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章
門雅如此不可控和強制壓抑的表情,落在的袁烨的眼中,無端端地讓他心頭一軟。
他放緩了語氣:“你這是何苦,回老家對你也是好的,京城風起雲湧,旦夕福禍,你回去暫且避一避吧。”
袁烨音落,門雅卻沖出而口:“你可有喜歡過我。”說完瞪大着眼瞅着他,不放過他臉上一絲一豪的變化。
看着眼前這雙烏黑的大眼,盈盈澤澤,帶着期許和癡纏,他怎能不知,可現實擺在眼前,由不得別人的欺騙,他也不善于說謊。
“如今這般田地,你我還說這些有何意義。”袁烨的語氣又冷了下來,不過帶着一些造化弄人的意味。
“可我喜歡你,一直喜歡,很喜歡。”淚終是留了下來,不說出心意,此生怕是再難相見,門雅不願帶着遺憾伴随終身,愛就是愛了,大膽追愛并沒有什麽不妥,也不可恥。
她決絕的勇氣,堅毅的眼神,大膽的示愛,毫不畏懼得令人炫目,袁烨什麽也不說,低垂着眼簾,默了一會,終是輕輕地轉身,緩緩地走了。
也許,對于一個女子的尊重,不是你虛僞的對不起,也不是假惺惺的憐憫,更不是廉價的不屑,而是應該悄然轉身,留一個空間給她,讓她抹幹淚。
愛一人沒錯,她沒錯,你不愛,也沒錯。
“如果沒有伯父跟你父親的恩怨,你會喜歡我嗎?”門雅仍不死心。
袁烨邁出的腳步頓了一下,沒有回頭,不過須臾繼續往前。
“如果我求你對我伯父手下留情,你會答應嗎?”臉上的淚水汩汩而落,門雅幾乎要把嘴唇給咬破。
可惜,依舊沒有得到他的一言半語,一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他出來的那扇門之後。
楊靜昀上前抱住了她,門雅哭得彎下的身軀,被另一個同為柔弱的肩膀接住,楊靜昀心中有些憎恨那個心硬如鐵的袁烨,害得她的好友如此心傷神毀。
撕心裂肺的哭泣之後,門雅才漸漸停歇,門雅輕輕地拍着她的背,安慰道:“沒事,哭出來就好了。”想了想,又說:“雅兒,容我說句實話,也許,你并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麽喜歡他,只是,人越是得不到的東西,就越覺得它可貴,其實,他未必是你的良人。”
門雅掙開楊靜昀的懷抱,抹了抹臉上的淚,吸着鼻子,強作歡笑,“昀兒,你別說了,我知道的,我今晚過來跟他說這些,是不想給自己的以後留有遺憾,等多年再回想起來,我也是曾經争取過了,起碼,我不會懊惱自己沒有努力,這些都過去了,我的眼淚是為了埋葬過去而流,以後不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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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語句斷斷續續哽咽着并不連暢,楊靜昀卻也是聽明白了,雙手按在她的肩頭上,語帶憐惜:“雅兒,不哭了,我的雅兒最是堅強美麗,他不懂得欣賞,那是他沒有福分,會有人憐惜我的雅兒的。”
門雅嘟囔着鼻音,看着楊靜昀:“昀兒,我們以後再難見面,不知道會各自遇到什麽樣的人,我一直知道,自己脾氣暴躁沖動,如果不是你沉靜的性格一直在我身邊提點着,我還不知會闖下多少禍端。”
想到她的身世,楊靜昀想她不過是個要糖的孩子,小時候沒有得到父母過多的關愛,長大了自己學會如何叫人關注,她也僅僅是有口無心,許多看似無理的行為,也不過是急躁了些,刀子嘴豆腐心,并無惡意。
只是外人未必能包容,還覺得很可惡。
臨別的夜晚,春風習習,含帶着花香草木的泥土氣息,萬物生長。
來年又将在何方,何人會陪伴在你的身旁?
群芳院,可馨和香茹一路邊走邊聊,換衣間裏并不見其他人,她二人坐在走廊上,等着今晚會來的客人,客人會點的歌舞,有一搭沒一搭海闊天空地聊着。
“喲,可馨啊,今晚這麽早就過來準備了呀?真是個勤快的好姑娘,群芳院裏的姑娘都有你這麽自覺,又勤奮又有天賦,我王月英準能多活兩年了。”月娘見到可馨二人,竟然徑自地走過來搭腔。
可馨和香茹趕忙站起來,向月娘問好,不明白她說的話有什麽特殊的含義?可馨望向香茹,香茹只瞪大了眼,一副我也不明白啊!
可馨只能笑着答:“月娘說笑了,姐姐們也都很努力勤奮,我的舞技不都是在姐姐們的指點下才勉強過關的嗎?”
“哎喲喲,你看這張小嘴真是會說話,我一早就看出來可馨是個有福之人,前途無量啊!”月娘誇獎的話讓可馨雞皮疙瘩都掉了一地,實在想不明白她是哪根筋搭錯了還是怎麽的,怎麽突然态度一下子就變得如此親昵,好得不行,也讓人不适應。
這時,有人來報,說門口來客人了,月娘很是不舍地瞅了可馨兩眼,而後屁颠屁颠地走了,留下兩人面面相觑。
香茹更加誇張,用手肘撞了撞可馨:“她這是什麽态度,我沒有做夢吧。”說完用力地掐了一下自己,香茹疼得龇牙咧嘴,兩人都是一副活見鬼的模樣。
這也難怪,雖然月娘平日裏沒說是十分苛責怠慢她們,可也總是嚴厲板着臉,而她笑得像朵花似的笑顏,只能在面對客人或財源滾滾時才會出現,如今這般熱情到迥異的模樣,卻是要吓人一跳的。
“估計是撿到錢了吧,不然怎會如此高興?”香茹又接着說。
可馨點頭附和,可她心中卻在想,猜測着是誰給了她好處,月娘才會對她和顏悅色,見風使舵,是宮裏已經封了妃嫔的萬姑姑,還是他?
這邊,袁府。
袁烨往自己的住處走去,心情談不上好壞,本來今日挺高興的,結果被門雅一攪和,或多或少的就已經影響到,不禁悶悶了起來。
自個小院門口,園中小徑上,正面走過來一人,仰首闊步,溫潤厚重。
“大哥。”袁烨喊了一聲。
“嗯,出去見姑娘家了?”袁崇開門見山。
人家找上門來,大哥自然知道,袁烨默認了,沒有接話。
“母親的話你要記心上,可門家的姑娘不适合你。”
看來大哥誤會,或是要點醒他。
“我跟她什麽都沒有,她明日回老家,相識一場,來道個別而已。”袁烨淡淡道,顯然不想談論這個話題。
這個幺弟自小被父母寵愛得不行,他出生時,家裏的條件已經非常好,嬌慣了些,有些公子脾氣,可也是個很有主意的人,看來是不喜歡別人管他的私事。
袁崇淡淡一笑,跟他談正事:“門達的事你打算怎麽做,爹爹已經回來,門達一家也被貶谪到西南的苦寒之地,要不要這事就這麽算了。”
“事情已經捅出去,就不由我控制了,何況,我也沒有半分誣陷,這都是他自己種下的因,至于是什麽惡果,那就要看老天爺和皇上對他的恩情了。”袁烨說這話時,目光有些冷冽,整個臉龐嚴厲不茍言笑,看起來倒有六七分像嚴肅時的父親了。
袁崇嘆了口氣,沉下眉來說:“我知道,只是窮寇莫追,莫要把人逼到絕路,萬事不能做得太絕。”
“當初他構陷爹爹,捏造罪名時,可是半點餘地也沒有給爹爹留的,若不是爹爹與先皇英宗的過命之交,信任爹爹,保住一條性命,後來又有楊埙出來肯為爹爹作證,我們這一家子就必死無疑。”袁烨立馬反駁,想起當初家中陷入困境苦求無門,以為要天崩地裂的時候,那又是怎樣的心力憔悴。
而且門達心太狠,楊埙出來作證後,還要他反咬一口吏部尚書李賢,威脅他說是為李賢指使,幸得楊埙機勇,才沒讓門達的奸計得逞。
袁烨畢竟還血氣方剛,年輕氣盛,袁崇沒有呵斥他,只是等他說完,才沉聲道:“你這麽做也沒錯,只是要學會保護自己,做事不能太過留有痕跡,就算是報仇,也不能因着目的而盲目沖撞,也不能因為一時的快感而得理不饒人。此事我會替你先瞞着爹爹,你自己也好自為之。”
聽了大哥的話,袁烨沉下了心。他聰慧敏銳,不會不明白其中的道理,只是經驗尚淺,又有父兄一直關照保護,難免心思率真一些,不過提點一下,也是能點通的。
“大哥教訓得是,我以後做事會多加注意的。”袁烨向袁崇誠懇道。
袁崇滿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袁烨也回拍了拍大哥,兩人了然一笑。
門達被貶谪貴州,還沒來得及起行,朝中又風起雲湧,科道官們認為門達的罪行不應該只是譴谪,其中,以右都禦史李賓為首等人上章彈劾門達數條罪狀,條條真憑實據,件件傷天害理。
新皇憲宗大怒,下令逮捕門達重新下獄。
不久,門達便認罪并供出同謀,按罪論斬,抄沒家資以萬計,門達的同黨、指揮張山因早年先皇英宗時的一樁同謀殺人案,被定罪一起論斬,其餘涉案人等各自被谪戍或者降調。
本以為塵埃落定,門達必死無疑,可剛從南京調回,新掌錦衣衛事,都指揮使佥事袁彬卻向皇上上奏,表明案情并未全部查清,還有諸多疑點,請求皇上徹查。
後來再審時門達得以免死,只是發配廣西南丹充軍。
同時,皇上突然下诏,下令将于冕赦免回京。
于冕,何許人也,乃于謙之子,先皇英宗時兵部尚書于謙的獨子,因先皇英宗“奪門之變”南宮複辟之後,被石亨等人誣于謙意欲謀反而被處死的忠良之後。
于冕回京之後,上疏為父親于謙平反,新皇憲宗親自審理此案。
而對于重審于謙案,最高興的莫過于範家,因為範家當初就是因為“于謙案”而被牽連獲罪。
“馨兒,你們家若是平反了,你是不是就去掉官妓的身份,以後就是清清白白的人家了。”香茹無比羨慕地問。
“現在只是重審而已,離平反的時候還早着呢。”可馨心中高興,連帶着唇邊也是滿滿的笑,這事她問過母親張氏,知道父親是因為“于謙案”牽連,而其中的案情母親說了個大概,知道于謙并沒有任何謀反的心思,無非是被石亨等人加上一個謀反的名頭,欲加之罪何患無辭,這個意欲謀反的罪名,當時的皇上認定了便是真的。
而範家一門跟于謙關系深厚,自然而然就被牽連,成年男子殺的殺,流放的流放,女眷通通沒籍充妓。
“馨兒,你若出去後可別忘了我喲。”香茹為可馨的幸運真心高興。平反的事實屬罕見,歷史上冤案很多,可大都是改朝換代之後才會被人重提,屆時當事人及其後人皆面目全非,平反的意義無非就是一個空無的名聲,像這種後人尚存的為數不多。
看到香茹臉上滿滿的羨慕、慶幸和失落,再想到香茹的身份,便能明白她此刻心情一二了,她從小被人牙子拐賣到教司坊,連自己的親生爹媽是誰都不知道,以後除非有人替她贖身,不然,将終身背着這個賤籍,如何能不羨慕可馨能夠除去妓籍呢。
教司坊中的官妓大都是罪臣的家眷,獲罪的大臣因為罪名的輕重被殺被流放被充軍,往往他們家中未成年的男子和女眷就被沒入教司坊,充當官妓官奴,直到老死,甚至世代為奴。
能夠平反的也有,可也是寥寥無幾,畢竟,不是每樁案子都是冤枉,也不是每個人都有機會平反。
而像香茹這種情況,她沒有國色天香的美貌,也沒有驚豔絕倫的才情,除非她運氣夠好,命中注定她有福氣,才能被別人贖身出去。
“不會的,你不要多想,你現在是我的好姐妹,以後也會是的。”可馨寬慰她,叫她去請個人,而對于将來,可馨自有她自己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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