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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上面提的準備時間太短,所以基本上是每天不分白天黑夜的幹。江之寒說:“你大展宏圖的日子也快到了。”林所苦笑道:“風險也是很大的。我們的資金遠不如南邊的試點城市那樣充足,它們是有些私人企業贊助設備的。而且人員訓練的時間太短,也不知道開始情況會怎麽樣?如果搞砸了,我就是第一個當替罪羊的。”江之寒笑道:“富貴險中求。”兩人拿起茶杯碰了一下。

林所于是具體問起昨天的事,江之寒簡要的講了講前因後果。林所沉吟了一會兒,說:“這個朱主任,我是知道一二的。沒聽說他有什麽特別厲害的背景,但你要知道這個城市的特色。某些小官小吏,在一個地方經營的久了,勢力也大的很。現在這個制度下,如果沒有什麽嚴重的違法犯罪行為,你也很難在那個位置上動的了他。再加上這些人昧心錢收的不少,但大的痛腳你卻抓不到他。他收了錢,上面自然也是會去孝敬,會有他寬廣的關系網。”

林所看來是餓的狠了,三口兩口就把半斤面弄進了肚子。他喝口茶,對江之寒說:“你聽我一句話,不要做意氣之争。這次這個罰款,200塊是吧,給他。你別忙着說話。不管多委屈,你媽還得做生意不是?你把這錢給他,是給他個面子。這兩天我找個時間直接去給他打招呼,就說你是我弟,這個事情本來就是有人挑撥離間,就此揭過了。如果他以後再來找三找四,我們再和他來硬的。”

林所很忙,吃晚飯就開車走了,臨走吩咐江之寒:“要想做大事的,不要和這些小人糾纏太久。如果你實在咽不下這口氣,我們慢慢和他計較。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哪天他有痛腳落我們手中,再加倍的要回來也不遲。”江之寒心中不甘,但還是回去和厲蓉蓉轉述了林所的話。厲蓉蓉說:“好,我明天就把錢送過去。”江之寒說:“媽,太委屈你了。”厲蓉蓉說:“昨天我和他們來硬的,是知道這些家夥欺軟怕硬,不能太軟了。但既然有小林去打招呼,把事情擔過去,我們先讓一步不妨。就像小林說的,如果他們不知好歹,我們再來硬的,到時候看看誰怕誰。現在不過是200塊錢,如果能把麻煩省了,我是願意給的。”

江之寒心裏郁悶,簡直有點想考慮沈鵬飛的建議,找個時候把幾個家夥狠打一頓了。好不容易才壓下這個念頭,他對厲蓉蓉說:“我現在都不知道當時鼓勵你出來開店,是不是正确的決定?”厲蓉蓉摸摸江之寒的頭,輕聲說:“你現在雖然見識已經遠超過媽,但媽還是比你多吃幾十年飯,多看這個世界幾十年。你以為在廠裏工作就沒有這樣的事了嗎?一樣的你要受領導的氣,一樣的到處都是挑撥離間的小人,一樣的天天都有勾心鬥角。我現在好歹在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掙的錢都是放進自己腰包的,偶爾有些委屈算些什麽!”厲蓉蓉繼續說:“以前總覺得你太小,但這個夏天以後,我知道你真正長大了,才和你說這些。從小到大,雖然我們家裏不是有錢有權的家,但也能護得你吃穿不愁,在學校裏你也接觸不到這個社會。這個社會上有太多的不公平,也有太多的小人惡人,遇到了你也不能把他們都解決都弄掉吧。我們不過是普通人家,不是皇親國戚,不是一揮手就能讓他們倒掉。當然,基本的尊嚴和利益要靠自己去維護,但如果遇到一些事,需要一些妥協,就覺得心灰意冷,恐怕是不能做成什麽事情的。”

厲蓉蓉最後說:“你還小,對這個社會還有好多不切實際的認識,慢慢的你會看得更清楚。我不是要你放棄你要堅持的東西,但有些不那麽重要的不要那麽放在心上,眼光要遠一點,心氣要大一點。媽媽當然希望,你有一天能夠走到這個社會更上面的地方,不要被這些小人所煩擾。但我更希望,有一天你走到那一步了,不要忘記在這個層面社會的這些掙紮和不公平。”

江之寒鄭重的點點頭。

這時候,母子倆并不知道,這件事情最後的曲折變化不是他們所能料到的。這是後話,暫且不提。

30.熱戀中的江之寒(上)

書店的事對江之寒觸動頗大。他越發的認識到在這個社會中,要做點事情有多不容易。不管你的創意有多好眼光有多準,能夠制肘甚至毀掉你的努力的因素和人物無所不在,就連開個小店鋪這樣的小事情也不例外。畢竟不如幻想中那樣,天上會掉下來個NB的老爸或者一群有背景又死心塌地的女朋友,讓你可以橫行無忌。

隔天江之寒把自己的感觸講給倪裳聽,倪裳認真的說:“我以前覺得自己活的挺累,現在覺得你活的比我還累。這麽早你就要涉足到成人的世界裏去,有時候會力不從心也是蠻正常的。”自從江之寒表白和牽倪裳的手後,這幾個星期,雖然在肉體層面兩人的關系還停留在時不時偷偷摸摸牽個手上面,精神層面的關系卻是一日千裏,幾乎到了無話不談的地步了。

江之寒讀高二的這個時候,中州七中這樣的重點中學談戀愛的還是極少數,真正關系公開的更是鳳毛麟角,一個班不過那麽一兩對。七中有個有趣的現象,就是談戀愛的人要麽是成績極好的,要麽就是成績極差的。這個中原因其實并不複雜,那時候的高中就是成績至上高考至上的,老師關心的唯一指标就是你未來高考的成績。所以成績特別差的呢,已經破罐子破摔了,老師們也不在意你幹什麽,最好你們兩個是差生和差生配在一起;而成績特別好的,如果談了戀愛并不影響成績,多數開通一點兒的老師也是懶得去管的,甚至有些老師偶爾心情好的時候還會開自己手下愛将的玩笑。但江之寒知道倪裳的父母是很正統的,對早戀這樣的事情恐怕難以容忍。所以兩個人雖然到了入則同坐,出則同行的地步,還是對雙方的關系盡力掩飾,譬如經常拉着那幾位電燈泡一起,又譬如從來不在校園裏公開手牽手。

這一日,母親回來告訴江之寒她去交罰款,對方說算了,大概林所打的招呼起了作用。江之寒以為這件事算告了一個段落,也就松了一口氣。再加上姍姍打電話過來通知江之寒說現在閱覽室的關門時間改了,延長到晚上8點半。江之寒便告訴母親,一個星期要抽幾天時間放學後去圖書館。倪裳的家就在市圖書館附近,步行大概10分鐘的距離。所以有了去圖書館的借口,江之寒可以和她更多的厮混在一起。到了晚上,只上了一節晚自修,倪裳和江之寒就一前一後象地下工作者一樣出了教室。倪裳甚至不讓江之寒和她一起在學校裏單獨同行,約好了去校外的公車站碰頭。

晚上8點鐘左右的公車,已經不再擠了。兩人走到最後一排,看看寥寥的幾個人沒有認識的,倪裳才放松下來,和江之寒坐在一起,輕輕的依偎在他身上。這一天已經是連續第三天江之寒陪她回家了,所以這一套接頭程序兩人做的熟練無比。

公車的速度并不快,開不久就要停一站,就這樣一站一站晃晃悠悠的往前開。倪裳的頭輕輕的靠在江之寒的胸口上,頭發拂在他的頸子上,有絲絲癢的感覺。江之寒聞着少女身體上傳來的陣陣幽香,心裏無比的安樂,一句話也不願意講。窗外街燈或者霓虹燈偶爾閃過,帶來明暗之間的變化。江之寒左手環着倪裳的腰,右手握着她的手,倪裳眼睛微閉着,兩人都不說話,靜靜享受着黑夜中靜谧溫柔的氣氛,只願這輛車永遠也開不到終點。

下了車,倪裳選了一條繞遠的回家的路,因為她說道父親有時候怕她晚上回家不安全,會在近的那條路上等她。雖然她已經告訴父親不用來接,但保不定他有時擔心會出來。這條繞遠道的路比較偏僻,路燈稀少。在暗淡的月光下,兩人放心的牽着手往前行。每次走在路上,因為有黑暗的掩護,倪裳很願意和江之寒傾訴自己以前的心事和自己的委屈。倪裳說起小時候父親就教導她如何把微笑放在臉上,時時刻刻維持着教養和禮貌,不要把喜怒哀樂都表現出來。倪裳說起有些男生被她拒絕後,在後面說自己很難聽的話,以為自己不知道,其實自己知道的一清二楚。倪裳說起有時候幫着班裏辦事,累的要死,沒有人願意幫忙,還要笑着去請求人家,最後卻落不得好名聲。在心上人的面前,倪裳解除了所有的用教養搭起來的面具,越來越有傾訴的欲望,越來越感覺委屈,又越來越開心終于有這麽一天,有個人可以靜靜的聽她所有的抱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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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之寒越聽心裏越是憐惜,這個被很多人看作女強人的女孩子其實有一顆無比善良,脆弱,和敏感的心。他拉着倪裳在路邊的一個長凳上坐下來。往前看,能看見山下的一條公路,偶爾有汽車開過,帶來星星點點的光。江之寒心裏此刻充滿柔情,他輕輕的把倪裳摟在懷裏,說:

“閉上眼睛。”

倪裳乖乖的閉上眼睛。

江之寒輕輕的吻上她閉着的左眼,少女的睫毛跳了跳,即使在微弱的月光下江之寒也能看到她美麗的長長的睫毛。江之寒象捧着世上最精致而脆弱的瓷器,輕輕地,緩緩地,小心翼翼地,從眼睛,到臉頰,到鼻子,最後,終于,觸到她的嘴唇上。

一個輕輕柔柔的觸碰,能夠感覺到少女唇瓣的柔軟和幽香。

兩個人的初吻。

半晌,倪裳睜開眼睛,好像有點疑惑這奇怪的初吻,就這麽結束了?江之寒看着少女無邪的眼神,突然有一股熱火沖過胸腔,不是剛才那種柔情的東西,而是一個燃燒的欲望,他俯下頭去,這一次是重重的吮吸。江之寒的舌頭想要突進少女緊閉的嘴唇,幾次嘗試之後,他很小聲但權威的命令她:“張開嘴。”少女聽話的微微張開嘴,香舌馬上被吸住,任由江之寒肆虐。

良久之後,倪裳推開江之寒,輕輕的說:“喘不過氣來了。”她輕輕的用手環着江之寒的腰,說了兩句話,讓江之寒一晚的柔情和激情都煙消雲散。

倪裳說:“你好有經驗的樣子呃。”

倪裳說:“書上都說,初吻時會幸福的有種眩暈的感覺。為什麽我覺得怪怪的。”

※※※

接吻和做愛,通常是男人使勁推銷給女人,最後女人反而更加上瘾的東西。來的晚的,去的也晚,就是這個道理。十六歲的少女,對于性這個東西,還是懵懵懂懂的年代,更說不上癡迷。初吻對于倪裳來說,更多的不是肉體上的享受,而是一種精神上的契約---從此我就正式是他的女朋友了。有了這樣的突破,兩個人的關系卻是又上了一級臺階。

雖然心裏隐隐擔心那個狗屎的朱主任可能還會有什麽後續的下作招數,江之寒的心思卻不在那上面了。他的心思甚至也暫時不在他龐大的閱讀計劃上,他雄心勃勃的長遠規劃上,更不用提課堂內的功課。

上課的時候,他會微側着臉,看着倪裳精致的側影和如瓷器般的肌膚,竟可以很久很久都不厭倦。江之寒偶爾處于清醒狀态的時候,會察覺到自己智商有些微的下降趨勢,但很快他又放任自己沉迷到一種很傻很天真的快樂當中。其實他不用為此而羞愧或是後悔,因為這樣簡單而執著的迷戀通常只會發生一次,在他以後的人生裏是再也不會回來了。

星期六的下午,倪裳嚷着要去江之寒視為聖地的特別閱覽室去看一看。兩人湧入周末下午擁擠的放學下班的人群,一前一後上了公車,直奔市圖書館而去。到了圖書館,江之寒給倪裳買了一張一天的通行證。倪裳進去,到處看看,很有興趣。但實在是有太多的東西,一時也不知道拾起什麽來看。最後還是去了影音室,兩人靠在一起,重溫經典的原版的卡薩布拉卡,愛情片中江之寒的最愛。

出了閱覽室的大門,一頭撞見了姍姍。江之寒介紹雙方認識,介紹倪裳的時候只是說:“我同學倪裳”。姍姍看着他很有深意的笑,笑的江之寒很有些毛骨悚然。還好倪裳不是那種害羞沒見過世面的女孩子,很快和姍姍攀談起來。一會兒兩個女孩子就很熟的樣子。江之寒其實知道,如果說起和陌生人打交道的能力,雖然自己最近提高不少,倪裳還是穩穩勝過他的。說到高興處,姍姍看了一下表,哎呀道:“今天約了明礬和他同學一起吃飯,要不一起去?”江之寒說:“就不打擾你們的二人世界了。”姍姍笑他:“誰打擾誰還說不定?”,又對倪裳說:“我的聯系方式江之寒那兒都有,讓他給你一份,有空多聯系。”說着告別離去。

江之寒和倪裳商量去哪兒吃晚飯,倪裳說和家裏講好是要回家吃的,看見江之寒失望的樣子,想了想,改口說:“那好吧,就說要開會在學校吃食堂。”江之寒開心的說:“我們找一個離你家遠點兒的地方,免得謊言被戳穿。陳沂蒙說周家口那邊開了一家馄饨店,味道很好,是偃城那家老字號過來開的分店,我們去試試?”倪裳點頭答應,兩人先找了一個公用電話,倪裳給家裏打電話撒完謊,就坐上車去了周家口。

周末的餐館很是擁擠,兩人站在一起足足等了二十分鐘,才等到座位。點了一碗紅湯,一碗雞湯馄饨。馄饨的味道很好。在稍顯嘈雜的環境中,兩個人低聲的講着些無聊的話,也覺得很是甜蜜。以前江之寒總是奇怪,為什麽有些男生和女生湊在一起能有那麽多話。在他看來,男生感興趣的什麽足球啊,運動啊,軍事啊,時事政治啊,大多數女生都避之不及。但當他自個兒和倪裳厮混在一起之後,他才意識到,話是沒有有聊無聊之分的,你只要看人順了眼,講什麽都是好的,更不用說他現在戀奸情熱了。

江之寒邊和倪裳開着玩笑,邊從她的碗裏搶馄饨來吃,不過是戀人間無聊的游戲。剛夾起一個馄饨,突然聽到旁邊有人說:“好甜蜜呀!”吓的手一抖,馄饨掉在桌子上了。

31.熱戀中的江之寒(下)

江之寒擡頭一看,伍思宜笑嘻嘻的站在那裏。她穿一件紫色的高領毛衣,胸脯高高的挺起,顯得嬌豔如花。江之寒的反應算是快的,趕快站起來打招呼,說:“一個人嗎?”

伍思宜說:“和朋友一起逛街,她忙着去會男朋友,就丢下我一個人孤零零的找東西吃。”

江之寒說:“一個人的話,坐下來一起吃吧。”雖然只見過一面,但在山頂上的談話以後,江之寒心裏覺得和這個女孩子很是親近。

伍思宜不客氣的坐下來,不等江之寒介紹,就對着倪裳說:“你好,我叫伍思宜。”

倪裳因為和江之寒之間的小動作被看到,臉還有點紅,但還是落落大方的打招呼說:“我叫倪裳。”

伍思宜點的馄饨上來了,江之寒做賊心虛,主動獻殷勤去給伍思宜拿筷子和餐巾紙。

伍思宜對倪裳說:“我都不知道他有女朋友。”

倪裳臉紅了紅:“我們只是同學和朋友而已。”

伍思宜促狹的笑笑,說:“據我媽說,我和江之寒是指腹為婚。”江之寒剛好走回來,沒想到她連這都講,張了張嘴不知道怎麽接這個話。伍思宜促狹的看了他一眼,說:“這家夥才見了我一面,就看不上眼,要撕毀合約呢。”

伍思宜雖然只見過江之寒一次,但對他的印象極好。因緣巧合,她和江之寒說了好些心裏話,是很久很久她都沒有和其他人說過的,因此心裏又多了一份親近感。江之寒背她下山的時候,有一種異樣的情緒慢慢在她心裏悄悄醞釀。雖然說不上一見鐘情,但伍思宜還是很期望着再見到江之寒。可是兩人在不同的人生軌道上,不在同一個學校,連家都隔得老遠,總不能無故跑到江之寒家裏去吧。這一次偶然碰見,看到江之寒和一個溫柔漂亮的女孩子言笑晏晏,親密無間,心裏很奇怪的有種酸酸的感覺。

江之寒聽了這話,只好幹笑,倪裳說:“他恐怕是回家照了鏡子,自慚形穢吧。”江之寒連忙點頭。

伍思宜看着江之寒,嬌笑道:“是嗎?那你在倪裳妹妹面前應該更加自慚形穢來着,還不趕快找個角落躲起來,別在這兒現眼了。”一會兒的工夫倪裳已經在她口裏成了倪裳妹妹。

這一頓飯江之寒吃的有些難受。伍思宜主導着話語權,一會兒忙着和倪裳說話,時不時又擠兌一下江之寒,倪裳也在旁邊幫腔來着。好容易盼到吃完,不知道是辣而燙的馄饨還是別的原因,江之寒的背上已經有層細細的汗,心裏巴不得早一點離了這裏。

三人站在店外繁華的街道上,周末的行人熙熙攘攘,天空灰蒙蒙的,不時有冷冽的風吹過。伍思宜邀請倪裳一起去逛街看衣服,倪裳抱歉說:“和家裏說好時間要回去的,實在不好意思。”然後建議說:“要不讓江之寒去幫你提包?”伍思宜居然不答應也不拒絕,只是笑盈盈的看着江之寒。江之寒被她看的發毛,推辭道:“這個逛街我是最不拿手的,還是找時間你們兩位約好了一起去,一定逛的非常開心。”

倪裳雖然嘴裏這麽說,心裏終究是不願把男朋友就這麽借出去的,于是三人在路口道別。伍思宜站在那裏,看着江之寒牽着倪裳的手離開的背影,有一片深秋的黃葉飄到倪裳的頭上,江之寒溫柔的替她拿下來。伍思宜站在那裏,一時有些呆了。

坐在公車上,倪裳開始拷問江之寒他和伍思宜交往的經過。江之寒當然說不過是見過一次面,人卻是很不錯的。倪裳心裏覺得伍思宜對江之寒頗有些好感,但她并沒有說出來。她有些擔心的對江之寒說:“今天兩個小時的工夫,就遇到兩個你認識的人。我有些害怕遲早會遇到我爸爸媽媽的同事朋友鄰居。他們很多都是嘴巴很大的。”江之寒撓撓頭,說:“革命鬥争環境很殘酷啊。我去考察一下哪兒有比較隐秘的根據地,我們好打游擊戰。”倪裳撲哧一笑,捶了他一拳。

江之寒并不是開玩笑的,成天提心吊膽怕被人發現,連牽個手都鬼鬼祟祟,可不是什麽美好的感覺。他現在是一個行動派,有什麽想法就急切的要去實現它。整個周日的下午,他就像一只發情了的猴子,在倪裳回家路線的周圍,仔細尋找一個可以幽會的地方。

中州這個城市不大,但人口卻不少,要找個清靜的地方殊為不易。工夫不負有心人,江之寒苦苦尋覓了幾個小時,終于給他找到一個地方。在他們晚上約會時經常走的那條回家的路上,有石階一路向下,通往下面的公路和立交橋。但那石階足足有七八百階,交通便利了以後,除了一些鍛煉的人以外極少有人去走。順着石階往下走百步左右,有一條沒有開發的土路沿着山壁往裏拐,曲曲折折的走過七八十米,盡頭處有十幾棵大樹和一些灌木叢。江之寒本着科學研究的精神,抽了幾個時間去那裏呆着,在有限的樣本中他沒有遇到一個別的人。這個地方除了人少,還有一個好處。因為在山腰中凹進去的地方,上面過路的人看不到,下面公路上的人又隔的老遠,除非有千裏眼才能看到。而且如果有人從土路走過來,也老遠就可以發現。

完成了自己的取樣調查,江之寒就迫不及待的帶着倪裳來參觀他的新發現。剛剛開始熱戀的少男少女,一個周日不見,似乎已經分別了很久。

江之寒輕輕的摟着倪裳的腰,倪裳乖乖的仰起頭,閉上眼睛,這就是索吻的意思了。江之寒動情的吻着懷中的佳人,感覺到她身體輕輕的顫抖,和喉嚨深處偶爾發出的細細的呻吟,有一種無比的滿足感和征服感充溢心頭。在一起越久,江之寒就越是珍惜倪裳,覺得她是一個萬裏挑一的好女孩兒。

基本來說,倪裳是一個矜持的女生。但當她接受了江之寒以後,她并不故作扭捏。牽手也好,擁抱也好,接吻也好,不象有些女孩那樣故意推三阻四,耍些小心計,有的還要提些條件,設個時間表什麽的,把整個事情搞得象一場交換。倪裳不一樣,讓她開放她的心很難。但當她開放她的心以後,她柔柔的滿足愛人的要求而沒有任何抗拒。江之寒當然不會覺得她很随便,反而是更加珍惜她的付出。

兩人一陣熱吻以後,都有些氣喘。今天江之寒覺得自己有些不一樣,少了平時感到的溫馨安樂的感覺,而更多了一些本能的沖動。他離開倪裳的嘴唇,輕輕的吸住她的耳朵。吻到耳垂的時候,倪裳突然拼命的掙紮起來,搖晃着頭要擺脫他。江之寒覺察到這是她的敏感點,怎肯放過嘴裏的羔羊,一只手摟着她的腰,一只手握住她的下巴,不讓她能有絲毫動彈。倪裳掙紮了一陣,終于認命,緊緊的摟着心上人的腰,呻吟幾聲,身子慢慢的軟了。

江之寒正在盡情的享受征服的快感,突然聽到有腳步聲。現在他的五官都比平常的人要來的靈敏。江之寒輕聲的在倪裳的耳邊說:“有人來了。”感覺到懷中佳人的身體緊了一緊。他低聲說:“別怕”,帶着她走了幾步,轉到最裏處一棵最大的樹後面。

一分鐘的工夫,兩個人走了過來。一個女人的聲音問道:“這兒安全嗎?”男人回答道:“我來看過好幾次了,一個人都沒有。你想想,走這個石階的人都少之又少,哪有人走這麽不好走的路跑到這兒來呀。”江之寒在樹後差點兒沒笑出聲來,看來勞動人民的智慧有驚人的相似呀。

腳步聲停住,一會兒的工夫,女人抗議道:“你別那麽急呀。”沒有人回答。江之寒悄悄的從樹後偷瞧過去,女人已經解開了大衣的扣子,毛衣和秋衣被卷起來,這時候那男人一手扯開了胸前的文胸,一陣冷風吹過,女人嬌聲道:“好冷啊”。男人已經不管不顧的一手捧着一個,一口噙着一個工作起來。天色已晚,江之寒看的不清,只看到兩個白花花的東西晃了一下。一會兒的工夫,女人開始呻吟起來,聲音輾轉反複,高亢低回,但她知道是在外面,還是盡量壓抑着聲音。良久,女人膩聲的說道:“好熱啊。”

江之寒只覺得自己的某個部位大了幾圈,他緊緊的抱着倪裳,把她壓向自己,像是要把她擠進身體裏面來。倪裳感到有個滾熱的東西,抵在腰腹之間,吓的一動也不敢動。江之寒的手卻是從腰部滑下去,抓住了她的臀部,一輕一重的揉起來。倪裳死死的咬着牙,不敢發出一點聲音。

突然間那邊的女人小聲叫了一聲:“不行,不能在這裏。”江之寒偷眼瞧去,那男人已經掀起厚厚的昵裙,一只手探了進去。江之寒心裏一跳,懷中的倪裳卻突然伸出雙手蒙住了他的眼睛,江之寒低下頭,深深的和她吻在一起。

有說話的聲音在石階上響起,那邊的兩個人停了下來。等聲音遠去,女人抱怨了兩句,兩人便離開了。江之寒看着懷中臉紅紅的倪裳,呵呵的笑起來。倪裳狠狠的回瞪着她,嬌嗔道:“你找的好地方。這兒再也不能來了。”

32.被欺淩的和被侮辱的(上)

這一天和倪裳約會後,江之寒志得意滿的往家走。前天不巧差點看了一出大戲,倪裳本來死活都不肯再去那個地方。江之寒用盡甜言蜜語,發誓說如果再遇到一次那樣的情況就不去了,才哄得倪裳去了那兒,好好的把她輕薄了一頓。倪裳現在對接吻越來越有興趣,臨走之前還第一次主動攬着江之寒的脖子,送上香舌,深情的吻了一陣。

剛走到廠區宿舍門口,就看到圍着很多人。江之寒看見有兩輛警車停在那裏,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還沒等江之寒開口詢問,就有熱心的大媽上來給他講解。自從硫酸事件和老太太家屬索賠事件後,江之寒在廠區的聲名大振,似乎每個人都認識他一樣。“是孫家的親戚,聽說是殺人了。”吳姓大媽說。江之寒驚訝道:“殺人?我們這兒的人都老實巴交的,不太會去殺人吧?”吳姓大媽說:“誰說不是呢?”神神秘秘的放低了聲音:“還是一個女人呢,聽說在那種地方工作。”江之寒問:“哪種地方?”吳姓大媽說:“娛樂城……”江之寒也不知道孫家是哪家,就打個招呼準備走了,吳姓大媽很熱心的又說:“孫家的女兒不也在你們中學讀書嗎?叫吳桃的來着。”

吳桃和江之寒還是一個班的。雖然父母在一個廠,兩人又同班,江之寒和吳桃不知道什麽原因卻從來不熟。第二天到了學校,江之寒抽了個空還是去關心了一下這個事情。吳桃說:“我們去外面說吧。”兩人就去了教學樓頂樓的屋頂花園。吳桃同江之寒說,出事的是她表姐,從偏遠鎮裏面來的,到中州來打工。她借住在吳桃家裏面,白天打一份工,晚上還去娛樂城打一份工。因為她勤快,脾氣又好,嘴巴也甜,一家人都喜歡她,所以一直讓她在家裏面住着。吳桃又說,她父親長期在外地工作(駐外地辦事處),所以出了事以後也趕不回來,母親急得不知道怎麽辦,昨天愁了一夜。江之寒問:“昨天不是有警車來嗎?幹嘛呢?”吳桃說:“到家裏把和她有關的好多東西都搜走了。”江之寒問:“是殺死人了?還是傷了人?”吳桃說:“他們不說。表姐是個可好的人,絕對不會無緣無故的殺人或者傷人的。”江之寒問:“人在哪裏呢?”吳桃說:“也不太清楚,好像是被暫時拘留着。”吳桃看着江之寒,說:“我聽廠區很多人說你很厲害的,能不能幫忙想想法子?”江之寒想了想,說:“如果你媽媽相信我的話,我興許可以幫上一點忙。”吳桃連忙點頭,說:“好,今天晚上到我家裏來說吧。”

晚上吃過飯,江之寒就去了吳桃家。吳桃的媽媽其實已經煩透了一天來或是好意或是好奇的問東問西的各色各樣的人,好在江之寒現在享有足智多謀助人為樂的盛名,吳桃媽媽倒不反對和他談一談。

江之寒接過吳桃遞過來的茶,喝了一口,就直奔主題了:“知道确切消息,是犯了什麽事嗎?”

吳桃媽媽說:“不确切,但是肯定傷了人,可能人已經死了。”

江之寒問:“和她取得過聯系嗎?”

吳桃媽媽回答道:“沒有。”

江之寒問:“警察有沒有透露為什麽傷人呢?”

吳桃媽媽說:“沒有,他們什麽都不說。”

江之寒問:“您知道她有什麽私人恩怨,可能導致起糾紛的?”

吳桃媽媽說:“她才到城裏不到半年,每天忙着兩份工,還要回家幫忙做事,除了上班的同事,根本就沒有時間認識什麽人,完全沒有時間。”

江之寒問:“在您看來她是一個什麽樣的人?”

吳桃媽媽說:“那個孩子能幹,但老實,對人知寒知暖,打工來的錢給家裏的弟弟治病,全都存下來寄回去,自己一件衣服都舍不得買。穿的還是我和小桃給她的衣服。真的是好人,有些倔強倒是真的,是個認死理的人。”

江之寒問:“她晚上在娛樂城工作?”

吳桃媽媽說:“是,是。她是不願去那裏工作的,但晚上五個小時比一個白天打工掙的還多。”

江之寒問道:“具體是幹什麽工作的呢?”

吳桃媽媽說:“就是端茶送水,送個水果什麽的。”

江之寒想了想,說:“孫阿姨,我問個問題,希望你不要介意。”

吳桃媽媽說不會。

江之寒問道:“你确定她在娛樂城沒有做其它的?”

吳桃媽媽看了一眼吳桃,吳桃跺腳嗔道:“你以為我是小孩,什麽都不懂呀。”

吳桃媽媽說:“她和我說過知心話,說她确實只是送個東西。才去的時候,她有時候也會被騷擾一下,送東西時被有些人占些口頭便宜或者手上便宜。她很擔心,找到領班說自己絕計是不幹那個的,結果被領班狠狠奚落了一頓。那領班說,你自己去照照鏡子,以為自己是天香國色嗎?在這兒做那事兒一天抵你端一個月盤子,我們這兒做的不光都是自願的,還搶的頭破血流呢。你想做都沒們。她和我說,雖然被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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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雄無敵大宗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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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國重生馬孟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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