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23抉擇
“鎮……鎮北将軍府?”
宣威侯面色一變,急忙收斂了方才的輕慢神色,鄭重道:“大将軍一向可好?”
謝大少睨了他一眼,略微颔首:“父親一向安好,勞侯爺惦念。”
“大公子來京在何處下榻?待過幾日大公子空閑下來,本侯再帶着犬子登門致謝?”宣威侯極快的掃了三郎一眼,這兒子……還是有點用途的,鎮北将軍手握數十萬大軍,且頗得皇上信重,是雍京裏權貴想法設法擠破腦袋都想搭上的實權人物。沒想到竟是在三郎這裏看到了機會。
謝大少天生一張冷臉,人又不愛說話,最讨厭沒眼色的家夥在耳朵旁聒噪。原本依着妹妹的意思把人送來就耽誤了不少時間,偏如今這人還叨叨叨個沒完,謝大少臉色就不好看,冷冷的看着宣威侯,“侯爺可知本官為何叫人傳您?”
宣威侯臉上谄媚的笑容微微一滞,楞楞道:“不……不知。”
“呵!”謝大少冷笑一聲,擡眸看着宣威侯,神色陰森冷酷,“侯爺不知,本官便一五一十的告訴你。”
宣威侯有種不好的預感,他擡手擦了擦額頭冷汗,看了眼三郎,卻見他垂着腦袋悶不吭聲,頓時就覺得壞了,別是這孽/種惹了什麽麻煩事吧?
“今年三月初,鎮北軍百人小隊在荊州城外九安坡附近一處破廟繳獲一幫土匪,經過拷問,得知這幫土匪是收了人錢財特意在破廟埋伏肥羊的,”謝大少看着宣威侯,罕見的露出一個冷笑,“這肥羊便是孤身上京的顧三郎,而這花錢收買這幫土匪的人便是顧二少,借了兵部侍郎府上二管家的手,買通了九安坡的土匪,務必要讓顧三郎非死即殘,最好永遠到不了雍京。”
宣威侯額上冷汗滾滾,下意識的看着三郎,他只以為這事兒是四郎做的,全然沒有聽三郎如何說,就把此事摁下了。現在忽然有人告訴他,這事是二郎做的,且人證物證俱在,他頓時覺得脊背發寒,再是沒想到,素日裏最老實的二郎竟是能做出這種事來,只想想便覺得不寒而栗。
然而,這還不算完。
謝大少瞥見宣威侯雙股站站冷汗淋漓的樣子,心裏越發不屑。早聽人說這就是個廢物,是個靠着女人往上爬的,沒成想竟是廢物成了這個樣子,不過幾句話,竟是吓成了這個樣子,嗤。
“另還有一事,”謝大少屈起手指敲着桌面,看了眼顧三郎,“給你父親倒杯茶,壓壓驚,我怕接下來說的事,會吓着他。”
顧沉舟掐了自己一把,僵着臉走過去,倒了兩杯茶,分別放在大舅子和侯爺爹跟前,自己垂首站在下方。不是他沒出息,實在是上輩子,這大舅子給他留下的陰影難以磨滅啊!
“昨夜裏,本官帶着家妹進京,途經懷遠寺時下起大雨,便在此地留宿。”謝大少古怪的看了眼這顧三郎,只覺得這小的與老的如出一轍的慫,“不料突然冒出一群刺客,在寺裏大開殺戒。顧三郎被追殺的狼狽逃竄,求到本官門前,才得以活命。本官命人擒拿刺客,連夜審訊,這才得知,此事同樣出自宣威侯府二少爺之手,交代了務必不能讓顧三郎活着回府。”
宣威侯臉都白了,端着茶杯的手不停的哆嗦,勉強碰了碰茶水,他強撐着臉道:“……這,這,我全然不知,那孽子,孽子幹的事我竟從不知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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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大少心說誰也沒說你知道,我今日不說,來日裏你就死了怕是也不會知道自己是怎麽死的。
大理寺少卿一直在一旁盯着,從頭看到尾,只覺得這宣威侯比傳言裏的還要不堪。拍了拍手,便有副手拿了供詞過來交與宣威侯看,以免過後有人說他們大理寺弄虛作假。
宣威侯本就吓得不輕,再看了供詞,差點就要吓尿了,哆嗦半晌也沒敢說話。
顧沉舟瞧着他這樣,心裏複雜萬分,一個清晰的認知浮現在腦海,原來他也不過如此。
在侯府裏,他耀武揚威說一不二。可出了侯府,不過是一個年紀輕輕的大理寺少卿,變将他吓成了這副慫包樣。
沒什麽大不了的,他也不過如此,顧沉舟心裏響起了一個聲音。
說起來大小也是個侯爺,可這權貴如雲的雍京裏,又有誰看得上他?忽然之間,顧沉舟只覺得豁然開朗,一直以來無形之中束縛在身上的枷鎖消失的無影無蹤。
同樣看不起宣威侯的大理寺卿忙完之後過來,看了眼自己的屬下,“怎麽,還沒完?”
“屬下的事辦完了,接下來就要看侯爺的意思,是關起門來自己處置,還是經由咱們查辦?”大理寺少卿意味深長的說了句,畢竟這裏面牽扯到了一個兵部侍郎,一個聞鶴先生愛徒,更有隐在後面的崔閣老一系,一個不好就是無窮無盡的麻煩呢!
大理寺卿看着猶豫不定的宣威侯,摸了摸下巴,直接拍板:“侯爺,有道是家醜不可外揚,若非那些不長眼的刺客驚擾了謝小将軍,此事我大理寺也是不管的,畢竟說起來這也算是宣威侯府上的家事,您說是也不是?”
他整日裏忙正事兒都忙不過來,一個人恨不能掰成兩半來用,哪裏有閑工夫來管這些狗屁倒竈的事兒?聽都不稀得聽!
宣威侯擦了擦冷汗,連連應是,帶着顧沉舟出了大理寺。
謝大少與大理寺卿站在一起說了幾句閑話,就和老朋友一起走了。
“謝大郎,你為何插手此事?這可不是你的行事風格啊!”少卿大人戲谑的看着他。
“順手為之罷了。”謝大少一臉淡漠,“崔閣老的手已經伸到了荊州,皇上究竟在想些什麽?難不成真的要等到崔氏把大魏賣給了蠻人不成?”
少卿大人唬了一跳,直接蹦起來捂住謝大少的嘴,低聲道:“你可小點聲吧,如今這雍京裏到處都是崔閣老的眼睛耳朵,當心被人聽了去,在皇上面前告你一狀,可就讓你吃不了兜着走。”
謝大少一把拍掉狗爪,呸了一聲,沒再繼續說這個事,“阿姝今日初到雍京,我要回去陪她,你自己個兒去喝酒吧!”
“別啊,阿姝妹妹向來最是會張羅,她那裏的飯菜尤為可口,我可是想了很久了,你總不好把我拒之門外吧?”
謝大少不想搭理這滿口花花的人。
宣威侯府。
回了府裏之後,宣威侯把自己關進書房裏足足一個時辰,發了好大一通火,把書房裏的瓷器擺件換了個遍。
顧沉舟坐在主院裏和福慧說話的時候聽說了此事,心裏忍不住嗤笑了一聲,瞧,這就是他的父親,堂堂的宣威侯,遇到了事情也只會做出這種女人一般又摔又砸的樣子。
“……此事是我安排的不妥當。”福慧也沒想到,顧謹之竟會下此狠手,顧沉舟的命都差點沒了,只是甩臉子也算是好脾氣了。
“事情已經過去了,便揭過不提。”顧沉舟深知多糾纏無益,轉而說起此事後續發展,“芝蘭苑那裏搭上了崔貴妃,殿下還确定要與我聯手嗎?”
福慧笑了笑,“本宮既然決定了要與三郎聯手,就絕不會更改。且看着吧,我必回他他一份大禮。”
福慧笑得篤定,顧沉舟也不多問,只看後事發展好了,說再多都是空談。
“夫人,三少爺,侯爺那裏派人傳話,請夫人和三少爺去葳蕤院商量要事。”蔡嬷嬷打發了來叫人的丫頭,掀了門簾進來傳話。
福慧看着顧沉舟笑道:“瞧着吧,這不就來了,別讓你父親等急了。”
顧沉舟點了點頭,跟着出去了。
葳蕤院裏,老太太坐在炕上神色難辨,兒子的話對她沖擊不小。二郎能夠尚公主固然能光宗耀祖,可這內宅婦人都知道尚了公主仕途上就算是斷了。再繼承爵位不是浪費?偏偏二郎心大,不止想要尚公主,他最想要的怕還是家裏的爵位。
老太太心裏原是打算着好生的培養三郎,畢竟能得聞鶴先生青眼,三郎的前途不可限量,顧家的日後全在三郎手裏。可如今,二郎卻打破了老太太的打算,這讓老太太很不高興,按她的想法,二郎尚公主也算是光耀門楣的事,可想要光宗耀祖,把顧家傳承下去,到底還是得靠着三郎。
如果二郎乖乖的尚公主,不惦記府裏爵位,三郎跟着聞鶴先生好生磨砺,在仕途上大有作為,豈不兩全其美?老太太費盡了心思,想尋個萬全之策。
宣威侯端着茶杯,心裏也在琢磨着今天的事兒,他和老太太的想法雖不近,卻也不遠。二郎尚公主,仕途上就不用說了;三郎自有聞鶴先生提點,前程似錦;唯有四郎年幼,得不到扶持,府上爵位合該是四郎的,如此賈姨娘日後也有了依靠。
可惜想得再美,宣威侯也知道自己的想法暫時是不能宣之于口的,否則福慧第一個不會放過四郎和賈姨娘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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