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夜色暧昧,燈光如舊。
他低聲嘀咕:“……掌控。”
卿玫沒聽清,“你說了什麽?”
王子厲背着她,搖了搖頭。
她的手指按着他的肩膀,“我要上了啊,你要是不舒服一定跟我說。”
“嗯。”
圍牆轉角的地方傳來幾人說話聲。
“沒見到門口有人啊?是不是這裏還有別的門,快,咱們再找找!”
“對,如果堵到了卿玫,那可是個大新聞。”
卿玫一咬牙,褪下鞋,柔軟成弓的腳底踩在他大腿上。
她腳底的肌膚蹭過他褲子布料的經緯,發出細微刮擦的聲響。
那些聲響像是自己長了細細的小腳,爬遍他的周身。
王子厲肌肉一緊,伸手捂住了自己的眼。
“怎麽了?不舒服嗎?”卿玫忙問。
王子厲咬牙:“不,我只是……想打噴嚏,你快上吧!”
打噴嚏你捂眼睛,難打不成你的鼻子長在眼睛裏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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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玫無奈笑了笑。
她一手拎着鞋子,一手扶着牆面,腿曲起,小腿壓在他的肩膀上,幾乎挨近他脖頸下的動脈。
他似乎聽到自己的血液正洶湧澎湃,一波一波地沖擊着血管壁。
他擔心她能感受到他的血液正敲打着她的腿。
卿玫好不容易将雙腳都踩在了他的肩膀上,王子厲這才長舒一口氣,慢慢站起身。
卿玫伸手勾住牆壁頂部,雙臂用力,腳蹬着地面,越蹬屁股越往外拱。
“噗嗤。”
他的笑聲同晚風一同送來。
卿玫漲紅了臉,後脖頸在燈光下像是泛起桃花潮。
“你別笑!”卿玫咬牙。
王子厲溫柔地注視着她,輕聲說:“我沒笑。”
“……”
真是睜着眼睛說瞎話。
王子厲:“那我閉着眼睛好不好?”
他這樣說着,果真閉上了眼睛,伸手托住她亂刨的雙腳,胳膊一個用力,将她送上牆。
卿玫慶幸自己今天穿的是褲子,要不然那就尴尬死了。
她好不容易坐上牆頭,立刻扶着牆頭,彎腰朝王子厲遞出手。
王子厲擡頭,視線直直撞進她過大的領口裏。
他的視線像是玻璃魚缸裏的游魚,拼命掙紮要出來,卻撞了滿頭的白。
他快速撇過頭,“快做好,我能自己上去。”
他慶幸夜色遮住了自己通紅的臉頰。
“快看!那裏有人翻牆!”有人大喊一聲。
巷子裏傳來急促又雜亂的腳步聲。
卿玫忙道:“快點上來!別倔了!”
王子厲将打包袋遞到卿玫的手裏。
“拿好了。”
他快速看了她一眼,又用更快的速度轉過頭。
他後退幾步,原地小跳兩下,猛地朝牆壁沖去。
這簡直是要頭撞南牆的節奏!
“喂!”卿玫的話語未落。
王子厲一個起跳,跳的非常高。
他輕易地夠到牆頭,腳蹬了一下牆,“蹭”的一下蹿上來,像是跨過鞍馬,跨坐在牆上。
夜風中帶着未消的暑氣和青草花香。
她的眼眸倒映着小小的他。
他低下頭,咳嗽兩聲,嘴角想要上翹,又死死壓了下來,“咳,我知道我帥,教練別看了。”
“……”
卿玫:“你這到底是哪裏來的自信啊?”
王子厲一本正經:“顏值?”
“……”
“快點,就是這裏!”
不好!他們追來了!
王子厲和卿玫一個對視,立刻朝牆內跳去。
王子厲伸手去護着卿玫,卿玫則想着他腿有傷,去護他,兩個人就這麽撞在了一起,齊齊摔進了花壇裏。
碾碎了月光,壓折了花枝,打落了花苞。
兩人“哎喲”一聲,腦袋撞在了一起。
卿玫來不及顧自己的傷處,立刻坐了起來,檢查王子厲的腿。
王子厲攔住了她的手,“我真沒事。”
“我看看……”
她反握住他的手,自責:“我不應該讓你這麽胡來的。”
王子厲偏了偏頭,“腿長在我身上,我真的想要做什麽你也攔不住我。”
“那你還想做什麽!”
随着一聲厲喝,一束明亮的光線朝兩人方向照過來。
卿玫被手電筒的光束刺得睜不開眼睛。
王子厲立刻站起身,擋在了卿玫的前面。
這時,牆外傳來了一陣嘈雜聲——
“就是這裏,我看他們翻進去了嗎?”
“糟了,沒來得及照相。”
“那就先照兩張牆的照片。”
杜松擋住手電光,壓低聲音對王子厲說:“你先回去,這裏沒你的事兒了。”
王子厲沒有動。
杜松瞥了他一眼。
王子厲雙眸格外亮,好像在護食的小獅子。
卿玫怕他犯倔跟總教練起沖突,踹了他後腳跟一下,“快點回去,別到處亂跑了,有藥的話就擦一擦。”
“藥?受傷了?”杜松皺眉。
王子厲立刻道:“剛才不小心擦破皮了。”
杜松:“那你不趕緊回去,還杵在這裏做什麽?等着在記者面前亮個相嗎?”
“是啊,你快回去吧,我沒事。”
王子厲回頭看了一眼卿玫,默默握緊了手。
他轉身大步離開。
杜松和卿玫兩人看着他的背影一直消失在宿舍樓門口,才各自收回了視線。
杜松關上手電筒,踩過雜草,走到她的身前,“還能動嗎?”
卿玫無奈笑了,“您看出來了啊?”
杜松:“我教你這麽久,怎麽可能不知道你的小動作後代表了什麽?”
他蹲下身子,“腳崴了吧?”
卿玫沒說話。
草叢裏飛出一只螢火蟲,停留在她的發絲上。
杜松轉過身,背朝着她,不耐煩說:“趕快上來吧,煩人的丫頭,從小時候開始就這樣子,一受點苦就掉眼淚,哭什麽……”
“我哪裏哭了。”
杜松:“那你眼圈紅什麽?”
卿玫一頓,悶聲說:“小蟲子飛進眼睛裏了。”
杜松一樂,“行,你說什麽就是什麽吧,睜着眼睛說瞎話的毛病算是改不了了。”
剛剛她還在腹诽王子厲睜着眼睛說瞎話,這麽快就輪到她被訓了。
卿玫唉聲嘆氣。
杜松樂了,“合着你還愁上了?我還沒嫌你變胖。”
卿玫伸出雙手攬住了他的脖子,小聲嘀咕:“可是我顏值高。”
“……”
杜松咬牙切齒背起她,“你這都哪裏學來的。”
從你得意寶貝弟子那裏!
卿玫忍不住笑起來。
杜松威脅:“再笑,我可松手了啊!”
卿玫立刻端正态度,卻仍舊強忍着笑意,“遵命,教練。”
杜松背着她往宿舍樓裏走,忍不住絮叨:“你一痛就喜歡哭,還哭的停不下來,那次我把你的零食燒了,你哭的驚天動地,簡直吓死人,沒有辦法啊,我又不能讓人出去亂說我欺負一個小姑娘,只好給你賠禮道歉,可你倒好,一點面子都不給我。”
“是嗎?我都不記得了。”
杜松微微側頭,似乎想要看她,可腦袋轉到一半又停住了,“你倒是忘了個幹淨。”
“那時候你一看到我就哭,我想,這樣可不行,我是你教練,你我面對面相處的時候還多了去,總不能讓你在冰場上也一直哭吧?我只好背着小小的你,走來走去,不斷道歉,你這才漸漸止住了哭聲。”
“你瞧瞧我這教練當的,又當爹又當媽。”
卿玫咬着唇,笑眯眯說:“我是真不記得了。”
“你這沒良心的丫頭能記得什麽啊。”
過了會兒,杜松輕聲說:“卿玫,你要好好的啊,一切都會過去的。”
卿玫垂下眼皮,“嗯”了一聲。
她怎麽會忘記當年的日子呢?
從小到大,她的母親忙着訓練她,帶着她到處參加比賽,父親則因為做生意常年不在家,就連見他面也要預約,她從來就沒被人哄過,她哭的時候,母親只會訓她,只有教練才會在罵完她之後,還跟她道歉。
她第一次被人背也是那個時候。
那時候,杜松背起她,她頭頂就是亮堂堂的太陽,她從來沒有距離太陽這麽近過,似乎人生一下子明亮起來了。
“我已經不是原來的我了,不會再哭了。”
“當年淚灑冰場的時候,我便已經将我人生全部的眼淚都流盡了。”
“現在的我,什麽也不怕了。”
杜松背着她走進宿舍樓,朝看門的阿姨擺了擺手,又背着她往樓上走。
他說:“你可別笑掉我大牙了,是誰被記者追的翻牆,還把腳崴了?你可真給我長面子。”
卿玫:“……我這不是還沒跟你商量好要怎麽對外說,怕給你惹麻煩。”
杜松哼了一聲:“我在意這個?你該怎麽說就怎麽說,是我死皮賴臉求了你半年才把你求來當教練的,有什麽不好說的?”
卿玫無聲嘆了口氣。
她若是真這麽說,豈不是将他架在火上烤?
卿玫轉移話題:“你看好的那個王子厲真不錯。”
杜松沒說話。
卿玫:“我下班的時候他還在練習,你知道他在練什麽嗎?勾手四周跳,這可是僅次于阿克塞爾四周半跳的難度,當然基礎分數也是相當豐厚的。”
杜松:“哦,那他成功了?”
卿玫搖頭,随即想起他看不見,出聲說:“沒有。”
“但是,我覺得他會成功的。”
杜松輕笑一聲,“你對他還真有自信。”
卿玫:“這不是毫無緣由的,剛剛他帶我翻牆的時候,我看過他跳躍,他跳得高,滞空能力又強,對自己身體掌握的游刃有餘,還很有靈性。”
杜松笑罵了一句:“合着是這小子帶你跳牆的,看我怎麽收拾他去!”
“……”
抱歉,不小心坑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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