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喬若萱在陽臺外面接到池磊電話之後，情緒處于激動狀态，在想着她該怎麽做，下周三就要去舞會了，現在已經周五了，還有五天了。

她又想起系裏面的萬聖節晚會也是在下周三，時間剛好沖撞。

她從陽臺跑進來，“美蘭，那個萬聖節晚會我報了名不去也沒關系吧。”

正在卸妝的餘美蘭問：“你不去嗎？”

“嗯，我有別的事，所以去不了了。”

張雯雯有些掃興，“舍長，什麽事啊？那麽重要嗎？”

喬若萱抿了抿唇，“我已經答應了一個人要陪他去商業舞會。”

黃丹随口問：“不會是池磊吧？”

喬若萱點頭，“對。”

張雯雯捧着臉花癡，“啊啊啊，天吶，舍長，你簡直就是中國版的灰姑娘啊，王子要帶你去參加舞會了。”

黃丹糾正，“雯雯，灰姑娘是坐着南瓜車去舞會在舞會上遇見了王子。”

“那也差不多，總之舍長你太棒了，說不準以後還是池太太呢。”

喬若萱的臉從脖子根紅到了頭頂，“雯雯，你別亂說，池磊他一直當我妹妹的。”

餘美蘭問：“你怎麽知道他當你妹妹？”

“他說的，他讓我叫他哥哥。”

張雯雯挽起喬若萱的手臂，把臉在她肩膀上蹭啊蹭，“管他池太太也好，妹妹也好，總之，我好羨慕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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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若萱看她側臉還有白色的泡沫，臉立即黑了，“雯雯，你臉上還有沒洗幹淨的泡沫，你就往我身上蹭。”

張雯雯剛想起，趕忙和喬若萱拉開距離，“哦，對，我正在洗臉。”她用手拍了拍喬若萱肩膀上的泡沫，“舍長，抱歉抱歉，一個激動忘了。”

喬若萱無奈，“沒關系，反正待會也要洗澡換衣服。”

“對了，你們還沒回答我的問題，萬聖節的舞會我不去的話，有沒有關系？”

餘美蘭道：“那個舞會只是一個活動，沒事的，怎麽也比不上池磊那個真正的晚會。”

張雯雯洗了臉跑出來，“舍長，你到時候要穿禮服嗎？”

“應該吧，我還不确定。”

“到時候拍點照片，給我們看看現場是怎麽樣的。”

喬若萱無奈，“不要了吧，我要是舉着手機拍照會很奇怪吧。”

黃丹說：“對，很奇怪，最好不要拍，那種上檔次的舞會，你要是在拍照，別人以為你是商業間諜。”

商業間諜，喬若萱嘴角抽搐，這也太誇張了。

周末兩天是大學後第一個運動會，喬若萱參加了一個兩百米項目。

大學的運動會和高中的不大一樣，大學是以一個系為大本營的，系宣傳部早早就開始設計校運會的大本營造型。

到了校運會當天，圍着操場一圈是各個系的活動根據地。

各個大本營都是用瓦楞紙和泡沫搭建而成，繪着各種圖案，各種造型，各種主題，看得人眼花缭亂。

兩天的運動會結束，喬若萱周日收到了班主任的信息，讓她通知班上同學周一早上一二節下課後留下來，她有個簡短的班會要開。

喬若萱在班群發了通知，周一一二節下課後，她又特意站起來在班上提醒了大家，“班主任待會來開個會，2班的同學先別走。”

等了幾分鐘，三十多歲的女班主任進了教室。大學和班主任見面打交道的次數并不多，除了一個星期一節課，幾乎不怎麽見面。

班主任進了教室後，開始講話，“耽誤大家十來分鐘時間，開個簡短的會。學校要求我們班主任要給你們開個班會說一件事，我長話短說，事情是這樣的，大四的一個學生因為在論壇上發表的一篇文章，而收到了律師函，因為他發表的文章裏面有一張配圖，配圖上是一名企業家的車，加上他發表的內容，圖文搭配起來就侵犯了一個企業家的隐私權和名譽權。所以，在座的各位在網絡上發表東西，包括論壇啊，微博，微信等平臺，一定要注意版權問題，不能随随便便地就想發什麽就發什麽，否則後果非常嚴重。”

張海問：“老師，你說的是不是關于大學生被包養的那篇？”

班主任道：“對，看來你們都看過了。”

大家的目光都投向了喬若萱，喬若萱的心莫名糾緊，難道是那篇公衆號文章？不是已經舉報删了嗎？

蘇雨晗問：“老師，我也看了那篇文章，看不出哪裏侵犯了名譽權。”

“既然你們看過，那應該知道有一張圖，上面是一輛車，但是你們知道照片上的車是誰的嗎？”

蘇雨晗問：“誰的？”

班主任道：“就是上上周五來學校開講座的池磊的。”

講臺下的人一片嘩然，所以說，是池磊給他們學校的學生發了律師函？

“不管這是有意還是無意，但是沒有人會因為你們是學生就網開一面，學校對這件事也很重視，池磊先生的父親是我們學校的校友，每年都有捐贈，如果因為類似的事情得罪了人，那學校一定會加大處分，甚至開除學籍，所以，各位一定要注意我剛說的問題。”

喬若萱的心跳的飛快，所以真的是池磊給他們學校的師兄發了律師函？

班會結束之後，306一行人慢悠悠地回宿舍。

黃丹去大學生論壇找那篇文章，已經找不到了，顯然是被清理了。倒是論壇置頂有一條公告，發布的是對那名大四學生永久封號的處罰。

黃丹悄悄問：“舍長，你是不是把這件事告訴池磊了？”

喬若萱自己還一頭霧水，“沒有，我一直以為只有那篇公衆號文章，删除了我也沒理了，沒想到他還在論壇發。”

餘美蘭說：“難道池磊也會看大學生論壇嗎？”

張雯雯說：“那圖片上有他的車，連車牌號都沒擋，估計是有人告訴他的。”

黃丹點了點頭，“有可能，他作為一個大企業的老總，有人惡意抹黑他，他不可能不知道。”

張雯雯的眼睛冒着星星，“池磊也太帥了吧，啊啊啊啊……”

來到宿舍樓下，附近就有很多熟面孔了，喬若萱做了個禁聲手勢，“雯雯，小聲點。”

張雯雯捂住嘴，“忍不住啊忍不住。”

他們一行人剛要上樓，正好碰到蘇雨晗和張秋英下樓。

喬若萱與視線正好交彙，蘇雨晗偏開了視線，冷着臉和她們整個宿舍擦肩而過。

走出了很遠，張秋英才問：“雨晗，我們上次看到的那輛豪車竟然是池磊的，那喬若萱是不是認識池磊？”

“怎麽可能？她就是一個窮人家的孩子，怎麽會認識池磊？”

“那照片上的車确實也是池磊的。”

蘇雨晗咬了咬牙，“我覺得是哪裏搞錯了，喬若萱絕對不可能認識池磊。”更不可能還上了池磊的車。

——

喬若萱回到宿舍，正想發微信問問池磊這是怎麽回事，宿舍外面就響起了敲門聲，她過去開門，外面站着一個外系的女生，“是喬若萱嗎？”

喬若萱點頭，“嗯嗯，對的。”

“樓下有個男生找你，你下去一趟吧。”

喬若萱問：“他沒說是誰嗎？”

“沒有，他就只拜托我上來叫一下你而已。”

“好的，我知道了。”喬若萱覺得奇怪，是誰找他？難道是班上的男生？但是他們有她聯系方式啊。

她下樓了一趟，往左邊右邊看了看，沒看到有什麽男生。

突然，一個人影從宿舍樓的大樹竄了出來，吓了她一跳。

男生穿着黑色的衛衣，戴着帽子和口罩，把自己遮得嚴嚴實實，他開口道：“是喬師妹嗎？”

喬若萱疑惑地看着他，“你是？”

“我是大四的師兄，有話想跟你說。”

喬若萱保持着對他的警惕，因為這個人實在太可疑了，“有什麽話說吧。”

“能不能去遠一點的地方，在這不方便。”

喬若萱下意識後退兩步，“不行。”

對方立即拉住了喬若萱，“師妹，別走！”

喬若萱掙了掙，“你做什麽？”

男生拉下口罩和帽子，澄清道：“我不是壞人，我是有事想求你。”

喬若萱看清楚了他的樣子，确實不像壞人，“你先放開我。”

男生松開了她的手，解釋道：“是這樣的，我，我就是那個財經傳媒的大四師兄吳哲。”

聽到吳哲，喬若萱立即知道他是誰了，他就是那個在大學生論壇發表那篇文章的人。

喬若萱目泛冷光，“原來就是你，我跟你無冤無仇，你為什麽摸黑我？”

“不是，你聽我解釋。”吳哲焦頭爛額地說：“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一直在論壇很活躍，也有不少粉絲，這是我們傳媒系的一個通病，就是每次有那爆炸性新聞出來，就喜歡點評什麽的，我最近看了不少大學生被包養的新聞，然後就截取了一些來點評，剛好之前也看到了一個公衆號發布了一個我們學校的，我就拿來用了，是我的錯，真的……你打我罵我也可以。”

喬若萱看着他，“所以師兄你今天是來讨打的？”

吳哲歪着頭，“算是吧，還有個小忙想讓你幫一幫。”

“什麽？”

“池磊他給我發了律師函，還責令我賠償十萬的精神損失費，否則會走起訴流程。”吳哲哭喪着臉，“我真的不知道那張圖片上的車是他的，甚至在此之前我都不知道我發那篇文章會闖禍，我對你和對池磊都是沒有惡意的。十萬塊錢，我還沒工作，哪來那麽多錢，我……”

“那你想我怎麽做？”

“你一定跟池磊認識的，所以，能不能幫我說說好話，解釋一下，讓他不要起訴我，求你了。”

喬若萱說：“你不覺得你求錯人了嗎，你除了侵犯了池磊的名譽權，也侵犯了我的，我也是受害者。”

“喬師妹，我真的沒有惡意，我當時發表文章的意圖不過是抨擊這種現象，真的，我根本沒想過會是這種結果。”

喬若萱深吸了一口氣，雖然現在已經澄清了，但是這個謠言确實對她造成了傷害。她心裏知道吳哲是無辜的，最該得到懲罰的是最開始發布公衆號文章的人，由于遭到舉報被删除，她才逃過一劫。

所以，真正對她有惡意的也是最開始發布公衆號的。

“那我問你，你知不知道是誰拍的這張照片，你當初看的那個公衆號文章，是誰發表的？”她心跳的很快，心裏想知道，又害怕知道，因為她大概猜到那個人就是自己身邊的人。

吳哲說：“我不知道，但是我可以查，這對我來說難度不大。”

喬若萱想了想，“那行，你幫我查。”

“那……”吳哲撓了撓後腦勺，“那精神損失費和起訴的事……”

“等你查到了真正想要抹黑我的人，我會考慮跟池磊解釋一下，讓他不再追究。”

吳哲眼睛亮了，“好，好，我一定查出來。”

“那就這樣吧。”

“還有，師妹！”吳哲叫住她，“以後在學校裏有什麽事情盡管叫我，搬東西，做苦力，我都可以的。”

喬若萱無奈笑了笑，“我要回去了。”

“加個聯系方式吧，不然我怎麽聯系你。”

喬若萱拿出手機，“你手機多少？”

吳哲說了一串數字，喬若萱撥了號過去，等他褲兜裏的手機響了，她挂掉了電話，“這是我的手機號，你查到了短信給我。”

“好嘞，沒問題。”

喬若萱轉身進了宿舍樓。

——

後天就是舞會，喬若萱一有空就纏着餘美蘭陪她跳華爾茲。

下午下了課，餘美蘭和她來到宿舍樓下後面的空地跳，“舍長，池磊那麽高，到時候跟他跳，感覺未必和我跳一樣。”

喬若萱說：“那也沒辦法，我只能找你陪我了。”

“副班也會跳，你可以找他呀。”

喬若萱說：“他那麽忙，估計也沒空陪我練。”

“我覺得不會。”

“什麽？”

餘美蘭說：“我覺得他對你挺好的，你要是提出來，他肯定答應的。”

喬若萱道：“算了，別麻煩他了，要是到時候實在跳不好，我就跟池磊哥說一聲。”

“也是，實在不行就別勉強，那種場合，停下來總比丢人好。”

“嗯。”

回到宿舍，喬若萱看手機在閃，打開看了看，一個陌生號碼發來的信息，點開後發現也不算陌生，正是吳哲。

吳哲：喬師妹，我查到了那個最初在公衆號發文章的人了，我只知道她的名字，叫做許紅梅。

喬若萱看着短信，心情複雜，回複：确定嗎？

吳哲：确定，現在公衆號注冊都是實名制的，我查了一下，就是叫許紅梅。

喬若萱：好的，謝謝。

吳哲：記得幫我求情，我的前途就交給你了。[可憐]

喬若萱：以後發表文章注意這類問題。

吳哲：經過這一次教訓，我怎麽也知道了。

喬若萱握着手機，走出了陽臺，看着外面的景色。

沒想到最初發表公衆號文章的人竟然是許紅梅，她為什麽要這麽做？

喬若萱覺得有必要和她談談。

她來到304敲門，開門的是張秋英，看到喬若萱，她沒有好臉色，“怎麽了？班長？”

“我找許紅梅。”

張秋英回頭喊了一聲，“紅梅，找你的。”

許紅梅心裏很虛，她唯唯諾諾地出來，連正眼都不敢看喬若萱。

喬若萱說：“跟我來。”

“幹嘛？”

“跟我來就是。”

許紅梅猶豫了一下，跟上了喬若萱的腳步。喬若萱領着她下了樓，在宿舍樓後面停下腳步。

許紅梅雙手交叉，低着頭，似乎已經猜到了。

喬若萱轉身看着她，開門見山的問：“在公衆號發布文章的人，是你嗎？”

許紅梅的手不自然地抓着衣擺，“什麽文章？”

“就是拍了我的背影照，說是被富豪包養的那篇。”

許紅梅咬了咬唇，“你有什麽證據說是我？”

“公衆號是你的身份證注冊的。”

許紅梅頭更低了。

喬若萱心平氣和地問：“是我有什麽地方得罪你了嗎？”

許紅梅依舊低着頭，從今天早上班主任開了班會，她就特別心虛，害怕看到喬若萱，害怕池磊會查到是她拍的照，今天擔心焦慮了一整天，覺得自己快要崩潰了，她微微提高了聲音，“對，是我做的，但是你先惹我的！”

“你說，我怎麽惹你了？”

“你偏私，貧困助學金應該是公平競争的，你卻因為和劉君怡關系好，把名額給了她。你把名額給了她之後，我好不容易才湊齊那六千多塊的學費。”

“是嗎？”

許紅梅擡起頭看着她，“所以，你慚愧嗎？就是因為你，害我差點交不上學費。”

喬若萱覺得這種想法真是無理取鬧，“紅梅，你搞得清楚邏輯關系嗎？首先，你剛剛說對了，貧困助學金是公平的，一共八個同學申請，你拿到的機會只有八分之一，對不對？就算最終不是劉君怡得到名額，你也有八分之七的機會得不到。我知道，你們家是單親家庭，但是你了解過劉君怡他們家嗎？”

“她們家在偏遠山區，幾乎沒什麽收入，她暑假去廠裏打工，一天上班十二個小時，做苦活，兩個多月也就賺了五千多塊，除去車費，學費不夠交，國慶她又去做兼職，也是十二個小時，她為了省兩塊錢，晚上十點了還自己走一個小時走回來，她每天都吃青菜豆腐，舍不得買衣服。她很努力地生存着，很努力地去往前走，她肩上的擔子比我們誰都要重，她走的每一步都比我們艱難，她值得這個世界對她再好一點，她值得得到那筆助學金。紅梅，你呢？聽說你随便買一套化妝品要六百多塊錢，你知道嗎，那是君怡兩個月的生活費。”

喬若萱說完後，許紅梅愣住了，她的眼眶泛紅，“我……”

喬若萱吸了一口氣，“我也希望所有貧困家庭的孩子都能得到資助，但是名額只有一個，這是我沒辦法改變的，我唯一希望的就是把這筆錢用在最需要的人身上。”

喬若萱看着她猩紅的眼睛，“還有，你就是因為我把貧困生的名額給了君怡，所以才想要抹黑我嗎？”

許紅梅吸了吸鼻子，“不是，那天我看你上了豪車，又聽人說你們家家境不好，所以……”

“所以就想揭露我的真實面目是不是？”喬若萱冷笑一聲，“你知不知道你有多傻？今天早上的班會你也聽老師說了，那名大四的師兄用了你的圖片，被發律師函了，另外還需要賠償十萬精神損失費，你覺得這個結果要是落在你身上，你能承受得住嗎？”

許紅梅眼淚掉了下來，“對不起，我，我……嗚嗚嗚……”

看她哭了，喬若萱皺了皺眉，不得已放柔了聲音，“我希望你可以吸取這一次教訓，別再做這種害人又害己的事情。”

“嗯嗯，我以後不會了。”

喬若萱最後說：“你這周之前，寫一份誠懇一點的道歉信給我，那這一次我不會和你計較，一是因為我們未來要四年同窗，我不想把關系弄得太僵，二是因為我是班長，我希望班上的大家都越來越好，最後，希望你好自為之。”

說完，她轉身回宿舍。

張雯雯看她回來，湊過來問：“舍長，我剛在陽臺看到你和紅梅在樓下說話，你們說什麽呀？好像很激動啊。”

喬若萱拿了牆角的晾衣杆出了陽臺，順便看了一眼樓下，許紅梅已經走了。

她回頭說：“沒什麽。”

周三中午，喬若萱躺在床上午睡，怎麽也睡不着，她幹脆帶着耳塞看起了華爾茲的教學視頻，并且查詢了一下關于舞會的禮儀。

舞會禮儀她稍微懂一點，以前池家也常舉辦舞會，她們做傭人的也要參與布置，還有專門的人給他們培訓過的。

由于下午沒課，宿舍昨晚又聊到很晚，到了三點鐘大家都還沒醒。

池磊的電話打了過來，喬若萱在鈴聲響起的時候下意識按了挂機，看大家沒被打攪，她才給池磊回消息。

喬若萱：不好意思，池磊哥，我舍友他們還在睡，不方便接電話。

池磊：我在校門口，你過來。

喬若萱：好。

喬若萱：我需要帶什麽東西嗎？

池磊：帶人。

喬若萱看着屏幕笑了笑，她回複：會帶的。

她動作小心地下了床，拿起包包，輕手輕腳地出了宿舍。

剛出了宿舍，304的門也剛好打開，許紅梅從裏面出來。

喬若萱頓了頓，還是對她微微笑了笑算是打招呼，許紅梅咬着唇過來，把手上一個信封給她，“給你的。”

“嗯。”喬若萱接過，她知道裏面是什麽，她指了指樓梯，“我還有事，先走了。”

她飛快地下了樓梯，小跑着去校門口，那輛賓利已經在等，路上還聽到有人議論。

“校門口那輛車不就是之前論壇裏的那輛嗎？”

“對啊，就是，車牌號一樣的，是池磊的啊。”

“他好像在等人吧。”

“不知道等誰。”

“是不是那個穿墨綠色裙子的女生？”

“是她了，不會是池磊的妹妹吧？”

“有可能。”

——

喬若萱上了池磊的車，“池磊哥，久等了。”

池磊偏頭看她，“安全帶。”

“嗯。”喬若萱拉過安全帶戴上，“我們先去哪？”

池磊啓動車子，“先去給你挑一身禮服。”

“嗯。”喬若萱拿出了剛剛許紅梅給她的信封，裏面一張信紙，正文寫着：對不起，是我不對，我當時以為你是和劉君怡比較熟，所以才煽動大家把助學金給她，在氣頭上的我做了偏激的事情，以後我一定吸取教訓，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你把獎學金給劉君怡是對的，她家裏确實比我困難，很抱歉誤會了你……

看完了信，喬若萱再收了起來，放進包包裏。

池磊先帶着她挑了一身香槟色禮服，再去了美妝店，讓化妝師幫她化了個妝。

喬若萱坐在鏡子前面，看着鏡子裏的化妝師幫她上粉修眉，在她這個視角，也正好能看到後面沙發上坐着的池磊。

他一身黑色西裝，配了玫瑰金的領針和袖扣，此時正靠在沙發上捧着平板電腦處理工作，眉宇間英氣逼人。

女化妝師彎下腰在喬若萱耳邊問：“那個是你男朋友嗎？好帥啊。”

喬若萱臉紅了，下意識看了一眼鏡子裏的池磊，他沒聽見吧。

“不是，是哥哥。”

“難怪，你跟你哥哥長得有點像。”

喬若萱皮笑肉不笑，長得像？她和池磊？

她再用餘光偷偷看了看鏡子裏的池磊，企圖對比一下臉形和五官，剛剛化妝師說他們有點像，是真的還是随便說說的？

像是察覺到什麽，池磊擡起頭，喬若萱心虛地坐直了，一動不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