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章
見一隊錦衣衛都停下來看她,可馨好像也覺得自己這樣有點不對,可哪裏不對,她也說不上來,她只是等人等得無聊,見到熟人,而且是幫過她與她有恩的人,她本就出于內心歡快地給人打個招呼而已,怎麽其他的人反應這麽強烈?有什麽不對嗎?
可馨有些怯怯地望着他們,還有些無辜的直愣愣地站在那,還有些微尴尬不自然,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麽。
不過她這含羞帶怯的表情,落在男人們的眼中,卻是另外的意思了。
這時,從宮門裏出來了兩個小黃門,叫了可馨,這才解了她的尴尬。
“哎,那不是皇太子身邊的內侍?”其中一個錦衣衛說。他身邊的錦衣衛眯着眼認真地瞅了瞅,點頭道:“我認得,就是太子身邊最得寵的宮女萬姑姑身邊的人,她跟他們怎麽這麽熟絡?”他們說完又看向當事人袁烨。
不僅是熟絡,這兩個小黃門各自背了兩大包東西出來,按理說從皇宮裏帶東西出來,都是查得很嚴的,如果不是得了上頭的指令,守門的侍衛不會只看了一眼就放他們出來。
而且兩個小黃門也不避諱,直接在城門口就把東西給卸下來,轉交給可馨。
“姑娘不要見怪,灑家來遲了點,皇上病重,各宮檢查得嚴實,所以才出來得晚了。”其中一個小黃門笑咪咪的對可馨說。
“沒事,沒事,辛苦公公了。這是給公公喝茶的。”可馨從懷裏掏出銀兩。
“不過是跑個腿,何況是萬姑姑交代的,姑娘折煞我們了,如果沒有其他的事,我們就想回去了,宮裏頭還有事等着咱們呢。”
小黃門萬般推辭,之前跟哥哥來的時候,也會遇到這種情況,只是哥哥力氣大,硬塞給了他們,可馨畢竟是個女孩子,恐怕做不來這些,只能眼睜睜地看着他們快步走了。
可馨無奈,再次大聲的感謝。
這邊,袁崇打破了這看好戲的一幕,對身後人道:“有什麽好看的,該幹嘛就幹嘛去,”手一伸,朝門睿道:“門大人,這邊請。”
門睿朝身後袁烨微不可聞地露出一個匪夷所思的笑來,對袁崇點點頭,帶着林則跟袁崇先走了。
隊伍的前頭已經邁出去,沒有理由後面的人不聽上級的命令還傻傻地站着,雖然很好奇很婆媽的想知道這姑娘是否如他們所想跟袁烨是那種關系,可惜當事人根本不給他們現象的空間,袁崇起步了之後,袁烨也提歩冷冷地走了,根本就沒有多看那小姑娘一眼,別人也不得不跟着走了。
張渺正和陸喆官階低微,走在最後,看看自己的頭兒和城門處的小姑娘,嘀咕道:“你猜頭兒和那姑娘有關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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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啊,你覺得他們什麽關系,不像沒關系的樣子。”
“我不知道才問你的,我要知道什麽關系,我還問你什麽關系嗎?”
“我怎麽知道什麽關系,要知道什麽關系我還能說不知道嗎?”
……
“你們兩個是不是閑得太慌了,去,把衛所裏裏外外都給我打掃幹淨,要一塵不染。”袁烨不知什麽時候停在他們前面,正一臉抓個現行。
陸喆責備地瞪了張渺正一眼。
張渺正回瞪他:你的武功不是最高嗎?怎麽沒發現頭兒過來。
陸喆:我被你繞暈了,都忘了。
張渺正吐血狀:這也能忘?
兩人還在眉來眼去,袁烨眉毛一挑,“還不快去?”
張渺正苦着臉求饒道:“頭兒,年前不是剛打掃過嗎?”
“少羅嗦,你昨天還吃飯來着?”
于是,張渺正和陸喆把今日的苦楚和委屈都算在了可馨的頭上,害得可馨一下午都在打噴嚏,她一邊用手帕捂着鼻子一邊詫異道:莫非是今日等人的時候着涼了,接着又是一個響嚏。
第二天晚上,可馨沒有賺外快的機會了,她很清閑地在香茹的房間裏等她做完事回來。
香茹回來得很早,月上中天,便蹭蹭地跑回來了,進屋一見可馨,立馬用自己冰凍的手來捂可馨的臉。
可馨咯咯地笑着躲閃,嘴裏罵道:“死丫頭,你不想要你的東西了,還鬧,再鬧我就拿回去了。”
香茹收回伸出去的魔爪,眼光瞥到桌子上的一大袋東西,迫不及待地打開。
可馨看她急切的樣子,笑她:“你今晚偷偷溜回來的?這麽早,不怕月娘打斷你的腿?”
色彩豔麗的絹花和彩帶,還有好吃的,香茹的雙眼如放光般亮晶晶的,嘴巴已經快裂到耳朵邊了,“月娘才不舍得打斷我的腿呢?雖然我長得不咋地,可伴舞的隊伍裏,少了我這麽規矩聽話的,她可是虧大了。”
可馨笑笑,沒有接她的話,小時候調皮被月娘罰不許吃飯,掃地洗碗的往事如昨日歷歷在目。
“馨兒,哪一朵好看?”
可馨擡頭,莞爾一笑,香茹的頭上插着兩朵色彩鮮豔的絹花,雙手又各持一朵比在兩鬓,真真是花團錦簇。
“都好看。”
“你對我真是太好了。”不知道是絹花太過美麗奪目,還是宮裏的糕點蜜餞好吃到讓人落淚,香茹嘴裏含着東西,有些口齒不清地說。
“唉,你最近怎麽每回都這樣,你以前不這樣的,最近是怎麽了?”可馨嗔怪她,好好的東西應該高興地分享,怎麽哭哭啼啼像委屈的小媳婦。
香茹搖着頭,以前還小不懂,可如今長大了,香茹已漸漸懂得,有一種異于父母戀人的感情,那便是友情,她一個被賣到群芳院的孤女,無依無靠,人還有點憨傻,在這苦女人堆中,以賤賣歌舞和不知廉恥毫無尊嚴的皮肉生涯為生,尊高踩低,人情冷漠世态炎涼,她如何不懂別人對她的好。
“好了,你別這樣,我跟你說個事哦,你聽了肯定覺得好玩,不過你要先答應不要說出去。”可馨幫她擦眼淚,這小妮子,搞得她也鼻子酸酸地。
香茹拼命地點頭,努力地笑。
等可馨把昨日在東華門的一幕說完後,香茹的情緒已基本恢複,她瞪大着眼睛,不敢置信地問:“你真叫他了,他應了嗎?”
“叫了,沒應,我只不過是想熟人見面嘛,喊一聲羅,那知道會那樣?”可馨趴在桌子上,下巴枕着手臂,很無辜地說。
正月十六那晚香茹在場,之後可馨遇到客人騷擾時她雖不在場,可也聽別人添油加醋地說了,後來問可馨時她也沒有否認,心思一轉,極其不确定的将總結的結果說出:“馨兒,我覺得你跟那位錦衣衛大人很有緣耶,他不但兩次救了你,幫了你,連在路上都能遇到,你說這是不是就是緣分呢?”
可馨心中默默想道:可不是嗎?還同宿了一晚,雖然不太有印象,什麽也沒做,當然她也不敢跟別人說,這是不是太巧合了,是緣分嗎。其實,除了那晚之外,他這人還挺好的,起碼肯仗義相助。
“他人長得好看,氣質也好,家世也好,又是錦衣衛,其實嫁給他還是蠻不錯的。”
香茹的話讓可馨立馬坐直了身。
香茹一臉的花癡樣,整個人一手撐頭,一手捧着下巴,心思已經不知道神游到那裏去了。
可馨搖搖她:“你不要做這種不切實際的幻想好不好,我可沒有多想,身份天壤之別,最好不要自作多情。”
“哎,什麽叫自作多情哎,我們雖然是官奴的身份,可不是一成不變的好不好,前面多少姐姐被贖出去嫁人的,難道你想一輩子呆在這裏嗎?我可一點都不想。”香茹反駁。
可馨在群芳院快七年了,記憶中也有數位姐姐遇到良人脫籍從良嫁人的,可都是做人家的妾室,可馨心比天高,她沒有對香茹表露過真正的想法,其實,她才不要做人家的小妾呢。
“月娘那樣都不想?”可馨誘惑她。
香茹叉着下巴認真想了想,“這個嘛,可以考慮一下。”
“那你到底是要幹什麽,嫁人?還是跟月娘這樣?”
“兩個都想,兩個都要,還沒有決定,到時看吧。”香茹頗有躊躇。
“你好貪心,這麽好的事情,都給你全占了。”
“是嗎,我不覺得哦。”
“小花癡在做百日夢啰!”
“就做就做,怎麽啦!你妒忌我?告訴你哦,今日來了一名新樂師,哪才是真正地驚為天人呢!”
“啊!女的?”
“男的。”
……
屋內竊竊私語,屋外寒風習習,燈火搖曳出的影子,映在窗戶上拉出長長的黑影,月無星疏的墨藍蒼穹,倒影出皇城帝都的蕭瑟,有人安睡,有人徹夜難眠。
英宗一病不起,這位大起大落的皇帝再也經不起病痛的折磨,躺在龍床上茍延殘喘,太醫在診斷時,已是頻頻搖頭,只能用名貴藥材吊着這一口氣。
內監王綸事皇太子于東宮多年,專擅一時,老皇朽朽不可終日,皇太子登基在即,朝廷一向看着皇帝的身邊人作為風向标,一朝天子一朝臣,這是千古不變的定律,朝臣們猜測以王綸和太子多年的主仆之情,勢必會執權柄,各方勢力蠢蠢欲動,紛紛押寶,生怕比別人慢了一步。
翰林侍讀學士錢溥,曾奉命在內書館教書,王綸是他的弟子,因着這層關系,錢溥這段時間也變得炙手可熱,大家紛紛搶着巴結。
群芳院內,最大的廂房東暖閣,一位頭戴四方平定巾,身穿藏青色襕衫,腰間束寬帶,墜環佩,下巴一把修得斯文有型的山羊胡,更襯得這人儒雅風趣。
此人正是翰林侍讀學士錢溥,此刻正搖頭晃腦地聽着瑤琴的曲調,微眯着眼,異常陶醉享受。
一曲終了,次位上武官打扮的年輕人舉杯,恭敬十足:“錢大人,下官敬你,多謝錢大人肯賞臉來這煙花之地,下官還擔心這裏污濁了大人的清雅。”
“哎,賢侄,你這麽說就見外了,你爹門達門大人貴為錦衣衛都指揮使,看得起老朽,不嫌棄,我與他的交情,又豈會讓我倆如此見外,來,喝酒。”錢溥一邊捋着自己的山羊胡,一邊洋洋得意,似乎還沒從剛剛音律的陶醉中清醒過來。
年輕的武官是錦衣衛都指揮使門達的兒子門睿,他笑笑,沒說什麽便喝了杯中的酒,拿起桌上的酒壺給錢溥斟滿,屋內沒有閑雜人等,除了彈琴的樂師和稍遠的林觀外,就他二人,雖然爹爹早就跟錢溥密談過,為了避人耳目,還是謹慎些好。
錢溥愛好音律,群芳院新來的樂師一經出現,名噪一時,連教司坊和宮中的樂師都贊不絕口,直誇天籁之音,而且這位樂師還有一個令人震撼的特點,他的眼睛看不見東西。
門達投其所好,約了錢溥來群芳院聽曲,只是臨時有事來不了,叫了兒子門睿作陪,群芳院這位新來的李樂師檔期排得很滿,聽說已經排到年中了。
“錢大人,我爹想問一下,王公公那邊,不知大人可打好了招呼,家父擇日再宴請兩位,共謀之事……”門睿忽然問且最後語意含糊不明,門達并沒有叫他問這個,只不過是他自己想知道罷了。
錢溥又豈是真好糊弄和套話的,低着頭夾了一箸小菜,送進嘴裏,細細咀嚼,“賢侄,今日只談音律,其他一概不說,你們習武之人恐怕不太喜歡音律中的抑揚頓挫,這音律的奧妙呀,就在于它淺淡細微之處具有乾坤美妙的地方,不妨靜下來心來,慢慢品味。”
被他這樣一擋,門睿微微一笑,內裏卻是譏笑這老頭兒睜眼說瞎話的功夫還真是了得,怪不得爹爹告誡他,小心錢溥,文官有文官的門道,武官有武官的潛規則,不一樣且不能相互小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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