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屋子裏,只剩下卿玫和王子厲二人。
王子厲僵硬地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卿玫則假裝忙碌,不斷走來走去,她給他榨了一杯果汁放在他的面前。
王子厲立刻去端,卻不防,跟她的手握在了一處。
他立刻撒開了手,将自己的手背到身後,尴尬地笑了一聲,耳垂微紅。
真可愛。
卿玫回過神來,恨不得給自己一巴掌。
卿玫,醒醒啊,那可是你的弟子!
卿玫笑着提起一件事:“我真不知道你竟然住在我們家隔壁。”
她擡手敲了敲自己的腦袋,嘆了口氣:“也不知道我之前都在想些什麽。”
王子厲抱着杯子,默默搖頭。
卿玫好奇:“所以,在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你就知道我是你鄰居了嗎?”
王子厲低着頭:“更早。”
“嗯?”
他坐在沙發上,半邊身子融化在陽光中,緩緩擡起頭,望着她說:“我很早就認識你了,也是因為你才會練花滑的。”
“我一直在這樣說,可你偏偏不信。”
王子厲有些惱地抿唇:“還總想把我推給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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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玫立刻不好意思起來,“對不起,對不起,我的錯,我是真沒想到……”
她雙手合十,言笑晏晏,“真是抱歉。”
王子厲纡尊降貴“嗯”了一聲,“我還是生氣,除非……”
卿玫盯着他,笑眯眯問:“你這是得了便宜還賣乖嗎?”
王子厲一個激靈,立刻站了起來,不安地走了幾步,轉移話題:“對了,我剛在陽臺上,好像看到你在看什麽。”
卿玫:“說起這件事,我還沒訓你呢,你跳陽臺好玩嗎?一旦出事兒了怎麽辦?”
王子厲淺淺笑了一下,緊緊盯着她,“你是在關心我嗎?”
他立刻裝瘸,口中直呼:“哎呀,哎呀,好疼,好疼啊。”
他偷偷觀察着她的臉色,說道:“是不是剛才跳窗戶的時候不小心絆的啊。”
卿玫立刻回身:“我看看。”
她蹲下身,伸手探向王子厲的腳踝。
王子厲突然攥住了她的手。
“你……”
他對着她笑了一下,“我沒事,只不過,想讓教練你多多關心我。”
“你啊!”卿玫被他氣得夠嗆,伸手拍了一下他的腿,卻又不敢用大力。
“你整天都在想些什麽,我真是搞不清楚。”
王子厲張開嘴,“我整天都在想着你。”
他的話似乎帶着一股電流,倏地,傳遍她全身。
卿玫掙了一下,卻沒有掙脫開被他握住的手。
時間仿佛慢了下來,她幾乎能感受到他指尖的溫度和些許的顫抖沿着她的血脈緩緩攀爬,好像一不注意就會爬進心裏。
注意到卿玫的臉色冷下來,王子厲立刻縮回了手。
“啵”的一聲,仿佛張在水面上的那層薄膜被打破,有些東西再也隐藏不住了。
卿玫動了動自己的手腕,轉過身,往樓上走。
王子厲動了動嘴,卻什麽也沒有說出,只得眼巴巴跟在她的身後,一直跟到樓梯上。
卿玫沒有回頭:“你跟着我做什麽?”
王子厲:“呃……我也不知道,我覺得這個時候我必須在場。”
卿玫捂着額頭,輕輕扯了扯衣領。
她想,他已經可愛到有些煩人了。
卿玫頭也不回地訓他:“你好好在沙發上待着,我拿平板下來,剛才我就在看伊萬的比賽視頻,你也好好看看。”
“哦。”
卿玫快步走開。
王子厲望着她的背影,恹恹地依靠在扶手上。
他自言自語說:“王子厲,你應該沒有讓她讨厭吧?”
可是,他又能怎麽辦?
喜歡這種情緒一碰到她就像是煮沸的水,不斷鼓脹溢出。
……
等卿玫再下來,已經換了一身長衣長褲,甚至将扣子系到了最上面。
王子厲臉一黑。
他想,自己在卿玫的眼裏是不是個衣冠禽獸?
卿玫将平板支在茶幾上,讓兩人一起看。
“你看看人家的動作,學習學習他的長處,伊萬的動作一向标準又漂亮。”
王子厲“哼”了一聲,卻還是将雙手放在膝蓋上,專心地盯着視頻。
看過一遍後,王子厲開口:“他這場我看過。”
卿玫側頭一笑:“我倒是忘了,你初入成年組,應該會先找這些人的視頻看的。”
王子厲立刻說:“可我看得也雲裏霧裏,不如教練再給我講講?”
他微微擡眸,眼睫扇動,乖巧又矜持地看着她,就像是一只貴妃似的貓咪。
“行,我主要是想要讓你看看他的勾手四周跳,他這一跳還是在他有傷在身的情況下……”
說到這裏,她鄭重其事道:“王子厲,我不是跟你開玩笑,你以後最好少做一些危險動作,花滑運動員本就容易産生一些傷病,如果你還不想早早退役,就一定要保護好自己。”
王子厲看着她,“就像程諾那樣?年紀雖然大了,但是傷病少?”
“對,那是理想狀态,看你這麽愛用女單選手的動作,我真是擔心你到二十二歲的時候,身體還不如程諾。”
王子厲抿緊唇,唇色發白。
兩人繼續看視頻,卿玫專心為他講解伊萬這一跳的技巧,她恨不得将所有細節都塞進他的腦子裏,讓他一下子就能跳好四周跳。
“……總之,他可能會在大獎賽中用勾手,也可能已經研究出阿克塞爾四周跳,如果真的被他研究出來了,那可真是……不跳四周的運動員會跟跳四周的運動員分數差距越來越大。”
“而且,阿克塞爾四周跳又被稱作四周半跳,如果四周半跳攻破了,有沒有可能五周跳也不會成為遙不可及的夢呢?”
“你這樣想一想,不覺得毛骨悚然嗎?花滑發展的如此之快,稍不留神就會被抛下,如果你被大部隊抛下了,是很難能繼續追上去。”
“對于運動員來說,時間是生命啊……”
卿玫轉過頭,正與王子厲四目相對。
不知道什麽時候兩人挨得這樣近,他的手臂撐在她背後的沙發上,身體的熱度透過空氣傳來,他輕輕呼吸,将一陣熱氣拂到她的臉頰上。
王子厲說:“我知道,我會努力,會保護好自己的身體,無論是四周,四周半,還是說未來的五周,只要我站在冰場上,不斷攀登就是我的宿命。”
“我不會認輸,也不會低頭,因為我身上不僅背負着我一個人的夢想,還背負着教練你的。”
卿玫搖頭:“不,你只為了自己去拼搏就好了,不要在意我,不要給自己太多負擔。”
“可是,你并非是負擔,你是我氧氣罐。”
卿玫被他的比喻逗笑了,“這是什麽?我怎麽會成為氧氣罐?”
王子厲認真地比劃着:“我要想着花滑的高峰不斷攀登,可是,我會累,我會缺氧,越高越是如此,這個時候,氧氣罐的作用就來了,你可以讓我攀的更高,走的更遠。”
卿玫捂着臉,“你可真是……好吧,為了你攀的更高,我就暫且做一回氧氣罐吧。”
氧氣罐……
只到母親回來,卿玫還坐在沙發上,不知道在樂呵什麽。
母親看了她一眼,淡淡說:“多交朋友挺好的吧?”
卿玫捂着嘴,良久,伴随着輕笑,“嗯”了一聲。
母親背過身子,嘴角也略微一彎。
……
認真起來,日子便過得格外的快。
卿玫只是加了幾回衣裳,一轉頭,便已經臨近大獎賽了。
大獎賽前幾周,杜松就組織教練開會,強調在這一期間要格外注意運動員的身體和心理,千萬不要在比賽前有什麽損耗。
這個時候,一般也不會增加什麽練習強度,只以大家上冰熟練自己的動作為主。
這次世界花樣滑冰大獎賽還是分賽區舉行,分賽區比賽時間主要在10月到11月,總決賽會在12月舉辦,這次中國杯花樣滑冰大獎賽在山城舉辦,比賽時間是11月初。
卿玫把時間跟程諾、王子厲和原元說好,并千叮咛萬囑咐,讓他們訓練的時候悠着點,這個時候絕對不能受傷,絕對不能!
行政處已經買好票,通知大家飛往山城的時間了,卿玫正坐在辦公室裏跟其他教練讨論該帶什麽衣服去山城。
“嘭”的一聲,門被原元慌慌張張推開了。
他六神無主地往辦公室裏掃了一圈。
辦公室裏的教練都被他吓住了,問他“怎麽了”,他也不說。
壞了。
卿玫心裏一陣不好的預感,立刻按着桌子起身,三步并作兩步跑了過去。
她心中惴惴,面上卻不露神色朝衆人笑了笑,“這孩子應該是來找我的,你們別見怪。”
她扶着原元的肩膀,将他帶出去,關上了門。
門一關上,找到主心骨的原元終于忍不住了。
“教練!”他聲音都在發顫。
卿玫的手做了一個往下按的動作。
然後,她輕輕拍原元背部,溫聲安撫:“沒事了,別着急,別害怕,慢慢說。”
即便她自己也急的冒火,卻還是怕原元緊張恐慌,不住安慰。
原元深吸了幾口氣,這才終于冷靜下來。
他急忙說:“教練,不、不好了!”
卿玫心裏嘆了口氣。
真是好的不靈,壞的靈。
她莞爾一笑,仍舊安撫他:“沒事,有什麽不好的教練都會解決,你放松下來,不要過度呼吸,好好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發生在誰身上?”
原元抓着自己的手腕,懵懵搖頭。
“不是……是什麽也沒發生,真的,我們什麽都沒有幹,就是早上一起來,他突然覺得身體不對勁兒了啊……”
卿玫忙松開抓痛他的手,問他:“誰不對勁兒?王子厲?程諾?”
“算了,他在哪兒?直接帶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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