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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站起身來, 對慕容器輕道, “臣會帶着殿下的,所以殿下別怕。”

慕容器眼眶一熱:“……”

最後慕容壡還是趕在了晚宴開場舞完結之前過來了,當然, 來得這般遲也就錯過了宗氏那波人對她侄女摧殘的好戲碼了,倒是大公公過意不去,同慕容壡說了下方才她沒來時發生的事, 想着慕容壡能去安慰一下他們的小太子殿下。

結果哪知道對宗氏避之不極的慕容壡聽完過後只是“嗯”了一聲,然後肅然道,“她乃一國之君,被宗氏長輩說道幾句便說道了吧, 這點氣都受不了的話還能成什麽大事?”

冠冕堂皇,說的還挺大義凜然的。

大公公與一旁的糖糖聽了這話後相互遞了個眼色, 不約而同都心裏同情了一把慕容器,雖說只是被說道了幾句的, 但王上你都不想聽的還讓小殿下去聽?

也太過分了吧?

果不其然他們又聽見慕容壡道,“既然太子已經去過宗氏那邊了, 那孤一會答謝群臣時那就略過他們了吧?”

大公公:“……”

糖糖:“……”

還真被他們說中了。

慕容壡不覺得自己有什麽錯,還看向他們,問道, “我說的不對嗎?”

兩人不吭聲,慕容壡又非要問,好在大公公眼尖,一下瞧見了慕容壡衣襟下明顯被人咬過一口的頸子, 問道,“王上,您脖子……?”

慕容壡:“……”

不自然地咳了一聲,道,“被貓爪了的。”

大公公嚴肅道,“可奴家瞧那模樣不像是被貓爪了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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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麽怎麽看怎麽像是被人咬的?

慕容壡瞪着他,“孤說是就是!”說着又叫道一旁的糖糖,“去給孤拿個圍脖來,哼,不就是只小貓咪嗎?孤遲早要好生收拾頓它!”

大公公與糖糖再次默契地交換了一個眼神,又不約而同的看向了殿下坐在群臣之首,正談笑風聲的嚴無為。

嗯,看來王上對嚴相前幾月在朝堂上說王上是小野貓一事仍頗有不滿啊。

慕容壡黑了一張臉:“……你倆看她做甚?!”

殿下的嚴無為倒是渾然不覺,她出使楚國多日,現下剛回國,又趕上年宴,與她相好的大臣們自然會趕在這個時候與她說上幾句,問問出使情況,可還順利。

“托王上的福,嚴某這一去還頗有收益。”嚴無為對身旁坐着的幾位大臣道。

“那楚國可曾有刁難相國?”

嚴無為挑了些不甚重要的事與他們講了講,還講了些一路過來的趣事,與各大臣聊得甚是歡暢,而殿上的慕容壡偷瞄了她好幾眼,可後者楞是一回都沒察覺到,氣得慕容壡在殿上直接是咬碎了一口銀牙。

呸!假東西,那會在閨房裏咬她的時候可不是這樣的!一到外面就裝得正經的不得了,骨子裏面卻是壞透了的!

哼!!!

縱然慕容壡心有不滿,可畢竟是家務事,當着朝臣的她也不可能挑嚴無為的刺,于是向來能裝事的慕容壡在藝妓舞後的間隙裏便倒了杯酒,舉杯對殿下的衆群臣道,“諸位。”

衆大臣皆停下了各自手裏的動作,看向殿上的慕容壡,聽她繼續道:

“這一杯,寡人敬諸君——敬諸君為我秦國又操勞了一年,辛苦。”

說着便将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衆大臣見此皆舉杯飲盡杯中酒。

慕容壡又倒了一杯酒,道,“這第二杯,寡人要敬在邊疆捍衛我疆土的将士們,秦國能有今日,不是靠我慕容壡,而是靠他們抛頭顱撒熱血……這杯,敬他們!”

大臣們神色動容,飲下第二杯酒。

慕容壡又倒了第三杯酒,道,“這最後一杯酒,寡人要單獨敬嚴相。”

說着她忍不住笑了起來,道,“嚴相,孤的知己,孤的蜜友,孤的忠臣。此次嚴相出使楚國,身陷囹圄,卻能全身而退,還為我秦國謀了個戰友——可謂鞠躬盡瘁,嘔心瀝血,孤要敬你。”

嚴無為板着個臉站了起來,剛舉起酒杯就聽見慕容壡佯裝嘆氣挽惜道,“唉,嚴相如此能幹,又這般風姿卓越,實不相瞞諸位——寡人甚是想嫁她啊。”

嚴無為:“……”

衆大臣哄笑一片,都被慕容壡忽然的幽默給笑到了,有的膽大的還對嚴無為道,“相國,王上這是對您芳心暗許呢哈哈哈哈哈。”

“是啊相國,你意下如何啊?”

嚴無為已成婚一事在朝臣中早已不是秘密,只是她夫婿是誰倒是從沒有人知曉過,只聽嚴無為說過那人尚在黔州牧馬,甚為悠閑。而今這般打趣,也是大臣們覺到王上與臣子關系好罷了,畢竟當初慕容壡還是公主時,被貶黔州,陪同去的可只是嚴無為一人,此中情宜,自是深厚。

嚴無為聽了大臣們的打趣,不動神色,結果一擡頭卻瞧見了某個不正經的王竟當衆朝她擠了下眼。

嚴無為:“……”

“相國,你意下如何啊?”慕容壡還偏生要追着問。

“臣下家中有貓,與臣相伴經年,臣怕王上不喜歡。”

被反将一軍的慕容壡:“……”

一大臣見狀便道,“相國,你家的貓到底長什麽模樣?你這般喜歡的,也不知能否讓我們見見?”

嚴無為正經道,“長得自然是漂亮的模樣,不過她不喜見外人,讓大人見笑了。”

在臺上覺得十分沒面子的慕容壡:“……”

見話題越扯越遠了,慕容壡道,“好了好了,都糾着相國要見她家的貓叫什麽話?那麽喜歡就自個養去。相國啊,”跟嚴無為說話時她又換了副口氣,“這酒你還沒喝呢,寡人敬你?”

嚴無為挑眉看了眼她,似笑非笑。

生怕被拒絕了的慕容壡:“……”

最後嚴無為還是舉了杯,與慕容壡一道将杯中酒飲盡。

臺下衆人皆喝彩,帝相和睦,應是再好不過了。

不敢貪杯的慕容壡喝完酒後就放下了手中的杯子,對衆人道,“今日年宴,衆愛卿不必拘謹,吃好喝好,在殿中各家眷也可自由說話聊天,都別拘謹了,今年孤将與各位一道守夜,盼來年我秦國富強!”

“吾王聖安——”

“吾王聖安——”

“吾王聖安——”

太和殿中一派歌舞升平的場面,秦風開放,慕容壡又放了話出來,衆人便都不拘謹着了,說話聊天的,賞曲聽歌的,各有各的自在。

“方才謝謝晞姑姑了。”慕容器見慕容晞沒有坐在宗氏那邊了,便上前去行禮道。

慕容晞本是想去找嚴無為的,結果見着了慕容器,心下還有些奇怪,以為對方遇到什麽事了,結果聽到慕容器這般說辭後她便笑了,道,“你一個太子,同我一個郡主說什麽謝呢。”

慕容器有些臉紅,“該謝的…”

慕容晞擡手揉了揉慕容器的臉,道,“我是你姑姑呀,謝什麽呢。”

“嗯……”

“你先自個玩去吧,我要去找嚴相了呢。”

慕容器也想跟着去,只是還沒開口就被慕容晞拒絕道,“大人說事,小孩子不許聽。”

再一次被人當作小孩的慕容器:“……”

沒辦法,慕容晞都這般說了慕容器自然就不好再跟過去了,便只好坐回到了自己位置上去了,坐她身旁的慕容啓的兒子慕容凡見她興致不高的回來了,便問她,“殿下怎麽了?”

論起來慕容凡也當是慕容器的小叔了,可兩人年紀相差不多,少時慕容器便一直管慕容凡叫凡哥哥凡哥哥的,現下慕容凡又成了慕容器的伴讀,一時讓她改過來還真有些不習慣。

“沒怎麽…”慕容器悶着吃着盤中的花生米,對慕容凡道,“晞姑姑不讓我跟着去找相國。”

慕容凡心道這小侄女還挺粘嚴相的,但又看慕容器一臉悶悶不樂的模樣,素來護短的慕容凡便對慕容器道,“這樣啊,那我帶你去見個人?”

“誰啊?”

……無花果,拔絲山藥,奇異果,伊利酸奶,山楂片,榴蓮,靈魚,山藥炖排骨,耳根……

慕容凡便帶着慕容器繞道去了朝臣的另一邊,那邊坐着的多為王都名貴,并無官職在身,可誰都不是能含糊的主。

慕容凡領着她走到一處席位,期間倒是有不少人對他二人側目,只是慕容壡下了話說可自由活動,故此兩人舉動也不傷大雅。

到了地方,慕容凡對着席位上的中年男子行了行禮,說明了來意,“簡會長,打擾了,晚輩是來找阿之的。”

聽凡哥哥對那男子說話的語氣,那男子想必也是一號人物吧?慕容器在心裏道,只是阿之又是誰呢?

名字倒是起的怪。

“哦是凡公子啊,”那被稱作簡會長的男子見是慕容凡,便也不作他言,直徑叫了坐在自個身後的一少年來,看樣是已與慕容凡打過多次交道的了,對慕容凡很是放心,“去吧,既是凡公子找你,便一道去吧,晚些時候再歸也可。”

少年應聲出列,一襲白衫,一派端莊斯文的模樣忽的讓慕容器想到了某個她一直仰望着的女人。

少年對簡會長道,“孩兒遵命,父親大人。”

見此,慕容器在一旁心聲道,原來阿之是那男子的兒子啊。

三人找了處僻靜處,由慕容凡為二人介紹道,“阿之,這是我小侄女慕容器,器兒,這是我好友簡之。”

聞言,簡之對慕容器作了作揖,“簡之見過慕容姑娘。”

慕容器見他沒有稱自己為殿下,不知怎的心下竟也松了口氣,也行禮道,“簡公子多禮了,小女子慕容器。”

一旁的慕容凡覺得慕容器這般稱自己好友實為生疏,便道,“器兒,他字亦繁,你也可稱他字。”

“簡亦繁?”慕容器輕念了一下這個名字,忽展眉輕笑道,“公子好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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