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豈是平凡

凄冷蕭瑟的雪夜,萬籁寂靜,只聽得白雪落在大地上的沙沙聲響。

數位黑衣人站在落鳳河邊上、大雪之中,異常震撼地瞪着眼前這不可思議的一幕,過了半晌,他們才悄無聲息地向原路返回……

雅心院內,純潔的白雪在暈黃的燈光下輕輕盈盈地灑落,似舞如醉,似飄如飛,忽散忽聚,悠悠然然。不過片刻的時間,各處房屋的瓦礫上皆被白雪所覆蓋,地面以及樹枝也開始積起了厚厚的一層白雪。

沈娘哀痛地從杳渺月的房間內退了出來,緊握的雙拳如同她揪緊不放的心房,不知何時才能松開。她不斷地深呼吸着,試圖抑制心中不停翻湧的恐懼和不安。過了片刻,她才步履不穩地走向一旁的婢女,定了定神之後才吩咐道:“你在這守着,有事立刻通報。”

“是!”

小姐怎麽樣了?候在廊道邊的福伯見沈娘出來,立刻用眼神無聲地問道。

快去通知少主吧,沈娘哀傷地回道。她伸手擦拭眼角,可是那無法抑制的眼淚依舊不斷地順着臉頰滑落。

福伯瞠大雙目,難以接受這樣的消息。過了一刻,他回過神,不露痕跡地對沈娘點了點頭,而後悄然離去……

少主,小姐身受重傷,性命堪……

一間暗房內,福伯抖着手,指尖的筆一時難以落下,他擡頭看了看天色,咬了咬牙,用力地寫下最後一字:虞!

希望少主不要太過憂心的好,小姐,你一定要平安無事啊,否者少主他,唉……

他抖抖索索地将手指伸進口中,一聲唿哨,一只油隼從天空掠而下。

它上體灰藍色具有褐色橫斑,頭頂至頸側沾黑,喉側有一黑色髭紋,尾端白色,□□棕黃,胸、腹有黑縱紋及斑點。這只油隼是韓雲天年少時從龍凰湖邊帶回府中的奇鷹,它具有非同尋常的靈性。

福伯将信箋折疊好綁在油隼的左腳上,輕輕拍了拍它的頭,語中帶憂道:“幻靈,你一定要盡快将這封信箋交到少主的手中,否則,少主可能再也見不到小姐了。”

幻靈深沉地看了福伯一眼,轉身展翅疾飛而去。

“一定要快啊!”福伯看着幻靈消失在夜空中,低聲喃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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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條回廊默默地游走在夜色中,絲絲縷縷的燭光在回廊內漫無目的地搖晃,陰冷的風夾着雪花飄入這曲折的回廊內,使得這個夜晚更顯得虛無缥缈了起來。

突然,一道足音在空蕩的回廊內幽幽地響起,為這個注定不能安寧的夜晚平添了一抹詭異的氣息。

待銘劍穿過回廊向杳渺月此刻所在的房間走去時,一直守在暗處的陳紹忽地自回廊上翻身而下,落在了回廊內。

深黯的黑眸在銘劍消失在他的視線之內時才緩緩地收回,冷硬剛毅的面容裏看不出一絲表情。一身緊身黑衣的他,看去異常冷酷。

雪花随風飄落在他的肩頭,随即融化,浸入他的衣內,而陳紹卻仿若未覺那侵入骨髓的冰冷,只是默默地注視着不遠處燈火閃爍的房間,無視那彌漫在四周的詭異氣息。似乎過了許久,他才一臉冷漠地坐在回廊邊緣的憑欄上,銳利的雙眸絲毫不松懈地掃視着四周。

壓抑的哽咽聲自不遠處聲聲地傳入他的耳內,看似漠然的他,心底其實早已亂成了一鍋粥。焦慮、恐懼不斷地吞噬着他的理智,他恨不得能夠将杳渺月身上的傷全都轉移至他的身上。

陳紹不由自主地将手伸入懷中,當指尖觸摸到那光滑的絲巾時,那種難以言喻的心悸幾乎令他崩潰。

一點一點地将那絹女子所用的絹帕自懷中抽出,本應澄澈冷靜的眼瞳裏卻布滿了屬于男女情愛的困惑與痛色。

明知不可以,卻難以控制。

如今,那不知何時在他心底生根發芽的情種早已生長蔓延得一發不可收拾。

他悄無聲息地拽緊手中的絹帕,眼底的情意猶如正傲然盛放的曼陀羅花,妖冶異常卻是絕望無望!

忽然,數道急促的腳步聲由遠而近,正沉浸于無邊恐懼與痛苦中的陳紹猛地回過神,只見他面色一凜,輕巧的一個翻身,随即消失在夜色中。

就連他方才那樣濃郁的情感也在轉瞬之間消失得一幹二淨……

無淵?當數位黑衣人穿過回廊,陳紹才自黑暗中緩緩步出。他不自覺地雙手環胸,暗暗思忖:看他們神色凝重,莫非落鳳河那邊的情況異常棘手?

空曠曲折的回廊內,無淵,祁熠風身邊的一名隐衛,此刻正與另外四名隐衛步履急速地向杳渺月的閨房掠去。

候在門外的銘劍一見來人,快速伸手,面色冷然地将他們阻擋在門外,“此刻不要打擾到主子,有什麽情況先報予我。”

無淵愣了愣,雖然不知究竟發生了何事,但是他清楚銘劍不是個不分輕重的人。明知如此,他還是不自覺地瞥了眼內室。細細思索了片刻,他才傾身在銘劍耳側低語了幾句。

側耳傾聽中的銘劍,表情從冷漠到不解再到詫異再至驚駭。緩緩直起身的他,面色複雜地盯了無淵半晌,才嘶啞地出聲道:“看你臉色蒼白,似乎受驚不小!”

“任是誰,怕都會同我一樣。”無淵苦笑了一聲。

“呵呵~~”銘劍笑了笑,拍了拍無淵的肩頭讓他放松,“好了,你們先回去吧,此事,有機會我會告知主子。”

“嗯。”無淵徐徐後退,作揖道:“無淵等人先行告退!”

目送無淵他們離去,銘劍這才轉過身看向彌漫着陰霾氣息的內室。

屋內,木炭在火爐內噼啪地燃燒着,卻驅散不了空氣中透心的冰冷。

祁熠風坐在床沿上,桃花目內流轉的滿是痛意。

他一瞬不瞬地盯着杳渺月,聲音低啞,“若辰,能不能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本以為你已同雪輕依一起離開奕國,呵~”他自嘲地笑了笑,聲音戚戚,“你知道當時我有多生氣,多害怕麽?”他看向床上的佳人,如此脈脈,而她卻依然了無生氣的合着眼睛。

“若辰。”祁熠風低聲喟嘆,“你以為這樣就能逃離我麽?”他輕柔地拂開杳渺月額前的碎發,嘴角微翹,幽涼的笑聲在夜色中飛散。然而,笑意卻未盡眼底,深黑的眸子冷得驚心,“如果,你想這樣離開的話,尹府裏的幾百口人~還有你那位可愛的丫鬟都會下去陪你。”邪魅的聲音徐徐漾開,“即便是~上窮碧落下黃泉,我也依然會把你帶回來。”

“所以,你可想好了?嗯?”他笑得滿臉媚然,只有那顫抖的手指仿若風中的柳絮,一時找不到定點。

桌臺上,即将燃盡的紅燭,小小的火苗在夜風中不斷變幻着身姿。

微微晃動的虛影映在杳渺月失血慘白的臉上,好似地獄來使,鬼魅得讓人心驚。

“若辰,醒來吧,這個游戲你玩不起!”他輕吻着掌中冰冷的柔荑,絕望地喃着,好似溺水之人抓住了一顆稻草,一松手就會喪命。

床上那人,眉目如畫,長長的睫毛在燭光下投下一片陰影,好似下一刻就會清醒,卻,未然。

“若辰,韓雲天呢?”不得已,祁熠風搬出他此生最痛恨之人。他發誓,總有一天,他一定要殺了他,“原來韓島主也不過爾爾。”忍住咬牙切齒的恨意,祁熠風故作輕松地哂笑道。

雲天……

昏迷中的杳渺月,不知不覺地在心底輕輕地念了一聲。她感覺自己全身飄飄然的,仿佛處于迷霧之中,似夢非夢。

我等着你,生生世世,生生世世……

忽然,聲聲呼喚傳至她的耳畔,是那樣痛徹心扉,那樣纏綿缱绻。

生生世世?好長好長的承諾,究竟是誰允了誰的永遠?

夢中的杳渺月被無邊無際的白霧所團團困住,混沌的思緒錯綜複雜地糾結在一起。她不由地抱起頭,不解地低吟。就在此時,一縷清風拂來,吹散了迷霧,令她的眼前霎時清明。

雲天,呵,是她深埋在心底卻無法忘記的人。

“小姐,小姐。”屋外傳來聲聲急喚,是那般悲恸,悲痛得無以複加,“小姐,你在哪啊?不要丢下疏影,不要,嗚嗚……”

“主子,沈太醫他們來了。”這時,銘劍自門外跨入屋內,他痛心地看着自家主子,眼底的擔憂無法散去。

沒想到自家的主子平日裏冷酷漠然,想不到也是一多情之人。

“讓他們進來。”祁熠風深深地看了杳渺月一眼,再将她的手緩緩放下,臉上的缱绻柔情漸漸斂去,俊眸裏深沉得可怕。

“是。”銘劍再次看了眼祁熠風,随後無奈地退了出去。

三位太醫先後步入房間內,誠惶誠恐地紛紛下跪,“臣等見過王爺。”

“免了。”祁熠風站起身,他睨視眼底的三人,寒聲道:“你們都是我北奕數一數二的太醫,如果救不了王妃,各自回府準備自己的後事吧。”話音一落,他便拂袖走至另一側的桌案邊坐下。

“臣,臣等定當竭盡全力救治王妃。”柳太醫三人顫巍巍地俯首,此時的他們無心顧及五殿下何時冒出來的王妃,只擔心自己的人頭會不會就此落地。

“讓我進去,我要見我家小姐,你快告訴我……”疏影用力地捶打着将她阻攔在門外的銘劍,凄涼的哭聲觸人心扉,“小姐她究竟怎麽樣了?”

“這位姑娘,太醫正在為小姐醫治,再等等吧,小姐她……”守在門外的侍婢不忍見疏影如此,便上前勸說。卻不料,她自己的鼻尖陡然酸澀,眼淚無法抑制地奪眶而出。她忙伸手擦了擦眼角的淚水,似在安慰疏影又似在安慰自己,“放心,小姐一定不會有事的。”

門外嘤嘤的哭聲猶如魔咒一般困擾着祁熠風,他倏地擡頭,陰戾地命令:“都給本王閉嘴!”

疏影與那侍婢被祁熠風突來的怒吼吓了一跳,頓時抿起嘴,不敢再發出一丁點的聲音。

三位太醫先後為杳渺月號脈,經過一番商讨,他們寫下一份藥方交予門外的婢女。

待一切事宜皆已完畢,三人才神色不安地移至祁熠風面前,“王爺……”

“嗯?”狹長的雙眸冷冷擡起。

“……”三位太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之間,誰都不想先站上那風頭浪尖。

直到他們被祁熠風逐漸布滿寒意的目光所駭住,沈太醫這才慌亂地擦了擦冷汗,向前躬起身道:“王,王爺,臣府中有一顆千年靈芝,配上臣等三人所開的藥方,興,興許會對王妃有用。”

“興許?”虛起的雙目,殺意凜然。

“王妃能不能,能不能醒過來就只能靠她自己了,臣等确實已經盡力了。”沈太醫顫抖着身子,硬着頭皮道。

“……”疏影瞪着雙眼,傻傻地望着屋內衆人。

他們在說誰?小姐嗎?不會的,她用力搖着頭。

“不是小姐,一定不是!”她一步步地向前走去,并毫無意識地呢喃着,“依姐姐,快來救救小姐……”

怎麽辦,怎麽辦?如果小姐真的有什麽意外,她該怎麽辦?

強烈的迷茫和恐懼不斷地吞噬着她的理智與心魂,孤單的她,終是害怕且無助地放聲哭泣。

屋外,大雪壓松,寒風犀利,遠遠地傳來樹枝折斷的聲音。

那聲音,那聲音,好生熟悉,仿佛是她牽挂已久的樂音,可是,怎會如此悲戚?

昏迷中的杳渺月似有若無地皺了皺眉,“疏影?……”那樣悲痛至極的哭聲觸動了她的心靈深處,昏睡不醒的杳渺月出人意料地輕喃出聲。

這聲虛弱的輕喚,猶如優美的天音從天界而來,為衆人解脫這凡塵的束縛、命運的羁絆,亦似一柄利劍,砍斷了他們通往地獄之門的枷鎖。

那難以言喻的驚喜,讓衆人一時有些不知所措。

“若辰?”最先反應過來的祁熠風迅速起身來到床前,細長的美目裏情不自禁地輕漾起漣漪,“若辰。”

“祁,祁熠風。”杳渺月緩緩地睜開眼,露出了一個虛弱的微笑。當目及忽然出現在床前的衆人,她頓時想起了昏迷前的一幕,“祁熠風……”杳渺月掙紮着想要起身,可是因為傷勢太重,她的全身早已不由她随心支配。她休息了片刻,才微喘着道:“讓沈娘去把我的藥箱取來。”

“好。”祁熠風急切地回應,害怕這一切只是他的幻聽,“銘劍!”

他頭也不回地下令,雙眸依舊灼灼地注視着眼前的佳人,生怕她會讓他再一次承受可能失去的恐懼。

“是。”略有些激動的嗓音,站在門外的銘劍看了杳渺月一眼,随後身形如風,立刻消失在風雪裏。

杳渺月微微轉眸,向一個不斷靠近的人影看去。

迷蒙的視線裏,床前這個梨花帶淚的朦胧身影的确是她惦念了許久的人兒,“疏影。”秋眸揚起,這笑,似水如雲,讓人好生心折,“哭得好醜……”

“小姐……”疏影欣喜若狂地啞聲高呼,猶不置信地瞪大雙眼,“你,你……”

其實,疏影想對杳渺月說很多很多的話,可是最終卻只是抽抽噎噎着不成言。

“藥箱裏有一個白色瓷瓶,裏面裝的是醉凰青,我服下兩顆即可。”杳渺月撐着沉重的眼皮,虛弱地詢問:“疏影可記住了?”

“嗯。”疏影用力地點着頭,蹲在床頭,“疏影記住了。”

“好。”杳渺月微微轉頭,看向祁熠風,“讓其他人先退下吧。”虛弱的聲音顯示她已異常疲憊。

祁熠風媚眼虛了虛,而後瞥向守在床邊的衆位太醫,“先下去吧。”

“是,是。”衆人諾諾着後退,逃也似地離開了暴風區。

待其餘人都離開之後,杳渺月才收回目光,急促地說道:“祁熠風,你需派些人去一趟落凰河,還有~”她輕喘了口氣,“看住司馬将軍和魏太醫……”敵不住逐漸渙散的意識,她低喃道:“我再睡一會兒。”話一落,她再一次陷入了昏迷之中。

落凰河?祁熠風心下一愣,眉心漸漸的攏起。

服了藥後的杳渺月,微弱的呼吸漸趨平穩。

祁熠風收回探她鼻息的手,一直緊繃的心緒終于得以放松。他拉開被子,将杳渺月纖細的手放入被窩內,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之後才起身向門外走去。

“主子!”候在門側的銘劍忙拱手。

“嗯。”遠山眉輕挑,一雙媚目斜睨向他,“落凰河那邊的情況如何?無淵對你說了什麽?”

“主子,落凰河那邊……”沉吟了片刻,銘劍才繼續道:“怕是與杳姑娘有關。”

“嗯。”若辰方才讓他派人前去落凰河的那刻,他便已确定這點,“繼續。”

“依無淵先前對屬下所述,屬下推測,應當是杳姑娘在落凰河遇到了一群黑衣人。”不知那些黑衣人是否又是齊雲盜賊。銘劍攏了攏眉,又繼續道:“這群黑衣人人多勢衆,即便杳姑娘劍法超群,怕也是一拳難敵四手,所以才會致使杳姑娘受如此重的傷勢,只是……”銘劍思慮了半晌,都不知該如何解說接下來的事情。

媚眼輕挑,祁熠風有些不悅地蹙起雙眉,究竟何事會讓銘劍産生遲疑?

“只是什麽?”聲音略沉,祁熠風不容他人抗拒地詢問。

“據無淵推測,那些黑衣人至少有十五人。”銘劍面色有異地向內室瞥了一眼,随即迎向祁熠風等候多時的目光,“那些黑衣人此刻依然還在落凰河。”

“哦?”祁熠風笑了,但是他那異常魅惑的笑容裏透露出一股難以言喻的殺意。

銘劍見自家主子起了殺心,躊躇了片刻,才将方才未盡的話道出:“不過那些黑衣人早已經成了冰人!”

“冰人?”祁熠風難得詫異地睨視向他。

“是。”銘劍異常肯定地垂首,“無淵他們趕到落凰河之時,他們便已被冰層封住。而且,被冰封之前,這些黑衣人還擺着詭異的陣勢。”

黑夜裏的雪,暗暗沉沉,仿若藏着千絲萬縷的情緒,無論如何,也難以理清。

祁熠風不發一言地看向被白雪所覆蓋的院落,心底有一刻的震撼。

冰人?聽來如此不可思議!

“主子,難道杳姑娘她……”

“呵呵~~”祁熠風慵懶地轉過身,打斷了銘劍想要說話。他負起手,一雙桃花目堅定地落在昏睡中的杳渺月身上,“她的功力,怕是已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媚目一挑,唇線微冷,“而你們呢?”

“屬下望塵莫及!”銘劍讪讪垂頭,由心佩服。

今夜,他是徹底清楚了杳姑娘在王爺心中的地位,不,以後應該喚她為王妃。即便他心中還存在着質疑,但是他不會再懷疑王妃。如今,他所希望的就是王妃能夠像普通的女子那樣,接受主子的情意。

普通,平凡?祁熠風淡淡地瞥了眼沉思中的銘劍,魅惑似地勾起唇線:他祁熠風的王妃,注定不會是個平凡的女子!

“銘劍!”祁熠風轉眸看向夜的深處,陡地沉聲喚道。

“屬下在!”

“派人連夜去将落凰河的黑衣人清理幹淨,還有……”他緩緩轉身,媚然的雙眸內閃爍着令人費解的眸光,“記住查看這些黑衣人的頸後是否有陳紹所描述的流雲狀印記。”

“是!”銘劍領命,正準備離去的他又忽地轉身,“主子,還有一事,左相今夜出現在雅心院外,似乎已經開始懷疑杳姑娘的身份,接下來該怎麽辦?”

“哦?”祁熠風沉思了片刻,“你先去處理黑衣人的事,關于尹夯忠這個老狐貍,本王另行安排。”

“是!”

在銘劍離去後,祁熠風對着黑夜微沉下臉,“陳紹!”

話音一落,一道黑影踏雪而來,“主上。”

“去将千夜給本王找來,不管此刻他在何處,本王給你一夜的時間。”負手而立的祁熠風,在漆黑的夜空下,仿若一道炫麗的流光,潋滟得驚心,卻也威嚴得不容置疑。

“是!”陳紹毫不遲疑地接令。

祁熠風收回遠處的目光,緩緩地退入屋內,将門合上。

外界的風風雨雨皆被阻隔在外,剩下一室的寧靜。

完美的勾勒出誘人的弧度,祁熠風笑得異常撩人。

一切皆自今夜起,露……從今夜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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