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我要分手
”啥、啥玩意兒?!“
洗澡?!
這是什麽變态功法啊!
麥陽春連震驚都沒來得及緩沖,直接蹦到了逃亡模式,他閉着眼一個翻滾跳躍就要蹿出去,卻被江新桐毫不費力地摟攔住,”想跑?“
他聽到對方冷冷笑了一聲,随後而來的是雙腳離地的懸空感,眼前的世界迅速颠倒了九十度——
靠!這個人又橫抱他!
他一個大男人,被公主抱!這簡直是生不如死啊!
麥陽春幾乎是臨死掙紮,在對方的懷抱裏活像脫水的魚,江新桐在滑溜溜又兇巴巴的動亂中屹然不動,直到一聲慘叫凄涼地回蕩:“哇啊!”
麥陽春捂着混亂中磕碰到門框的手背,控訴道:“痛!”
江新桐連忙把他放到浴室裏的凳子上,把他按住。所有的嫉恨與焦慮瞬間消失殆盡,江新桐緊張地抓起對方的手仔仔細細去看,發現只是淺淺紅了一小塊,才舒下一口氣來。
“揉一下應該會好一點。”
他嘆了口氣,開始極盡耐心地給對方按摩起來。過了片刻,他估摸着時間差不多了,才擡頭問道:“好點兒了麽?”
麥陽春正坐在椅子上點着腦袋,一臉的困意朦胧,像極了一只需要撫摸的小貓咪,毛絨絨的尾巴還舒适地悠閑搖擺。
口袋裏的手機震動,已經是00:00。
江新桐好笑地盯着他看了一會兒,看夠了才輕聲哄騙道:“麥陽春,擡手。”
麥陽春配合着他的動作,迷迷糊糊地擡手,順利地脫下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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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擡屁股。”
麥陽春混混沌沌地任人單手抱起來,迷蒙之間聽到褲鏈被緩慢拉下的聲音,但他在不安穩的睡夢中無從考究。等到江新桐小心翼翼地把人脫個精光,再把他放到水溫适宜的浴缸裏,他才稍稍恢複意識——
他在哪裏,他是水生動物嗎,還是在游泳……為啥會有人摸摸揉揉,好惡心,他不會變成了一只在砧板上腌制的魚吧?!
麥陽春一個激靈,瞬間睜開眼睛,腦子清明的那一刻,恰恰對上了江新桐似笑非笑的神色。
“我靠!你幹啥?!”麥陽春吓得在浴缸裏撲騰起來,顧不得自己滿身泡泡就想逃跑,結果江新桐手疾眼快直接把他困住:“別動,待會兒摔了。”
麥陽春掙紮:“我不!色魔!趁人之危!”
江新桐冷笑道:“是。剛才白雪碰過哪裏,你又用哪只手摸的項鏈,我一一幫你洗幹淨。”
潔癖到極致就是變态啊!
麥陽春還沒破口大罵,對方冰涼的指尖就探到他的後頸,帶着黏滑的泡沫,一遍又一遍不輕不重地擦拭過他的皮膚。他最敏感的部分就是耳朵與脖子連成的一大片,被人靠近都會癢得難耐,此刻被江新桐親密地觸碰,很快就泛起一片酥意。他哪裏受過這種擺脫不得的刺激,當即又羞又惱,悄悄紅了眼眶。
“不躲了?”
江新桐坐在他的旁側,他低着頭就很難看清神色。這個人乖得太過異常,江新桐心裏一沉,慌忙地滿手泡泡去捧他的臉——
麥陽春在不知不覺中已經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偏偏又要強地扁着嘴唇不想發出聲音來,鼻腔裏微不可察地偶爾擠出奶貓一樣的輕軟嗚咽,他縮着腦袋,用另一只空閑的手拼命擦眼淚,平日裏那雙古靈精怪的眼睛只剩下翻滾在水霧中的委屈。
江新桐瞬間懊悔自己的粗暴與狠戾,幾乎來不及在繼續與暫停中來回擺渡,他就繳械投了降,心疼地蹲下去啄吻麥陽春的臉:“不哭了,不哭。我是不是太用力了,你很痛麽,我給你道歉好不好?”
麥陽春使勁兒推開他的頭,又生氣又蠻橫地轉過身去不想看他,終于憋不住地哭出聲來。江新桐趕緊抱住他,無措地哄道:“別哭,我錯了,真的。麥陽春你理理我,不哭了好不好?”
“不好!”麥陽春一邊抽噎一邊睜眼說瞎話,大聲指控:“我、我痛!我痛死了!你那麽兇,你、你兇我!我不想看見你了!”
江新桐沒有時間去思考,只本能地把人抱起來,按進懷裏像哄小孩兒一樣地服軟:“乖,都是我的錯,不要生我的氣,不要不理我……你不願意我就不弄了,對不起寶貝兒,不哭了……”
“我讨、讨厭死你了,我嗚嗚嗚嗚嗚!”
麥陽春壓根兒不痛,他只是不敢置信,這個人怎麽會偷偷洗他!這個根本不是幫他洗澡,就算是也不行!他好生氣啊,死變态!
他越想越丢人,索性氣得一拍水,把滿浴缸的水拍得四處飛濺——
喝我的洗澡水去吧!
最後這場戰役不知道怎麽莫名其妙地結束,江新桐好不容易把哭得眼睛紅腫的人抱出浴室的時候,自己身上那套幹淨的睡衣都濕透了。他無奈地把對方放到床上,克制地親親對方的眼睫。
……沒想到這麽旖旎的事情,能被他們搞得雞飛狗跳。
麥陽春推開他的臉,啪叽翻了個身背對他。江新桐只好撐住他的兩側,讨好地親吻他的臉,哄道:“不氣了。”
“我不!”麥陽春惡聲惡氣。
江新桐失笑,故意道:“那我就只好親到你不生氣為止。”
“我靠,狗籃子你——”
“得寸進尺”四個字還沒蹦出喉嚨裏,江新桐已經欺身而上,把他的話堵進嘴裏,又渡于唇舌。柔軟的唇瓣厮磨出水意,舌與齒糾纏出綿軟的甜,麥陽春幾近喘不過氣,被親得眼淚汪汪,江新桐才食髓知味地放過他。
“甜的。”江新桐捏了捏他的臉,“今晚吃了很多蛋糕?”
“你管我!”
麥陽春狠狠擦了一下嘴唇,怒不可遏地瞪他。
“小氣鬼。”江新桐哼笑,“我嘴裏都是你的眼淚,又鹹又苦。讓我親一下都不願意。”
麥陽春惱羞成怒地推他:“滾蛋!”
江新桐完全沒有順着他退開的意思,又探下身去圈住他,嘆道:“你一點兒都不想我,還和白雪出去玩兒。”
“又不是只有白雪,我都說了還有林訊和徐峰!你總是冤枉我!”
“好好好,我的錯,我記漏了。”
“……你好煩。”
江新桐哄說:“好,我煩。”
“你不許說話了!太能氣人了。”
“那你讓我抱抱。”江新桐側躺下去,從背後抱住他,“我不氣你了。”
麥陽春不服氣地又用手肘拱了他一下,才不情不願地讓人抱着。
突然,客廳裏傳來一陣鈴聲,強行打破了這份寧靜。是麥陽春的手機在響。江新桐認命地去幫這個懶貓把手機拿回來,結果低頭一看屏幕——
備忘錄提醒:記得把狗從小黑屋裏放出來。
麥陽春為了自己免遭辣手摧花,特意設了好幾個提醒,不要忘記把江新桐拖回來。
……天啊!沒想到厄運來得這麽快啊!
用腳趾頭想都知道這個狗說的是誰,江新桐一個深呼吸,好不容易安撫下去的小情緒又開始冒泡,他冷着臉沉聲道:“難怪今晚不是通話中就是不方便接聽。為什麽拉黑我?”
這個笨蛋,知不知道他找不到人、又聯系不上的感覺多煎熬?
麥陽春撇撇嘴,還是哼哼唧唧地當着他的面把黑名單解除:“行了吧。”
“為什麽拉黑我?”江新桐面無表情地重複了一遍。
“我、我怕你不讓我過生日啊!這不是拉回來了嘛!”麥陽春不高興地大聲說,“你又兇我!”
“行,我不兇你。”江新桐怒極反笑,“二百一十分鐘還剩下一百二十多分鐘,這個生日,我陪你好好過——”
麥陽春心裏一個咯噔,暗叫不好,起身就要逃跑。江新桐輕而易舉地用一只手桎梏住他的雙手,那張素來風輕雲淡的臉凝滿了烏雲暴雨,他眯着眼,充分發揮了變态的獨門絕技——
我靠,這個人居然會單手脫衣!
被慢條斯理解開衣扣的麥陽春萬念俱灰,他像是待宰的雞,被脫了毛剝了皮,光溜溜赤條條,可憐無助地躺在盤子裏等人享用。
江新桐幹燥又溫熱的手掌已經無聲地襲上腰腹,輕輕摩挲帶來的癢意讓麥陽春一陣戰栗,他害怕地扭動了一下以避開對方的進攻,卻讓對方的手指順理成章地挑起褲腰:“我還兇不兇?”
江新桐故意壓沉了聲音,磁性的嗓音帶着金屬質感的冷,“還拉不拉黑我?”
麥陽春大腦一片空白,下意識要去踢開對方,江新桐卻反應敏捷地夾住他的腿。
……
夜,還很長。
……
夏日的清晨,陽光顯得格外透澈。江新桐慢慢睜開眼,就看到懷裏的人裸`露在外的肌膚上布滿了零星的痕跡,斑駁的光跳躍其上,仿佛能帶出旋轉的光暈。
昨晚碰過項鏈的脖子,還被他故意惡狠狠地親了一遍又一遍、一圈又一圈,美名其曰:洗滌污穢。
麥陽春被他欺負得狠,便睡不太醒,在他懷裏吧嗒吧嗒兩下嘴,又把腦袋埋得更深躲避光亮。
他看了不知多久,最後又安心地閉上了眼睛,跟着對方一同陷入柔軟的睡眠。
再醒來時,就不安心了。江新桐都沒想到自己能睡得這麽沉,麥陽春居然都能搶先一步起了床。他睜開眼睛,便看見麥陽春噔噔噔地跑來跑去,像是在翻找什麽。
江新桐慢慢坐起來,盡量忽視身後的不适,“怎麽了?”
麥陽春正抱着一個大袋子,裏面滿滿當當的不知是什麽,他困難地彎下腰去看床底下,不搭理對方。
江新桐敏感地察覺到這個人是故意冷着自己,就蹙了眉,直接在床上迅速地套好衣服要下去看看。麥陽春卻冷哼一聲,拖着大袋子頭也不回地出了房間。
這下他看清了。
袋子裏面是一大堆零食和飲料,如果沒看錯,還有他珍藏許久而且麥陽春特別喜歡的幾張CD。
……這是幹什麽?
離家出走?
江新桐頭疼地快步走過去,顧不上牽扯帶來的疼痛感,直接抱住對方,“麥奶貓,你生什麽氣?”
麥陽春因為昨晚哭得厲害的眼睛此刻還紅着,他因為這個稱呼抖了一下,又一把掙脫開,一言不發地要繞過江新桐繼續找東西。
江新桐跟在他身後,哄道:“乖,你要找什麽告訴我好不好?我幫你?”
麥陽春終于停下腳步,伸出手來,冷聲說:“NS。”
江新桐愣了一下,突然想起來什麽,“放在行李箱裏了。”
行李箱還在他家院子裏頭。
麥陽春就生氣地蹲下來,綁住袋子的系口,一副氣勢洶洶的樣子。江新桐徹底無奈,也跟着艱難地蹲下來,“寶貝兒,怎麽了?”
麥陽春不理他。
他只好一把拉住對方的手,用了幾分力氣,讓對方無法動作,“說話。”
麥陽春又生氣又委屈,就擡起手來,直接湊過腦袋咬了對方的手一口。江新桐吃痛卻沒有松懈力道,只極盡耐心地說:“你為什麽冷戰?”
麥陽春靜了靜,就是不看他。
“麥陽春,”江新桐的心沉了幾分,他眯起眼睛,“你到底想怎麽?”
“你又兇我!”麥陽春憋了憋,最終提高音量委屈地說,“江新桐,你老欺負我,我要分手!”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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