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63)

午的人是她叫的,嘴上卻是不肯服輸,“我不知道你什麽意思。不過我也警告你,別太狂了,太狂了會吃虧的。”

江之寒給她一個冷笑,轉身施施然的走了。

看見林曉胸脯使勁地起伏着,楚婉走過來,拉着她的手,安慰說:“算了吧,這個家夥,好像不是我們以為的那種乖孩子。”

林曉看着好友,非常委屈的樣子,“他從骨子裏看不起我們,我就不信了,不能煞煞他的威風!”

楚婉搖搖她的手,說:“算了吧。我看……這家夥陰險的很。這裏像他這麽能打的,誰不是跩二五六一樣的。可是,我們才見他的時候,他看起來怎麽會那麽乖。我給你說,這樣陰險的家夥,最可怕了,還是不要惹他為好。”

林曉咬了咬下唇,說:“現在也不是都由我說了算。那三個家夥被耍了,是不會就這麽收手的。”

下午放了學,江之寒坐在座位上做了會兒家庭作業。相比七中,四十中的作業真是要少不少。他上課的時候做了大半,這會兒奮筆疾書了半個小時,就全部解決了。這個地方沒有倪裳,不能指望誰會給他抄作業。

江之寒活動了一下手腕,站起身來,背上書包,出了教室的門。站在走廊上往下看,操場上有一群人在踢球,但整個校園顯得有些空蕩蕩的。

江之寒下了樓,往右轉,走到高中樓和初中樓之間一條狹窄的甬道上,就看見前面站着七八個人。江之寒一回頭,後面也走過來三五個人。

Kao,還沒完沒了了。江之寒迅速的觀察了一下環境,對方選這個地方還真是個絕佳的多個群毆一個的地兒。甬道狹窄,兩面都是高樓,根本就沒有騰挪躲避的空間。

江之寒暗暗搖了搖頭,不想惹麻煩,麻煩也會找上門來的。

江之寒停住腳步,暗中內息運轉了幾周,心裏一片平靜。

正面中間的一個家夥,臉長的像個三角形,走到跟前,忽然拍了拍掌,“好!被這麽多人圍着,還像沒事一樣的,兄弟我佩服。”

江之寒心裏吐了幾口,這群家夥大概沒事組織活動就是看香港黑幫片,一個個學的都是裏面的角色學的都蠻像,以後當不成流氓地痞不妨去試試當跑龍套的演員掙口飯吃。

江之寒說:“你是來收保護費的?”

三角臉說:“我有沒有資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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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之寒笑道:“能一下子叫這麽多小弟,你當然有資格。”也不廢話,把自己的錢包掏出來,拿出所有的錢,遞給他:“我所有的錢都在這裏了,大概有三百吧。不好意思勞駕你出馬,我就一年的都交了吧。”

三角臉聽說江之寒拳腳很有些厲害,所以特地選好了地方,帶足了人,身上還揣了幾件家夥。不過最近風聲太緊,他也不願真的見了血。看見江之寒這樣爽快,加上這樣有錢,不由愣住了,順手接過了錢,連下面的臺詞都忘了。

江之寒微笑着說:“我可以走了麽?”

三角臉哼了一聲,“算你還是個識時務的。不過……你今天上午打了我三個小弟,這個賬怎麽算?”

後面人群中的紅襯衫叫道:“跪下叫聲爺爺。”

三角臉看着江之寒,江之寒收住笑容,說:“這個不行,你也是混江湖的,這個打哪兒不能打臉,是不是?”

三角臉哼了一聲,“那你給個說法。”

江之寒想了想,說:“那就賠點錢吧。”

最近嚴打,三角臉已經好久沒什麽收入了,這個提議很是對他的胃口。看起來身前這位是個有錢的主兒,以後可以經常找他親近親近。三角臉說:“你給多少擺平這個事?”

江之寒很爽快的說:“你給個數吧。”

三角臉咬咬牙,獅子大開口,“三千。”

江之寒驚愕的張了張嘴,又轉頭看了看周圍的十幾個人,還價說:“一千。”

三角臉怒道:“你以為媽的是菜市場買白菜嗎?還可以讨價還價的。”

江之寒猶豫了很久,最後說:“成!不過我有一個條件,這一年都不能再來找我的麻煩。”

三角臉沒想到江之寒一口答應了,臉色有些古怪,他伸出手,“錢拿來。”

江之寒說:“我哪有這麽多錢,得向家裏要。明天下午,我給你拿來吧。”

三角臉陰森森的說:“小子,你別耍我。”

江之寒說:“我跑的了和尚也跑不了廟,天天要來這裏上學的。”

三角臉想了想,一擺手,讓出一條道來,“我明天等着你。”

江之寒往前走去,走到紅襯衫身邊,他一口唾沫吐過來,江之寒往前一跳步,閃了過去,回頭朝他笑了笑。紅襯衫感覺那笑容大概只有零下二度,冷冰冰的讓他辱罵的話忘了說出口。

江之寒走出人群,遠遠的忽然回頭說:“明天我只認你,別人來了我可是不給的。”

有個小弟怒道:“老大,他在威脅你,要不我去扁他一頓!”

三角臉擺擺手,說:“諒他也不敢,明天大家小心點,除非這小子不想在這裏混了!”

162.保護費(下)

周二的上午,課間休息的時候,楚婉走到江之寒的座位邊,小聲說:“跟我出來一下,有話和你說。”

江之寒看她一眼,站起來,随她到了走廊的僻靜處。

楚婉劈頭就問:“你很有錢麽?”

江之寒不解的問:“什麽意思?”

楚婉怒道:“你不是很英雄嗎?怎麽見人多了,就乖乖的掏那麽多錢出來,人家說三千,你就給三千。你是傻子呀?”

江之寒笑道:“你們倆能分多少,能不能返還我一點?”

楚婉生氣的說:“你不要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曉曉說……她想想辦法,你先別拿那麽多錢出來,今天下午不要來。等她找了人,再通知你。”

江之寒說:“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楚婉怒道:“當初怎麽了?現在怎麽了?你說得好象是我們要給錢一樣的。反正我的話帶到了,愛不愛聽由你。”轉頭就走。

江之寒叫住她,認真的說:“昨天我給你們一個忠告,不要玩火,你們不聽。今天,我再給你們一個忠告,聽不聽在你們:要做呂洞賓的話,就離這個事兒遠遠的,越遠越好!”

※※※

三角臉站在樓下一個偏僻處,兩個小弟跟在旁邊。一會兒的功夫,四五個小弟從各個方向走過來,說沒看見條子。三角臉還是不放心,吩咐幾個人到學校大門和小門去看着。

下午放了學,江之寒在教室裏逗留了好一陣,等到學校裏已經沒有幾個人了,他從抽屜裏拿出個鼓鼓的書包,背起來,慢慢往外走。

這一次,江之寒沒有選擇那條窄窄的甬道,他饒了一大圈,從操場上旁邊的寬闊地往校外走。走到大概一半的時候,他看見周圍有十來個人圍了過來。操場上最後一批踢球的人,看見情勢不對,也一窩蜂的散掉了。

江之寒停住腳步,紅襯衫帶着幾個人走上前來,厲聲問道:“錢呢?”

江之寒拍拍自己鼓鼓的書包。

紅襯衫說:“拿來!”

江之寒搖搖頭,“這麽多錢,我要親手交給你們老大才行。”

紅襯衫吼道:“哪來那麽多廢話?”人沖了過來。

江之寒一側身,一腳踹在他膝蓋處,紅襯衫痛呼一聲,倒在地上。

人群一陣騷動,有幾個人掏出了随身帶的鋼管。

江之寒往操場中間退去,嘴裏說:“你們這是要搶錢麽?”

幾個人互相看了看,一時拿不定主意。正在這時,三角臉從一個角落裏轉了出來,小弟們都聚在他身後。

江之寒停住腳步,等對面的人走近了。

三角臉陰着臉,問:“你這是什麽意思?”

江之寒說:“我有個問題,如果今天我拿不出3000塊錢,會怎麽樣?”

沒等三角臉說話,後面一位多話的小弟叫道:“打死你!”

江之寒看着三角臉,問:“是這樣的麽?”

三角臉覺得有些不對勁,但還是說:“你不是廢話麽?”

江之寒偏偏頭,想了想,很認真的說:“我想了一晚上,你們這個是勒索,我不能給你們錢。”

三角臉瞪大了眼睛,一臉不可置信的樣子,“你耍我?”

江之寒很無辜的看着他笑了笑。

三角臉覺得心裏有股寒氣冒出來,但聽到後面小弟一片鼓噪聲,昨天晚上為了這三千塊大家已經提前慶祝過了,他一揮手,叫道:“給我往死裏打,打出錢來為止。”

江之寒呵呵笑起來,他把書包往地上一扔,高舉起雙手作了個姿勢,轉身往外跑。三角臉一揮手,小弟們越過他,一窩蜂的沖上去。三角臉叫道:“把兩個門口堵住了!”

江之寒飛快的往操場的一個角落跑去,後面跟着七八個追趕者。有個小弟跑過去撿起他丢下的書包,一打開,一大疊鈔票落了出來。那小弟驚訝的嘴張成一個O型,三下兩下把書包裏的東西倒出來,是一疊又一疊的十元鈔票,粗略一看,絕對不止三千塊錢。

小弟大叫了一聲,老大,發財了,這裏……好像有上萬的錢。

話音未落,有尖利的警笛聲響起來。操場邊上存放體育器材的倉庫突然打開了,一幫便衣湧了出來,都不許動,有人在叫。人群四散逃開。忽然間,好像有警察向天開了一槍。逃散的人群中,大多數人都乖乖停了下來,把手舉起來。

三角臉左右看了看,趁人不注意,拼命往大校門沖去。他一口氣沖到門口,正看見三輛警車朝着他開過來,一大幫制服警察跳下來,有兩個人手裏有黑洞洞的槍。車上刷的是刑警和110特警的标號。

十八個人被反铐起來,往校門外的警車上押。三角臉看見江之寒笑着站在車邊和一個110特警說話,忍不住怒道:“你TMD敢耍我,等老子出來了……”話沒說完,旁邊走過來一個警察,對着他心窩搗了一拳。他痛哼着,倒在地上,那警察對着他下體補了兩腳,終于叫不出聲來了。

有一個看起來和江之寒很熟的特警說:“林主任說了,你進步了,知道依靠司法機關解決問題,說明你進步了,呵呵。”

江之寒看着三角臉,很和煦的笑着,說:“勒索加上搶劫,你就慢慢數日子吧。我這包裏有兩萬塊,數目特別巨大,情節非常惡劣哦。”

163.萬事具備?(上)

江之寒做夢都沒想到,他和倪裳的事,倒成了倪建國和白冰燕夫妻關系的緩和劑。暑假的時候,倪建國感覺到前所未有的家庭危機,不僅妻子的冷淡更甚于以往的争吵,而且他第一次真切的感受到失去女兒的可能性。

他總覺得倪裳看他的眼神和以前不一樣了,多了幾分冷漠,甚至有時候夾帶了一絲恨意。倪建國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心理作用在作祟,但倪裳和他不再那麽親近是一件不可否認的事。對此,白冰燕其實是樂觀其成的,從小到大,她都覺得女兒和爸爸比和自己更親幾分。

意識到家庭危機的嚴重性以後,倪建國在家裏放低了姿态,不再一味擺出一家之主的樣子,偶爾也放下報紙,幫着收拾一下碗筷,在卧室裏對妻子的态度更是放低了三分。在白冰燕這一邊,以前偶然和丈夫冷戰,總有女兒在中間調和氣氛。當倪裳不再踴躍的充當這個角色的時候,她也感覺到了危機,畢竟誰都不願意生活在成天冷冰冰的家裏。

在扭轉倪裳情緒這件事情上面,兩人達成了暫時的民主統一戰線。當白冰燕私下借給倪裳五千塊錢以後,倪裳的情緒似乎好了不少,往日那個承歡膝下的女兒好像回來了六七分。為此,倪建國是衷心感謝妻子的。在他的心裏,對江之寒的痛恨并沒有随着時間的流逝而減少絲毫,但在被顧望山當面羞辱過以後,他識時務的縮了回來,不再想主動去挑釁。

開學已經兩周了,按照常規每個學年開始要改選一次班幹部。但鑒于高三到了,班主任張老師不想自找麻煩,就把倪裳找來,和她商量是不是班委會今年就維持不變。高三的其他班主任都說張老師是好福氣,有倪裳這個班長,真的省了很多的心。一般來講,學生是很難真正管住學生的。但倪裳就有這個能力,獨當一面的組織領導運動會,歌唱比賽,和其它的大型活動,基本上不需要張老師操心,讓她可以集中心思放在抓學習上。

和倪裳講了她的想法,倪裳的第一句話就大出張老師的意料,她說:“張老師,高三這一年,我覺得還是讓其他的人來當班長吧。”

張老師問:“為什麽?”

倪裳說:“我是這樣想的。我高中當了兩年的班長了,應該換別的同學來當一當。高三的活動也比較少,不需要做太多的事。所以……”

張老師一口拒絕說:“不行。高三雖然文娛體育活動少了,班裏面需要更好的組織起來,互相幫助,準備迎接高考。”

倪裳說:“可是……我上學期期末考的不好,所以我想有更多的時間用在學習上。”

張老師嚴肅的說:“倪裳,這個話可不像你說的。每個同學都需要學習的時間,那誰來為班級做事?”

倪裳看着張老師,目光沉靜而又有幾分倔強。

張老師放松了語調,柔聲說:“你給老師說說,為什麽突然有這個想法?”

倪裳說:“我只是想改變一下。”

張老師沉默了片刻,說:“不管你什麽原因,你最後一年還是要當好這個班長,還要考上一個最好的大學,才不辜負老師對你的期望。”

張老師又說:“江之寒轉校以後,我還沒有安排你的新同桌。一個原因,我老實告訴你,是有至少五個家長,還有幾個同學都來找過我,要做你的同桌。我也很為難,所以先問問你的意見,我尊重你的選擇。”

倪裳看着張老師,好像用了一會兒消化這個消息,她最後說:“張老師,我願意繼續當班長,但請你同意我一個要求。”

張老師說:“你說。”

倪裳說:“我想一個人坐。我視力也很好,可以坐最後一排。”

張老師有些驚訝的看過來,看到的是倪裳懇求的眼神。她稍微猶豫了一下,說:“那好吧。”

中午的時候,按照倪裳的請求和張老師的安排,倪裳把她的座位換到了靠窗的最後一排,有兩個座位,但只有她一個人。倪裳把教科書放在自己的桌子上,把她像上學期一樣詳細記錄,分類整理的筆記本放在旁邊空着的桌子上。

趁着中午休息的間隙,倪裳一個人靜靜的坐在那裏,以手支額,呆呆看着旁邊的座位,仿佛他還坐在那裏,埋頭抄着自己的筆記。

※※※

伍思宜最近來找江之寒更勤了,一個星期至少有兩三次,幾乎每次的借口都是要蹭晚飯吃。晚飯前後,兩人有時候也四處逛逛。聽說最近江之寒經常去打臺球,她也跟着去了幾次,去了并不怎麽打,多數時候站在那裏饒有興致的看江之寒和曲映梅或者是別的人較量。

私下裏,曲映梅笑話江之寒說,才取掉一個緊箍咒,沒幾天又戴上另一個了。江之寒懶得搭理她。

前天晚上,江之寒接到羅月娟從香港打來的長途,在電話裏羅月娟說她希望伍思宜成為她的代表,更多的介入這個投資項目裏。她說伍思宜學的也是銀行財經的專業,讓她早點有些實踐的經驗也是好的。雖然羅月娟是全權委托給江之寒處理投資的事物,江之寒沒有理由反對讓伍思宜更多的接觸這個項目。

從昨天開始,江之寒就打了電話給伍思宜,讓她過來,自己給他大概講解了一下股市投資的一些基本情況,約好了每周至少給她上一到兩次課,并給她推薦了一頁紙的參考書單。江之寒本以為伍思宜會皺眉叫苦的,沒想到她拿着單子看了看,就好像很開心的收下了。

由于伍思宜讀的是職高,江之寒難免有先入之見,認為她讀書不行。但給伍思宜講了一節課,他驚訝的發現伍思宜的領悟能力相當的好,反應也很快。

今天約好了去見明礬,和他讨論一些技術性的細節問題。江之寒想了想,打電話叫上了伍思宜,讓她也去旁聽一下。對于伍思宜的作息,江之寒不是很了解。有些時間,她好像非常的空,打電話可以随叫随到;而另外一些時間,她就像憑空消失了一樣,在中州根本就找不到她的蹤影。

和明礬約好了時間,直接去他的研究所找他。江之寒和伍思宜走到研究所大樓的門口,就看見明礬和沈桦倩一起走了出來。

江之寒對明礬點點頭,又笑着招呼沈桦倩,“師姐好。”

回到中大校園,沈桦倩又回複了她襯衣牛仔褲,不施粉黛的樸素打扮,連神情都清冷了兩分。她眼光很快的掃過伍思宜,停在江之寒的臉上,說:“自我調解的不錯。”語氣中似乎有些嘲諷的味道。

江之寒愣了愣,邀請她說:“今天來找明哥請教幾個問題,難得遇到你,不如晚上一起吃飯?”

沈桦倩不假思索的點點頭,說:“那就在留學生食堂好了,明礬喜歡在那裏請客。你們說個時間。”

待到沈桦倩走遠,明礬才把張開的嘴合上來,“你小子什麽時候同大師姐這麽熟的?”

江之寒呵呵笑笑,說:“你的大師姐,我幫你請吃飯,讓你聯絡一下感情,總是好的。”又給他介紹伍思宜,“這是我們大投資方的代表,伍思宜小姐,今天特的來視察工作的。”伍思宜輕輕的蹙了蹙眉頭。

164.萬事具備?(下)

明礬很熱情的和伍思宜打過招呼,帶着兩人到校園裏找了一個風景優美的角落,圍着石桌坐下來。

明礬說:“你新寫的那份補充綱要,我已經仔細看過了。我覺得很好。”

江之寒說:“我設計的這個進出策略,最害怕的就是一點。如果開始的時候,一些大莊家想要操縱市場,不停的制造一些所謂的HeadFake,雖然我們可以控制每次的交易損失,但我們會不停的被震蕩出場,成本代價很高。”

明礬說:“我知道你害怕的是這個,但最近我仔細研究了一些案例,也考慮過我們國家的特殊情況,我覺得這個發生的機率很小。”

江之寒前傾着身子,“哦,說來聽聽。”

明礬說:“制造所謂的HeadFAke的目的是什麽?無非是制造恐慌或者假象,把小戶清盤,讓莊家有時間實施他們真正的意圖。而莊家的意圖無非有兩個,一個是在低點進貨,一個是在高點出貨。你想想我們的實際情況,股市剛剛開始,大多數人都持懷疑的态度。首先,這個高點并不存在。如果一開局,假設你所說的大莊家存在的話,他們也不想制造一個大跌的市場。那樣一來,不多的散戶都出局了,他們來賺誰的錢。從另一方面講,如果他們和我們想的一樣,認為這是一個低點,只要老老實實囤貨就好了,和他們搶的人并不多。”

江之寒點點頭。

明礬說:“荊老師以前常和我們講,要考慮到中國市場的特殊情況。這個特殊情況是什麽?我仔細的想了想,又這麽幾點。一是流通量小,一是還沒有廣大的民衆還沒有參與,一是交易方式還沒有電子化。在這種情況下,我認為即使有想要操縱的莊家,他們不會在一開始就動手。一定是要等到大量的散戶進場,可以操縱他們的心理的時候,才是做這些事情的好時候。”

江之寒說:“所以……你的估計是,開始反而可能是比較平穩的。”

明礬說:“沒錯,你提出來的觀點,說新興市場總是比較不穩定,這個觀點并沒有錯,但那是從一個長期的角度,時間跨度是以月或者年為單位的。在更小的時間跨度裏面,這個不一定成立。”

江之寒消化了一下明礬的觀點,“我覺得你說的真是很有道理,我沒從這個角度想過。但如果我們最擔心的情形發生了,應該怎麽應對呢?”

明礬斬釘截鐵的說:“如果震蕩的幅度超出了我們設計的範圍,那就先離場,等它相對穩定下來再進場。我覺得你提出的有一個觀點很重要,那就是不是你的利潤,即使再多擺在那裏,也不要貪。因為它不在你的能力範圍內,或者不在你的系統設計的範圍之內。如果我們能堅持住這一點,我覺得就成功了一半。另外一件事,眼光要放的長遠一些,我們說到底還是做的長期的投資,而不是短期的炒作。”

吃過晚飯,江之寒和伍思宜與明礬兩人道別。回到市區,下了車,伍思宜說着要沿着江邊的公路散散步。兩人沿着公路邊的人行道,走了十幾分鐘,看到一個長的石椅,便坐下來,靜靜的欣賞大江的夜景。

明月當空,兩岸的燈火在漆黑的江面上映出倒影。晚上的大江似乎靜靜的,聽不到什麽波濤的聲音,入耳的只有風的呼嘯和人聲的喧嘩。

伍思宜側過頭來,說:“你最近好像有些心神不寧的,是為了股市的事麽?”

江之寒在昏黃的路燈下輕輕點了點頭。

伍思宜柔聲問:“沒有信心?”

江之寒回到說:“倒也不完全是那樣。”

伍思宜說:“那是怎樣呢?”

江之寒說:“一時也說不清楚。”

伍思宜說:“你上次告訴我,出去旅游了一趟,已經想通了好多問題,怎麽突然又擔心起來?”

江之寒出神的看了一會兒江面,轉過頭來,看着伍思宜,“那次出游,我确實想清楚了一些關竅。一方面,要把風險控制在自己承受的範圍內。那以外,再多的錢也不是屬于你的。另一方面,如果決心要承擔那樣的風險,就不要猶豫,放開膽子去做。”

伍思宜說:“那不成了,怎麽最近又擔心起來?”

江之寒呵呵輕笑了兩聲,“不是那麽簡單的事啊。我這兩天想起一些事,覺得好多事情并不受我們的控制,所以難免有些忐忑。”

伍思宜問道:“什麽事讓你這麽感慨?”

回答她的是很長時間的沉默。

不知道過了多久,江之寒擡起頭,看過去,伍思宜正看着他,眼神柔和,帶着幾分關切。

江之寒說:“你真想聽?”

伍思宜很乖的點點頭。

江之寒嘆口氣,說:“那時候……我和倪裳在一起的時候,雖然也想到會有一些困難險阻,卻是沒有想到……你知道,開始的時候有些戰戰兢兢的,既不知道兩個人是不是真的很合得來,又不願意這樣的關系被其他的人知道。但慢慢的,一切好像都很順利,兩個人在一起很投契,後來最好的這些朋友們知道了,也努力的保守着秘密,大家在一起很開心。那時候,每次約會的時候,總是想,不要被發現了,不要被發現了,等到熬過高中,應該就會好很多。但一切都出奇的順利,從來沒有意外發生,警惕心漸漸的就消失了,慢慢的就理所當然的認為本來就應該這麽順利的,……再後來,走的更近了,就忍不住要更多的時候在一起,覺得這樣真好啊,要是能一直這樣就好了。”

江之寒停了一下,輕輕的說道:“就像在奏一支樂曲,開始的時候還忐忑不安,慢慢的融入到樂曲中,覺得很舒心。那樂曲漸奏漸高,慢慢到了高潮,正在醉心的陶醉其間,弦突然斷了,樂聲嘎然而止,一切都沒有了。”

江之寒無聲的苦笑一下,“我知道這個類比其實并不靠譜。但有時候想起這件事,我就覺得很多事情還是天注定的,計劃的再好,做了再多的準備和鋪墊,努力再多,如果時運不佳,終究是一場空。如果全是自己的東西,失去了也還罷了。這一次我鼓動了太多的朋友熟人,投了大筆的資金進來,如果失敗了……”

江之寒笑了笑,說:“不過是一時感慨罷了。其實我的操作計劃裏是有嚴格的虧損控制的,不可能輸的一幹二淨。只不過我的期望值很高,不知道如果達不到的話,會不會很失望。”

伍思宜輕聲的問:“你還喜歡她麽?”

江之寒輕輕搖了搖頭,說:“那并不重要。”

過了一會兒,他說:“讓我再來打一個也許不那麽恰當的比方,就像我們前天讨論的那樣,當我發現國庫券的櫃臺交易在各地有價格差異一樣,這就好比喜歡。但如果我兜裏只有500塊錢,即使我發現了這個事情,我也沒辦法從中獲利。因為那一點點利潤可能還不夠支付旅費和手續費。但如果我有十萬,五十萬,甚至一百萬,那就是不同的故事了。所以……主觀的喜歡,還需要客觀的條件,才能把它變為現實。大概就是這麽個意思。”

伍思宜看着江之寒,說:“所以,總歸還是喜歡的。”

江之寒看着她的眼睛,“如果有那麽一個機會在那裏,你卻沒有條件利用它。什麽才是正确的态度?我仔細想來,不應該是一直想着,唉,多好的機會呀,可惜了呀,對吧?正确的态度是,去尋找下一個機會,把遺憾埋在心底就好了。”

伍思宜很堅持的道:“可是生意和感情畢竟是不一樣的。”

江之寒怔怔的看着黑漆漆的江面,其實他是同意伍思宜的話的,不過回頭想來,一個更務實的态度總是沒錯的吧。

伍思宜輕聲的自言自語,“真的下決心去尋找下一個了?”

江之寒沒聽清她在說什麽,疑惑的看着她。

伍思宜展顏一笑,說:“好吧,那就去尋找下一個好了。”

165.餘波

這幾天江之寒出現在四十中的校園裏,迎接他的目光很複雜,有畏懼的,有感激的,也有憤恨的。四十中這一代社會閑雜人員特別的多,和學校裏少數的流氓學生勾結在一起,讓這一帶搞得很混亂。這幫家夥大多數時候也不敢做什麽大的壞事兒,無非是小的敲詐勒索,甚至不過是過過幹瘾的欺負一下老實的小孩兒,取得一點奇怪的心理滿足。對這些事情,附近派出所的人也懶得管,只要不出人命,沒有大宗的財物損失,其它的報案基本都是石沉大海。久而久之,小的案件受害者都不會去報,因為知道去了也是白搭,不過浪費時間而已。

自從嚴打開始,這一帶的幾位大哥跑路的跑路,被抓的被抓,三角臉俨然已是市面上新的老大。沒想到,老大沒有當幾天,就栽在了江之寒手裏,而且栽的很慘。

對于大多數四十中學生來說,當然是樂于見到這幫家夥栽跟頭的。不過,學校裏也不乏這幫人的小弟和朋友,再加上四十中有一種很奇怪的輿論氛圍,凡是找警察來抓人的家夥都是大反派,所以那些敵意的目光也就不難理解了。

江之寒雖然不太在意這些,在學校卻是更孤立了。對這個一來就掀起大浪的家夥,絕大多數的人都抱着敬而遠之的态度。由于勒索事件的沖突,現在連林曉和楚婉見了他都翻翻眼,裝作不認識。

江之寒這些天在學校裏獨來獨往,一個人坐在最後一排,學習或是讀自己想讀的書,不用擔心老師幹涉,日子過的還算暢意。

下課鈴響的時候,江之寒咬着鉛筆頭,在想一個問題,渾然沒有察覺到。過了好幾分鐘,他從沉思中醒過來,看看教室,大多數人都出去活動去了,再看看窗外,球場上一片喧嚣。江之寒坐在那裏,忽然覺得獨來獨往的生活也挺适合自己。去年在七中的時候,其實除了最親近的幾個朋友,他和其他人交道打的并不多。江之寒回頭看,從骨子裏自己還算是一個耐得住寂寞的人。

江之寒正坐在那裏一日三省其身,班長習娟走過來,說:“班主任叫你去教師休息室。”

江之寒走進教室休息室,和王老師打了招呼,在她對面坐下來,發現休息室裏坐滿了老師,而且大家毫不掩飾的在那裏打量着自己。

王老師說:“我這幾天在教師進修學校學習,沒有及時的關心你這個事情。老師聽說前幾天有校外的流氓勒索你,是麽?”

江之寒回答道:“是的。”

王老師問:“都解決了嗎?”

江之寒說:“暫時看應該是吧。”

王老師叮囑道:“你要小心他們的打擊報複,放學的時候不要一個人走,不要走的太晚,有什麽事情要來找老師。”

江之寒說:“謝謝老師的關心。”

王老師還是不放心的說:“你一定不要掉以輕心,雖然有幾個人被帶走了,要防着他們的同夥來找你算賬。”

江之寒呵呵的笑了兩聲,“老實說,我就害怕他們不來找我算帳。”

這話說的豪氣了,立馬旁邊一位正在喝茶的老教師被嗆到,使勁咳嗽了幾聲。

王老師說:“下節課是我的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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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噩夢折磨幾近要挂的徐直決定遵循夢境提示,他眼前豁然打開了一個新世界,不僅不吐血,還身強了,體壯了,邁步上樓都不喘息了。更牛的是,夢境世界中某些技能和東西居然可以帶入到現實世界,這下,發啦啦啦。即便是一只弱雞的叢林妖精,那又有什麽要緊呢,徐直笑眯眯的手一劃,給隊友頭頂套上一層綠光……(參考元素英雄無敵4,英雄

唐雪見肖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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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雪見肖遙是唐雪見肖遙的經典玄幻小說類作品,唐雪見肖遙主要講述了:唐雪見肖遙簡介:主角:唐雪見肖遙站在離婚大廳的門口,唐雪見想到了八年前和肖遙領證結婚的日子。
也是這樣的下雪天,很冷,但心卻是熱的。
不像此時,四肢冰涼,寒氣入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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