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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玫朝兩人伸出手,微微一笑假裝示意,“你們好,我叫卿玫,很抱歉,我名聲不太好聽,我會盡力不牽扯上你們兩個的。”

她這種頗有擔當、落落大方的姿态更讓程諾羞臊了。

“不……”

程諾剛要伸手,卻被身旁的王子厲搶先一步。

程諾看了他一眼。

王子厲依舊是那副冷淡拽拽的神情。

卿玫等着他說話。

他卻握着她的手一動也不動,直直盯着她。

多不禮貌啊!

程諾皺眉,曲起胳膊捅了王子厲一下。

王子厲依舊一動沒動。

卿玫咳嗽一聲,“我知道,你叫王子厲是吧?”

王子厲“嗯”了一聲。

這孩子是太緊張了,還是太讨厭她啊?

卿玫張開手,甩了甩,可他的手就像是黏在她手上了似的,随着他的動作也上下搖了搖,外人看着,還以為兩人像小孩子似的,握手還要再搖一搖。

卿玫無奈,“你剛剛自由滑的配樂是《哈巴涅拉舞曲》吧?怎麽想用這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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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厲直直盯着她:“因為一個人。”

這不是她自戀,這首曲子配花滑只能跟她扯上關系吧?

卿玫想問:你是不是崇拜我,他卻轉頭看向了一側。

卿玫順着他的視線看去,正望見與人談笑的曾媛媛。

哦豁!

卿玫八卦心起,忍不住偷笑。

她想收回手,卻覺得他的力氣更大了。

這孩子走神也走的太專注了吧?

卿玫提醒:“王子厲,你的問題咱們有空再好好聊聊。”

他猛地松開了手,轉過頭看她,睫毛乖巧垂下,“哦”了一聲。

卿玫又看向程諾。

程諾撓了撓頭,臉上滿是羞愧。

“真不好意,我那時候怒氣上頭,不是有意的。”

他忙伸出雙手去握卿玫的手,随後想到了什麽,迅速将手縮了回來。

他的動作正好跟卿玫打了個時間差,讓卿玫的手尴尬地懸在了空中。

卿玫:“……”

行,她算是對這兩個活寶的脾性有了深刻了解。

程諾只是将雙手貼在褲子上攥了一下,把手裏的汗擦幹,又伸手裹住了她的手掌。

卿玫露出柔和的神情。

站在一旁的王子厲突然開口:“你覺得誰滑的更好?”

卿玫明顯感受到手底下程諾的動作僵硬了一瞬。

她的視線掃過二人。

王子厲直直看着他,程諾卻垂下頭。

這兩人,一個自信心多到爆棚,一個又太沒自信了,這都是怎麽搞的?

她在心裏嘆了口氣,面上卻不動聲色,對程諾說:“你滑的很穩,很不錯。”

程諾一下子就擡起了頭。

“好了,先去吃飯吧,這兩天我先跟你們一起訓練,好好研究一下你們兩個擅長和不擅長的方面,再來決定你們努力的方向。”

卿玫抽出手,朝一旁正給其他教練開會的杜松招了招手。

杜松瞥了她一眼,沒等她說話,就直接從兜裏掏出自己的飯卡抛給她。

“你先用我的,等下午把你的信息錄入之後,再讓人事那邊兒把你的飯卡準備好。”

“那您吃飯怎麽辦?”

杜松:“哦,你就不會給我也盛一份兒嗎?合着你就霸着我的飯卡自己吃?”

卿玫輕松一笑,搖了搖手,“得了,知道了。”

……

中午吃飯的時候,她跟王子厲和程諾坐一張桌子旁。

他們兩人一手拿手機,一手捏筷子,一個吃的憂心忡忡,一個吃的冷冰冰,直讓卿玫感覺胃疼。

她敲了敲桌子。

兩人不約而同望了過來。

“放下手機,好好吃飯。”

兩人低頭瞧了一眼,餐盤裏是給運動員準備的特制食物,雖然營養健康,但是味道……

兩人同時露出生無可戀的表情。

教練餐當然與運動員不一樣了,卿玫剛要大快朵頤,腦袋就被人按了一下。

“脂肪含量超标了,倒了。”

這話卿玫從小聽到大,下意識遵從,剛剛站起身,猛地清醒過來。

“哎,不對啊,我不是運動員了。”

杜松皺眉,額角繃出青筋,做出雙掌合攏馬上要開罵的動作。

卿玫立刻老老實實端着餐盤去換食物了。

杜松已經跟大家說起過她的真實身份,遇到的人都遠遠避開她,又小心翼翼偷瞄她。

她被“唰唰”的眼神兒射的千瘡百孔,氣都快漏光了。

她端着餐盤慢悠悠踱回來。

杜松看不上她這副不求上進的模樣,開口訓道:“打起精神,你連這點眼神兒都挺不過去,以後怎麽辦?在家裏躲一輩子嗎?”

卿玫單手拄着臉頰,“啊,我也知道,你放心,我會處理好……哎喲。”

她的腦袋又被敲了。

杜松像教訓孩子似的教訓她:“你那件事有做錯嗎?明明身體支撐不住了,再上場滑那就是謀害自己的性命,放棄就放棄,沒什麽可後悔的。你現在是我手底下的教練,你的任命是我一手辦理的,誰要先找你麻煩,先過我這一關。”

見王子厲和程諾都豎起耳朵,似乎想要搞清楚到底在卿玫身上發生了什麽。

杜松猛地一揮手,“吃飯,吃飯,你們兩個下午多滑幾次。”

兩個人默不作聲低下頭。

卿玫吃飯的時候,總覺得有股視線飄來,等她擡頭去找的時候又抓不到人。

……

以後幾天,卿玫都坐在場邊,也不跟程諾和王子厲說什麽,只是看着他們的訓練,拿着筆在紙上勾勾畫畫。

場館裏所有認識她的,不認識她的,都過來瞧了瞧她。

通常是看她一眼,又轉過身跟同伴們竊竊私語。

唉,直接上來問不好嗎?過去的事情在她下定決心簽合同的時候,就沒準備瞞着誰了。

卿玫坐在女廁的馬桶上,雙手捧着臉,默默聽着洗手臺前兩個女孩子聊天。

“你看到卿玫了嗎?”

“看了看了,第一天知道她來的時候,我就跑過去看了。”

“她變得不一樣了,我都沒認出來,還是被人指了才意識到。”

“可不是嘛,我找了個漂亮小哥哥問誰是卿玫,他直接怼我一句‘有那時間不如去練練自己的項目’,脾氣真是太差了。”

“你找的該不會是花滑小王子吧?”

“什麽?”

“就是王子厲啊!他這人雖然長得好,技術好,脾氣卻傲的很,眼裏只能看到比自己厲害的人。”

然後,她們又讨論起王子厲像哪個明星。

——少年少女到了這個年紀最容易對異性産生關注,這也是人之常情,教練要時刻了解運動員的心理動向,好好引導他們。

卿玫在随身攜帶的《教練速成》這句話下劃下一道橫線。

她下班的時候順道去了趟女洗手間,然後就被兩個聊天的女生堵在裏面。

若不是怕自己直接出去會讓這兩個女孩子尴尬,她也不會坐在馬桶蓋上看書了。

廁所味兒不好聞,唠嗑找個風景秀麗的地方唠不好嗎?

正在這時,一個女孩子說:“卿玫的變化好大,是那件事給她打擊的嗎?”

“人家那是退役之後開始打扮自己了,我要是退役了也一定好好收拾自己。”

“不不不,你不記得以前國內媒體都稱她什麽了?冰雪玫瑰,冰雪女王,因為她又冷又傲,就跟現在的王子厲似的,我怎麽覺得她現在似乎好相處了呢?”

“再不好相處,難道還等着全網黑啊?要我說……”

女廁所大門突然傳來“嘭”的一聲,似乎被誰猛踹了一腳。

兩個女孩子直接吓得叫了出來。

等她們出去看,卻什麽也沒發現。

“該不會是場館裏鬧鬼吧?”

“走走走,快走!”

兩個人拉着對方,飛快地跑了。

卿玫也總算是能從廁所裏出來了。

她一邊朝外面走,一邊翻包,卻發現自己用來記程諾和王子厲訓練狀态的本不見了。

可能不小心落到場館裏了。

卿玫回頭,沿着空蕩蕩的走廊,踩着落日餘晖重新回到場館。

冰場上的燈還亮着。

難道還有人在裏面嗎?

她稍稍推開門,冰刀刮在冰面上的細微聲響随着寒氣一同撲來。

一只黑天鵝在冰上顧影自憐,跳躍,旋轉。

他不停地嘗試四周跳,卻一次次摔倒。

最後,他一屁股坐在冰面上,撓着頭發,盯着冰面。

他正走神的時候,後腦突然被什麽東西砸了一下。

他低頭一看,原來是個紙團。

王子厲一手捂着後腦勺,一手捏着紙團朝背後看去。

明亮的室內燈下,卿玫正趴在冰場邊的欄杆上沖他微笑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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