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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望山說:“那是因為這小子的愛情觀人生觀有問題,想要純潔無瑕的愛情?這就是現實世界回應他的響亮耳光!”
溫凝萃幽幽的說:“我總覺得,有勇氣去嘗試自己想要的,本身就是一件好事。”
顧望山道:“是呀,明明看見前面有一堵牆,我就是要拿頭去碰碰,就不信我的頭不比它硬?就算碰的頭破血流了,也是一件浪漫的事,不是嗎?”
溫凝萃說:“那些自以為到處都是牆的家夥,就活的很開心了?”
顧望山看她一眼,“我也不和你争。總之,你和江之寒是一類人。”
溫凝萃嘆道:“沒錯,我們是一類人,不像你,什麽都看的明白的很。”
有人在門邊接話道:“什麽都看的明白,不正是顧大少的特點嗎?改明兒幹脆叫他百曉生好了,什麽都知曉。”江之寒笑吟吟的走進來。
顧望山看了看表,“你倒是不急啊,走吧,萬一路上堵車呢?我爸是最讨厭人遲到的,而且從來不聽任何理由。”
江之寒說:“拜托,我留了足足四十分鐘給堵車用的。你爸是什麽天威呀,這麽可怕?”又玩笑道:“小顧,你說放在古時候,你爸是什麽級別呀,偏将?副将?還是什麽鎮南将軍,征東将軍什麽的,總不會是五虎上将吧?”
顧望山白他一眼,“沒文化的家夥,懶得和你說。”
※※※
兩人到了顧家的別墅,江之寒早就收起了嬉皮笑臉,很有禮貌的和顧望山的父母打過招呼。
顧望山的媽媽讓江之寒坐下,微笑說:“你顧叔叔聽說你好久了,一直說有時間要見見你。”
江之寒朝顧司令微笑示意。
顧司令點點頭,說:“小江不要拘束嘛。望山他很少帶同學回家,以後有時間可以多來走動走動。”
江之寒點頭答應,先問候起顧望山媽媽最近練功的情況和身體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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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望山媽媽說:“我最近感覺還不錯,睡眠總體還好,胃口不算太好就是了。”又問:“好久不見楊老師傅了,他可好?”
江之寒說:“師父他去春城了,是暑假以前就走的,說起來也半年多了,還沒有回來。”忽然想起二師兄,靈機一動說:“說起來,我應該幫着看看阿姨你練習氣功的進度反饋,做些調整。但我才入門,實在是底子太薄。不過,現在我二師兄沒過半個月或者是一個月會來中州一趟,代替師父指導我。下次他來的時候,我讓他來看看您。他入門好多年了,深得我師父的真傳。”
顧望山媽媽問:“你師兄在外地?”
江之寒說:“他其實就在中州附近不遠的地方,在務農。”
顧望山媽媽說:“這樣的。”
江之寒對顧司令說:“其實我二師兄以前也是部隊的,自衛反擊戰的時候再南疆踩地雷,傷了腿,也是立了三等功的。後來退伍了,就回到農村務農。這些年身體不太好,因為有些彈片還留在身體裏,下雨陰寒的時候反應還是比較大。”
顧司令點點頭,說:“退伍的戰士不容易。”
江之寒很誠懇的說:“我這麽說顧叔叔您不要生氣,我總覺得,國家給受了傷的退伍軍人的待遇還是不夠好。”
顧司令拍了拍沙發的扶手,提高了幾度聲音說:“我生什麽氣?!我公開說這個,都說過多少次了。軍人是用生命和鮮血青春在捍衛國家,得到什麽樣的待遇都是不為過的。”
江之寒說:“就拿我二師兄來說吧,現在種地真是賺不了什麽錢,辛苦一年就那麽多收入。他一家老老小小多,這幾年我師父還經常補貼他一些錢,上次他到中州來,還和我說,人家都說徒弟應該孝敬師父,他倒好,用師父的錢,心裏很是過意不去。”
顧司令沉吟了一下,轉頭向妻子說,“下次他來了,你順便問問,如果願意的話,找小候在他們那裏安排個工作,應該比種地待遇好不少。楊老師父的徒弟,應該還是有些本事的嘛。”
江之寒很真心的道了謝。
顧望山媽媽在旁邊說:“那個國庫券的事情……”
顧司令打斷她說:“對了,那個國庫券的事,拿三成紅利是貿易公司的人會錯了意,亂來的。沒有那麽回事。這件事,小江你出主意,我們這邊出人力,各拿各的很好。”
江之寒正要說什麽,顧司令擺擺手,說:“你不用說了,就按這個辦。對了,我聽望山說,你準備投資股市,說來聽聽。”
江之寒琢磨着顧司令時間不多,大概也聽不懂太多專業的東西,便簡短的說:“現在的消息是這樣的,下個星期有一期試刊的證券投資方面的報紙就要出版了,據我所知,他們會刊登各城市國庫券的交易牌價。這個消息出來以後,國庫券那邊不太會有什麽差價可以吃了,因為信息公開了嘛,就算有些利潤,也跟賣大白菜一樣了。年底的時候,應該是十二月左右,滬寧的股市就要開啓。資本市場的開啓,也是改革必經的一步,現在我們的初步分析,才開始的時候應該是一個比較好的入市的時機,相對的利潤風險比比較高。”
顧司令簡短的問:“有多大風險?”
江之寒回答道:“有一定的風險。理論上來說,在成熟的資本市場上,風險總是和利潤成正比的。譬如說,存商業銀行,或者買國債,利潤相對可能最低,但風險也最低。股票和這兩樣比起來,屬于高風險高收益的。等到市場發展完善了,股票內也有相對高風險和低風險的選擇。不過我們現在的分析預測是,在股市才開啓的時候,市場期望值相對較低,國家很可能會有所扶持,所以這兩個因素應該增加了利潤空間,同時一定程度一定時間內又抑制了部分的風險,所以相對會是個利潤風險比相對較高的好時機。”
顧司令說:“貿易公司的人也和我提過了,我們也會拿出一筆錢投進去,有沒有想過再一起操作一次?”
對于和顧司令一起玩股票,江之寒本身興趣并不大,這個東西不需要協作,但彼此之間的長期商業合作關系還是需要經營的,所以他笑着含糊的說:“顧叔叔這邊應該有很多專業人士,到時候還要多聽聽他們的建議。”
顧司令揮揮手,“他們那裏哪有什麽專業人士,我看還不如你懂的多,到時候你不要怯場,多拿拿主意好了。”
江之寒說:“我倒是正在別人的指導下寫一份評估分析報告和一份操作手冊,到時候拿過來看看,相互交流一下。”
又談了十幾分鐘,江之寒看見顧望山媽媽好像有些倦意,便站起來告辭。
顧望山媽媽說:“你不用拘束,自己和望山去他屋裏坐坐好了,中午留下來吃飯。你顧叔叔馬上就要出門,我們簡單吃點就好。”
到了顧望山卧室,關上門,江之寒笑道:“你爸真還有些威勢,帶兵的人就是不一樣。”
顧望山說:“得,我沒看出來你有怯場,改明兒我把鎮南将軍的笑話講給我爸聽聽。”
江之寒求饒道:“得,你饒了我吧。說正經的,有沒有興趣,讓你爸把你派到貿易公司那邊去,這個項目我們兄弟合作一把。”
顧望山猶豫了一會,說:“我知道了,你都說過幾次了。不過……他不見得會同意。”
江之寒說:“試試看吧,又不需要天天去上班,不過是去見識一下。”
顧望山沉吟着沒說話。
江之寒眨眨眼,這裏面還有什麽奧妙之處?
他說:“你爸不讓你去他邊也沒關系,你到我這邊來也是一樣的。這個東西你也不一定感興趣,不過接觸一下,總沒什麽損失的。正好我今天又要去見明礬,要不吃了飯和我一起去?”
顧望山笑道:“師兄,有時候我還真是看不透你呢。前兩天,我看你還在為失戀哀哀切切嘛,一轉眼就為了錢途摩拳擦掌了。”
江之寒癟癟嘴說:“不要嫉妒我,那是我自我調節能力特別強。”過了一會兒,又摸着胸口道:“左邊一半心還在為感情疼痛,右邊這一半,必須開始工作了。”
顧望山咧嘴道:“惡心死我了。”
江之寒笑道:“我是說真的。”
140.關禁閉的陳沂蒙
見過了顧司令,晚上江之寒又趕着來見陳書記。
生活就是見一個一個的人,搭一座一座的橋,江之寒甚至開始有些理解,為什麽領導要開那麽多會了。做事嘛,八成還是在搞人和人的關系,兩成才是真正的幹活。
江之寒不知道陳書記召見自己幹什麽,自從喝酒那天,他也沒見過陳沂蒙,打了兩個電話,家裏也沒人接。
敲門進了屋,江之寒馬上就發現不是什麽好事,但應該還不至于太糟糕。他現在是察言觀色的好手,看見陳書記一臉寒霜的樣子,就知道不是好事。但對方肯把這幅樣子直接擺在他面前,情況應該還不算太糟。
江之寒打了招呼,問:“沂蒙呢?”
陳書記說:“在房間裏反省呢。”
江之寒心想,這次期末沂蒙考的不錯呀,犯什麽事了?
陳書記說:“別老站着,坐下來,我有話問你。”
江之寒依言坐下來。
陳書記說:“小江,我是軍人出身,講究直來直去,我就開門見山了。”
江之寒點點頭。
陳書記說:“你知道沂蒙在談戀愛麽?”
江之寒心裏嘆口氣,原來是這個被發現了,沂蒙和我還真是難兄難弟呀,希望不是在床上被發現的吧。江之寒點點頭,老實說:“我知道的。”
陳書記看着江之寒的眼睛,“你是他的好朋友,就應該為他着想。這個事情,怎麽從來沒有聽到你同我講過呢?”
江之寒心裏想,笑話,我會同你講,我瘋了麽?嘴上卻說:“不瞞你,陳叔叔,我也談戀愛的。不過最近被父母發現,所以分手了。”
陳書記張大了嘴,一時說不出話來。
江之寒心裏笑了笑,又說道:“我知道,您,包括我的父母,和絕大多數的父母,對中學談戀愛都是很忌諱的,我也不是要來和你辯論這個事情。不過我想問一問,沂蒙他談戀愛多久了?”
陳書記說:“你不知道麽?”
江之寒撒謊道:“我見過幾次,但不清楚他們是什麽時候開始的。”
陳書記說:“據他說,已經有一年了。”
江之寒心裏說,一年?一年前已經上過床了。他看着陳書記,很嚴肅的問:“那麽,這一年,陳沂蒙的學習成績有個怎樣的變化?”
陳書記一時語塞,陳沂蒙高二這年成績從三十幾名上升到二十二名,這一次期末剛好排在掉下來的江之寒後面,進步還是很大的。
江之寒不等陳書記說話,接着說:“我不是來勸說您改變主意的。您是父親嘛,見識又比我們多,應該知道一些我們不知道的事。不過我只是想說明一個事實,很多家長反對早戀,最大的一個理由就是影響學習,對吧?但有時候,事實證明,恰恰相反。當然,我不是說,因為他成績進步了,您就應該允許他和那個女孩子保持來往,完全沒有這個意思。不過呢,高三就要到了,高考才是最重要的,我覺得您也不必過于深究這個事,免得影響了他的心情和狀态,到時候适得其反。”
陳書記指了指江之寒,“你呀,這張嘴了不起。是說小肖對你那麽服氣,确實了不起。”想了想,說:“那個女孩子,我找人去打聽了一下,是在社會上混的。就算沂蒙現在大學畢業了,我也是不會允許他們來往的。我可以聽你的建議,不再關他的禁閉。不過,我也希望你能幫我勸說勸說,讓他下定決心,和那個女生斷了來往,不要讓我一天象防特務一樣防他們。”
江之寒嘴裏敷衍道:“我盡力吧。”心裏卻想,這件事上,我怎麽可能和你一條戰線?我可是剛剛深受其苦。
進了陳沂蒙的房間,兩人拍了下掌,算是打個招呼。
陳沂蒙苦笑道:“被關了一個星期的禁閉了,一步家門都沒有出。瞧見沒有?我屋裏的電話分機,還有客廳的,都被拿走了,唯一一個在他們卧室裏,還成天鎖着門。”
江之寒說:“是說我給你打電話,沒人接呢,還以為你出去混去了。你爸也夠狠啊。”
陳沂蒙說:“老革命嘛,對敵鬥争經驗很豐富。”
江之寒嘆道:“我們哥倆,還真是哥倆好啊,連這事兒都前後腳出事。”
陳沂蒙說:“曲映梅雖然好,我爸對她有意見,我是早就料到的。你這樣的,倪裳她爸還看不上,才是腦子進水了。”
江之寒說:“不說這個,有什麽要替你做的麽?”
陳沂蒙說:“一個星期沒有聯絡,她恐怕也有些急了。有兩次,晚上有電話,我爸我媽拿起來就沒聲音,我估計八成是她的。你替我去說說吧。”
江之寒看着陳沂蒙:“你爸還叫我來當說客呢。這件事,到頭來怎麽辦呢?”
陳沂蒙說:“那還能怎麽辦?你的老辦法,拖着吧。等到什麽時候,自己經濟獨立了,受的限制就不會這麽多了吧。”
江之寒嘆道:“茫茫無期呀,幾年可是……很長很長的時間。”
陳沂蒙沉默了一陣,說:“看吧,如果考不上大學,不就要出去工作了麽?我才不要複讀一年呢。對了,聽說你現在做的不小,到時候實在找不到工作,就去替你打工。”
江之寒道:“你就開玩笑吧你。替我打工?你爸是輕工局的書記好不好。”
※※※
拿到陳沂蒙給的電話號碼,江之寒給曲映梅打了個電話,大概說了下情況。曲映梅說正好找他有事,約他去臺球室見面。
第二天下午,江之寒去了約定的地方,市區蠻有名的酒吧一條街上的一間臺球室,名字很土,叫做“鑫鑫”的,裏面的金字倒是不少,足足有六個,不知道是不是賺了這麽多錢。
曲映梅還是那身性感的打扮,好像更誇張了一點。燙了一個最近最流行的大卷發,嘴唇塗着一種奇怪的紅色,上身穿這小背心,一彎腰,乳溝露出來,帶着小半個半球。
曲映梅看見江之寒,揮手打個招呼,又叫來收銀臺後面坐着的女孩兒,一個個子嬌小的穿着牛仔褲,留着披肩發的年輕女子,“雯雯,我和你講過的江之寒,有錢的帥哥,還能打,剛剛單身,要不要把握一下?”
雯雯點頭笑道:“久聞大名,上次還找你借過錢,還沒謝過呢。”
江之寒愣了一愣,才想起是曲映梅假懷孕借錢那件事,微笑着點個頭,對曲映梅說:“你倒是潇灑,沂蒙在家裏可是望穿秋水。”
曲映梅不接他的話,說:“會打臺球不?”
江之寒說:“只打過三四回,很爛的水平。”
曲映梅遞給他一根杆,“又不輸錢,怕什麽?”
兩人打了三局球,結果當然是曲映梅三比零完勝。
曲映梅說:“你确實挺聰明的,不僅讀書腦瓜子厲害,這第三局比第一局好了不少。不過,我在臺球室裏泡了兩年多了,你離我還是差太遠了。去後面喝杯飲料吧。”
兩人到了後面的房間,從冰箱裏拿出兩瓶汽水,喝起來。
曲映梅說:“前天白天我去他家附近了,看見他爸下樓,去敲了下門,然後去了樓下我們常坐的茶座,在那裏一個小時給他家打了六個電話,每十分鐘一個。”
江之寒說:“他家的電話都被鎖到父母的卧室裏了。”
曲映梅冷笑一聲,“他知道是我吧,先敲門,後去打電話的。我等了他一上午,他沒有下來。”
江之寒說:“他爸脾氣很暴的,軍隊裏出來的。”
曲映梅冷笑道:“男人嘛,就要有承擔。他爸又沒拿把大鎖把他鎖起來,拿繩子把他綁起來。”
江之寒沉默了半晌,說:“不激化矛盾可能也是對的。”
曲映梅有些嘲諷的,“你的教訓?”
江之寒很誠懇的說:“沒錯,我的教訓。”
曲映梅看了他半天,嘆口氣,“才認識你的時候,覺得你心眼太多。後來覺得他的朋友中,你算是夠意思的。”
江之寒問道:“你們打算怎麽辦?”
曲映梅打了個響指,說:“這話應該我問他吧?這個世界難道不是你們男人做主麽?”
見江之寒不說話,又說道:“你不是小諸葛嗎?陳沂蒙向來對你言聽計從的,你有什麽辦法?”
江之寒說:“拖呗,除此之外,還能有什麽辦法?”
兩人沉默地坐了好一陣,曲映梅拿起汽水瓶,咕嚕咕嚕喝了個底朝天,抹了抹嘴,說:“那天吃飯有事沒去。其實今天叫你來,是問你的事的。”
江之寒說:“和你這事兒差不多。”
曲映梅問道:“她爸連你也看不上?”
江之寒苦笑道:“我很好麽?”
曲映梅恢複了她慣常的媚态,嬌笑說:“我這麽說,你別生氣啊,你呢,配倪裳是綽綽有餘了。要是誰給我過那麽一次生日,我就死心塌地的跟着他,離家出走也在所不惜!”
江之寒笑道:“原來你這麽好騙!”
曲映梅冷笑道:“可惜呢,你們男生,往往就喜歡的是那種類型。真的肯為你們豁出去的,又不覺得珍貴了。”
過了一陣,曲映梅說:“等下出去喝酒如何?我還有幾個姐妹介紹給你。”
江之寒想了想,說:“好啊,我現在對喝酒還比較有興趣。”
曲映梅有些驚訝的看着他,“我還以為你會拒絕呢!”
江之寒說:“為什麽呢”
曲映梅笑道:“你一向假正經啊!”
江之寒很不解的問:“為什麽我聽到幾個女生說我假正經,我哪裏假正經來着?”
曲映梅咯咯嬌笑起來,“大家都這麽說,你不是也是了。”
晚上一起喝酒的,除了江之寒,曲映梅,還有她的兩個朋友,臺球室的老板雯雯,和江之寒見過一面的鵝蛋臉漂亮姑娘小雪。
曲映梅對江之寒說:“三個漂亮姑娘陪你喝酒,你很有福氣。”
江之寒說:“Ok,今天我請客好了,上次小雪和你幫我的忙,我還沒有謝過你們呢。”
曲映梅對兩個姐妹說:“有人欺負你們可以找他,這家夥很能打的,據說三五個人完全不在話下。”
雯雯的眼睛亮起來,“真的麽?”
江之寒笑道:“怎麽?想聘我做你們臺球室的護院嗎?”
雯雯有些不好意思的笑起來,還是有幾分好奇的問:“學過功夫?真能打三五個?”
江之寒淡淡的說:“三五根銀樣镴槍頭大概問題不大。”
雯雯說:“銀樣镴槍頭?”
曲映梅笑道:“就像你以前那個小梁一樣。”
雯雯說:“他怎麽啦?”
曲映梅笑道:“中看不中用啊,最多堅持十分鐘,狀态不好堅持一分鐘。”小雪捂着嘴笑起來。
江之寒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這妮子也真是敢講呀。
曲映梅又說:“雯雯,找他做保镖你就別想了。雖然我不知道他在幹什麽,據說這家夥一天掙的錢比你一個月掙的只多不少。”這次小雪的眼睛也亮了起來。
三人要了些啤酒,說着話喝起來,酒吧裏放的是現在很流行的港臺音樂。江之寒雖然臉上淡淡的,還是看似開心的在那裏說話湊趣。曲映梅饒有趣味的斜眼看着他,湊過頭來,親密的靠近江之寒的耳邊,“你覺得哪個更有吸引力些?”
江之寒橫她一眼,說:“懶得理你。”
三人随便的說着話,不停的喝着酒,相比面前的女生,江之寒倒是更欣賞那種微醺的感覺,臉上帶一點若有若無的笑,很享受的品自己的酒。三個女孩時不時的湊在一起,嘀咕兩句,咯咯的嬌笑幾聲。
這邊小酒喝的正開心,只聽到噼裏啪啦一陣亂響。江之寒飛快的轉過頭去,只見一個小桌子已經被掀翻在地,兩個男人像兩只紅了眼的鬥雞,面對面站在那裏。
XXXX一番問候對方家族的句子像爆鞭炮一樣滾滾而出,其中一人便抄了瓶子,往桌邊一砸,卸掉一半,惡狠狠的說,信不信老子捅了你。
江之寒掏出錢包,往桌子上放錢,問曲映梅:“大概多少來着,付了錢走路吧,免得城門失火,把我們燒死了。”
曲映梅拉了拉他的袖子,小聲說:“怕什麽,我看這兩位也是銀樣镴槍頭。”雯雯疑惑的看着江之寒,這家夥不是據說很能打麽,怎麽這樣怕事?
酒吧裏打打架并不少見,有些人跑開了,但不少人還安坐在那裏,一副看熱鬧的表情。
曲映梅看來經驗很豐富,那兩位對峙了良久,對方的母親問候了十幾遍,卻沒真的動起手來。過了一陣,終于對着他們的那位扔了個酒杯出來,對面的一偏頭,酒杯砸在地上,碎成了片。他的對手抄起一個盤子扔過去,那家夥一邊躲,一邊退,到了牆邊,看見一櫥才洗好的酒杯,不管不顧的抄起來,一個一個的扔出來。
江之寒已經招手把三個女生叫到自己身後坐下,他們的桌子靠門近,倒是随時可以跑路的。十幾個酒杯飛過來,看熱鬧的人亂起來,再也坐不住了。有兩個酒杯飛到江之寒這一桌,他一伸手,把它抄在手裏,穩穩的放在桌子上。
酒杯還沒有扔完,兩人終于開始肉搏摔跤了,撞到了一個桌子,上面的東西稀裏嘩啦的掉下來。
江之寒偏頭問曲映梅,“看夠了沒?可以走了吧。”
曲映梅說:“沒夠沒夠,這兩個打的有意思。你怕什麽,剛才抓酒杯的姿勢好帥!”雯雯和小雪小臉潮紅着,不知道是喝多了還是興奮着,也沒有要挪腿的樣子。
三五分鐘的工夫,警笛響起來。一陣響,兩個制服警察沖進來。地上那兩位倒是不打了,嚷嚷道:“誰TMD不地道,報警了?”指着老板,“老板,不是你TMD這麽不地道吧?”這會兒倒同仇敵忾起來。
兩個警察上去頭上敲了兩下,叫閉嘴,已經把人提起來,讓他們并排坐了,要檢查身份證。曲映梅等看沒熱鬧看了,悻悻的要結帳走人。就在這時,有個便裝的警察走進來,前面的制服警恭敬的說:“韋警官,小事情,打架而已。”又抱怨說,“操,現在什麽屁大的事兒都打110。”
韋警官說:“查查身份證,看看有沒有那個上的,啊?”轉頭要走,一眼看到了江之寒,笑着過來打招呼,“小江,好久不見了。”
江之寒笑着打招呼:“韋哥高升了吧?”
小韋打個哈哈,“高升什麽呀!還不在外面跟車跑。”看了一眼三女,笑道:“不錯呀,有福氣。有空來坐坐。”打個招呼,徑直走了。
江之寒陪着幾個女生出了門,晚上的涼風一吹,胸中的醉意反而更濃了。
曲映梅提議道:“小雪的家離這裏很近,要不上去坐坐?”
江之寒看過去,小雪甜笑着,是邀請的姿态。燈下看美女,只見她身形婀娜,五官俊俏,尤其是似羞還笑的神态,惹人愛憐。心裏突的跳了一下,真想就這麽沉下去,不過江之寒終于還是穩住了心神,說:“太晚了,就不去打擾了。”潇灑的揮揮手,轉頭走進夜色之中。
141.請不要錯待她
江之寒調整了自己暑假的作息時間:晨昏照例是練功的時間;上午分給了學習,他最近主要花心思的地方是泛泛的投資理論,統計學,和基礎的數據定量分析方法了解;午飯一般是工作餐,要麽在書店裏和母親一起吃,順便談談那邊的工作,要麽在書店和程宜蘭肖邯均他們一起吃,聽他們彙報情況和進展,同時讨論一下新項目的一些思路;下午的時間就稍微空閑一些,經過和倪裳分手的事情後,江之寒不再願意把時間安排的密不透風,沒有一絲的間隙。通常下午的時候,他會比較随意的安排行動,有時候會去一下學校的施工現場,也沒什麽可做的,就是看看;有時候他會叫上陳沂蒙,沈鵬飛,或者顧望山去打場球,只為了出把汗,江之寒發現自己已經進化到把勝負置之度外的境界了;有時候他會跑到北山的分店去巡查一下,順便幫着幹點體力活;有時候他就是呆呆的呆着,江之寒美其名曰,稱之為“頭腦風暴”時間,是想新點子的,當然很多時候想着想着就偏離了正道。
而到了晚上八九點以後,他這些天的任務就是制訂他的融資計劃。
原本留出來約會的時間,倒是一下子空了出來。一放暑假,好像約好了似的,楚明揚,倪裳,伍思宜,一大幫人都出去旅游度假去了。除了和幾個朋友打打球,曾經熱鬧的出游和餐聚停了下來,顯出幾分冷清。連石琳都忙碌的神龍見首不見尾,江之寒找了她幾次都不見她的蹤影。偶爾晚上的時候,江之寒拿出電話本,悲哀的發現自己不知什麽時候起成了個愛熱鬧的人。
當繁華散去,車馬稀落,心裏不由得有幾分失落。在夏日的晚上,一個人坐在院落裏看月亮,并不是件那麽浪漫的事情。
倪裳離去的傷口被刻意的用沙掩埋起來,乍一看已經不見蹤影。但越是孤單的時候,越是擋不住它的出現。江之寒痛恨這種感覺,所以,他需要去熱鬧的地方。
陳沂蒙的禁閉生涯終于結束了,但他寫下了保證書,保證不再和曲映梅來往。因為這張保證書,江之寒暗自把陳書記當作了敵人。這聽起來有些好笑,但毫不誇張的說,江之寒确實感同身受。
他對陳沂蒙說,從此你的革命生涯要正式轉入地下了,但同志,請堅持勝利的信仰,從戰略防守,到戰略相持,最後轉入戰略進攻,雖然道路是曲折的,前途卻是光明的。勝利最終屬于我們,因為一切敵人,都是紙老虎。
短期內,陳沂蒙不敢去約會曲映梅,在江之寒的掩護下短暫的見過一次。有機會江之寒才問起當初暴露的原因,說來也簡單,不過是在街上偶遇了一個多嘴的遠方親戚。那位阿姨抱着極大的正義感,跑去告訴陳書記,沂蒙和一個女孩在一起,那個女孩化的妝是如何之濃,穿的裙子是如何之短,笑聲又是如何之放肆。
在雯雯的臺球室出沒越來越多的,現在是江之寒。他需要一個熱鬧的地方,消遣一些時間。在這條街上,有三多,社會閑散人員多,腎上腺激素分泌過剩的小年輕多,喝多了的醉鬼多。因為這三多,打打鬧鬧的事情也是家常便飯。去年的時候,就是因為一次打鬥,雯雯家裏出了一筆錢給了傷者,才好歹平息了事端。
曲映梅發現江之寒和執法機構的人好像頗有些關系,她也從陳沂蒙嘴裏聽說江之寒現在人脈關系很廣,便央求江之寒幫幫忙。其實這也算是舉手之勞,江之寒去拜訪了一下小韋,連林師兄都沒有驚動,事情就基本搞定了。沒幾天,附近混的人都得了消息,鑫鑫臺球室是派出所和110中心一起罩着的,要惹事的請繞行。派出所也還罷了,新成立的110中心這幾個月可謂威名顯赫,是沒有誰願意觸其虎須的。
因為這個緣故,雯雯對江之寒千恩萬謝,要免他打臺球的花費。江之寒卻不領情,說給個五折好了,我也是做生意的,哪有不給錢的道理。
黃昏的時候,是江之寒最經常出沒在臺球室的時間。他要麽一個人在那裏苦練,有麽拿瓶啤酒坐在角落裏雯雯專門給他設置的座位上,看紅男綠女們喧嚣嘈雜,說着粗俗的言詞,放浪形骸的相互調笑。
曲映梅走進來的時候,看見雯雯站在一邊的櫃臺後面,江之寒坐在另一個角的沙發上,手上拿着個啤酒瓶,半閉着眼睛,正享受着什麽,不由掩嘴一笑,走過來,促狹的招呼道:“老板娘好,老板好。”
江之寒睜開眼睛看她一眼,臉上懶懶的,也不說話。
曲映梅一屁股坐在江之寒的沙發的扶手上,說:“現在不玩深情,改玩深沉了?”
江之寒嘆口氣,“難得的悠閑時光,又被你打斷了。拜托,我從早上五點開始工作到下午五點,晚上還要幹活,一天就這麽兩三個小時的空閑,你能不能讓我舒心一點?”
曲映梅不理他,問:“我姐姐對你另眼相看吧,還給你設了一個專座。”
江之寒平靜的說:“我可是老客戶,還順帶解決保安問題,對這樣的顧客是應該有優待的。”
曲映梅啐道:“你別一天一副冷冰冰的商人嘴臉,好不好?”
江之寒說:“對了,沂蒙讓我告訴你後天在朝天宮老地方碰頭。”
曲映梅嗤笑:“你是通信員麽?”
江之寒說:“沒錯呀,而且絕對可靠。”
曲映梅沉默了一陣,說:“這樣的約會,實在太累了。我想……還不如分開一段時間。”
江之寒睜開了眼睛,眼神亮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