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 一節課,就忙着出風頭,給美女老師留下深刻的印象哦!” (14)
式算是大伯的兒子,所以現在大家叫都他老二。馮家的商業王國,算是開始的晚的,祖父一輩打了基礎,在父親一輩才一飛沖天。整個集團,是他父親和大伯共同打造出來的。因為大伯沒有兒子,而這邊足足有三個,所以過繼了一個兒子過去。”
江之寒拿起雜志翻了翻,他對于這種事沒什麽興趣,也沒什麽太多的向往,評論說:“這也寫的太詳細了些吧,香港人真喜歡看這個?還一百來頁都是這類的東西。”
伍思宜笑道:“喜歡的人多了。工作太辛苦了嘛,就想看點不用動腦筋的,獵奇的東西。”停了停,又說:“姑姑上次打電話還說呢,馮家少爺上次托她問你那個問題,你給的回答他看了,說非常的妙。據說他最近可能到內地來,如果到了中州的話,說還會來找你呢。我姑姑說,這個二少爺還在讀書,沒有進家族的商業圈子,人也特別随和些。”
江之寒楊揚眉毛,說:“那敢情好,這麽有錢的少爺我可是只在小說上看過,至少也看看到底真實生活中是長個啥樣。”問伍思宜,“他多大?”
伍思宜說:“不清楚,好像在讀大學本科。我聽說,他是他爸後來娶的太太生的,比兩個哥哥要小十好幾歲。”
兩人正說着話,電話鈴響了。江之寒拿起電話,說了兩分鐘,放下來,對伍思宜說:“楚明揚的,這小子說,周末要進行高考沖刺前最後一次聚餐,給大家松弛松弛。”
伍思宜問:“你去嗎?”
江之寒說:“當然了,我上次問他選校的事,他還和我吊胃口。正好去看看他們都選的是什麽學校。”
伍思宜盯着江之寒的眼睛,問:“我可以去嗎?”
江之寒笑道:“當然了,一起去吧,你按平時那個時間來找我就好了。”
※※※
楚明揚本來找的地方是個新開的飯店,不算高檔的。江之寒想了想,讓他改成了狀元樓,又打電話給程宜蘭訂了一個包間。
他倒不是存心顯擺,但酒樓開業以後還從沒有請最好的朋友們去吃過,總有些不好意思。趁着這個機會,正好招待一下大家。
約好的時間是周六的傍晚。江之寒要從家裏出發的時候,接到冷倩的電話,書店現在正在同教育局談中小學指定教科書和參考書的銷售權,今天出了點問題,需要他打電話協調一下。
江之寒坐在四合院的書房裏,連着打了幾個電話,有兩個還講了十幾分鐘的時間。放下電話,發現已經到了約好的時候了,便給店裏打了個電話,讓他們先上幾個菜,順帶解釋一下自己要遲到好一陣。
打完電話,江之寒站起來,對伍思宜說:“走吧,過去要遲到好一陣呢。”
伍思宜今天精心的打扮了一番,臉上塗了很淡的粉,嘴唇上有不那麽顯眼的唇膏,披肩發柔順亮滑,是才去美發屋打理過的。伍思宜穿了一身深藍色的連衣裙,下面是一雙式樣很新穎的涼鞋。
她走到江之寒面前,轉了轉身子,問:“怎麽樣?”
江之寒笑道:“挺好的,我喜歡這個連衣裙。”
伍思宜嘴角翹起來,“真的?”
江之寒說:“騙你幹什麽,快走吧,我們真的要遲到好久了。”
因為狀元樓就在學校外面,走路不過幾分鐘就到了,所以楚明揚一批人來的很早。接到江之寒的電話,酒樓的經理趕快讓人上了一輪冷菜和湯,又上了一輪小點心,讓他們先填填肚子。
江之寒過來的時候,又遇到堵車,到的時候已經晚了大概三十分鐘。
剛走進大門,大堂經理,一個姓徐的中年男人,已經在那裏等着了。他殷勤的笑了笑,問候道:“江總,我安排在一號包間,已經上過點心,冷菜,和湯了。你來了我就讓上熱菜。”左手指了指,說:“我給您帶路。”
江之寒笑道:“不用了,你忙吧,我知道一號包廂在哪裏。”
走上樓來,往包間走去的時候,旁邊的伍思宜忽然伸出左手,握住了江之寒的右手。
江之寒愣了愣,偏過頭去,看見伍思宜亮晶晶的眼神。
他微微笑了笑,反手握緊了她的小手,往前走去。
包廂門外站着一位服務員,門關着,但留了一條縫。
剛剛走近,江之寒就聽到楚明揚豪邁的聲音,“這個點心确實不是吹的,好吃。”
江之寒笑了笑,還沒等他伸手,服務員已經幫他推開了門。
江之寒和伍思宜走進去,楚明揚第一個扭頭看到,叫了聲,“終于到了。”
下一刻,房間內的嘈雜聲一下子消失了,所有人的視線都朝這邊看過來,然後……掠過江之寒和伍思宜的臉,停留在他們牽着的手上。
一聲輕響,背對着窗,正對着門坐的倪裳手裏的筷子,有一根掉在了她面前的盤子裏。在忽然安靜下來的房間裏,聲音特別的刺耳。
江之寒眼光掃過,倪裳眼裏是一種奇怪的混合,好像是驚恐,又似是緊張。很快的,倪裳垂下了眼,避開了他的目光。
江之寒腳步略微慢了一下,偏過頭來看身邊的伍思宜,女孩裝作輕松的樣子,但握着他的手不由緊了幾分。從近處看,似乎能從眼裏讀出一份倔強和三分堅決。
江之寒拉着伍思宜走過去,幫她拉開一張椅子,示意她坐下,然後自己也坐了下來,旁邊正好是溫凝萃。
江之寒開口說:“不好意思,臨時要打幾個電話,又遇到堵車,結果晚了這麽久,等下罰酒三杯哈。”
眼光掃過,楚明揚的臉上還挂着驚愕,類似的表情浮現在屋裏幾乎每個人的臉上。江之寒其實不想以這樣一個牽手的姿态很快出現在七中的朋友面前,但伍思宜主動抓住他的手的那一刻,他沒有任何借口把她松開。已經傷害過她一次,怎能忍心在還未愈合的傷口上又撒上一把鹽。
從某種程度上,江之寒能讀懂伍思宜的不安定感。所以,他緊緊的握住她的手,給她一個明确的信號:現在,你……就是我的女朋友。
241.敵意(下)
江之寒見大家都呆呆愣愣的,沒人接他的話,輕輕咳嗽了一聲,提聲叫道:“服務員。”
服務員推門進來,江之寒扭過頭去,吩咐道:“上菜吧。”
轉過頭來,裝作什麽都沒有發生的樣子,江之寒笑道:“好久沒聚這麽齊了,上一次還是大家到我那裏來瓜分甜橙的時候吧。對了,小顧顧公子怎麽不在?”
溫凝萃回他說:“他有飯局安排,讓我同你說一聲。”
江之寒打個哈哈,問:“明揚,你這家夥在電話裏吊我胃口,現在總可以說了吧,到底選了哪個學校,是什麽專業?”
楚明揚似乎還沉浸在某種震驚之中,不像平時那樣伶牙俐齒。他結巴了一陣,才說:“重點第一志願選擇的是南方醫科大學的牙醫,一般本科選的是偃城中醫大學的藥劑。”
江之寒點頭說:“很不錯的選擇。醫生可是永不過時的職業,應該會越來越吃香吧。”
江之寒眼光移過楚明揚,問坐在他身邊的薛靜靜,“靜靜,你呢?”
薛靜靜一反她平時溫柔淡然的模樣,不答他的話,道:“江之寒,你在四十中看來過的很滋潤嘛。”語氣裏的嘲諷簡直有躍然紙上的味道。
江之寒很泰然的說:“滋潤說不上,還算不錯。嗯,比想象的要好。”
薛靜靜說:“選專業不容易呀。說起來,選了一行,也許就要一直幹下去。誰能保證能一直喜歡選的東西呢,說不定就和別人一樣,一轉眼就去喜歡別的行當了。”
薛靜靜率先發炮,略微有些出乎江之寒的意料。這個女生,在他印象裏一向是溫柔內向的。但轉念一想,她是倪裳最好的朋友,所以有些激烈的反應,也不是什麽離奇的事情。
老實說,江之寒沒有想過倪裳今天會出現在這裏,雖然兩人不再避諱見面,但離開七中以後的少數幾次同學聚會中,她都是缺席的。在江之寒的思維定式裏面,她應該有意回避所有自己出席的公共場合,才能回家給她父親一個交代。
江之寒微笑道:“沒關系,不喜歡自己選的,以後還可以跳槽嘛,沒有必要一直死拴在一個行當上的。”
薛靜靜冷笑道:“是呀……”大腿被倪裳放在桌子上的手拍了一下。
倪裳打斷她的話,問候說:“思宜,好久不見你了。你實習已經結束了吧?”
伍思宜說:“是啊,離上班也不久了。你……最近還好嗎?我怕打擾你複習,所以也沒給你打電話。”
倪裳擠出一個笑容,“我還不錯,反正就是看書背書做題什麽的。對了,之……之寒,你選了什麽學校,我們也不知道呢。”
江之寒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簡短的說:“青州大學和荊城科技大學。”
倪裳有些疑惑,“青州大學?”
江之寒笑道:“不太有名,是吧?我……當時有四個候選,寧大,滬寧理工,滬寧交通大學,和青州大學,但實在不知道選哪個好。打電話問思宜,她說如果沒有區別,看哪個最順眼就選哪個。我覺得有道理,就選了個我感覺最親切的。”
倪裳微微垂下眼,說:“是這樣啊。”
阮芳芳接口道:“可是……這四個學校,就屬青州大學最沒有名了。你這個看哪個順眼就選哪個,是不是有些太草率了。”這個評論,不知道是針對的作決定的江之寒,還是提建議的伍思宜。
江之寒現在城府愈發的深,他裝作沒聽出阮芳芳話裏任何特別的意味,反問她說:“你呢?選的什麽專業和學校?”
阮芳芳說:“我選的管理專業,經貿大學和春城大學。”
江之寒和陳沂蒙通過電話,已經知道他的選擇。他把眼光重新放回到倪裳身上,“倪裳,你呢?”
倪裳擡起頭來,笑了笑,“我……我的選擇,好像很出乎大家的意料。”
江之寒說:“說來聽聽。”
倪裳說在;“我第一志願選的是應用物理,寧大和中州科技大。”一個重點一個一般本科的選擇。
江之寒微微點了點頭,說:“挺好的。應用物理出來,理論基礎比較紮實,既可以考慮作理論方面的研究,也可以考慮轉到電子,電機,或者計算機這樣的應用專業去。看起來是個生僻的專業,其實路子說不定更寬了。”
溫凝萃有些驚訝的看過來,問:“倪裳選專業的時候,問過你的意見?”
江之寒搖頭,很誠實的說:“我也是第一次聽到。”
溫凝萃又問:“你們以前有讨論過這個事情?”
江之寒看了看倪裳,說:“有泛泛的讨論過吧,不過……我從沒聽倪裳說起過她想學應用物理。”
溫凝萃看倪裳點頭認可這個說法,饒有深意的看着江之寒,“你們的說法倒是不謀而合喲。我第一次聽到倪裳的選擇,非常驚訝,問她,她給我講的理由和你今天講的,幾乎一模一樣。”言下之意,你們倆還真是有些心有靈犀來着。
江之寒裝作不在意的說:“作了班長一年的同桌,她的思維方式我還是了解一二的。”
阮芳芳接道:“了解一二,那了解的不算多嘛。倪裳,看來我了解你連一成都沒有的。”
江之寒看了她一眼,心裏開始有些惱怒起來。他雖然可以理解七中這幫朋友心裏想着自己和倪裳還能回到一起,但他也顧及伍思宜的感受。這是和伍思宜在一起以後,第一次出來和老朋友們吃飯,沒想到遭遇的是這麽明顯的敵意。
也許,這個手,牽的是太快了一點?
席間最坐立不安的,可能不是江之寒或者伍思宜,而是召集大家聚會的楚明揚。他叫上七中同學的時候,只說出去聚會吃飯,為最後沖刺打打氣,并沒有明說江之寒會來。到了校門口,進了狀元樓,倪裳已經料到江之寒會來。不過私下裏她現在偶爾和江之寒有接觸,所以也沒有故作姿态的離開。
當然,誰也沒有想到,江之寒就這樣牽着伍思宜的手大大方方的出現了。
這頓飯吃的很是尴尬。面對薛靜靜毫不掩飾的敵意,和溫凝萃阮芳芳似有似無的諷刺,江之寒還得照顧伍思宜的情緒。她主動牽上自己的手,想要勇敢的宣示一種存在,遇到的阻力卻是如此之大。
江之寒一邊要做出姿态,悉心的照顧伍思宜,偶爾幫她夾菜,問她對某道菜的看法,一邊還偷偷的觀察着倪裳的反應。
倪裳大概是七中這幫人裏最主動的想要調節氣氛的那位,她和伍思宜随意的聊着天,還要找話題,以免讓飯桌上的氣氛過于沉悶。
看着還是那樣善解人意,願意為別人着想的倪裳,回放剛才進門時她掉下的那根筷子,江之寒心裏難免有幾分酸楚。他雖然下定決心,當斷則斷,倪裳再好,也是過去時,而他的現在時應該是思宜。
但不幸的是,每面對這個過去時一次,江之寒就加深一次對她的憐惜,在心裏似乎又更深的劃上一道痕跡。
飯局散去,江之寒和伍思宜并肩走出狀元樓。
江之寒說:“在屋裏憋了那麽多天了,今天不如出去走走,反正也出來了,又是周末。”
伍思宜溫柔的說:“好啊。我們……去河邊沙灘好不好?”
江之寒抓着她的手,笑道:“我正想說這個呢。”
兩人去的,正是伍思宜第一次表白的地方。
大江依舊轟鳴而過,沙灘依舊碎石滿地,距離上次來卻已有差不多半年的時候了。
伍思宜不顧自己穿的是連衣裙,就要找個地方坐下。江之寒阻止她說:“漂亮的連衣裙可不能糟蹋了。”坐下來,讓伍思宜坐在自己大腿上。
伍思宜把頭靠在他的胸口,怔怔的看了好一會兒江水,忽然說:“我太任性了,是吧?”
江之寒摟了摟她的腰,輕聲說:“別想太多了……他們嘛,也就是一下子不太習慣罷了。”
242.馮家老二
周末送過伍思宜,江之寒剛到家十幾分鐘,就接到溫凝萃的電話。溫凝萃在電話裏問,江之寒是不是對今天的事情很不高興。江之寒很惱火的說,當然了,什麽時候開始我要和誰在一起,要看你們這些家夥的臉色。溫凝萃嘆了嘆氣,說你也別怪我了,我當然管不着你了,就是覺得伍思宜動作也太快了,這邊剛剛分手呢,她就趁虛而入了,心裏總是有些不舒服。江之寒問她,為什麽是伍思宜手快,而不是我手快呢?溫凝萃很肯定的說,我反正知道的,倪裳也說她早就喜歡你了。
星期天很快就過去,翻到周一,繁忙的考前學習又開始了。
像平常一樣,江之寒的日程上是上午四節課,中午和林曉楚婉古傑一起吃飯,接下來是下午的三節課,課後的自助學習小組,然後是晚飯,和晚自修。
夏天的太陽落的很晚,江之寒和林曉二女走出教學樓的時候,天還亮着。
江之寒提議道:“一起吃晚飯吧?”又對楚婉說:“我晚上就不來教室了,誰找我替我說一聲。”和楚婉愈發熟了以後,江之寒覺得這個女生做事成熟,很有分寸,連手機號碼都留了一個給她。
這些天來,林曉雖然不需要複習準備高考,卻總是等着他們兩人一起放學。
楚婉嘆口氣,說:“天天吃這麽好,以後就算上了大學,據說食堂也很難吃的,那怎麽辦?”
林曉笑道:“我早就叫你報考和他一樣的學校嘛,到時候就可以繼續噌飯吃,你又不聽我的。”
正說着話,江之寒的手機響起來。
江之寒拿出手機,喂了一聲,說了幾句話。
林曉朝好朋友撇撇嘴,說:“得,女朋友又召喚了,我們今天的白食沒得吃了。”
來電話的是伍思宜,找他的事情卻出乎江之寒的意料之外。伍思宜說,她在家裏剛接到電話,說馮家二少爺不知道什麽事到了中州,還真要來找江之寒,讓他在校門口等着,車一會兒就到。
馮家老二也算是江之寒“私募基金”的大客戶,他沒有道理拒絕接待的,更何況加深一下認識,說不定意味着更多的機會。
江之寒想了想,對林曉二人說:“有一個朋友要來,我先回教室放一下書包,你們自己去吃飯吧。”
放好了書包,江之寒返身下了樓,到了校門口,和值班室的人打了個招呼,進去坐下來慢慢等。
過了大概半個小時,林曉和楚婉已經吃飯回來了,馮少爺的車還沒有蹤影。看見她們走進門,江之寒站起來,走出去,打了個招呼。
楚婉驚訝道:“還在等?你朋友好大的架子哦。”
江之寒說:“真正豪門的少爺,架子大一點也是難免的,更何況人家恐怕也是堵車什麽的。”
又問林曉:“你也跟着上晚自修?”
林曉說:“我在中州時間也不會太久了,所以多陪陪小婉,以後想陪也沒有機會了。”楚婉挽起她的胳膊,把身子靠過去。
林曉說:“我晚自修坐你的位置,可以嗎?”
江之寒笑道:“現在怎麽這麽客氣啦?盡管坐。”
話音未落,就看到一輛奔馳車駛了過來,在校門外停下來。
林曉努努嘴,“多半是你的豪門朋友到了,大奔哦。”
江之寒和兩人點點頭,走出門去,看見車門開了,後座走下來一個年輕人,一件白色繡着禿鹫的T-Shirt,戴一頂棒球帽,臉型是那種棱角分明的,長相頗為俊秀。
那人看見江之寒走過來,微笑着問:“江之寒?”
江之寒答道:“我就是,你是?”
那人伸出手來,“你好,我是馮承恩。”
江之寒倒沒想到馮少爺親自坐車來了,還以為他會在哪裏等着呢。
他伸出手,握了握,“久聞大名。”
馮承恩笑道:“彼此彼此,上車吧。”
坐進車裏,馮承恩說:“這次突然襲擊,算是不速之客。”
江之寒心裏對香港豪門少爺的所有想象都來自于電視,現在眼前出現一個活生生的,好像和想象的不太一樣。他說:“你普通話講的真好,我聽說很多香港人都只講粵語的。”
馮承恩說:“我在臺灣住過很長一段時間,所以國語還好。”
江之寒問道:“你這次到中州來,是商務旅行?”
馮承恩說:“哪裏?我是跟着一個大學交流項目來中州大學短期停留的,大概就一個多星期吧。我現在在香港中文大學讀二年級,哲學系。”
江之寒笑道:“哇,哲學系,很高深的專業。”
馮承恩哈哈一笑,“這你就不懂了,哲學系好混畢業,是我選擇它的唯一原因。”
江之寒說:“上次你投不少錢給我們,對我們幫助很大,今天終于有機會當面向你說聲謝謝了。”
馮承恩擺擺手,“一起賺錢,就是最高興的事。我今天來找你,就是和你好好聊一聊大家一起賺錢的前景。”
江之寒想了想,說:“如果可以的話,能不能今晚讓我做個東道主,招待一下?”
馮承恩頗為豪爽的說:“好,我正愁不知道這裏哪家飯店好。”
江之寒拿出手機,給狀元樓的經理室打了電話,預訂了最好的包間,吩咐他們讓兩位主廚都準備好招待貴客。
放下電話,江之寒說:“正好,我們開了中州第一家粵菜館,去看看合不合你的口味?”
馮承恩哦了一聲,有些驚訝,“我昨天到的,吃了頓你們這裏的菜,還真不太對口味。想不到你開了家粵菜館。”
江之寒說:“我其實心裏也沒譜,中州人的口味和粵菜不太搭。不過想一想,粵菜清淡,又講究食療,應該在高端有不錯的市場,再加上暫時還沒有競争,咬咬牙,就開了一家。”
從四十中到七中門口的狀元樓,不過幾分鐘的車程。
下了車,接到電話的經理和大堂經理已經在大門口等着了。
進了包間,馮承恩問江之寒想吃什麽,江之寒笑道,吃粵菜當然是聽行家的。馮承恩也不客氣,拿起菜單,點了幾個菜。
江之寒想了想,對馮承恩說:“正好,我有個朋友就在附近,不介意介紹給你認識一下?”
馮承恩愣了愣,說:“好啊。”
江之寒給顧望山家打了個電話,收好手機,對馮承恩說:“小顧也是我最好的朋友,也是這次股市投資的合夥人,他家裏是軍隊世家出身,在我們這裏是……”豎了一下大拇指,“老大。如果你以後有意思進內地投資的話,我們國家畢竟還是官本位的國家,認識一下會有幫助。”
馮承恩對江之寒随和自然的态度很有些好奇和驚訝,他說:“當時羅嬸和我聊起你的時候,我就很好奇。十七八歲的商業奇才可不多見,在香港應該還有不少,在比較封閉的內地,還不是特區,就很罕見了,應該真是奇才。”
頓了頓,馮承恩又說:“你後來托羅嬸帶回來的那封信,我看了,很有意思。今天第一件事,就是想來聽聽你的高見的。”
江之寒說:“其實,那裏面寫的,至少一半是我很尊敬的一個大學者的觀點。通常作股市投資,無非有兩種方法,我想你一定也很了解,所謂的基本面研究為核心的價值投資,和所謂技術圖形研究為核心的技術分析。但荊老師曾經說過,中國特色這四個字,切不可忽略了,那是實實在在的事情,所以如果把投資理論整個搬過來,恐怕不是那麽合适的事情。從他這個觀點出發,結合我們在開始這半年左右的觀察,我們覺得中國的股市确實不可以常理來考量。”
江之寒喝了口茶,說:“先說技術分析,雖然價格交易量的圖形分析按理說有通用性,但在成熟度不同的市場,在波動性不同的時期,參數的設定,圖形的觀察方法不是一成不變的,否則會吃大虧。現在的問題是,內地的股市才開始,歷史數據相當的少,而且整理起來也相當麻煩,所以很難确定是不是一些技術分析的方法是否适用,我們基本的觀點是,需要更長的歷史數據整理,才能有研究的基礎。”
江之寒繼續說:“關于基本面分析這個事情,存在着兩個問題。第一,就是公司的財報相對的還不是很規範,證券市場的監督管理機制相對也不夠規範,所以對財報的準确性,監督的完善性,和過程的透明性,我們都抱有很大的疑問,這方面沒法和發展成熟的香港市場或者是世界主要金融市場,如倫敦紐約,相提并論。第二,對于價值的評估,即使從基本面的角度出發,更多的是對于未來價值的評估,即所謂預見性。我們來看國內現有的少數上市企業,在現在這個經濟騰飛的年代,你要說潛力,或者是高速發展的可能性,老實講,往上的空間相當的大,有時候你甚至感覺好像無限的大。當然,這是一個誇張,但一個企業的利潤,甚至營收幾年翻一番的事情,在成熟市場的大企業裏極難見到,但在我們這裏,一切都有可能性。向上的空間如此之大,這個預測性的價值評估反而會非常的困難。”
江之寒說:“所以,我們經過研究後,得出的結論是,至少在這個階段,反而是投資者的心理觀察可能是一個更好的參數。在我們開始往裏投錢的時候,絕大多數國人還不知道有股市這個東西,即使知道,也是抱有極大的懷疑。50年代以後,除了極短時間試點恢複過一段時間股市,已經有40多年時間沒有這個事物的存在了。新事物出現的時候,被懷疑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所以,在那個時候,期望值過低,市場價值是被低估的。”
江之寒繼續說道:“但是,經過半年的上漲,慢慢地越來越多的人注意到有這麽個東西,天啦,進去半年比我存好多年的錢得到的回報還多。如果股市繼續漲一段時間,這個現象就會更顯著。慢慢的,很多人就會後悔,為什麽當時我沒想到這個呢?有人分析過,說國人的賭性其實是很強的,當人們意識到有一個短期致富的途徑的時候,基本上可以肯定越來越多的人會跳進來,完成對一個上升市場的持續支撐。到什麽時候,它可能短暫過漲了呢?我們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後來偶然聽到一個經典的答案,不禁拍案叫絕。那人說,到了你門口賣冰棍賣茶葉蛋的人都在說,聽說股市投資能賺大錢,我們要不要去試試的時候,差不多就是時候出來了。這,其實也暗合了威廉姆斯大師所說的長期投資中人買我賣,人賣我買的那個風格。”
馮承恩很仔細的聽着,若有所思的點點頭,說:“說得好,人買我賣,人賣我買。”嘆了一聲,“可是,不是誰都做得到這個呀。”
兩人聊了聊股市,時間過的飛快,只覺得一會兒的功夫,顧望山已經推門進來了。
江之寒替兩人互相作了介紹,便上了菜。
馮承恩吃了兩口,翹起大拇指,說:“不錯,很正宗,不錯,不錯。”又對顧望山說:“小顧,你晚來兩分鐘,沒聽到之寒剛才關于股市的精彩論述。我看,比很多報紙上寫評論的專家簡單深刻。”
顧望山笑道:“我每個星期都要聆聽他的教誨,耳朵都起繭了。”
馮承恩舉起酒杯,說:“不知道為什麽,和兩位有一見如故的感覺。見面就是緣分,來,幹了這一杯。”
吃過飯,馮承恩問道:“接下來安排什麽節目?”
江之寒笑道:“Andrew,早知道你有此一問,所以給你找了個行家來。我晚上約好了還要去拜訪荊教授,就不能陪你了。”馮承恩和有些香港人一樣,喜歡別人叫他的英文名字。
馮承恩說:“那不如改天,我還要呆個七八天呢。學校裏好像沒什麽意思,我在中大轉了十分鐘,居然一個靓女都沒看到。”
顧望山說:“Andrew,改日不如撞日,我給你講,拉上他反而不好玩。這家夥,有人管着的。”
馮承恩拍拍桌子,說:“忘了忘了,羅嬸的侄女是你女朋友吧?我在香港見過一次,是個靓女,關鍵是身材好。”
顧望山接話道:“關鍵是他這個人喜歡找個人管着他,所以談股市你也許和他很投契,講這個一定是講不攏的。”
馮承恩笑道:“我們可以改造他嘛。”
顧望山點頭說:“好,我試過好久了,沒什麽成效。如果兩個人一起努力,應該有些希望。”
在笑聲中,江之寒和顧風在飯店門口道了別,目送他們上了大奔,去領教燈紅酒綠中中州的風月生活去了。
江之寒坐上出租車,給伍思宜打了個電話。
伍思宜知道江之寒一個人的時候,頗有些欣喜的說:“你沒跟馮少爺出去鬼混啊?他們家幾個少爺可是出了名的風流性子,一個賽過一個的。”
江之寒笑了笑,“我找了顧大少爺陪他鬼混去了。人以類聚,物以群分,他們倆正好門當戶對。等會兒辦完事,我還是回來找你鬼混好了。”
伍思宜呸了一聲,嗔道:“誰稀罕?”卻是掩不住言語間的開心。
243.畢業留言
第二天到了學校,楚婉從抽屜裏拿出幾本很厚的精美裝訂的日記本,說:“是楚明揚昨天晚上送到學校來的,畢業留言冊。他說,其他的人大半都寫好了,如果你下周一之前能給他拿回去就最好,實在沒時間,晚一點也行。”
江之寒捧着厚厚的幾本留言冊,思緒飄了開去。
高中三年,真的到了尾聲的地方。因為高考以後,很多人都會出游,然後是各奔東西,興許好久都不再見面,所以畢業留言這件事被稍稍的提前了一些時候,在四五月份開始就到處傳開了。
楚婉撇撇嘴,說:“你七中的朋友都挺有錢吧,留言冊都是這麽厚的超級精裝本的。我這段時間忙的,連這事兒都忘了。”
江之寒說:“要不要我給題個詞啊?”
楚婉把筆記本翻到最後一頁,遞過來,說:“就題這裏吧。”
江之寒想了想,正兒八經的寫道:
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須努力。
與楚婉同學共勉
江之寒
楚婉偏着頭,看他一筆一劃寫完,把筆記本拿回去,嬌笑道:“我拿回去收起來,就等哪天你出名了,我好拿去賣錢。”
下課回了四合院,江之寒先給馮承恩打了個電話,客氣的問候了幾句。又給顧望山打過去。
江之寒問顧望山昨晚如何,顧望山笑道,有大老板負責買單,玩的當然很盡興,馮承恩一個勁說中州果然名不虛傳,自古是出美女的地方。江之寒說,你們倆看來是對上眼了,以後有機會多交流交流吧,這小子雖然還在讀大學,畢竟家族財産擺在那裏,以後出來合作的機會很大,也算是一個長線投資了。
約好了周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