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章
巨大的震撼和不敢置信讓她的心突突地跳,那一剎那的心慌和無措,讓她不知該如何是好,腦中一片空白到茫然,不願也不敢叫人,只是依着本能一次又一次地嘗試着站起,卻一次又一次的不過行走一兩步,便軟倒在地,虛浮的雙腳根本使不上勁。
她是怎麽了?
排山倒海的恐懼讓她瞬間崩潰,各種各樣極壞的想法像被魔咒了般,剎那充滿她的腦海:走不了路了?那以後哪裏都不能去了?舞也跳不了?她的人生,她以後的路?會是怎樣的一個慘境,簡直就是無法想象。
心中百般哀鳴,眼淚已經“噼裏啪啦”的直往下掉。
此時,北邊的窗戶被“砰”的一聲推開,某人不請而入,他看到了屋內的異樣,一陣風似地旋到她跟前,抓住跪坐在地上的可馨,焦聲急問:“怎麽啦?你怎麽坐地上?”又看到地上淩亂半挂在床前的被褥枕頭,心中頓感焦急,眸中又驚又痛。
如同抓到一根救命稻草,可馨睜着淚眼模糊的雙眸,一把抓住袁烨的雙臂,啜泣道:“我不能走路了,我不能走路了。”聲音滿含悲憐。
淚水如同泉水般汩汩而落,悲傷痛苦的表情像針紮似的,針針紮到他的心坎上,李賢遇刺的事他已詳細了解,她哥哥在場,她當時撲過去是想替李賢擋刀,不過刀被範凱誠擊落,她只是腰部受了殺手的一腳,挫傷筋骨。
這兩日忙于公事,并沒有空閑探望她,不想今日一見,卻這般情況。
“不會,你先別哭,別慌,也別怕,不會有事的。”理智重回,袁烨輕聲哄她。
“真的走不了了,袁烨,我剛剛下床,一走腰就好痛,腳上也使不上勁,真的走不了了,我以後該怎麽辦?”可馨根本就沒聽他的勸,而是急于把自己內心的焦灼和無力感訴說出來。
見她如此慌神,有些心疼,也有些氣惱,見軟哄的不聽,只能來硬的,袁烨一把将她提起來,喝道:“別哭了,我們再試一次。”
可馨一怔,被他這麽一吼,要落将落的淚水倒是生噎了回去,她淚眼朦胧地瞅着他,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跟平日裏的張牙舞爪完全兩回事。
袁烨心中一軟,不再看她,而是半提半扶着她,輕聲問:“如何?哪裏痛,哪裏使不上勁?”
可馨在他的幫扶下,勉強可站起,可腳依舊不能靈活地邁開,确切地說,是跨出去卻使不上勁,而她心中害怕,就更加沒有信心走好。
見此情形,袁烨把她扶到塌上坐好,又把地上的被褥都撿起來,問了她傷在何處,這幾日的狀況情形,剛才做了什麽動作等,他問得仔細,可馨也答得詳細。
袁烨作勢要撩開她中衣的下擺,查看她受傷的部位,可馨覺得哪裏不對,按住他手中的動作,搖頭道:“不行,你不能亂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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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烨也一怔,放下撩衣的動作,改為隔衣按壓,“如果疼就告訴我。”可馨點頭。
袁烨一邊繼續手中的動作一邊說:“現在想起男女之防了?剛才怎麽一見了我就投懷送抱,熱情得我都快招架不住。”
可馨臉上一燒,剛要嗔怪:那也是你先闖了別人的房啊!
可又聽他道:“專心點,疼的時候告訴我。”
可馨點點頭,不再說話,腰背後一雙修長、有力帶着溫熱的大手順着她的腰椎一寸寸地往下按,直到某個位置時,她才哼了一下。
“這裏疼?”
他問,可馨點頭。
“那這裏呢?”
他換了一個位置,可馨又搖頭,直到他連續換了幾處地方,才又回到她剛才喊疼的地方按揉了起來。
“這是受傷的地方?”他又問。
可馨“嗯”了一聲,答他:“被踢了一腳。”
“嗯”,他沉沉地應了聲,也不接話,而是換了不一樣的手法給她按揉。
不知他用了什麽法子,腰部疼痛的地方在他溫熱輕柔地按摩之下,漸漸舒暢,似減輕了不少剛才的逼痛感。
其實,在李賢府上大夫曾瞧過,不過男女有別,大夫只是問詢了病症,診了脈,開了些調養的方子叮咛卧床休息。可馨覺得也沒什麽,雖然當時很痛,可又不像流血斷骨那樣看得見,以為沒事,誰知今日起床出現這一幕,差點沒把她給吓死。
“你也不用害怕,被踢中的地方傷了筋肌,有些淤血,大夫雖然算對症下藥,給你開的壯骨強腰活血化瘀的方子,一是藥效慢,二是你剛才起床的姿勢不對,太急,又牽動傷處,所以才會有下半身麻痹使不上勁,待明日再請大夫給你開些藥膏外敷,內服外敷再加上每日按摩,慢慢就會好起來。還有這段時間需要靜養,什麽鯉魚翻身的動作就不要做了,活動的時候避開腰部,特別是彎腰的時候,別用力讓它負重。”袁烨在她身後不緊不慢,似叮咛一般絮絮說來。
腰疼的地方輕松了不少,聽他說得頭頭是道,剛才的恐懼已然消散,可馨起了調皮之心,問他:“你一個錦衣衛大人,怎會知道這些?不會是在糊我吧!”
袁烨鼻子裏冷哼了一聲,譏笑道:“我在你眼裏就是那什麽都不懂,一切都得仰靠父兄而活的二世祖嗎?”
可馨撇撇嘴,心道:難道不是嗎?
袁烨瞅了眼她的後腦勺,接着說:“我們錦衣衛裏,雖大部分的官職都是世襲,可也是普通家庭出身的居多,我們整日裏幹的都是奉命行事逮捕抓人的活計,有時候遇到抵死頑抗的,你又不能真殺了他,他卻要跟你拼命,有些貪官叛逆的,養有自己的武裝勢力,所以我們受傷是常有的事,也不可能專門請大夫,司裏的大夫忙不過時,兄弟之間就相互幫忙,久而久之,便懂得一些外傷跌打的法子。”
“何況,錦衣衛抓人從來不需要理由,被抓的人也不全是壞人,因此聲名狼藉,不像六扇門的捕快,除暴安良,深得人心。”袁烨又補了一句,不過這話像是對可馨說,也不像是對她說。
“哦,”可馨怪怪地附和道。
猛的,腰上一痛,因為淬不及防,可馨不由自主地悶哼了一聲,蹙眉道:“你手輕點,好痛!”
是他突然加大了力氣,袁烨壞壞一笑,收了力,目光落在她披散在肩後,如黑色緞面的秀發上,雖沒經過精心打理,有些毛躁淩亂,可依舊無法阻擋它散發出潤黑如墨的光澤。
她微微側頭,低垂的眼簾上睫毛輕顫,秀挺的鼻子,嘴邊若隐若現的梨渦,還有泛着水澤潤紅的唇瓣。
袁烨只覺得呼吸一滞,鼻端竟能嗅到她身上飄來的淡淡體香,一如既往的按摩動作,此刻卻顯得特別困難,隔着薄薄的布料,觸手的地方柔軟溫熱,一切突然變得艱難無比,他的手變得幹燥僵硬。
他趕忙移開目光,調整內息,按壓住亂竄的氣流。
可是,目光所到之處,不是她便是淩亂的床榻,還有手所觸及,鼻端萦繞,淡淡淺淺的馨香,她嬌糯的聲線,柔軟的肌理,這種種對于他來說,都是一種煎熬,直到某個臨界點,袁烨“嚯”的一下站起。
他頭也不回地走到北面的窗戶前,猛地推開,風融貫而入,“你先休息,我明日再來。”一個翻越,人已經跨出窗外。
“不用麻煩大人,我叫香茹幫我即可。”可馨雖覺得他突然離去奇怪,不過依舊感謝他。
袁烨駐足回首,嘴角一絲淺笑:“她不懂,明日我還有事要問你。”說完似對她露了一個神秘的笑來。
“那你什麽時候來?”可馨追問。
“不一定。”人已走遠。
盯着窗戶裏空無人影,只偶爾風吹過,帶起的落葉紛飛和南飛的鳥兒掠過,可馨側身躺了下來,心裏突然有些空落,擁着被裘靜靜地發起呆來。
不能走路心有餘悸的恐慌還殘留絲絲,那人給她的溫暖和安定卻能讓慌怕的心放松下來,想到他們初次見面至今,就不斷地吵架摩擦,互看對方不順眼,相互中傷,如今想來,這吵吵鬧鬧地置氣,倒不令人讨厭了,還有一絲久違的情義在裏面,至于是什麽情什麽義,只餘時光倒流。
絲絲酸脹的甜蜜思緒,夾雜着另外一個孤獨蕭瑟的身影,在午後溫煦的秋風中,慵懶地揮霍着時光。
翌日,楊靜昀來了,她的到來讓可馨有些驚訝,雖說那晚她們暢談甚歡,可也不過是心情落寞借酒澆愁,本以為兩人不過是萍水相逢嗎,想不到她竟親自登門。
“楊小姐客氣,不過是點小傷而已,養兩日便好了,你還跑過來瞧我。”可馨極為客氣。
楊靜昀恬淡一笑,放下禮物,謝過香茹端過來的茶水,心知要一個人敞開心扉并不容易,可馨雖天真純淨,可該有的戒心也不低,那晚兩人把酒言歡,不過是老天爺給了她一個絕好的機會,要真正與她相知相交,恐怕還沒那麽快。
故楊靜昀開誠布公道:“可馨,你我相識也算是種緣分,我覺得與你頗為投緣,那晚之後,我一直惦記着你,很想跟你再約,不過又不好意思貿然登門,生怕你拒絕,今日雖是來探病為主,可也存了與你結交之心,不知我是否有這個榮幸呢?”
可馨這人也奇怪,她不輕易交心,對人也是僅憑感情,她雖沒什麽心機城府,可門雅羞辱她的事和在宮中的沖突,不是對她一點影響也無,如果光憑一夜放縱式的交談,她就輕易相交一個人,那必然不是她的作風。當然,表面上的虛以委蛇,她還是會一些。
不過聽出楊靜昀此番話裏的誠意,除了香茹,她也是需要與楊靜昀這樣同等“身份”的人相交,需要一個“門當戶對”的閨閣友人。
“上回聽你說起自己的及笄禮,我比你小一些,我叫你姐姐可好?”可馨微笑道。
楊靜昀一喜,想不到她這麽爽快便答應了,伸手一把握住可馨的手,笑道:“有何不可。”
兩人的情誼交集算是正式開始,一個靜雅,一個純真,心防卸了下來,要說的話你一句我一句,叽裏咕嚕喋喋不休,伴随着陣陣清亮的笑聲。
“等你的傷好了,我們去京城郊外的雪園,那裏的松柏常年郁蔥,我們可以擁爐賞雪,捕鳥、品茶,我彈瑤琴你跳舞,那該是多麽惬意逍遙的事吶!”楊靜昀一邊說,一邊微仰着頭,仿佛美景就在眼前,逍遙的事觸手可及,說得可馨心馳神往,蠢蠢欲動。
可馨呵呵一笑,露出臉頰上兩處深深的酒窩,想到自己的傷需要很長一段時間的休養,于是潑冷水道:“那可要等上不少時日呢?你淨撩我。”
楊靜昀看出她的愁容,不知想到了什麽,忽的“噗嗤”一聲笑了起來,“你這苦大仇深的模樣,倒是跟某人很像呢!”
可馨瞅她,疑惑道:“何人?”
楊靜昀似有些不好意思,明明就兩個人在屋,還左右瞅了一下,才說:“萬翌萬公子,他也是這般愁苦,迫不及待,還時常問我,佳人的傷要何時才好?”說完,竟學起別人的容貌神情。
可馨一愣,喃喃道:“萬公子?”
楊靜昀解她的疑惑:“那日在宮中仗義相助的翩翩佳公子,他叫萬翌,禮部左侍郎萬安之侄子,弱冠時便登科進士,如今在京兆府尹主薄。”
楊靜昀說話的時候臉色嬌紅,這給清弱的她平添了幾絲風情,別樣的美麗,她不僅身材高挑,且容貌秀美,只太過端莊靜雅,這份冷靜如水的氣質,反而削減了她本來年輕貌美的豔色。可馨在群芳院中見到的女子均是佼佼者,如今細看楊靜昀的姿容,也不禁在心中暗贊一句: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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