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七十九
七十九、
院子外面的灌木叢裏,窸窸窣窣的,不一會兒,便從裏面走出個婆子來。
外面天已經很黑了,跟在趙騁身後的小厮手裏撐着一盞燈,見那婆子離得近了,他便擡起燈湊了去,見是夫人房裏的馬嬷嬷,不由得一驚,連忙對趙騁道:“大爺,這是夫人屋裏的馬嬷嬷。”又問馬嬷嬷,“這麽大晚上,你鬼鬼祟祟藏在這裏幹什麽呢?好在這是大爺,要是大奶奶,早被你吓着了。”
那馬嬷嬷藏在這兒,自然是為了打探消息來的。
這阖府上下,誰不曉得,剛剛燕王府的人特地給大奶奶送了荷包來啊?這可是一等一的大事情,搞不好,大爺得休了大奶奶。
夫人一得到消息,便連忙吩咐她來打探消息了。只可惜,這大爺的院子她哪裏進得去?也只能怪躲在外面瞧瞧,萬一要是吵架了,動靜肯定大,她也能夠探到些東西。
可是這些話,她自然是不敢說的,便只扯謊道:“大爺,您饒命啊,奴才,奴才是來找東西的。”
“什麽東西?”趙騁也不急着去沐浴更衣了,但聽說是謝氏院子裏的人,他心中明鏡兒似的。謝氏害了他母親還不夠,如今眼巴巴的,還想來害了他妻子不成?雖則這婆子并未對他們夫妻造成什麽傷害,不過,趙騁不打算放棄這次可以整治謝氏的機會。就算不能夠将他連根拔除,至少,得卸了她一條臂膀。
趙騁聲音十分冷,再加上此刻天黑,夜風飕飕的,馬嬷嬷吓得一哆嗦。
“是……是老奴的一只玉手镯丢了。對,是老奴的一只镯子,那镯子是上好的翠玉,夫人前兒賞的。”馬嬷嬷扯謊說,“奴才剛剛發現不見了的,所以就出來找,也是怕夫人問起。”
趙騁道:“找東西,自然是可以的。只是,何故會找到我的院子前來?這裏離夫人的院子,可遠着呢。”
“奴才……奴才……”那馬嬷嬷原是個嘴巴利索的,不然的話,謝氏也不可能會重用她,讓她來辦差事。只不過,再厲害的婆子,那也只是對着一般的奴仆厲害,遇到如趙騁這樣的主子,她也只有結巴的份兒,嘴裏叽裏咕嚕了半饷,也道不出個所以然來,“大爺,想來奴才是記錯了,這天黑,奴才尋錯了路。”
趙騁懶得再與她周旋,只問身後小厮道:“她家裏還有什麽人?去查查。”
“是。”那小厮應一聲。
馬嬷嬷眼瞧着趙騁擡腿就要走,還命人去查她家裏的情況,一時間七魂丢了六魄。
“大爺!大爺!您就饒了奴才這回吧。”馬嬷嬷膝行到趙騁腿邊,磕頭道,“是……真的是奴婢來找玉镯子的。”馬嬷嬷厚着臉皮,依舊扯謊,但見趙騁根本不理睬她,她一咬牙,也就和盤托出了道,“奴才說!其實,是夫人差了奴才來的。剛剛燕王府派人來的事情,夫人知道了,便命奴才來看看。其實,其實夫人是怕大爺跟大奶奶吵架拌嘴,便吩咐奴婢說,若是聽得院子裏有動靜,便回去告訴她,她好過了勸和勸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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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騁轉身對小厮明成道:“這件事情,交給你去辦。”說罷,又垂眸看馬嬷嬷,“你倒是個忠心的。”
這明成明面上是趙騁院子裏的小厮,其實暗地裏,也是趙騁的一個屬下。跟在趙騁身邊,也有好些年了。趙騁大多數時候是呆在漠北的,自然也是更信任自己身邊的人,所以就算回了盛京來,他斷然也不會用盛京裏的人。所以,便從屬下中挑了一個來,當自己的跟班小厮,處理自己這房院子裏的一些事情。
他在自己身邊擱了明成,也在妻子身邊擱了霜劍。
明成跟在自己主子身後十多年了,主子每一句話暗示的意思,他都琢磨得明白。主子雖則沒有明着說出他的意思來,但是其實該怎麽做,他已經知道了。
這般想着,明成只對馬嬷嬷道:“你回去吧。”
“啊?”馬嬷嬷驚訝,萬萬沒有料到明成會這樣說。
明成沒有再搭理馬嬷嬷,說清楚後,便大步朝趙騁追去。
唐妧陪着丫頭們一并擺好飯菜,坐在餐桌邊等了會兒,趙騁便換了身衣裳回來了。
“吃飯吧。”唐妧看了眼依舊擱在桌上的墨綠色荷包,問丈夫,“先看還是先吃?”
“先吃飯吧。”趙騁撩袍子落座,見妻子也挨着自己坐了下來,他笑着看了眼滿桌子的菜,問妻子,“為什麽都是我愛吃的?你特意吩咐了廚房做的?”
唐妧夾了筷子菜擱在丈夫碗裏,這才說:“你這麽辛苦,當然得做你愛吃的,多吃些吧。”
趙騁點了點頭,頗為有些受寵若驚的樣子。夫妻二人一般吃飯的時候多不說話,吃完飯後,待得丫鬟們收拾完了桌子,唐妧拿了荷包來,當着丈夫的面拆了。
裏面的确是一張字條,白色宣紙上,只簡單幾個字:香雪海。
“香雪海……”唐妧低低念了一句,她讀書少,一時間沒有理解得了這句話的意思,便擡眸望着坐在身邊的男人。
趙騁瞄了眼道:“這是一首詩,‘路盡隐香處,翩然雪海間,梅花仍尤在,雪海何處尋。’”兀自琢磨了片刻,趙騁道,“想來,燕王殿下與他最愛的女子,是在一個有雪有梅的冬天認識的。旁的你無需再管,只理解着字面上的意思就好,想得做了,也不一定有好處。”
他雖然從來不會去管幾位王爺的家務事,不過,燕王做得這般明目張膽,他想不知道都不行。
唐妧口中又把詩句默默念誦幾遍,想着那意境,而後點頭道:“我明白了。”将那字條往旁邊一扔,唐妧越發朝自己丈夫挨了去,挽着他手臂問道,“我看這個燕王殿下似乎總喜歡往珍寶坊跑,之前的盛娘子,還有現在的梅娘子,都是他的人。不過,似乎也只是玩一玩的,并不放在心上。否則的話,早該要給名分了。”
趙騁斜睨着妻子道:“別人家的事情,你管這麽多幹什麽?”
唐妧仰着腦袋看頭頂上的男人,忽然間就咧嘴笑起來,傻憨憨地道:“不管的,不過,我只是覺得……你對我真好。”
趙騁輕笑着搖頭,抱她坐到自己腿上來,像是抱着個小孩子一樣抱着她,這才說:“我不疼你疼誰?你是到現在才認真意識到我對你的好的嗎?之前在想什麽?”
唐妧說:“之前在想……怕你将來會異心,不過現在不管了,你異不異心,我現在都是愛你的。”
“我怎麽會。”趙騁垂眸打量着她,雖則朝夕相處的日子不多,不過,兩人在一起總是幸福快樂的,他早将她當做自己身體的一部分,仿若怎麽寵着疼着,都不夠似的,他俯身低頭親了親她臉頰,啞着嗓子道,“勿要多想。”
“嗯。”唐妧點頭,此刻就像是平時乖巧起來的阿滿。
從設計圖樣,到把簪子打制出來,前後不到兩天的功夫。發簪做好後,唐妧讓坊裏的天行親自把東西送去。
天行東西沒有送到,白跑了一趟,苦着臉回來說:“夫人,我連門都沒有進得去,那王府守門的小厮不肯讓我進去。還說我騙他,反正我就是沒有把事情辦好。”
其實如王府這樣的貴客,原該是她這個做老板的親自跑一趟的,不過就是她不願意去燕王府,這才打發了天行去。
但見天行碰了壁,唐妧想了想,便道:“你把東西放在這裏吧,我一會兒得空了,親自送過去。”
“是,夫人。”天行放下東西,朝唐妧彎腰打了個千兒道,“那小的去忙了。”
唐妧忙了會兒,待得見時辰差不多了,便把接下來的事情交代給妙晴,她則帶着東西親自坐馬車去燕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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