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簡帛硯摸着她清減的臉頰,“為了錢,連命都不要了?”

溫淺虛弱地笑笑,“我以前有病吃點藥就好了,這次重一點。”

她說着,一低頭,突然,顯出驚愕的表情,她掀開藍色被罩套着的夏涼被,自己身上穿着睡袍,她擡頭,緊張地望着簡帛硯,“我的衣服……”

簡帛硯的唇貼了一下她的額頭,試試她熱度,寵溺地說了句,“傻瓜,你身體什麽地方是我不熟悉的,害羞什麽?”

溫淺臉紅,嗔怪地瞪了他一眼。

“你昨晚燒得很厲害,我給你換上睡袍,方便物理降溫”簡帛硯解釋說。

溫淺仰頭看他,遲疑地問;“你替我擦身?”

他看她緊張神色,俯身,用額頭頂在她額頭上,“我不親手替你擦,難道我還能便宜別人。”

溫淺不好意思,他雙手捧着她的臉頰,“小傻瓜,你病成這樣,我還能想別的嗎?離開我,你就這樣糟蹋自己?”

他親昵的語氣跟她說話,她心裏一熱,眼眶潮潤,側過頭,她在異地他鄉這一個月,沒有熟悉的人,沒有人關心她,讨要欠款到處碰壁,屢次遭到冷遇,帶兩千元錢,住20元一天的小旅店,個鐘艱辛只有吞到肚子裏,想着那二十萬工程款,貳萬元的提成,似乎也值了,本來想買火車票回家,大概是一個月多月的奔波,身體承受不住,病在旅店裏。

簡帛硯想責備她幾句,看她生病期間,表現出少有的軟弱,不忍心責怪,板過她的頭,一下下親她的眼睛,溫淺的眼睛被遮住,軟軟的微涼觸感,她不敢睜開眼睛,怕眼淚落下來,被他看見。

這時,門外傳來敲門聲,簡帛硯直起身,“請進。”

助理小劉探入半個身子,看屋裏沒什麽情況,走進來,手裏提着兩個保溫桶,“我給溫小姐在粥鋪買的小米粥,還有牛肉粥。”

小劉把保溫桶放在溫淺旁邊的桌上,“這家粥鋪早餐十幾種粥,我買了小米粥,我不知道溫小姐愛喝什麽粥,我堂嫂生小孩喝小米粥,小米營養價值高,溫小姐如果不愛喝,還有牛肉粥。”

溫淺看一眼小劉手裏還有個方便袋,裏面裝着幾個煮雞蛋,純坐月子的夥食。

“好了,你回去準備一下,溫小姐上午點滴,我們下午回寒城,溫小姐在這裏養病不方便,還是回家養。”

小劉想不出準備什麽,如果開車走,秦總這裏有幾部車,随便開一部保姆車,回去後,讓司機給開回來就行了,看簡總看溫小姐寵溺的眼神,明白了,自己當電燈泡,礙事,如果還想升職趕緊走人。

小劉出去把門帶上,溫淺支撐要下地,簡帛硯急忙阻止,“你病着,老實躺着。”

溫淺憋了半天,憋臉紅了,小聲說:“我要上衛生間。”

簡帛硯二話不說,攔腰抱起她,往衛生間走,溫淺掙紮,“放我下來,我要自己去。”

她掙紮得厲害,他只好抱着她走回來,放她坐在床邊,蹲下找到拖鞋,替她穿上,溫淺站起來,剛一邁步,燒了一夜,身體虛,頭一陣眩暈,身子晃了兩晃,簡帛硯急忙扶住她,板着臉責怪,“病成這樣,還逞能,現在我對你沒興趣。”

溫淺剛走兩步,聽他說對自己沒興趣,想起那晚他拒絕自己說對自己沒有*,頓時産生報複之心,她幾乎被他抱在懷裏往衛生間走,溫淺的手臂軟軟地攀在他脖子上,頭歪在他項下,唇有意無意摩挲他敞開襯衣的鎖骨,喉結。

蹭了兩下,簡帛硯身體僵硬,摟着她的手臂更緊了,溫淺壞笑,沒興趣,讓你沒興趣。

他半摟半抱把她帶到衛生間門口,溫淺站住,“我自己能行。”她執意要自己進去,簡帛硯沒辦法,拗不過她,略沙啞的聲說;“我在門口等你,有事喊我一聲。”

長這麽大溫淺從來沒有像現在這麽嬌氣過,上大學時,寒假她打兩份工,白天在一家商場裏做促銷,晚上去飯店端盤子,病倒在寝室裏,寝室裏的人放假都回家了,她發燒四十度,實在挺不住去醫院,大夫讓她住院,她拿了點藥回來了,吃了藥,燒得昏昏沉沉的,硬挺過來了,住院花去她打工賺的錢,學費還有生活費,就沒有了。

她上完廁所,直接洗漱,她住的是單間病房,感冒發燒住單間病房,她還是頭一次,從小到大她不記得住過醫院。

她刷完牙,捧起冷水洗臉,盥洗間牆壁上挂的毛巾是新的消了毒的,這種檔次的病房,什麽都是新的,包括床單被罩,滿足她小潔癖,沒有條件,本人又有潔癖,出門在外是很痛苦的,溫淺充分地體會到這一點,溫淺住的小旅店衛生狀況還算不錯,不過床單被罩都是別人用過的,溫淺出門自己帶一套床單被罩。

她媽說她窮講究,這句話仔細琢磨,意思是只有富人才有資格講究,窮人太講究就是事多,像簡帛硯到什麽地方還用擔心衛生條件問題,這對他來說根本不是問題,溫淺正擦臉,盥洗間的門被大力推開,溫淺一愣,側頭看,簡帛硯神色緊張站在門口,立刻明白了,自己在衛生間時間長了,他以為她有什麽事,看他面部線條緊繃,她走過去,他擋在門口,她抱住他的腰。

他扶着她的頭,凝視着她,低啞聲;“你知道昨天看到你在小旅館床上躺着,半昏迷,當時吓壞我了。”

她輕撫着他的背部,輕聲安慰,“別太緊張了,我沒事。”

如果說這個世上最在乎她的人,她想是他吧,他這麽緊張她,她都快被他軟化了。

簡帛硯把枕頭放在床頭,溫淺靠在床頭坐着,他坐在床邊上,端着保溫桶,拿着小勺舀了一勺小米粥,放到嘴邊吹,舌尖嘗嘗,不燙,才喂給她喝。

溫淺張嘴喝下去,簡帛硯一個富家公子,過着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的生活,卻能如此細心地照顧她,溫淺說不出的感動。

簡帛硯又舀了一小勺米粥,勺子放到她嘴邊,看見她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自己,被她看得心裏發熱。

溫淺吃了小半碗粥,簡帛硯剝了一個煮雞蛋喂給她吃,溫淺病着,沒什麽胃口,吃不下東西,他用心地剝雞蛋皮,雞蛋上沾了一小塊皮都細心地拿掉,這時,護士走進來,看着簡帛硯剝雞蛋,說:“家屬,病人發燒吊瓶,點消炎藥,最好不吃雞蛋,過幾天好了再吃雞蛋,補充一下營養。”

“我吃。”簡帛硯也沒介意,把剝了皮的雞蛋放進自己嘴裏,護士笑對溫淺,羨慕地說;“你老公真好,昨晚賠了你一晚沒睡,緊張夠嗆,很會照顧人,太細心了。”

小護士邊說邊朝簡帛硯看,高富帥的老公,還能這樣體貼,這女人真是命好,賺到了。

溫淺想說他不是我老公,以後還不知道是誰的老公,看簡帛硯聽了挺受用的樣子,沒解釋,笑笑。

小護士拿出一支體溫計,甩了甩,“家屬,量一下患者體溫,一會把度數告訴我。”

簡帛硯接過,護士出去,簡帛硯抱着溫淺躺下,拉開被,把她睡袍領口往兩邊拉了拉,露出一片酥胸,把體溫計給她夾到腋窩裏,怕她冷,拉上被子給她蓋上,為她捋了捋頭發。

五分鐘後,取出體溫計,簡帛硯對着亮着地方看了下,37°,低燒,溫淺年輕,身體素質好,吊一晚水,燒退了。

溫淺看着他拿體溫計的手,“好了,沒事了?”

簡帛硯把溫度計放下,嚴厲地說;“記住,以後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第二次。”

溫淺聽口氣像訓斥員工,念在他守了她一晚,熬夜眼睛都有血絲了,不跟他計較,他是關心她,替她着急,心裏反倒感動。

他繃着臉,她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他,他咳了一聲,聲音不覺柔了幾分,“聽話。”

有人敲門,簡帛硯回頭,“請進。”

還是方才那個護士進來,推着車,車上放着藥瓶針頭等物,護士彎腰,拿過溫淺的左手,溫淺皮膚白得幾乎透明,藍色的血管在皮下很清晰,護士拿着針頭,簡帛硯抱住她,身體擋住她的眼睛。

年輕護士笑說;“你老公真疼你,小朋友紮針都不怕。”

溫淺幾乎不記得直接上次紮針是那一年,她有暈血的毛病,本來心裏害怕,貼着簡帛硯的胸膛,溫暖安心,不知不覺不害怕了。

溫淺的血管好找,護士手法不錯,紮了一次就成功了,溫淺沒感覺到疼。

過了一會,女院長領着一群人來查房,親自替溫淺檢查一遍,對簡帛硯很熱情,“秦總交代,好好照顧患者。”

簡帛硯客氣地說“勞動院長親自過來,非常感謝。”

中年女院長笑着說;“秦總吩咐,我們不敢怠慢,聽說患者昨晚送來時燒得很厲害,一晚上燒就退了,這是簡總的功勞。”

“哪裏,這是貴院大夫醫術高明。”簡帛硯客套幾句,這家醫院的醫生護士昨晚為溫淺忙活了半宿,秦世明的面子大。

院長帶着人接着查房,簡帛硯送走院長回來,溫淺退燒,人精神了,對簡帛硯說,“我現在沒事了,換藥按鈴叫護士,你一夜沒睡,躺沙發睡一覺,不是下午才走嗎?”

簡帛硯看一眼病床,病床很寬大,挑眉說:“你往裏點。”溫淺往旁邊挪了挪,簡帛硯躺在她身邊,實在困了,一會就睡熟了。

兩人總不好并排躺着,病房醫生護士經常進來,溫淺靠床頭坐着,簡帛眼睡着了,面部表情放松狀态,唇不像平常緊抿着,溫淺視線看到他頭頂,他烏黑濃密的中短發,溫淺溫柔地摸摸他的頭,發絲有點硬,難怪人強勢霸道,他熟睡往她的身邊靠,緊貼着她,溫淺拉過被替他蓋上。

簡帛硯睡到秦世明過來,吵醒了他,秦世明打趣他,“這哪裏看着像病房,我看像洞房。”

溫淺追了他一個月,熟悉了,笑着說:“秦總真會開玩笑,我追着秦總要錢的時候,秦總可是從未給過我笑臉。”

秦世明哈哈大笑,“我要知道你是帛硯這麽寶貝的人,我還哪裏敢擺什麽架子,別說要二十萬,二百萬,兩千萬我也不皺眉頭,哪能讓小溫你受委屈,帛硯心疼,怪我,我可吃罪不起。”

簡帛硯靠在床頭,跟坐在沙發裏的秦世明說話,中間護士來換點滴瓶,對秦世明很客氣,可以看出秦世明在此地的人脈地位,大概在本市沒有不認識秦總的。

秦世明對溫淺說;“我本來打算把你挖過來,到我這裏有适合你的位置,看來帛硯不舍得,我這沒機會了。”

簡帛硯問;“秦兄,你要把溫淺安排什麽合适位置?”

“公關部。”

“你的公關部不是一群美女。”

秦世明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美女是不少,沒什麽內涵,長着一張漂亮臉蛋,淺薄沒什麽味道,公關工作,搞成□□。”

溫淺笑說;“我可以理解為秦總這是誇我嗎?我沒有□□秦總看來對了。”

秦世明哈哈大笑,簡帛硯斜睨了她一眼。

秦世明站起來,“我本來想中午請你們吃飯,小溫不巧病了,等以後有機會,我現在回公司處理一些事,下午過來送你們。”

溫淺打吊針,不能送秦世明,簡帛硯送他出去,走出門口,秦世明拍着簡帛硯的肩膀,“老弟,我看出你很在乎這個姑娘,我不留你了,帶她回去養病,家裏舒服些,過陣子我去看你。”

溫淺下午挂完水,醫生又做了全身檢查,萬幸高燒肺沒燒壞,秦世明的司機開着保姆車,送簡帛硯一行人,助理小劉坐在副駕駛位置,溫淺和簡帛硯躺在後面,溫淺下午體溫回升,低燒。

簡帛硯上午補了一覺,下午有精神頭,跟溫淺并排躺着,扯過溫淺的手,看她手背紮的針眼,溫淺的手腕戴着一串珠钏,他無聊擺弄,他摸着她的白玉臂,溫淺看前面司機和小劉,抽回手臂,不讓他摸,簡帛硯故意把大手伸進她的衣領,溫淺吓得花容失色,簡帛硯笑着收回手,扯過她手臂,這回溫淺不敢抽回手臂,任他撫摸。

三個小時後,車駛入寒城,溫淺中間睡了一覺,車子進寒城她醒了,傍晚時分,太陽落了,溫淺對簡帛硯說:“先送我回家。”

“你病着,一個人怎麽行?”

溫淺怕他不答應,說;“我去我媽家。”簡帛硯的手伸過去,摸她的頭,她的頭還很熱,一般發燒晚上重。

“不行,我不放心。”

外面天色暗了,車內光線暗淡,溫淺看不清身旁簡帛硯的表情,簡帛硯的語氣不容置疑的霸道。

簡帛硯對前面的小劉說:“直接開到南山別墅。”

簡帛硯把車座擡高,兩個人并排坐着,簡帛硯突然探手到溫淺身下,把她抱坐在懷裏,溫淺吓得看前面兩個人,前面兩個人目不斜視,不看後面,大概聽見動靜,能分辨出兩人親昵地疊在一起。

溫淺愛面子,不好意思,要掙紮下去,簡帛硯摟着不放,溫淺掙紮徒勞的,不敢弄出動靜,顧及前面兩個人,不敢動了,任由他抱坐着,她此刻想回家,看樣他不能放她回去,溫淺不願意,拗不過他。

小劉在前面引路,保姆車穿過城市中心,寒城一面臨海,保姆車往寒城南,開到南青山腳下,寬闊的道路蜿蜒而上,半山腰一帶別墅群,車往上行一段路,來到一幢別墅前,鐵門打開,保姆車開了進去,溫淺被簡帛硯抱在腿上,一直看窗外,這幢別墅是整個這片別墅看海最佳位置。

溫淺暗想,這是他的家,他把自己帶到家裏,溫淺緊張,簡帛硯發覺她身體僵硬,貼着她耳邊小聲說:“放松。”

天色半明半暗,溫淺朦胧中看見別墅草坪,別墅前有一個大游泳池,車子繞過游泳池,停在別墅門前,小劉先下車,拉開後面車門,簡帛硯抱着溫淺邁步下車。

簡帛硯抱着她往燈火通明的別墅裏走,溫淺掙紮要下地,簡帛硯嚴厲警告說:“老實點,不老實把你扔地下。”

他手一松,溫淺本能摟住他脖子,簡帛硯打橫抱着她,走進別墅。

簡帛硯抱着她進門,一個面容和藹跟溫淺母親差不多年紀的婦人迎出來,“大公子回來了。”

“餘媽,打電話叫周大夫,煮點粥,煮爛點。”

那個叫餘媽的,看着他懷裏的溫淺,“這位姑娘病了?”

溫淺把臉藏在簡帛硯懷裏,不好意思睜眼看,餘媽答應一聲,簡帛硯抱着她往樓上走。

上到二樓,進了一間卧室,他把她輕輕放在床上,床一沉,溫淺睜開眼睛,正對上簡帛硯黝黑的眼眸,他雙手撐在她身側,咬了一下她的鼻尖,順勢躺在她身旁。

“我想洗澡。”

溫淺住一晚醫院,總覺得身上有消毒水味,聞衣裳好像殘留難聞的消毒水味。

“鴛鴦浴。”簡帛硯噙着笑說。

“不。”

他用手指刮了一下她的臉,“跟我什麽都做了,還這麽害羞。”

溫淺堅持自己洗,簡帛硯看她走進卧室裏的浴間,問:“你沒事?”

“沒事,我病好了。”

“有事喊我。”

溫淺生病身體虛弱,不能泡澡時間過長,邁出浴缸,拿過自己的衣裳,總感覺有醫院的味,又沒帶睡衣,她看浴室外間衣櫃裏都是男人的浴袍,挑了一間白色的浴袍穿上,領口很大,浴袍寬幅能把她纖細的腰肢裹兩圈,長到拖地,她把浴袍裹緊,走出浴室。

簡帛硯已經洗完澡,斜倚在床頭等她,看她穿着自己的白浴袍,肥肥大大,甚是可愛。

溫淺站在地上擦頭發,這時,餘媽進來,“周大夫來了。”

溫淺穿着簡帛硯的浴袍,趕緊爬上床,拉過被子蓋上。

進門的是個中年醫生,周醫生溫文爾雅,替溫淺檢查一下,量了體溫,溫和地說:“溫小姐沒事,堅持吃藥。”

溫淺孩子氣地問:“不用打針?”

周醫生微笑,“不用打針。”

周大夫開了一堆藥,耐心地告訴簡帛硯吃法,簡帛硯一一記下,周醫生告辭走了。

溫淺從被子裏探出半個身子,看着簡帛硯說;“現在可以放心我回家去嗎?”

“等你完全好了,才可以走。”

說着,他拉開被子,跟溫淺躺在一床被子裏。

溫淺四處打量這個房間,這間是二樓主卧,簡帛硯的卧房,裝修歐美風格的設計,咖啡色和灰白色協調搭配,大氣簡約,卧室擺設歐美家具,明亮大方,簡約的線條,和天然的實木紋路,盡顯高貴典雅,溫淺猜測這個房間的設計方案出自著名設計師之手。

簡帛硯躺在她身旁,突然問;“想什麽?”

“研究你房間的設計風格。”

“你學什麽專業?”

“室內設計。”

“你以後有什麽計劃?”

“以後開室內設計工作室。”

簡帛硯側過頭,喚了聲,“溫淺”

他突然很鄭重地叫她的名字,溫淺偏頭看他。

“留下,別走了。”

簡帛硯的目光溫柔寵溺,專注地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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