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晚霞如織錦,織錦中游着金麟紅鯉。
卿玫的臉頰不知道是因為笑,還是因為光,又或者因為某些人,泛起一絲漂亮的桃紅。
王子厲愣愣地看着她,心髒“撲通撲通”跳的飛快。
她的臉頰被他火辣的視線燒的滾燙。
她纖細的手指劃過側臉,将臉頰旁的碎發挽到耳後,指尖輕輕揉了揉耳墜,慢慢垂下眼。
“謝謝你了。”
王子厲沒回答。
卿玫擡起頭又看向他,他這才回過神。
“咳,沒事,我也是順手。”
才不是順手!
王子厲局促地轉過臉,手掌想要往褲兜裏藏,可在褲兜外面磨蹭了好幾下也沒找到褲兜在哪裏。
卿玫打開他買的食物,裏面放着一盒壽司。
她将壽司打開,眼角的餘光卻瞥到他喉結動了動。
“你吃了嗎?”
王子厲揚了揚下巴:“當然吃了。”
她夾起壽司,笑眯眯問他:“那要不要再吃一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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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視線順着她的眼眸滑到她的指尖兒,再順着她的指尖兒落到那塊壽司上。
不知道為什麽,她手裏的壽司好像格外好吃。
他吞咽了一下。
卿玫低下頭,準備好好嘗嘗,随口說:“這麽多我也吃不完,你自己拿……”
他笑了一聲,聲音突然變得低沉撩人:“那我就不客氣了。”
他買的食物,有什麽好客氣的。
卿玫還沒有反應過來,就發現自己的手被握住了。
王子厲盯着她,握着她的手,帶着她的筷子移到自己嘴邊,就好像她在投喂他。
他勾起嘴角,嘴一張,咬住了壽司一頭。
卿玫忙縮回手,他的手也随之松開。
他黑白分明眼眸一眨不眨地盯着她,一邊嚼着嘴裏的壽司,一邊說:“果然好吃。”
啊啊……這個……這個……
卿玫內心裏的小人在不停地打滾,用手對着自己的臉頰扇風。
“是嗎?你自己買的都不知道好不好吃嗎?”面上,她還是冷靜的。
王子厲眉眼一彎,“雖然以前一直在吃,可是,今天的格外好吃。”
呀!
卿玫剛準備說些什麽,兜裏的手機卻震動起來。
她打開一看,是母親給她發的消息,讓她周末回家吃飯,順便相個親。
唉,頭疼!
明明她還是二十幾歲一枝花的年紀,母親好像怕她會嫁不出去似的,不停地給她安排相親對象。
嫁不出去又怎麽,她還不能自己養活自己了嗎?
卿玫煩惱地側了側頭,單手抵着臉頰,回複短信。
王子厲眼角的餘光無意間瞄到了短信,他煩躁地用鞋底蹭着地面,整個人像是被悶在鐵鍋裏,即便他上蹿下跳,也沒有破解的方法。
八年的時間真就這麽不可磨滅嗎?
他忍不住消沉。
“啪!”
響亮的巴掌聲驚醒了卿玫。
卿玫擡頭看他,卻見他正用力地拍打着自己的臉。
“你困了就早些回去休息吧。”
王子厲:“……沒有!不是!”
他不知道在跟誰賭氣,悶聲說:“我還要給你看驚喜呢。”
哦,對,還有這件事。
卿玫最近忙的暈頭轉向,事情一件接着一件壓來,差點把他的驚喜給忘了。
她随意吃了兩個壽司,給母親回了條“集訓開始,不能回家”的短信後,就站了起來。
王子厲對着剩下的壽司皺眉:“你就吃這麽點?”
卿玫笑了笑,“啊,這樣就可以了,咱們去看你的驚喜吧。”
然而,王子厲卻雙手抱着椅背,一動也不動。
王子殿下,又咋了啊?
卿玫歪頭看他。
他朝壽司的方向揚了揚下巴,“你再吃一點,吃的太少,腦供血不足,一旦你被我帥的不行,暈過去了怎麽辦?”
他一臉正經說:“我要對教練你的身體負責。”
卿玫:“……”
那你好棒棒喲!
她的食指、中指和大拇指放在一起磨蹭了一下,視線在他的臉上遛了一圈。
她只得又吃了兩塊。
王子厲還是不太滿意,“你吃的太少了。”
卿玫:“這幾天事情太多,吃不了多少東西,好了,先看看你的驚喜吧。”
王子厲帶着她來到的冰場。
卿玫雖然已經猜到了,還是露出驚訝的神情,“在這裏嗎?”
王子厲:“你等等。”
他說着就朝着一旁的廣播室跑去。
卿玫在冰場旁站了一會兒,突然聽到廣播響起了音樂,音樂是無歌詞的《葬心》,《葬心》這首歌是電影《阮玲玉》的配樂,也是她當年精心挑選準備在冬奧會上滑的自由滑曲目。
她雙臂搭在冰場旁的欄杆上,輕聲哼着歌詞。
哼着,哼着,她的頭漸漸低了下去。
沒想到當年不僅沒有滑成這首《葬心》,她最終也成了衆矢之的。
人言可畏啊。
卿玫深深嘆了口氣,擡起頭來,發現王子厲正坐在她身旁換冰鞋。
她轉過身,雙臂随意攤開搭在欄杆上,笑着對王子厲說:“這是我曾經打算跳的曲目。”
王子厲:“我知道。”
卿玫:“我真的好好準備了,甚至還準備了個勾手四周跳。”
王子厲猛地站了起來。
現在就連一般男子花滑運動員都攻克不下來的勾手四周跳,她在兩年前居然就能做到了?如果,她當時真能跳出來的話,金牌不在話下,女單的歷史也會被打破!
“你……你……”王子厲已經說不出話來了。
這種事情如果不是她自己說出來,誰會知道?
卿玫不在意地笑了笑,“聽起來很像我在吹牛是不是?你們男單現在都還在攻克的勾手四周跳,我一個體力和彈跳力先天比男人要弱的女人卻做到了?”
“不!”王子厲猛地上前一步,“我信!”
卿玫一愣,笑說:“果然是容易被騙到的少年人啊。”
王子厲:“我知道,之前有傳出來你在練習四周跳的報道,雖然大多數人都認為你是在炒作、吹牛,可是,我信。”
因為他曾經親眼看到她青少年時期跳過四周,如果能将身體狀态好好保持,她說不定能做到!
其實,女單選手在青少年時期,若是在不影響健康的情況下,進行科學的訓練,有步驟地提高女單選手爆發力和耐力,她們有很多是可以做到四周的,花滑的各種青少年比賽上也确實有這種運動員。只是在發育後,女單選手的身體無法再支撐四周。所以,成年後的女單選手如果還能四周跳,那絕對是打破記錄了。
就差一點點,一點點!他們就能見證歷史了!
王子厲此時的內心翻江倒海——委屈,憤怒,心疼。辣的,酸的,麻的,苦的調味料全都攪合在了一起。
如果……如果……
《葬心》的曲子後面便是《一步之遙》。
卿玫轉過臉,笑問:“這就是你準備的驚喜?”
王子厲回過神,深吸一口氣,滑進了冰場。
他的手還在抖,他的心還在為她疼。
為什麽啊,為什麽命運對她如此苛待!
他好想完成她所有的期待,好想完成她所有的願望!
他張開胳膊,就像是摟抱着一名女伴,腳下輕輕一劃,屬于他的探戈開始了。
他接的撚轉步是卿玫從冰舞那裏學來的,宛如探戈一樣的步伐,更讓他在冰面上顯得熱情又輕快。
卿玫靜靜地看着。
當初跟王子厲商量的時候,王子厲就說他曾經學過阿根廷探戈,阿根廷探戈又被稱作“腿的戰争”,因為舞蹈動作裏包含了極為快速的旋轉、踢腿,男性舞者甚至還有折腰、扭擺、腿朝後翹起一踢等妖嬈動作,當真是奔放,浪漫,又極富熱情。
在這基礎上,他的步伐和聯合旋轉都有所改變。
他開始進入聯合旋轉了。
一開始,還是蹲踞式旋轉,然後身子朝一側折腰,提着冰刀,不斷旋轉,最後,提起冰刀做了貝爾曼旋轉。
卿玫輕輕呼出了一口氣。
他開始跳躍,三周跳,接後內點冰四周跳。
卿玫盯着他的冰刀,卻見他落地穩穩,甚至沒有半點存周現象。=初~雪~獨~家~整~理=
四周跳需要運用自身的力量在空中旋轉1440度,雖然看上去很輕快美麗,但在落冰的剎那,他的腳踝要承受自身體重七到八倍的重量。
所以,練習四周跳是真真正正的要在刀刃上起舞。
他還真的練成了。
當王子厲以阿根廷探戈中折腰的造型滑過她面前時,卿玫忍不住為他鼓掌。
王子厲輕輕瞥了她一眼,汗水綴在他的眼尾像是貼上了一粒亮閃閃的水晶。
他的自由滑熱情,浪漫,活力無限,充滿了青春。
真的是太棒了!
短短時間,他就将兩人重新改編過的動作滑的這麽好,真是不愧是天才啊。
王子厲最後定格,後撤一步,朝她行了一個禮,手向她伸來,就好在邀請她。
此時,廣播裏又傳來了《葬心》的音樂。
原來,他在這樣邀請她嗎?
可是,她腳上沒有穿冰鞋……
嗯?
她低頭正看到擺在地上的一雙白色冰鞋,冰鞋上還簽着她的名字。
這是她曾經為了一個公益項目籌集善款時拍賣的冰鞋,原來是被他買下來了嗎?
她記得這雙鞋可賣的并不便宜。
要上冰嗎?
卿玫再次擡頭,王子厲仍舊向她伸出手。
她低頭一笑。
那就上吧,她有什麽可怕的。
卿玫坐在一旁換上了那雙冰鞋,腳尖兒觸及鞋底的那一刻她還有些不适應,可漸漸地那股熟悉的感覺從腳趾尖兒沿着脊柱往上蔓延,讓她忍不住打了個顫。
真是……久違了,這種熟悉的感覺。
卿玫雙手壓在膝蓋上,攥緊,又緩緩松開。
她拍了拍膝蓋,最終站了起來。
冰場上的燈格外刺眼。
她伸手将頭發捋到腦後,一步步走向那處宛若雲端鑽石的冰場。
冰刀磕在冰面上,發出悅耳的輕響。
我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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