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挂墜定情
五人齊聚,在這大殿中又吃喝了一陣,至傍晚方回到客棧,聚在墨堂房中,關了門窗,商議線索。敖若潇焚了香,靜靜坐在靠牆邊的雕花美人靠上,望着面前那墨色長衫的男子,有時候,她覺得就這樣靜靜看着,心中也十分圓滿。
敖若翊擺弄着桌上的一套茶具,燒水煮茶,旁若無人般自顧自地擺弄着手裏的東西。蘇淩在中央那張方桌前與墨堂相對而坐,接過敖若翊遞過來的一杯茶,晚上是他精神最好的時候。清凜則一向不安分慣了,為了防止他再跑出去胡鬧,墨堂自打一進屋便關了房門,還在中央擺了桌子,直接把他堵在最裏面的床邊,不指望他能對線索有什麽發現,只願他別跑出去惹事便好。
“如今看來沈家似乎并無那位敖雲前輩的蹤跡,又或許敖雲前輩用了化名留在沈家。”蘇淩果然一到了晚上精神就很好,頭腦也轉得極快。
墨堂點頭,“而且今日我們也查了沈家幾位小姐,不似與敖雲前輩有關。”
敖若翊補充道:“你們走後,我在前殿與人聊了聊,将沈家前三代的子嗣都已查清,沈家如今這一代,二子三女,沈老爺那一代,一子一女,沈老爺的妹妹,也就是如今沈大少爺的姑姑嫁到北方,與娘家一直聯系密切,并無異樣之事,而再往上一代,沈老爺的父輩,只有沈老爺的父親和兩個叔父,并無姑母,更不似與我們龍族有關。”
他此言一出,不只敖若潇心中大嘆七哥果然心思缜密非同凡響,連墨堂也不得不脫口贊了句:“七殿下有心了。”
幾人商讨再三無果,最終墨堂決定還是明日再到今天尋到清凜的那一處偏僻院落瞧瞧,衆人別無異議,也便作罷,看看時候還早,也便有一句沒一句地閑談起這人界江南風物。
敖若潇百無聊賴,聽着四個大男人閑談,也懶得插嘴,便索性抱了琴出來,坐在角落的案臺旁,輕撥琴弦,曲音婉轉悠揚。這曲子是當年在東海跟七哥學的,這琴卻是上次回魔界,清凜尋遍名貴仙材親手制成,此後她一直帶在身邊。
夜幕初臨,燭火搖曳,那繞梁三日的曲調,蒼涼中帶着絲絲婉轉,墨堂忽然停了所有言語,隔着那跳動的燭火,望向牆邊撫琴的女子時,竟然癡了。大紅的衣裙,月白的琴身,仿佛沒有什麽比這更美好,更容易讓人着迷。敖若翊則與蘇淩低聲說話,似乎仍在商議明日計劃,清凜一直不曾言語,倚着床邊而坐,手裏不知擺弄着什麽,于是這間偌大的屋子,就只剩下墨堂與敖若潇兩兩相望,仿佛還是在許久以前那一天,她一曲琴音,他一夜劍舞,便那樣輕易撥動了心弦。
一曲終了,衆人各自回房歇息,墨堂站在門口相送,敖若翊與蘇淩最先出了房門,輪到敖若潇抱琴走出時,墨堂微微動了腳步,似有話要說,卻終究欲言又止,敖若潇亦僅是深深看過一眼,便即走出。
最後一個走出房門的是清凜,他一向并不善于洞察人心,似乎也并未察覺自己的弟子與墨堂之間那麽一絲若有若無的複雜情愫,只是手裏依舊擺弄着東西,大步跨出門檻,卻不料被墨堂一把拉住了手臂。
因為墨堂注意到了他手中拿着的那個物件。那是一個月白色的小雕件,雕的也不是什麽稀有物件,只是一彎月牙,似是清凜那武器月輪的形狀,只不過縮小了許多倍罷了,然而墨堂注意到的,是這雕件的材質,這竟與敖若潇的琴材質相同!
神魔兩界多得是奇材異石,只因敖若潇這琴,是神界極為稀少名貴的祈月石為主材,又配以另外六十六種奇珍打造而成,那些輔材的配比稍有不同,成材後的色澤都會有些許差異,此時燈火昏暗,墨堂沒能看清清凜手中這月輪與敖若潇那琴的色澤是否完全一致,只是覺得頗為相似罷了。
于是他拿過清凜手裏的月輪挂件端詳片刻,笑道:“這挂件的材質,倒與若潇公主的琴十分相似。”
清凜怔了一下,随即一把将那挂件奪過,揣進懷裏,頭也不回地走了。走在前面的敖若潇聞言一個踉跄,差點一頭撲在那臺階上。
當初清凜四處搜尋奇材為敖若潇打造完這架琴的時候,融合好的仙材還剩了那麽一小塊,放着也是放着,就索性按照自己的武器月輪雕刻了這麽一個小挂件帶着玩,不想今日被墨堂發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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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在清凜看來這并不是什麽大事,即使敖若潇的身份被發現大不了也就是自己和墨堂大打一場罷了,因而,他并不在意。
次日一早,五人再次分頭行事,敖若翊依舊赴宴與賓客攀談,蘇淩則還去昨日的九曲回廊邊尋那位沈二小姐打聽線索,而墨堂、敖若潇、清凜三人則同去昨天那處偏僻院落。三人同行,還要裝作與自己的師傅并不熟悉,敖若潇一向坦蕩慣了,此番覺得頗不适應,盡量忍住不去和清凜主動說話,好在清凜也不是話多的人,尤其在這種境況下,更不會開口與她說話,倒是墨堂與兩人之間都有閑談。
“就是這裏了。”踏進那間清冷院子的門,墨堂觀望四周,那扇并未上拴的門輕而易舉一推便開,屋內空無一人,更沒有丫鬟仆役在此打掃、甚至昨日那一籃子供果也不知被提到哪裏。
“這裏倒是清淨許多,設個佛堂或許不錯。”敖若潇站在屋中央,觀望四周,被七哥教導做事謹慎的緣故,她并沒有動手檢查這裏的任何事物。
清凜倒是毫不在意地東瞧瞧西看看,忽然伸手一掀那西面牆上的布簾,那後面竟是一扇門。墨堂目光一閃跟了上去,原本那布簾像是多年未曾清洗,灰白的顏色與牆體類似,又是在沒有陽光照射的角落,不留意誰也不會發現那布簾後面竟是一道門。
敖若潇跟了過去,門沒有上拴,一推即開,墨堂當先一步跨了進去,發現這不過是一間小的內室,确切的說,果然如敖若潇所說,這裏是個小小的佛堂,在西側的案臺上,供有佛菩薩像和香爐,香爐中的香早已燃盡,冷冷清清,想必這佛堂并非天天供奉,而是逢年過節或有大事時才會供奉起來。
敖若潇看着那佛祖寶相莊嚴,心中默默贊嘆,仔細端詳,卻見那佛像的旁側稍低的位置,竟是供奉了一處牌位,牌位不大,在這佛堂不太容易發現,卻在前面也有一個小香爐,上面三支香同樣早已燃盡。敖若潇仔細看那牌位上的字跡,寫的是:沈氏念惜小姐之靈位。
念惜小姐?敖若潇默念這兩個字,她記得昨日七哥在大堂與衆賓客攀談時,甚至打聽到了沈氏三代小姐閨名,并無一人叫做念惜,更奇怪的是,這位沈家小姐的靈位為何不在祖先祠堂供奉,卻獨獨放在這無人問津的偏僻院落,實在令人生疑。
正思索間,清凜不知何時到了面前,像是發現什麽新奇玩意似的,伸手拿起那牌位旁的一個紅色物件,像是一個挂墜。
“這是……?!”墨堂一把奪過,那珊瑚色的挂墜放在紅漆木案上,若非清凜眼尖,敖若潇簡直沒有發現,轉頭看時,卻見墨堂定定凝視手中的挂墜,目光竟現出奇異之色。
“我知道這個。”清凜忽然笑了,眼中竟帶着一絲複雜的戲谑之色,像是捉弄別人得逞般的神情,同時目光輕飄飄地望向墨堂。
敖若潇知道,每當師傅露出這種目光時,定要有人遭殃了,她心中不由得為墨堂悄悄捏了把汗。然而,墨堂卻沒有半點開玩笑的意思,低頭看看手裏的物件,又擡頭看看清凜,仿佛想起什麽不可思議的奇特回憶。
往昔歲月,彼時年少,還不曾睥睨天下,還不曾淪為仇敵。
蒼涼荒原,天高雲淡,墨堂一人一劍,提高十二分警惕,在這清冷肅殺的天幕下,環視四周。然而他雖警覺,目光卻并無緊張之意,相反唇角還泛起一絲清淺笑意,那樣清雅無暇的笑,在多年後的今天,再也難見了。
忽然,仿佛有什麽風吹草動讓他一下子轉身,目光盯向對面那棵參天古木旁側,不動聲色地緩緩從懷中拿出一個物件,正是那珊瑚色的挂墜。
“清凜,你出來吧,我知道你在那。”墨堂話音未落,手中那珊瑚色的挂墜驟然如冷箭般激射而出,打向那古木旁的空地。
寒光輕閃處,一身白衣的年輕男子剎那現身,将那珊瑚色挂墜一把接在手裏,輕笑:“我原以為這隐身不會被發覺……不過,這不是你們家族定親的玩意麽,也敢随便亂丢?”
墨堂大步上前,神情間卻是頗為不屑:“要靠這麽一個玩意就定親了,要情何用?相反如若有情,此物又有何用?”
白衣男子怔了怔,似乎思索他話中之意。
蒼涼的風,從遠古穿越至今。
敖若潇當然不會明白此時手拿那珊瑚挂墜的墨堂為何眼中會現出那樣微妙的神情,只見他緩緩将那挂墜轉了個身,露出下面不起眼的角落刻着的一個小字:“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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