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章
陸喆沒聽懂,停下吃豆的動作,望着他倆,而後反映過來,叫道:“張兒,你說的什麽意思,罵人呢!”
張渺正得意洋洋的又說了兩句,一副我就不告訴你我氣死你的模樣,身邊的袁烨一腳踹過去,笑罵道:“就你一人會那幾句鳥語,一有機會就嘚瑟,欺負兄弟,真是不厚道。”
“什麽幾句,我爹是高麗使臣的翻譯,去過高麗的,我還會東洋話呢,頭兒,你偏心。”張渺正世襲他父親校尉的職務,才進來的錦衣衛,而陸喆是經過海選考試被招錄進來的,袁烨時常誇贊陸喆的一身硬功夫,經常叫張渺正學習,所以他心裏一直覺得頭兒偏心。
袁烨不理會他們兩人之間的鬥嘴,今天躲過大哥自己跑出來跟他們過生辰,就是圖個自由自在,說來也奇,張渺正也是同一天生辰,也就這個事被他知道了,張渺正就一直跟着他,後來陸喆加進來,三人就一起辦差事玩兒,幾乎成為好兄弟三人行了。
立春後的京城依舊冰冷刺骨,再加上飄着細如牛毛的冰雨,風一吹,你就是在屋裏,雨也會無孔不入地撲到你裸露在外的肌膚上,針針刺骨。
袁烨沿着走廊漫無目的地走着,借着外面的通透散一散身上的酒氣,可是寒風細雨一吹,不禁打了個哆嗦,酒也醒得差不多了。
群芳院內的設計小巧雅致,處處透着溫婉的風情,果真是個風流舒雅的地方,怪不得那些大人們明明就是嫖~妓,卻要到這風雅的地方才彰顯出自己的地位身份與平民的區別。
虛僞至極。
“肖公子,對不起,我不陪客的,你放手好不好。”一個哀求的女聲,有點耳熟。
“霓裳飛舞,你的人長得跟你的舞跳得一樣好看,多漂亮的眼睛,多紅潤的小嘴,來,讓我好好疼你。”一個流裏流氣大着舌頭的猥瑣男聲。
袁烨瞟了一眼,這裏雖是教司坊下開辦的官家妓院,可來這裏的男人無非就是嫖~妓,而官妓只是比民間的藝妓和普通的娼妓要高等一些而已,他沒有理會,皺了皺眉,側身從另一條岔路拐過。
被男人糾纏的姑娘身形靈活地躲過男人的動手動腳,這裏是花園亭臺,行走的人本就不多,男人又喝了酒,更加的放肆大膽,哪裏肯放過這個靈秀的小姑娘,耐着性子玩起了貓抓老鼠的游戲。
姑娘見有人走近,見躲不過客人的糾纏,拼命一口氣跑到袁烨的身後,結果,兩人一前一後地抓躲,袁烨想走也走不了。
男人見有人擋在自己的面前,而這人面生得很,不像什麽達官顯貴,發飙道:“走開,你沒看到本公子正在跟這位姑娘玩捉迷藏嗎?好狗不擋道,快滾。”
驀地,袁烨覺得自己今晚醞釀了一晚上的好心情都被這幾聲犬吠弄得蕩然無存,連日來一直壓抑着的魔性瞬間爆騰起來。
折廊上的檐燈昏黃,可袁烨看到那男人玄青圓領袍上的一顆扣子開了,黑網巾上的發髻歪斜到一邊,一看就知道是個纨绔子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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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是不滾呢?”袁烨慢條斯理地問。
躲在他身後的姑娘探出一個頭來,奇道:“大人,是你?”
袁烨側目瞅了一下,兩只烏溜晶亮的眼睛,頭上高高挽起的發髻上插滿了羽毛,身上寬袖紗衣邊緣也綴滿了白絨絨的羽毛,整個人像個鳥兒一樣,飄逸靈動,跟那晚綠油油和第二日早上亂糟糟的模樣還是有些不一樣,怪不得他一時竟沒認出來。
“怎麽是你?”袁烨皺眉。
可馨笑嘻嘻的,忽然像想到了什麽,笑便沒了,乖乖地躲在他身後,一副我認識你非拉你下水不可。
“喲,原來是遇到老相好了,怪不得不願意陪我,怎麽,嫌棄我給的賞銀不夠嗎?你開個價,公子我給得起”叫肖公子的男人開口,一副財大氣粗暴發戶的模樣。
身後的衣服被某人抓得死緊,本來不願管閑事的,可看這架式,不管也走不了,而且眼前這噴子,袁烨打心裏就厭惡。
“出來玩講究是你情我願,人家姑娘不願意,你再多的銀子又有何意思,這點規矩還要我教你嗎?”袁烨極其不屑道,又想到那晚林觀類似的嘴臉,真是惡心極了。
“哪裏來的野小子,本公子的事也要你管,讓開。”肖公子說完就要過來推袁烨,伸手抓可馨。
袁烨本不是個多事的主,對于風月場中的事他從來不管,可這相似的一幕和今晚的好心情徹底地被打碎,如何肯妥協,何況,他一向看不慣那些官宦家的公子,不學無術,仗着父輩的官價蒙蔭,花天酒地醉生夢死。
袁烨眼皮也不擡,只是伸手輕輕一格,肖公子一個踉跄,在原地轉了兩圈才倒在地上。
可馨見客人摔倒,有些着急地往後拉了拉袁烨的袖子:“大人,算了,他也沒對我怎麽樣,不必動手。”錦衣衛的手法聽說很可怕,雖沒真實見過,但傳聞總不會都是空穴來風。
袁烨回頭瞪了她一眼,冷聲道:“現在後怕了?他對你拉拉扯扯,你還來給他說情,那日我也沒對你怎麽樣,連根手指都沒碰,前一晚還救了你,你怎麽對我又是哭又是罵還詛咒呢。”
“那不一樣。”可馨小聲嗫嚅道。
袁烨冷哼一聲,甩開她的手闊步走了。
可馨看看地上的人,又看看遠走的錦衣衛大人,決定還是跟上他離開再說。
也許變化得太快,倒在地上的肖公子有半刻鐘搞不清楚自己在哪裏,醉意懵懂地愣怔了片刻,看到袁烨和可馨要走,才恍然大悟,扯開嗓子吼起來:“站住,來人啊,有人打人啦。”
也許是他的家丁正在找他,也許他這一嗓子有了效果,只見有幾個皂衫家丁往這邊尋跑過來,看到地上的肖公子,趕緊過來攙扶,肖公子歪着腦袋,手一指袁烨他們的背影,喊道:“給我打,把那女的搶過來,你大爺的,你知道我爹是誰嗎?”
得了命令,幾個皂衫家丁沖上去圍堵袁烨他們的去路,袁烨看也不看他們一眼,不過見路被他們給堵了,有些不屑地暴躁,身邊的可馨有些害怕,躲在袁烨的身後小聲問:“怎麽辦,這麽多人,你打得過嗎?”
此話一出,袁烨不禁低頭,把身後的可馨一把扯出來,可馨被他一拉,不明白他何意,無辜地望着他。
只見他淡淡開口道:“不怎麽辦,把你交給他們不就完事了嗎?”
錦衣衛大人今晚沒戴官帽,也沒有着飛魚服,一身青蓮暗紋淺邊直身,白如意玉縧鈎,皂皮靴,淡黃朦胧的燈光之下,沒有戾氣威嚴,倒多了幾分俊雅。
“大人,你就忍心嗎?”可馨不知道自己哪裏來的靈性,口氣軟了下來,服軟的話就順其自然的出口了,還配合的露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
她這話讓袁烨不和景地打了個酒嗝,瞪着她莫名其妙。
“你們還愣着幹什麽,給我打。”他們兩人那一幕實在是對肖公子是一種示威刺激,人連蹦帶跳,恨不得跳出去揍人的是他。
圍堵他們的幾名大漢都擺了姿勢,眼看一場惡鬥就要開始,當事人完全不當一回事,倒是急煞了可馨。
“頭兒,頭兒在這裏,陸喆。”一個聲音在折廊的另一頭響起,可最快沖到他們跟前的不是聲音的主人,而是聲音喚的另外一人:陸喆。
陸喆聽到張渺正的喊聲,便遠遠地看到這邊情形不對,四五個人圍着頭兒和一姑娘,情形緊張,馬上就要開打,這并不是張渺正的眼神有多好,只是他們兩人出來分頭找頭兒,而張渺正的方向正好最早發現袁烨。
陸喆沖了進來,大馬金刀地站在袁烨的跟前,一改他剛剛閑散憨厚的氣質,如同對敵的狼,全身的毛都豎立了起來,緊抿着嘴打量對方幾人的實力。
後面沖進來的張渺正也後知後覺地發現情況不對,他夜間的眼神不好使,一邊眯着眼打量一邊問袁烨:“頭兒,怎麽啦?這麽熱鬧,有人敢圍你?”
“陸喆,不用緊張,你一只手指就能把他們都搞定。”袁烨發話,似乎陸喆也看出了什麽,嘴角一瞥,全身的氣勢收回了一大半。
見對方突然沖進來兩個人,皂衫家丁忽然愣了下,還沒等他們有什麽動作,張渺正就大剌剌地踱到肖公子的跟前,笑嘻嘻地問:“你是誰?”
肖公子見他忽然出現在自己的跟前,防範地往後退了兩步,拉着身邊的家丁擋在自己的前頭,虛張聲勢道:“我...我爹是詹士府詹士,朝廷三品大員,你們活得不耐煩了,敢惹我?”
“嗯,是挺大的官。頭兒?你惹他了。”張渺正煞有其事地問。
袁烨挺不耐煩地哼他。
張渺正吞了口吐沫,挺疑惑地又回頭道:“他說他沒惹你哦,你是不是記錯了。”
肖公子沒見過這麽出牌的主,有些愣住了,看到報了自家爹爹的名號,這些人一點都不怕,不知道是愚鈍不知天高地厚,還是他們比他家的還要厲害。
不過他一向橫行慣了,哪裏還會細想這個,把眼前的家丁一把推了出去,家丁被推上去,不得已一個左勾拳。
張渺正身子微微往後傾,躲過了迎面一擊,一手抓住打過來的家丁右手,一拉一送一扭,對方就整個人趴在地上嗷嗷地叫。
旁邊的家丁剛剛還仗着人多,氣焰嚣張,此刻看到人家一招制敵,被制的人狼狽地嗷叫,都有些心虛的左右看看。
“頭兒,不用一根手指,半根手指我都能全放了他們。”陸喆忽然很酷地說。
“錦衣衛你也敢動,你都不知道你爹媽姓什麽了嗎?”張渺正收起剛剛的嬉皮笑臉,用了一些狠勁,被他扭壓制着的家丁又痛苦地大叫了幾聲。
肖公子已經吓得腿直打哆嗦。
“喲,這裏怎麽這麽多人吶,都不到屋裏聽姑娘們唱曲跳舞了,原來是在切磋呀。”一個響亮卻帶着妖媚的聲音。
折廊的另一頭,一個打扮豔麗的女子款款走來,她走得緩慢,如同盛裝的貴人,慢條斯理又鄭重其事,在她的身上,你能看到無辜和罪惡矛盾的重合,簇擁在她身後的丫環提着牛皮圓燈,身後隐隐綽綽地跟着幾名彪形大漢,那是群芳院的看院。
女子走到他們跟前,巡眼看了一圈,見到袁烨,微微欠身:“袁大人。”
目光落在肖公子的身上,又盈盈一颔首:“肖公子。”
說完,走到張渺正的身邊,把他手中的家丁救了下來,笑盈盈地說:“今日不知是什麽日子,竟然是大水沖了龍王廟,自家人不認識自家人了,朝廷大人和錦衣衛大人,不都是廷臣嗎?你們到我們群芳院來消遣,應該是把力氣都花在我們姑娘們的身上,怎麽倒是自家人互相消遣上了?”
明亮處,女子立體鮮明的五官坦露在衆人的視線中,配上濃淡得宜的妝容,美豔無比,讓人血脈噴張凹凸有致的身材,飽滿的身形被她仰頭挺胸的站姿突顯得讓人不能忽視,這幾位都認得她,她是群芳院的花魁寇青。
肖公子似乎也忘記害怕了,自從寇青款款走過來時,他的嘴就一直沒有合攏過,下巴都快掉下來的樣子。
而被她輕輕觸碰過的張渺正,似乎是情況最糟糕的一位,連呼吸都忘了,傻傻地被她拉開手,又傻傻地放開,目光一直粘在她身上,沒有半寸地離開。
連一直躲在袁烨身後的可馨都被她如同女王範的出場給震住了,剛剛荷爾蒙爆棚的男人們,如同磁鐵的兩極,不由自主地被她吸引,緊繃的情勢完全被瓦解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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