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程諾立刻明白是怎麽一回事兒。
他無奈道:“你們兩個該不會跟蹤我吧?”
原元放下手裏的餐單,笑眯眯說:“巧合,純粹是巧合。”
程諾顯然是不信的,他把目光轉向王子厲,王子厲立刻停住了正在給唇舌扇風的手。
“咳。”
他轉過身子,微微點頭:“真巧。”
程諾:“……”
還要裝是吧?
程諾簡直要氣笑了。
卿玫看着王子厲,伸出手指輕輕勾了勾自己的下巴,問:“你這裏沒事嗎?”
王子厲一時沒回過神。
卿玫嘆了口氣:“你忘了你的紫外線過敏了嗎?下巴都紅了。”
王子厲:“……”
這還真的忘了。
當他看到卿玫站在門口歡喜等人時,下意識拉着原元藏了起來。
見到卿玫正在等的人居然是程諾,王子厲只覺得自己血管裏流淌的都是汽油,稍微有些火星就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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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會是程諾!
不行,他得弄清楚。
等王子厲反應過來,就發現自己已經扯着原元偷偷摸摸跟在兩人身後了。
“行了,既然都發現了,也不必藏來藏去。”
卿玫朝王子厲擺了擺手。
這是在叫他吧?
王子厲心中一喜,卻下意識揚了揚下巴,作出一副矜傲的神情靠了過來。
“教練叫我做什麽?”王子厲撇開頭,故作冷淡問。
卿玫眉眼彎彎:“把手伸出來。”
王子厲咳了一聲,帶着些許期待,伸出了手。
卿玫抓起程諾的手放在了他的手上。
王子厲瞪大眼睛。
程諾懵了。
兩個人皆是迫不及待地要松手,然而,兩人的手卻都被卿玫按住了。
卿玫笑說:“我知道你們兩個有心結,要不然你也不會無緣無故地跟過來,記得我說過吧?你們兩個再搞出事情來,我就讓你們手拉手一個月。”
王子厲和程諾徹底被吓到了。
王子厲:“我沒有!”
程諾:“我不是!”
卿玫:“我知道啊,所以,這次只是為了讓你們兩個好好相處,提供一個機會而已。”
“你們兩個一起回宿舍吧,在路上把心結都打開,以後,恐怕就沒有時間讓你們搞矛盾了。”
看着她笑盈盈的模樣,兩人忍不住打了個顫。
教練,你要做什麽啊!
卿玫對程諾說:“他臉上還有紫外線過敏的傷,一會兒你們回去,幫他塗藥吧。”
“男孩子不是生氣過後就會立刻和好嘛!”
程諾想到了什麽,突然笑吟吟說:“教練你放心,我知道您信任我。”
王子厲臉色一陣難看。
原元在一旁小聲道:“要不,我送王子回去?”
還沒等王子厲說話,卿玫便說:“你要留下了,我還有事情要跟你說。”
王子厲像是機器人似的一點點轉過頭,直勾勾盯着原元。
原元被他盯的皮肉生涼。
他傻笑摸頭:“哈,哈哈……有啥事啊,我肚子疼……”
還沒等他借口說完,卿玫立刻站起身,“那我送你去醫院看看吧。”
不!
原元遞給王子厲一個“幫不了你”的眼神,突然驚喜說:“哎呀,又不疼了呢。”
卿玫笑眯眯看了他一眼。
原元背脊一僵,只覺得自己都被教練看穿了。
……王子啊,別看了啊,我也不想跟教練單獨相處被你狂吃醋啊!
王子厲和程諾離開後,卿玫讓原元坐在程諾剛剛做過的位置上,卿玫給他點了一杯果汁。
原元看看自己果汁杯,又望望被侍者收走的咖啡杯,嘆了口氣道:“在教練眼中,我一定是個長不大的孩子吧?”
嗯?
卿玫注意一下他的視線,立刻明白他在想些什麽。
卿玫笑說:“你呀……我只是擔心你現在吃的藥不能喝咖啡,這才給你點了一杯鮮榨果汁,你年紀多少難道我還不清楚嗎?”
原元眼睛睜得圓圓的,他雙手抱着果汁杯的樣子就像是一只水獺,他眨了兩下眼睛,兩邊嘴角慢慢上揚,露出一個甜甜的笑容。
“原來教練是在為我考慮。”
卿玫:“這下開心了吧?”
原元猛點頭。
卿玫無奈:“你表面上看上去開開心心的,卻想的太多了。”
原元垂下頭。
卿玫:“這也沒什麽不好,你腦袋裏要是空空如也我才發愁呢。”
原元輕輕擡起頭,在眼皮下偷看她。
卿玫笑着說:“要想花滑滑的好,當然是要用腦子來滑的,我覺得你就是用腦子來滑的。”
原元被她說的非常不好意思,不停地撓臉頰。
他猶猶豫豫說:“我也沒有教練說的那麽好。”
話一出口,他臉上就露出後悔的神情。
原元立刻又加了一句:“當然,我也比大多數人做的都好。”
“我大概排……第三。”原元露出心滿意足的表情。
卿玫:“這樣就滿足了嗎?”
原元“唔”了一聲。
“原來你做動作時不認真是因為這個,怕你一認真,就搶了程哥和王子的位置?”
“哇哦,我要是把你的心裏話告訴他們兩個會怎麽樣?”
“教練!”
原元扳着桌面,撒嬌似的露出笑容:“教練,別,這是我私下讨論的,別說,教練!”
卿玫搖頭:“你未免也太看低了程諾和王子厲。”
“我沒有。”
卿玫笑了:“你當然沒有,你只是怕自己盡全力也無法得到更好的成績,所以只拿出八分努力來,這樣的話,如果成績不好,你還可以告訴自己,我只是沒有盡力而已。”
原元笑容僵住了。
“總教練一直說你不努力,然而,就我所見,你一直在努力訓練,我一直奇怪為什麽總教練會做出這樣的評價,直到最近我才知道答案。”
原元低下頭,手指抵在果汁杯上,看着自己指尖的肌膚慢慢吸收着杯壁上冰涼的水珠。
他輕聲問:“答案是什麽?”
卿玫往後仰了仰,給他留出一些空間。
她笑道:“因為你一直在做着虛假努力。”
“啊?”原元一臉疑惑。
“一方面機械訓練,假裝百分百努力,另一方面,你訓練時,沒有用上自己的大腦,所以,上一次指責你出錯的地方,下一次你還會出錯。”
原元出神地想:是這樣的嗎?他真的一直以來都是這樣的嗎?
等他回過神來,天色已經全暗了,而卿玫正安靜地坐在一旁,借着挂在欄杆上的小燈泡在本上寫着什麽。
“教練。”
卿玫擡起頭,笑問他:“你已經做好決定了嗎?”
“什麽嗎?”原元神情恍惚。
卿玫低聲道:“十八歲不會重新再來,原元,你知道我有多羨慕你的年紀嗎?既然處在正好的年華,處在可以為了夢想抛下一切,義無反顧的年紀,你難道不想抛下所有顧慮,痛痛快快努力一場嗎?這樣,你就能看清自己究竟處在什麽位置。”
原元輕聲念叨:“我可以嗎?”
卿玫将手中的本合攏,将本面展示給原元看。
原元擡頭望去,只見本皮上寫着“原元的五年計劃。”
哎?
哎哎?
原元下意識要去拿這個本子,卿玫卻往上一舉,避開了他的手。
原元仰頭看着,心裏百爪撓心。
原來教練已經把他的五年都計劃好了嗎?那在教練眼裏,他五年後會在什麽位置?
“教練……”他拉長了聲音,期待滿滿。
卿玫笑問他:“想知道嗎?”
“嗯!”原元立刻點頭。
卿玫:“我只能給你看一眼。”
她打開了一頁,展示給原元看。
上面寫着的是這次國際滑聯大獎賽的時間和地點,還有他的預期目标。
——前三?!
原元擡起手,揉了揉眼睛,磕磕巴巴說:“教、教練這是您熬夜寫出來的嗎?”
卿玫不解。
原元:“要不然就是您以為我們可以包了前三名。”
卿玫詫異:“你怎麽會這麽想?我只是覺得,你應該是這樣的名次。”
為什麽啊!
原元完全搞不懂:“程哥和王子都比我厲害,您剛剛還讓程哥在比賽上沖一沖,現在又說我是前三,那豈不是說,這次金銀銅全被我們包了嗎?”
卿玫點了點紙張:“只是預期目标,你能不能達到還是個問題呢。”
原元瞬間萎了。
卿玫:“但是,我覺得如果按照我的計劃來,你可以到達這個名次。”
原元終于聽出味兒來了。
“教練的意思是……我現在的節目不行?”
卿玫想了想,繼續說:“難度要增加,四周跳還是要努努力的,還有,如果跳三周,我希望你能跳更多更完美的阿克塞爾三周跳,我這裏有個計劃。”
她說着從計劃本裏取出一張表格遞給原元。
原元看過之後,攥緊了那張紙。
卿玫說:“我記得你曾經說沒有人相信你,只有我相信。”
“我要對你說,我相信你能做到這些,從始至終我都相信你原元身上的光芒不會被程諾和王子厲掩蓋。”
“現在的問題是,原元,你自己相信嗎?也願意為此付出全部嗎?”
如果……如果……真的有人對他抱有期待的話,他想,他是可以的。
原元攥緊那張紙,擡起頭,緊緊盯着卿玫。
雖然什麽也沒說,不過,他的眼神已經證明一切。
卿玫終于露出心滿意足的笑容。
很好,跟三人的談心工作都完成的很好。
“那個……教練,你這個計劃本能給我看看嗎?”
卿玫笑着搖頭:“當然不行。”
因為這個計劃本她只做到大獎賽前,後面的計劃還要看他能不能真的跟上她的進度。
因材施教,因時制宜。
計劃是死的,人是活的,而這個計劃本也只是她激勵他們的一種戰術而已。
卿玫誘惑道:“如果你能達成第一步計劃的話,我就讓你看看下一步計劃如何?”
原元眼中猛地亮了,“好,那約定了。”
“嗯,約定了。”卿玫笑眯眯。
……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間,就由夏入秋了。
天氣涼下來的時候,卿玫到底是被父母傳喚回家裏去了。
她家是一棟聯排別墅,別墅前有一座漂亮的花園。
她回家的時候,母親正在可以看到花園的落地窗前做瑜伽。
見她進門,母親也只是淡淡掃了一眼。
卿玫倒在沙發上,閉着眼睛。
母親也是一代花滑女單選手,青少年時期表現的十分亮眼,只是後來漸漸長大,過不了成長這道坎,不适合女單了,不得不去練冰舞,後來冰舞也不适合了,只得含恨退役。
花滑女單一直是她母親心裏的一道坎,估計就是因為那時的遺憾太深了,才讓她成為虎媽,硬是用各種強硬手段逼着她小小年紀學習花滑。
罰站,禁止吃飯,被罵,被打。
卿玫曾經大聲抗議:“你就是個笨鳥,自己飛不過別人,就躲在樹上‘噗’下一個蛋,然後就固執地把自己的希望強加在下一代的身上。”
那時候,她母親給了她一個巴掌。
卿玫捂着紅腫的臉,哭着跑出去了。
當時,外面還在下着雨,具體發生了什麽,她也記不清了,似乎遇到了什麽好心人,給了她一盒熱牛奶,然後,她就因為發燒暈過去,再醒來就是在醫院裏。
時間過去這麽久,雖然表面上看去,她與母親的關系趨于緩和,可深埋在心裏的刺卻怎麽也拔除不掉,已經流血化膿,好不了了。
母親盤腿坐在瑜伽墊上,慢慢呼出一口氣,淡淡開口:“下午,有客人上門,打扮漂亮一些。”
卿玫眼皮一跳。
卿玫淡淡說:“這幾年都練花滑了,我哪裏會打扮。”
母親沒跟她生氣,依舊用淡淡地語氣說:“你自己心裏有數就好。”
心裏有數?怎麽沒數?
卿玫輕笑一聲:“你就這麽急着把我推銷出去嗎?”
母親:“這次的客人是咱們旁邊的鄰居,也知根知底。”
卿玫直接站起身,頭也不回地往樓上走。
母親在她背後說:“你會滿意的,他跟你有共同的興趣愛好。”
卿玫回答她的是“咚咚咚”的腳步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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