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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像一個刻苦的高三學生了。書店的事交給母親,食堂那邊有肖邯均,新項目開發托付給程宜蘭,除了每周和他們見面交換下意見,生意都上了軌道,江之寒不覺得自己插手會比他們做的好,日常的營運基本撂下不管,只是思考一些長期發展的戰略性的方向。

股市這邊,前方的執行小組都有些無所事事了。錢投了進去,幾乎每天市場都在不溫不火的小幅漲着,偶有回調,也是很溫和和短暫的。江之寒還是每天察看數據,和明礬通電話,一周兩次的會議,分析短期的走勢和長期的各種可能性。總之,一切都規規矩矩的運行在軌道上,江之寒平均每天投進去的時間倒是更少了。

更多的時間,他開始回歸到一個普通高三學生的生活中來。上課,看書,做習題,測驗,總結,再重複,一遍又一遍。

江之寒曾經承諾過父親,自己高三的第一學期一定會考好,如果在四十中學不好,就要轉到別的更好的學校去。他現在一點兒也不願意轉校,所以不想輸掉給父親的承諾。

下午放學的時候,江之寒第一次加入了一支隊,踢了整整九十分鐘的大場比賽。像去年一樣,江之寒主動申請當了後腰,一場比賽下來,他一個進球,一個助攻,還防死了對方的中場核心,讓他憤怒的要抓狂,可謂一鳴驚人,出盡了風頭。

因為江之寒看人踢球已經好一陣了,踢球這幫家夥是拿他散煙最多的人,所以關系算是熟絡。比賽結束,好些人跑過來恭維幾句,說江哥原來是高手,以後踢比賽一定每次都叫上什麽的。

江之寒把書包裏最後一包煙撒出去,拍拍手,和大家說再見,走到場邊,林曉一臉笑意,和楚婉站在那裏看他踢球。

楚婉這些天很是疑惑,不知道為什麽,仿佛一夜之間,江之寒和林曉的關系就解凍了,兩人真的有點像姐姐弟弟一樣,言笑無忌。她追問過幾次林曉,都被她敷衍過去。

自從那一日瘋狂以後,兩個人沒有再發生過親密的關系。在江之寒的心中,他們更像兩個迷失的路人,相遇時彼此尋找安慰,相互溫暖一下身體。那一日一夜之後,雖然心裏的煩惱并沒有消退,但江之寒不再感到那麽壓抑,慢慢又有些希望。只要自己努力,伍思宜應該可以回來的吧;即使不能在一起,自己應該會遠遠的把倪裳照顧的好好的吧。

後來有一天放學,江之寒和林曉一起走出教學樓,順口問她要不要一起去吃飯。

林曉停下腳步,看着他的眼睛,很認真的說:“以後不要請我吃飯。”

江之寒愣了愣,給她一個疑問的眼神。

林曉說:“如果走的太近的話,我會忍不住纏住你不放的。我知道……那不是你想要的,所以,還是不要自找沒趣了。”揮揮手,潇灑的走了。

留下江之寒呆在那裏,想起那天離開四合院的時候林曉的玩笑,她說,我只悄悄要了你一次,你卻還了六次。記着,你欠我五次,什麽時候想起了我是要回來讨債的。

※※※

晚上回家的時候,江之寒意外的接到了羅月娟來自香港的長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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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月娟在電話那頭笑的很開心,“我天天都在關注滬寧股市,形勢很好啊。”

江之寒說:“阿姨,開頭是不錯,比我預想的要好。但不怕掃你的興,為時尚早,為時尚早啊。”

羅月娟笑道:“你這麽清醒,我就更加放心了。”

自從伍思宜出去實習,杳無音信以後,江之寒第一次找到了她讀書的銀行職高。整個高三年級都出去實習了,當然大多數都是在中州統一的單位,有伍思宜那樣關系的人畢竟是極少數。江之寒散了兩包好煙,想要打聽伍思宜具體去了哪裏。輾轉問了好幾個人,才問到一個知情的,她說,是羅行長的女兒吧?我只知道她去了皖城,具體是哪個單位就不清楚了。她父親來打過招呼,具體的沒說,我想這裏不會有人知道那麽清楚的。

江之寒斷了線索,郁郁的回到家。過了幾天,偶然聽母親提起,說伍阿姨出差回來,就直接去了皖城,要陪伍思宜在那裏實習和過新年。不回中州過年了?江之寒聽到這個消息,心又沉了幾分。

接到伍思宜姑姑的電話,江之寒想到,這是難得的一個可能找到伍思宜的渠道,便勇敢的問:“阿姨,您知道思宜現在怎麽聯系嗎?”

電話那邊沉默了一陣,江之寒的心懸了起來。

良久,羅月娟說:“你們吵架了吧?”

江之寒說:“都是我不好。”

羅月娟問:“吵的很厲害吧?”

江之寒說:“她……是挺生氣的。”

羅月娟沉默了一會兒,說:“她知道我可能和你聯系生意上的事,專門告訴我不能給你講她在哪裏。”

江之寒心裏一痛。

羅月娟說:“女孩子是要好好珍惜,好好呵護的,你知道嗎?”

江之寒說:“阿姨,我知道錯了。我……只是想要機會給她道個歉。”

羅月娟說:“我呢,看你這個孩子不錯,就徇私給你個機會。電話號碼我是不會告訴你的,通信地址可以給你一個,但你要保證她不同意,你不能拿這個地址去找她。”

江之寒說:“我保證。”

羅月娟說:“那……就好好去認錯吧。”忽然清脆的笑起來,“好好寫悔過書,我等你的好消息。”

186.信

今年的冬天,中州比平時暖和不少。

江之寒坐在卧室的書桌旁,攤開信紙,旁邊放着一個寫好了地址的信封,信封上壓着伍思宜送的手機。江之寒沒有把手機號碼告訴任何人,所以手機的鈴聲從來沒有響起過。唯一知道這個號碼的人,還在沉默着。

江之寒就着臺燈溫暖的光,把一張紙揉碎了,扔進字紙簍裏,重新開頭寫。他寫道:

思宜,你還好嗎?實習都順利嗎?

新年快到了,我還在等你的第一個電話。

你也許看到了吧?股市開張了,到目前還不錯。要是一直這樣下去(當然這只是我的一廂情願),一年能翻上一兩番,抵得上存錢存上三十年不止了。如果真是那樣的話,我們就小小的發了一筆財。人家都說,第一個一萬,第一個十萬,第一個百萬,是最困難的。原始積累是最艱難的過程,所以資本主義的每一個毛孔裏都留着汗水和鮮血。

你知道我最近發現四十中比七中好的地方在哪裏嗎?教導主任和班主任都是知情識趣的人,偶爾不去上課也沒關系。靠着打了一架,散了些煙,終于大多數人不再冷眼看我了,我也算在四十中站住了腳跟,不再是人民的公敵。你看到了吧,最有效的還是最庸俗的:暴力和金錢。

和七中的老朋友們,陳沂蒙他們,好久沒有太多的聯系了。楚明揚還是定期會來給我送資料,但很多時候我們也會錯過。說來奇怪,當時走的時候,我信誓旦旦的說,隔的那麽近,随時都可以一起出去喝酒吃飯,就像以前一樣。但終究是不一樣了,不知道為什麽,我現在真切的感覺到我是四十中的,對于七中只是一個外人。倒不是自卑或者真的生疏了,不過是覺得他們現在功課很忙,從早自習到晚自習都安排的滿滿的,好像不太好意思跑過去打擾。不在一起,終究是不一樣了。

對于我來四十中,我爸始終耿耿于懷。我想他最生氣的,也許是感覺到我真的翅膀硬了,不再咨詢他的意見,就飛走了。對此,我也不知道怎麽和他解釋,只是有時候看見他沒有表情的臉,心裏有些難過。我媽越來越忙,因為書店那邊攤子鋪的越來越大,我們開了第三家和第四家分店,而最近我已經袖手不管,把日常的事物全都壓在她身上。我知道,這個事業開始的時候,她是真心的開心和享受的,但……我真的不确定一直這樣發展下去,忙碌下去,是不是一件好事情?

我認識一個小妹妹,她媽媽是銀行的,爸爸作銷售,家裏很有錢。她有一次離家出走,被我領回家,吃了一頓晚飯。她後來對我說,我寧願錢少一點,也希望天天能夠溫馨的一家人坐在一起享受晚餐。而我們家,現在三人一起的晚餐比去年的這個時候也少了很多。

在家裏自己學習的時候,或是放學回到四合院一個人獨處的時候,我時時想起你。雖然來來去去點頭招呼的人很多,但夜深人靜的時候,能夠傾訴心事的人卻越來越少。我時時刻刻把你給我的手機帶在身邊,從來沒有把號碼告訴過任何一個人。

洗澡的時候,我也把它帶進浴室,害怕漏掉你的電話。睡覺前的最後一眼,我看看它,把它壓在枕頭下。起床的第一件事,我拿起它,幻想着鈴聲突然響起來。有幾次,我從沉睡中驚醒,因為我仿佛聽見了鈴聲,結果不過是一場空。

昨天,我又去了我們吃飯的那家店,有飛檐的,可以看江景的那家。老板又問起你,我說你去實習了,要去很久的時間。每一個星期,我都選一天去那家店,然後散步去我們呆過的河灘。冬天水退了,又露出好多的沙壩來。

我知道,你有所有的理由讨厭我,怨恨我,不理睬我。而我,沒有任何的借口,可以為自己辯護。

但真的,思宜,從認識的那天開始,從你在山頂和我講起你改姓的那一刻開始,從我背你下山的那一時開始,你在我心中就有很特殊的地位。

我喜歡你,也尊重你。有了問題不能解決,我會第一個想到找你幫忙,因為在我心裏,你是如此能幹,而且好像神使,在我有困難的時候總會出現在我的身旁。

你從來都不是倪裳的替代品,你們是如此的不同。也許,我從開始,就習慣了照顧她,而習慣了被你照顧,所以才忘記了最重要的……就是要去珍惜。

當失去以後,當你離開以後,我才感覺到那空洞,我才感覺到我的愚蠢。如果我做錯了什麽,請相信我,那都是無意的愚蠢的過失。在我心裏,我從來都舍不得對你有任何的傷害。

今年的冬天很暖和,沒有一丁點下雪的跡象。可是夜深的時候,一個人坐在小屋裏,給你寫信,卻感到很寒冷。

沒有你的陪伴,這個冬天是如此的難熬。

如果可以的話,請早點回來吧。

嗯,我準備了一大篇罵我自己的演講稿,到時候你可以照着念,不費力的就能把我罵的狗血淋頭。

之寒

又:對了,我最近在苦練書法,想要學習修身養性來着。知道哪兩個字我練的最多嗎?當然……是你的名字。我給你附上兩張我練字的紙,你看看我有沒有進步?

※※※

江之寒在信紙後面附上兩張自己練字的草稿,那上面一行一行的寫着漂亮的行書:

思宜,你好嗎?

思宜,吃飯了嗎?

思宜,皖城冷麽?

思宜,我們發財了。

思宜,今天進了兩個遠射。

思宜,我們新的分店開張了,離你家挺近的。

思宜,我在四十中發現了一個理科天才。

思宜,最近練功還是不太順。

思宜,我收到師父的信了,三個月來的第一封,好高興!

思宜,今天去吃了最新的鹵兔子,很好吃。

思宜,我又去了我們去過的那家馄饨店,一個人吃了兩個三兩,我還是喜歡紅湯勝過清湯。

思宜,我給你買了件風衣,不是最貴的,但真的很好看,不知道是不是适合?

思宜,吃飯了嗎?

思宜,又過了一周了。

思宜,我想你。

思宜,沒有你的冬天很難過。

思宜,回來吧。

思宜,我錯了。

思宜,我喜歡你。

思宜,回來吧,回來吧,回來吧,……

187.歲歲年年人不同

這一年的最後一天,恰好是一個休息日。

校園裏靜悄悄的,林蔭道上來來往往的人寥寥無幾。下課鈴響起來,上午還在補課的高三學生紛紛湧出教室,匆匆往家趕,去享受緊張的透不過氣來的高三生活中難得的一天半假期。

倪裳把上周的各科筆記從活頁筆記本中一一取出來,拿一個夾子夾在一起,想了想,翻到最後一頁,在上面寫道:

新年快樂!

要努力,不要偷懶哦。

在後面畫了一個江之寒寫紙條時最喜歡畫的笑臉。

楚明揚這時候走過來,倪裳把筆記遞給他。雖然楚明揚從來沒有直說過,倪裳早就知道了他是把筆記拿去轉借給江之寒的,為此心裏對他倒多了幾分親近。

自從運動會以後,倪裳的精神面貌又好了不少。自信和活力好像慢慢的恢複了,昔日那個能幹靈動的倪裳又顯出了七八分的影子。作為她現在班上來往最密切的朋友,楚明揚和薛靜靜對這個變化都由衷的感到高興。

一個明顯的變化就是,倪裳不再忌諱談到江之寒。私下裏聊天時,她偶爾會說,之寒說這個是怎麽怎麽樣之類的話。回頭薛靜靜問楚明揚是怎麽回事,楚明揚說,我怎麽會知道,大概是老大又施展了什麽妙手回春的奇招吧。

薛靜靜也走過來,問:“一起去吃中飯?還是回家吃?”

倪裳說:“我今天得回去吃,你們倆吃吧。提前說新年好哦!”

薛靜靜和楚明揚告別走了,倪裳不緊不慢的整理好自己的書籍和文具,背上書包,走出教室,教學樓裏已經很清靜了。

她走下樓梯,拐上林蔭道,到了田徑場,跳下臺階,找她熟悉的地方坐下來。臺階很冰涼,倪裳皺了皺眉頭,從包裏拿出一本書,墊在身下。

倪裳坐在那裏,擡頭看去,操場上一個人都沒有。大概是天氣太冷了,人們都寧願呆在溫暖的家裏。

倪裳搖搖頭,嘆口氣,好一個凄涼的新年啊。

倪裳把書包放在身側,四處看了看,周圍一個人也沒有。她雙手合十,虔誠的閉上眼,輕輕的自言自語說:“還記得我去年同你說的三個新年願望嗎?這一年,我們的親友都好好的,外婆雖然住了院,但上天保佑總算有驚無險。我呢,好像每次考試都考過了你哦。可是……我們的第三個願望不靈了,說是永遠……卻一年也沒有撐過。都怪你這個笨蛋,把它說出來,所以不靈了。新的一年又要來了,我還是許三個願,好不好?我的第一個願望,還是和去年一樣,願我們的父母親人朋友都平安健康。第二個願望呢,希望你……一定,一定要考上一個好的大學。”

倪裳閉上眼,虔誠的祈禱了一陣,睜開眼來,說:“第三個願望不能說出來喲,要把它放在心底。也許……還有一點點實現的可能吧。”

※※※

牛冰冰這段時間過得很郁悶,她扳着指頭數着日子,想新的一年快點到來,自己能夠借此轉一轉運。

小三上位,是一段極艱苦的血淚史和奮鬥史,沒有走過這條路的人是體會不到內裏的辛酸的。放在十幾年以後,只要你上位了,有錢了,不管是不是曾經是小三,沒有人會對你指手畫腳,只會對你由衷的佩服,因為那是笑貧不笑娼的新時代。現在的中州或是皖城卻不一樣,封建道德還桎梏着人們的思想,對她指指點點,戳脊梁骨的人還比比皆是。

這也還罷了,她要的是那個男人,他的能幹,他的魅力,他的權位,他的財産,他的品味。只要得到了,其它的委屈都可以放在一邊。

可是,在小三上位最關鍵的一步,就像足球比賽的臨門一腳一樣,忽然出現了纰漏。本來婚期已經初步定好了,準備通知雙方的家人,羅行長忽然間推遲了婚期,把它從明年春節推倒了國慶。至于原因,他只是淡淡的說工作太忙。

牛冰冰平時可以溫柔似水,可以千依百順,但這樣原則性的問題,是不能不堅決戰鬥的。對于那個相貌俊朗,位高權重的男人,她深知撒潑胡鬧多半只能帶來負面的作用,她的武器就是眼淚和冷戰。

流了幾碗的眼淚,搬出他的房子,不接他的電話,偶然在辦公樓讓他看到自己憔悴的模樣,然後偶爾接他幾個電話,在電話裏輕輕的哭泣,哀哀的訴說。小牛慢慢的努力着,想要他改變主意,就如當年耐心的接近他,溫柔的纏住他,輕柔的打動他的時候一樣。只要肯努力,只要有耐心,她堅信自己是一定能達到目标的。

可就在這關鍵的時候,久居上位的羅行長畢竟高瞻遠矚,布局長遠,輕輕的一個妙手就化解了她的攻勢。羅行長一個電話,把女兒找來自己的城市實習。原本他還擔心不能說服伍思宜,沒想到女兒很爽快的就答應了,兩天後就出現在皖城。

看見羅行長挽着女兒的手,慈愛的替她打開車門,牛冰冰站在窗口,心裏緊了一下。伍思宜她在中州就接觸過,那時候還是初中生的小女孩就表現出驚人的成熟。羅行長經常在她面前誇耀說,思宜也許成績不是上等的,但各方面的能力,尤其是為人處事,審時度勢,不是一般同齡的小孩兒可以比拟的。

一周以後,牛冰冰得到了一個更糟糕的消息。伍思宜的母親要暫時來皖城,陪伴她度過實習的這些日子。牛冰冰只覺得脖子上的汗毛一根根都豎了起來,三人合家團聚的場面經常出現在她的噩夢裏。

婚期推遲?推遲就推遲吧,眼前有最大的敵人,要悉心的對付。牛冰冰迅速搬回到羅行長私下給她買的商品房,做好菜,脫下圍裙,穿上華服,精心打扮好,等待着為悅己者容。

今天是新年前的最後一天,雖然沒有農歷新年那麽隆重,她還是特地叫了兩個外賣,自己熬好湯,準備和情人晚上好好的慶祝一下。她正準備着湯的原料,接到電話,羅行長告訴她下午要和伍思宜(也許還有伍思宜她媽?)一起吃個飯,心裏就像被貓的爪子一下一下在抓,煩擾的不行。想靜下心來,琢磨出一個最好的法子,卻總是沒法平靜。

※※※

伍思宜開心的在廚房裏做飯。她媽媽手藝遠不如她,只能在旁邊幫着打雜。

伍阿姨笑着問:“什麽事這麽開心?你爸來吃個飯,看你高興的,沒出息的樣子。我回家的時候,怎麽沒見你這麽開心?”

伍思宜皺皺鼻子,“媽,你可要摸着良心說話喲。十回裏,我有八回都是站在你這邊的。另外兩回,那是因為你實在沒有道理。”

伍阿姨惱道:“我什麽時候不講道理來着?”

伍思宜笑起來,“我開心的是啊,今天把爸叫來吃飯,讓那個小狐貍精在家裏難過等待,也讓她嘗嘗我們以前嘗過的滋味!”

伍阿姨不屑道:“你爸是個寶嗎?還要和人争?誰愛要讓她要去!”

伍思宜說:“媽,你就不明白了。我就是要讓她知道去奪別人心愛的東西的後果。讓她不安,讓她煩躁,最後,哼哼,讓她失去冷靜,撕掉她溫柔的僞裝,讓老爸看看她的真面目。今天說好了啊,要把爸爸灌醉,把他扔到沙發上過一夜,我倒要看看,小牛阿姨的新年要怎麽過?”

伍阿姨看着女兒,笑着搖了搖頭。

伍思宜脫下圍裙,說:“前期做的都做好了,等爸來了,再繼續吧。”也不理她媽,擦幹手,自己回到自己的卧房,打開抽屜,拿出兩頁紙,看起來。

江之寒的信,她這兩天已經看了不下五十遍了。但每次看,都還是會有溫暖的感覺。

伍思宜坐在床上,拉過被子蓋在膝蓋上,一行一行,一字一字的往下看,她其實都快能背誦出來了。

“真的有這麽想我?”,伍思宜輕聲的自言自語,有一種沖動去拿床邊的電話話筒,但終于還是忍住了,皺着鼻子恨恨的說:“不能這麽輕易原諒那個家夥。”輕輕的親了信紙一下,柔聲說:“新年快樂,之寒,要在想我當中從今年過到明年喲。”

188.歲歲年年人不同(二)

新年前這一天,明礬和姍姍約了江之寒吃飯,約的是他好久沒光臨過的臨江小飯館。

江之寒推開門,劉老板很是熱情的抱怨說:“好久不見你,是怎麽回事啊?”

江之寒撒謊說:“唉,你知道的……高三嘛,忙的不像人過的日子。”

劉老板感嘆了聲,“今年生意遠不如去年了,你看到了吧,隔壁開了家飯店,人家是有錢人啊,屋子比我們大,裝修比我們好,捧場的小車天天都有,菜也比我們賣的貴!”

江之寒安慰他說:“在我看來,還是您這兒親切,菜味道又好。我是見人就向他們推薦你這兒的。”

劉老板拱拱手,“就靠你們這些老顧客幫襯了。”指了指前面,“對了,姍姍他們在你的老位置,我安排好的。”

江之寒道了謝,繞過屏風,和姍姍還有明礬問好。

明礬待他坐下,給他倒了杯茶,問:“一個人?”

江之寒笑道:“是啊,孤家寡人了。”

明礬問:“一直沒有問你,問問沒關系吧?怎麽回事啊?”

江之寒喝口茶,“你是存心氣我是吧?”

明礬不理姍姍警告的眼神,繼續八卦道:“說說看,又不會怎麽樣。”

江之寒嘆口氣,“簡單的說呢,就是約會被她父母發現了,所以只好被迫分手了。”

明礬孜孜不倦的打破沙鍋問到底,“誰不同意,她爸還她媽?”

江之寒說:“是她爸。”

明礬繼續問:“怎麽個不同意法?堅決的不同意還是溫柔的不同意?”

江之寒瞪他一眼,見他不為所動,只好說:“說永遠不準再往來。”

明礬很響的“切”了一聲,“沒眼光的,未來的百萬富翁唉,就往外面推。我要是有個妹妹,一定介紹給你。”

姍姍恨他一眼,“別聽他胡說,高中畢業了,應該就好了。有時候說的是氣話,過一陣氣消了,就沒事兒了。”

江之寒擠出個笑,說:“嗯,我知道的。”從包裏拿出一個包裝好的盒子,遞給姍姍,“這是送給你的新年禮物,姍姍姐。”

明礬叫道:“我的呢?”

姍姍打開包裝,看見裏面是一個小巧的随身聽,帶有錄音功能的,最新款的進口貨,說:“這個太貴重了。”

明礬不服氣的附和說:“太體貼了吧?”

江之寒笑道:“這個其實算是明哥給你買的,我就是跑跑腿。他說你的老随身聽壞了,要買個新的。這幾個月來,明哥很忙,難得到市區來,多半被我抓去說事情,耽誤了你們倆約會,我心裏深感不安,所以……”

明礬眉開眼笑的說:“所以嘛,這其實是我的福利,算是我送給你的。江之寒這小子,還敢搶我的功勞。”

姍姍白他一眼,搖頭說:“不行,還是太貴了。這一款我才在百貨商店看過,要八百多快九百呢。”

江之寒開玩笑說:“借用了明哥的時間,他的腦子至少值八萬塊。”

明礬笑道:“比這貴,比這貴。先說斷,後不亂啊,我的獎金可是一分不能少的。這個禮物還是算你買的,不要放在我的賬上。”轉頭對姍姍說:“收下吧,你一個月掙不下來這麽個東西。這家夥,一天就掙出來好幾個了。我們可是社會主義國家哦,要均貧富,分財産。”

姍姍退讓了幾次,也就收了下來。拿起飲料,祝江之寒:“新年快樂。”

江之寒喝了杯酒,說:“祝你們兩位新的一年甜甜蜜蜜。”

明礬拿起酒杯,“主力還在這裏呢,今天好好喝一場,為了大好的形勢。”

江之寒說:“好!”

明礬說:“一句話,一杯酒。”專門囑咐姍姍說:“今天別擋着我們,一年難得有一次。”

江之寒說:“繼續漲。”喝了一杯。

明礬說:“敬我們的遠見卓識。”和了一杯。

江之寒:“敬我們的精心準備。”

明礬:“敬我們的膽大心細。”

江之寒:“敬更遠大的前程。”

明礬;“敬更多的錢。”

江之寒:“敬1500點。”

明礬:“敬2000點。”

江之寒:“敬英雄所見略同。”

明礬:“敬投資界最佳搭檔。”

……

姍姍坐在旁邊,為了這兩個厚顏無恥的家夥,舉杯喝了口飲料。

走出飯店,和明礬兩人告了別。江之寒站在街頭發了會兒呆,還是決定如當日一樣,上了一輛公車,去了市中心,下了車,信步閑逛起來。

江之寒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幻想着一不小心又撞在伍思宜的身上。想起那日逛街的時光,心裏竟有些甜蜜。

忽然聽到有人叫他的名字,擡頭看去,一個女孩,一身白衣,像淩波仙子一樣,俏生生立在眼前。

江之寒笑道:“哎,真巧呀,真是好久不見。”自從審判日那個夜晚,他已經三個月左右和阮芳芳沒有任何的聯系了。

阮芳芳說:“上午補完課,不想回家,就來瞎逛兩圈。”嗅了嗅,問:“又喝酒了?”

江之寒說:“我和你其實差不多,早上喝了酒,不想回家,就來瞎逛兩圈。”

阮芳芳白他一眼,“走吧,去喝點茶解酒。”

江之寒點頭答應,跟着她穿街過巷,來到一個小公園附近,很多老人拿着鳥籠子在遛鳥,沿路的地攤上很多鮮花和盆景在買賣。

江之寒說:“這不是花鳥市場嗎?”

阮芳芳點點頭,帶着他走到前面街道,拐進一條小巷,看見一個招牌,寫着:清風茶樓。

走進去,裏面人不多,幾乎全是老頭,看到進來兩個年輕人,都詫異的看着他們。

阮芳芳毫不在意,坐下來,熟練的點了壺茶。

江之寒替兩人斟上,笑道:“想不到你的品味如此獨特。”

阮芳芳撇撇嘴,“茶還行,好在又清靜,又便宜。”

江之寒喝了口茶,說:“香味口感都還不錯。”陪着肖邯均和師父喝了一年茶,他也勉強比以前進步了些。

阮芳芳說:“你好久沒來七中了吧?”

江之寒說:“是啊,以前還定期和顧望山打球來着。他最近很忙,我也是,中途又受了次傷,這大概有快一個月沒去過七中了。”

阮芳芳問:“上一次去是在運動會的時候?”

江之寒驚訝道:“你會算卦?”

阮芳芳說:“自從運動會後,我覺得倪裳開朗多了,就想着沒準是你這家夥給她灌了什麽迷魂湯。”

江之寒苦笑着搖搖頭,又關心的問:“她最近真的精神好多了?”

阮芳芳說:“嗯,我覺得是。為什麽不來七中,因為和倪裳分開,和大家都生疏起來,還是其他人其實在你心裏都完全不重要?”

江之寒繼續苦笑,“好嚴重的指控……怎麽會?你們這幫人都是我最好的朋友,在四十中,除了個把人,還沒交到什麽真正的朋友。只不過……好像人不在七中了,真的有時候就覺得是外人了,總覺得大家學習緊張,不好意思來打擾。”

阮芳芳看着他,眼裏慢慢腦有些笑意。

江之寒認真的說:“真的,不騙你。我也知道這是很奇怪的想法,但……”

阮芳芳說:“下學期開始,要重新分班,按照這個期末的成績。我大概會和倪裳一個班了。”

江之寒不屑道:“吃飽了撐的。”

阮芳芳說:“聽倪裳說,你那時候大力反對來着。”

江之寒冷笑道:“咱們學生反對,有什麽用?其實也沒什麽大不了的,反正最後一學期就是學習機器,大家在哪個班無所謂,埋頭背書就好了。我那時候大力反對,不過是因為怕考不進年級前五十,不能和她在一個班的緣故。”

阮芳芳微笑道:“你們倆現在是有些不同了,不再避諱談到彼此。倪裳也經常提到,江之寒以前認為這個應該怎樣,好像很自然的樣子。”

江之寒嘆口氣,“因為……她說,決定要作好朋友了。”

阮芳芳凝視着江之寒,“作好朋友?”

偏頭問:“不會是你的新策略吧?”

江之寒只能苦笑,“我在你眼裏就這麽詭計多端嗎?”

阮芳芳展顏一笑,“作好朋友也不錯,先當着吧,來日方長呢。”

江之寒說:“大家都還好吧?”

阮芳芳說:“很久沒有像你在那時一樣一起聚過了,我就和倪裳一起吃飯的時候倒是比較多。”

江之寒問:“茍樸禮這家夥呢?”

阮芳芳冷笑了一聲,“說起他呀,人家閑着呢,前兩天他還帶口信,說實驗中學那個家夥,我們一起遇到過的,對倪裳好像挺有意思的,要約大家,包括我和倪裳,元旦或是春節出去吃飯,疏解一下高三的壓力。我随便問了一聲倪裳,她果然拒絕了。倪裳會去,才怪呢?”

江之寒開玩笑道:“她不去,你也可以去呀,說不定他真正的目标在你這裏呢。”

阮芳芳道:“哼,小姐不去,咋們當丫頭的去幹什麽?再說了,我看見那家夥就讨厭。”

江之寒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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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葉青帝忽然暴斃,世間雕像盡皆被毀,于世間除名,淪為禁忌;從此神州唯東凰大帝獨尊!
十五年後,東海青州城,一名為葉伏天的少年,開啓了他的傳奇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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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級仙醫在都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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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醫者,生死人,肉白骨。
神級仙醫者,敢改閻王令,逆天能改命。
他是仙醫門第二十五代傳人,他資質逆天,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他又是個大學生,本想低調,但螢火蟲在夜中,豈能無光?
行走都市,一路喧嚣,神級仙醫,我心逍遙。

爽文 掠痕
757.2萬字
英雄無敵大宗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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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噩夢折磨幾近要挂的徐直決定遵循夢境提示,他眼前豁然打開了一個新世界,不僅不吐血,還身強了,體壯了,邁步上樓都不喘息了。更牛的是,夢境世界中某些技能和東西居然可以帶入到現實世界,這下,發啦啦啦。即便是一只弱雞的叢林妖精,那又有什麽要緊呢,徐直笑眯眯的手一劃,給隊友頭頂套上一層綠光……(參考元素英雄無敵4,英雄

唐雪見肖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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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雪見肖遙是唐雪見肖遙的經典玄幻小說類作品,唐雪見肖遙主要講述了:唐雪見肖遙簡介:主角:唐雪見肖遙站在離婚大廳的門口,唐雪見想到了八年前和肖遙領證結婚的日子。
也是這樣的下雪天,很冷,但心卻是熱的。
不像此時,四肢冰涼,寒氣入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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