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卿玫正準備洗漱睡覺,門又被敲響了。
門外站着的人不是別人,正是與程諾同時離開的王子厲。
合着你轉了一圈又偷偷溜回來了是不是?
沒想到你是這樣的小王子!
卿玫看着他,好無奈。
王子厲單手抄在兜裏,另一只手舉起手裏的藥膏,晃了晃。
卿玫立刻去看他的腳踝:“很嚴重嗎?”
王子厲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點頭說:“嗯,很嚴重,痛的厲害。”
這可是大事!
卿玫立刻将他放了進來。
“來,我看看,實在不行,我打車送你去醫院。”
她一邊說着,一邊撈他的褲腿,根本沒有發現他注視她時,專注地幾乎将人溺斃視線。
王子厲扶住她的手。
卿玫一愣。
下一刻,他将她輕輕推到椅子上。
他在她面前半跪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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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玫:“王子厲?”
王子厲低頭注視着她的腳踝,繃着聲音說:“你只關注我的傷處,難道就沒有注意到自己的傷嗎?很痛吧?”
他修長骨幹的手指挽起她的褲子,将褲腳整整齊齊折了幾道,露出她腫如饅頭的腳踝。
卿玫摸摸自己的胳膊,覺得空氣突然涼了下來。
王子厲聲音冷淡:“他就這麽放着你。”
“什麽?”
王子厲抿起了嘴,沒有再說話。
他一只手捏着藥膏,将乳黃色的藥膏擠到另一只手指尖。
“你的腳踝腫的太厲害,晚上如果沒消下去就去醫院吧。”
卿玫笑了,“你這話有些熟悉啊,不是我對你說的嗎?”
王子厲拉長了聲音,帶些不滿,“教練在教訓我之前,要先學會照顧好自己。”
嘿,她居然被她的小徒弟訓了。=初~雪~獨~家~整~理=
她歪頭看他。
風吹起藍色的窗簾,将佛手柑的清香送到鼻尖。
他的手貼在她紅腫的腳踝上,随着藥膏抹過帶來一陣陣清涼。
卿玫低垂眉眼,感受他指尖上的輕微顫抖。
她笑了:“我沒事的,一點不痛!”
他的牙齒咬着下唇,在漂亮的唇瓣上印下一個深深的牙印。
盛夏晚風中,他吐出一口将五髒六腑都凍住的冷氣。
“騙子。”
卿玫:“你說什麽呢,有這樣跟你教練說話的嗎?”
王子厲聲音低啞:“我都看到了。”
卿玫不明白他說的是什麽。
“當年的冬奧會上,你很疼吧?哭的好傷心……”
卿玫嘴角的笑容一僵。
這件事就是她一輩子的傷疤,不能提,一提就疼一次。
卿玫的腿往後縮了縮,從他手中逃離。
王子厲擡起頭,眼中潤而黑,像是下了一場黑色牢籠似的雨。
卿玫低頭,不去看他,“好了,我沒事,你早點休息,明天要是身體不舒服的話,我給你假。”
王子厲直直盯着她,坦然又莽撞的目光讓她避無可避。
卿玫有些惱他。
“快點走吧,一會兒總教練過來。”
王子厲整個人一僵,迅速起身,身子一搖,朝後倒退一步。
他扭過身,一言不發,跑了。
卿玫無奈搖頭。
她關了燈,準備睡覺。
夜深了,腳踝也疼的厲害,讓她翻來覆去睡不着。
她擁着夏涼被玩手機,上微博搜一圈,發現“卿玫複出”話題已經成了熱搜。
她點進去一看,裏面有人真情實感罵她的,有人看戲吃瓜的,還有人堅決拒絕她複出的,有個記者大V還貼出了幾張宿舍院牆的照片,說她看見記者急急忙忙掉頭就跑,翻牆跳進了院裏。
說的她活像是狗急跳牆。
卿玫嘴角一抽,按滅了手機。
她在床上攤煎餅似的翻來覆去,突然聽到細微的“叮鈴鈴”聲從門口傳來,像是有人在刷新微博首頁。
好哇,這幫年輕人大晚上的不睡覺,居然在樓道裏刷微博,難道是白天的訓練還不夠重?
卿玫閉眼睛養神。
不久,她又聽到“叮鈴鈴”的聲音。
她拿過手機一看,淩晨兩點。
卿玫坐起身,拖着病腿去開門。
今兒個她倒要看看,究竟誰這麽大膽敢在教練門口玩手機。
她輕輕拉開門,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一個黑影正依靠着牆壁,盤腿坐在地上。
宿舍走廊的燈關上了,手機屏映出的光照亮一張白如新雪的臉。
明明她沒有發出一點聲音,他卻像是知道她來,沒有擡頭,直接問:“需要去醫院嗎?”
卿玫算是服了。
她蹲在門內,手指戳着門框,“喂,王同學,你知道現在幾點了嗎?”
王子厲擡頭,“我只知道你痛到淩晨兩點都睡不着。”
“那你就一直等在這裏?”
王子厲語氣很輕,“我怕你晚上難受,又找不到人,就在門外稍微等一等。”
卿玫看了一眼他身上黑色長袖衛衣。
你這不是稍微等一等,你這怕是有備而來吧?
連衣服都換成長袖,你怕不是打定主意要在門口等一宿?
“唉。”卿玫輕聲嘆了口氣,“你回去吧,我這就去醫院。”
王子厲猛跳了起來,攙扶老佛爺似的小心翼翼扶她,連聲追問:“很難受嗎?能走路嗎?我背你去醫院吧……”
卿玫歪頭看他。
王子厲的話磕在牙上,消失在唇齒間。
他慢慢撇過頭,小小聲說:“我陪你去……”
他像一只貓,眼睛不肯看你,毛茸茸的尾巴卻勾纏着你的腳踝。
卿玫克制住自己,用力搖頭:“不行,你可是秘密武器,外面說不定還有記者在,我可不能讓我的壞名聲牽連到你。”
王子厲的桃花眼一眨不眨地盯着她,擡腳就走。
這小王子又要去做什麽啊!
“哎哎,你給我站住!”
卿玫沒喊住他,要去拉他。
他卻像是背後生了眼睛,飛快轉身,扶好她。
“你幹什麽?”
“是你幹什麽!王子厲!”卿玫板起臉,“現在可不是你任性的時候,你數數還有幾個月就是國際滑聯大獎賽了,那是你第一次成人組比賽,絕對不能出錯!”
王子厲的眼眸就像是被春雨打濕的桃花,濕漉漉的花心貼上她的眼湖。
卿玫好聲好氣問:“你剛才要去做什麽?”
王子厲梗着脖子,任性又堅定說:“你不是怕連累到我嗎?我要去告訴所有人,卿玫就是我的教練,也是我這輩子最崇拜的花滑選手。”
“你……”
卿玫簡直要被這個任性的少年氣死。
他聲音微沙,小心問:“這樣,你就肯讓我陪你去醫院了吧?”
他的眼中滿滿盡是關切,卻小心翼翼地看她,生怕她拒絕。
什麽時候?究竟是什麽時候開始這個傲慢的小王子在她面前收斂了傲氣,開始小心翼翼的了?
她心軟了。
“你呀你……”她都不知道該說什麽。
“算我怕了你,你自己去跟總教練說,他同意讓你去,你就去好了。”
王子厲沒有二話,立刻轉身,很快,他又轉回來,重新将卿玫扶到床邊坐好。
“總教練就在樓下住,我這就去問,在我回來之前,你別又跟別人跑了。”
這話說的,她什麽時候抛下他跟別人跑了啊?
王子厲沒有給她發問的機會,出門往樓下跑。
很快,他回來了,臉上都是汗。
卿玫坐在床上看他,“你看,總教練一定不會答……”
王子厲笑了起來,“總教練答應了。”
“……應……什麽?”卿玫睜大眼睛。
王子厲眼中桃花盛開:“教練,你要問問總教練的意思嗎?”
卿玫真打電話去問。
杜松懶洋洋的聲音從電話中傳出來:“你就去吧,你的身體是最重要的。”
“話不能這麽說……”
“在我這裏,話就這麽說。我這麽跟你說吧,卿玫,別說一個王子厲,就算一百個王子厲放在我面前,我也會先選擇你。”
他低笑了一聲,“這句話說的有些晚……卿玫,從以前到現在,你從未讓我失望過。”
“抱歉,那時讓你一個人面對這些網絡暴力……”
他的聲音漸漸遠去,卿玫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麽,等她的頭腦重新恢複清明的時候,已經被背在一個單薄卻并不瘦弱背上。
醫院冰冷的燈光在他的發絲上集聚一小灘銀水色。
卿玫擡起頭,摸一把自己濕漉漉的臉,“我……”
王子厲打斷了她的話,他聲音輕而溫柔,“別哭了。”
他很久很久以前就想對她說這句話了。
在她被她的母親罵到陽臺上罰站,他卻只能遠遠看着的時候;在她一次次摔在冰場上,他卻無法靠近的時候;在她跟腱斷裂斷裂,短暫的恢複期後繼續堅持上賽場,卻因為嚴重扭傷跪倒在冬奧賽場無法出場的時候,他就想對她說這句話了。
可是,他當時離她太遙遠了。
她是天上星星,他只是地上的觀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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