李大夫有可能不對勁的時候,他又将這個當做了一種反抗。只是這個時候,他又發現,現在的夢……似乎稍微有那麽點兒出乎他的意料。

一時之間,讓他也有些迷惑,到底是記憶恢複而發生的“夢”,還是因為太久沒有纾解身體需求而造成的“夢”。

在夢中,他躺在一張床上,身上蓋的卻不是被子,而是一個人。

那個人在自己的臉頰、額頭、鼻尖、下颌溫柔地親吻,手掌在自己的肩膀、胸口、腰部、腹部流連撫摸,讓沈王爺覺得自己整個人都覺得像是浸透在溫暖的水中,是那麽的舒服。

那個時候他還在想,到底是哪裏來的女人,居然能夠将自己伺候得這麽舒服……

然後,等他這個念頭升騰起來的時候,他就感覺到自己小腹下方的小王爺被一個人給抓住了——啊,這還是一個熱情如火的女子……

不過,沒等沈王爺感嘆這個“女人”熱情是熱情,怎麽手掌不柔軟不纖細反而有些寬大而且還有些硬(雖然好像更舒服)的時候……就被身後的異物入侵感給吓醒了。

第一次因為這種情況而驚喜的時候,沈王爺詫異地發現自己第一反應不是惡心或者反感,而是一種難以言喻的失落和惆悵。

這種感覺實在是太過古怪——明明,明明自己是不喜歡男人喜歡女人的,為什麽會在出現這種情況?

沈王爺并不認為這是自己的亂想。

帶着一種對過去記憶的好奇與堅持,沈王爺并沒有逃離那個對他來說可以稱得上“荒誕”的夢。

巧合的是,以後的夢就都是這種情況了。

夢中的他好像變成了另一個人,順從而依戀地躺在那個男人的懷中,帶着無限的眷念和愛意——讓每每清醒過來的沈王爺又糾結又難受……因為自己現在的記憶中完全沒有那種讓他甜蜜的心顫的情況而難受。

不知不覺間,沈王爺漸漸認同了夢中那個男人的存在——就算是男人,可是在自己的夢中,自己被捧在手心的那種感覺,實在是太讓人沉溺了。

那是一種和皇兄他們的親情,和九铮的友情完全不同的感情。

或許是因為沈王爺心境的變化,他夢中的場景越發多的出現了這種缱绻旖旎的場景。甚至到後來的時候,他還主動地,手腳并用地纏在身上那個看不出樣子的男人身上,忘情而歡愉的,還帶着甜蜜的撒嬌的叫聲:“好……好舒服~慢,慢一點……陵……阿陵……”

自己居然會這樣呼喊?簡直讓人起雞皮疙瘩!

一開始的時候,沈王爺是無論如何自己會像個女人似的在男人身下發出這種愉悅的聲音。

但是,事實勝于雄辯。甚至,沈王爺發現,他對那個叫做“阿陵”的家夥有一種發自內心的喜歡。

可是,為什麽他會毫無印象了呢?

第一次聽清楚了夢中的自己稱呼那個男人的名字,清醒後的沈王爺嘗試着跟着夢中的自己念出了這兩個字。

明明他現有的記憶中完全沒有這個名字的人存在,但是他的舌尖和雙唇完美的契合在一起——仿佛自己從很久以前就一直用着自己的身體,從靈魂深處去呼喚這個人的名字——帶着無限的依戀……

從一開始面對這樣夢境醒來後的羞窘,羞憤,到後來深深的失落。沈王爺無法否認的是,他貌似真的,真的和那個“阿陵”關系匪淺……而且,以前那些偶然會出現在腦海中的那些溫柔聲音的主人也找到了。

可就是這樣,就是這樣才讓他覺得深深的不安和痛苦——如果自己真的那麽喜歡他,為什麽自己會忘了他?如果他真的這麽喜歡自己,為什麽一直都沒來找過自己?

難道那個人,已經不在這個世上了?

雖然只是一閃而過的念頭,但這個念頭卻讓沈王爺痛苦得喘不過氣來。

不,一定不會的——他不允許!

46見面

因為知道了沈王爺會跟着一起,所以第二天一早霍安陵早早的就起床了——不是因為今天是出發剿匪的日子,而是他今天要帶着一小隊人去探查山賊的據點。

畢竟,能夠和自家阿拾共處是很讓霍安陵興奮和期待的,但是想到的是去剿滅山賊,他又不得不擔心對方的安危。

好男人就是要在自己心上人面前好好表現的。

暗暗給自己打起加油的霍安陵那閃亮的眼神讓跟着他的那隊人都有些雀躍起來——看來,他們的霍副隊(按照這次剿匪的身份稱呼)胸有成竹啊,這次一定可以剿滅山賊立功了!

至于為什麽會這麽想……他們的霍副隊只用狗就可以将金國和蠻族的聯合敵軍弄得手忙腳亂,雖然有些人不以為然,但是之後在實打實的肉搏戰中,他卻是所有士兵中斬獲敵人首級最多的——沒道理樹立不起威信不是麽?

霍安陵并不知道這個時候,他的身上已經被這些人給予了濃厚的希望,所以他只是公事公辦地将每個人需要做的事情分派開來,然後自己也去搜查去了。

山林很大,比霍安陵曾經住的那個小村莊後的山林更大。不過讓人奇怪的是,整個隊伍搜查了整座山,都沒有發現任何可能住人的地方。

霍安陵不信邪,讓其他人再次去注意的時候,他也再次搜查起來。大概是霍安陵運氣很好,在他走到一棵貌似有至少百年來樹齡的大樹旁時,突然就聽到了旁邊有細微的聲音。

這個聲音很是細小,若不是就在霍安陵身邊的話,他怕也是很難發現。

心念一轉,霍安陵順手揪起一旁的草葉草藤将自己身上簡單地纏繞了一番,然後隐藏在一旁的灌木叢中——雖然沒有小說中那些龜息大法那麽厲害,但是只要他一動不動的話,除非是比他隐藏潛伏的能力更厲害的,否則很難發現他。

當然,武功高手什麽的就不要亂入了。

幾乎就在霍安陵藏好的一瞬間,那旁邊一棵爬滿了紫藤的樹就打開了一個一人高的洞口,然後有兩個穿着打扮很像蠻族的人走了出來。

霍安陵放緩了自己的呼吸。

“他奶奶的,兄弟們都出了力,憑啥要我們兩個出來巡邏!”走在前面的一個絡腮胡子的大漢憤憤然說道,說完,還歪頭吐了一口痰。

“虎哥說的是啊,唉,都怪六子那家夥實在是太會溜須拍馬了,明明都是和我們一道的,偏偏大當家的就聽了他的話,認為他才是最大的功臣!”

跟在他身後一個留着八字山羊胡的一個人用頗為尖利的聲音說道。

“耗子你說的沒錯!要不是我虎哥,六子那家夥早就被镖師給砍了腦殼了!”說到這裏,那個絡腮胡子從腰間取出一個酒葫蘆,“咕咚咕咚咕咚”往嘴裏灌了三大口酒,“他奶奶的的卸磨殺驢!”

“虎哥真厲害,居然會用‘卸磨殺驢’這個詞兒!”山羊胡子笑嘻嘻的拍着馬屁。

“那是,我虎哥能文能武……嗝,耗子,給老子把這個‘門’關上。”被捧高興了的絡腮胡子指了指那棵大樹。

“其實這也不用關嘛,要是有人發現了,一定會先站在樹前面,不懂如何開門,就會掉到腳底下的尖刀陷阱裏……”山羊胡子搓着手,道。

“你他娘的廢話啷個那個多?老子喊你管你就去關!”不滿意“權威”被挑戰了的絡腮胡子往山羊胡子屁股上踹了一腳。

“唉喲!虎哥你別生氣,別生氣……”低下頭,山羊胡子的眼中迅速地閃過一絲鄙夷和不滿,然後在樹上三個地方拍了拍,那個洞口就封閉了起來,從外面看完全看不出來。

踢了山羊胡子一腳,絡腮胡子似乎還有些不解氣,罵罵咧咧地揣着酒葫蘆準備下山找青樓快樂一下,山羊胡子敢怒不敢言,也只得跟着對方後面。

等到兩人的背影消失在視線中,霍安陵又安安靜靜等了一會兒,才扯掉身上的僞裝,走到那顆纏滿了紫藤的大樹前,按照山羊胡子的動作試着敲了一下。

孰料,剛敲了第一下,霍安陵就感覺地面莫名一軟,他連忙扯着面前的紫藤,飛快地将大部分重量靠在了樹上。

就這麽當兒的時間,霍安陵之前站着的地方已經露出了一個黑漆漆的大坑,透過陽光,還可以隐隐約約看見刀尖反射的白森森光亮。

霍安陵眉頭一凝,将因為承重而有些晃動的紫藤快速地纏在一只手臂上,另一只手快速地按照山羊胡子的動作反向來了一次。

果不其然,洞口再次打開,霍安陵借着紫藤一蕩,直接像是一顆球一樣“咕咚咚”閃了進去。

空心大樹下是堅實的青石板地面,霍安陵憑借着自己在黑暗中良好的視力閃過了幾處明顯的有機關存在的地方,謹慎地往前走。大約一炷香的時間,一直悶在狹小空間中的霍安陵突然感覺前面有隐隐亮光。

并沒有馬上趕過去,而是悄悄地閃到了石壁旁,霍安陵微微轉頭,看向外面。

大約在頭頂十幾米處的斷崖處,有一個呈直角三角形的,向外突出的超級寬大的石壁。

若非親眼所見,恐怕誰也無法想象,在如此陡峭的懸崖峭璧之上,會有這樣一個宅子。

霍安陵擡頭看了看就連外面守衛的人都抱着一壇酒猛灌,又低頭看着下面雲霧缭繞,深不見底的深淵——怪不得找了這麽久都沒有找到他們的賊窩。

聽完霍安陵的話,師卿用看怪物似的目光看着霍安陵:“你小子——還是個人嗎?怎麽運氣這麽好?!”

要知道,回來的十幾個人都一無所獲,就偏偏霍安陵找到了線索——而且還是直接通往賊窩的線索。

“……”霍安陵不太喜歡這種說法。

“呵呵,我不是覺得你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嘛!”想到那些人都喝醉了,肯定戰鬥力直線下降,師卿興沖沖的就想去吩咐士兵們,但卻被霍安陵攔住了,“幹什麽?”

“帶太多的人不行。”霍安陵計算過,那個通道最多容納六十七個人,還不能帶長矛之類容易磕磕碰碰的武器,而且要剿滅山賊的話還必須攀岩而上到對方的“大本營”。

所以,人太多的話就有很多人無法進入那個通道,人太少的話又無法保證可以一口氣打敗那些山賊——畢竟按照那個位置差,那些山賊哪怕是扔個空酒壇子,只要他們這邊的人被砸中了,就會掉入萬丈深淵去。

“我們得從長計議。”說完了那些情況,霍安陵總結道。

師卿聽完霍安陵的分析,眉頭皺到了一起:“怪不得他們有恃無恐,不過,既然他們的人下的來,我們這邊的人也一定上的去。”

這樣一座堡壘,似乎很難用武力攻破,不能力敵就只能智取了。

“……沒錯。”霍安陵想起那宅子外圍的鳥雀屍體,暗暗皺了眉——能夠出現這樣的情況,說明那個宅子外面一定有機關。這樣的話,絕非輕易可以攻破的。況且他們這邊還不知裏面是否還有強敵,強取之後實力必會有所損傷,貿貿然闖入必死無疑。

不過……霍安陵想起那棵大樹前恐怖有餘但是卻并沒有太大作用的“刀坑”,倒覺得這個地方的機關似乎并不那麽可怕。

“那麽,現在最重要的事就是沈王爺了。”師卿嘆了口氣。

“他……?”霍安陵一遇到沈王爺的事情就會進入高級戒備狀态。

師卿有些疑惑地看了他一眼,那張豔麗的容顏上很明顯地露出一個“你白癡啊”的表情:“既然是那麽危險的地方,他一個王爺就最好不要去了呗!”

“你說得對,”霍安陵想起這茬,雖然有些遺憾不能讓阿拾見識到自己的勇猛,但是阿拾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不過,“那我去告訴沈王爺……”

話音未落,他們軍隊暫時駐紮的院子外就傳來一個帶着疑惑和好奇的聲音:“哎呀,有什麽事要告訴本王?”

早上醒來的時候,能夠回想起的夢中依然是“阿陵”和自己溫柔而激烈的床上運動。

掀開被子,看着濕漉漉的并且頂起了一坨的亵褲,沈王爺捂住了臉——有自己居然每次都因為那個夢而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的懊惱,也有到現在為止都無法看清……或者說記起那個“阿陵”的長相的遺憾。

閉眼倒下去,沈王爺看着床帳,內心湧起了越來越多的空虛感。

他抓住了自己胸口處的亵衣,緊緊地——他一定丢了什麽重要的東西……

一定是非常非常重要,足夠占據整顆心的東西……

因為早上的不愉快,讓沈王爺也沒有心思繼續像是沒事人一樣呆在自己住的地方了。他聽莫言說已經将自己要參與這次剿匪行動告知了這次剿匪的統領師卿——師卿麽,他其實對這個人除了他有一張比女人還要美麗的臉的印象外,剩下的就是他和嚴遠大将軍的獨子嚴信禹是發小。

唔,他記得以前太子以為師卿那小子長得太過漂亮而欺負得他淚汪汪的時候,是嚴信禹那小子揍了太子一拳呢……哈哈,小孩子的事情果然好玩兒啊。

想到這裏,沈王爺扇子一搖一搖的,準備去看師卿那兒。

不過剛來到院外,就聽到一個帶着磁性的低啞聲音說着“那我去告訴沈王爺”。

心,莫名地跳了一下。

忽視了這短暫的異樣,沈王爺一邊走進來一邊說道:“哎呀,有什麽事要告訴本王?”

眼睛的餘光注意到了那個臉上髒兮兮,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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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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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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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