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作品相關
=================
書名:一路逃亡
作者:木侬
文案
趙尹遞給我離婚協議書的時候,我只看了開頭五個字,翻了頁看見他的名字已經簽好,便抽出夾在文件夾中的筆,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後來翟屈出現,在陽光明媚的日子裏對我微笑,“可能剛見面我表現得不太明顯,我是來追你的。”
深夜裏,他抱着我輕吻的時候,我問他,“你老婆孩子可好?”
“你知道多久了。”他說完之後又自嘲一笑,“問這個沒意義。其實我以為,你就算知道了也不會在意。”
他的手摸着我的唇,我覺得他在刻意地表現出一種游戲慣了花叢的浪`蕩,但他眼中卻寫着遲疑,“姚穗,你一不愛我,二不打算嫁給我,我有沒有結婚,對你來說并沒有差別吧?”
……
我知道我要逃離哪裏,卻不知道我要逃往何處。也許是你的港灣,也許,只是一座空城。
內容标簽:都市情緣 婚戀
搜索關鍵字:主角:姚穗 ┃ 配角:趙尹,翟屈 ┃ 其它:婚姻,久別重逢,都市
==================
☆、彎腰踮腳
是什麽時候遇見他的呢?
Advertisement
在海邊,大學社團聚會。那天天氣不陰不陽,沙灘上分堆坐着許多人,她們嘻嘻鬧鬧,我一個人發着呆。過往的風将我的長發帶起,還沒來得及美麗,頭發就先被吃進了嘴巴,我伸手撫開,一擡頭,就看見不遠處的他對我微笑。
然後是俗套的情節,他請我吃飯,朋友們吵吵嚷嚷道對我們家小穗好些,他笑着應諾,具體情節我記不大清了,只記得從我這個角度看過去的他,古銅色的側臉,背景是深藍色的海。
當夜,我把自己交了出去,那是我的第一夜,他吃驚地看着吃痛的我,我卻只對着他溫柔地笑。他抱着我,我聽見他的胸膛聲音如擂鼓,一聲一聲。
我不知道我怎麽就認定了他,也不想追究。
同寝室的林蔭嘻嘻哈哈地從我的桌上用兩根手指拈起飛機票,“哇,頭等艙欸,這男朋友出手闊綽啊!”
男朋友麽?我略微有些失神,他大抵,不算是我的男朋友吧。
坐在寬大的座椅上擡頭望着機艙頂的時候,我低低地自言自語道,“他不是。”
恰巧經過的空姐轉過頭來對我笑靥如花,“不好意思,有什麽能幫到你的呢?”
我搖搖頭。
下了飛機我沒有去找尋他的人影,人群中一個中年男子舉着我名字的大牌,我走過去,他殷勤道,“姚小姐嗎?趙先生讓我把您送去酒店。”
俗豔的金碧輝煌,卻因為皮料質感而顯得昂貴。我推門進去,從背後被他攬住,他身上的大地香水竄入鼻口,我柔順地躺在他的懷中,他一字未說,只細細碎碎地吻着我的脖子。吐出的氣息如此灼熱,像是要在今夜将我燃成灰燼。
那就燃吧,連同他,連同我。
我轉過身子,抱住他的頭,深深地吻了下去,手上的行李箱倒地,落在厚厚的地毯上也沒有發出什麽聲響,他将我抱着站在橫躺的行李箱上,加深了這個吻。
半夜醒來,他的臉離我很近,長長的睫毛在他的臉上打下了深深的陰影。我摸着他的臉,溫熱的觸感如此清晰,手掌心忽然濕潤,他濕滑的舌尖舔舐我的掌,而後他微微張眼,眼中是如水化開的寵溺,“看來,我沒有滿足好你啊。”
我忽地拉起被子罩住了自己的頭,“我夢游的,夢游的!”
他低低地笑了,伸手隔着被子将我攬在懷裏,“去把俄羅斯的簽證辦好,過段時間工作閑下來了,我們去俄羅斯看極光吧。我們先去莫斯科,再乘車往北,一直往北,興許有一日擡頭就發現已經到了能夠看見極光的地方。”
我記得我聽李健的《貝加爾湖畔》的時候,就對貝加爾湖充滿了向往。連帶着,對那個遙遠的國度也萌生憧憬。
飛機剛到莫斯科的時候,趙尹帶我去一個聚會,在場的十幾個人都是亞洲面孔,趙尹跟我介紹說是這邊的留學生圈子,幾個相熟朋友的弟弟妹妹,來了就打個招呼。
裏面的小頭頭叫Jason,高高瘦瘦的一個帥小夥子,看見我打趣兒道,“果然大美人!”
除此之外,別無他話,在他們眼裏,除此之外,我只是一個透明人。
第一年的時候,林蔭道,“我跟你說,像他這種家底殷實,工作有成的男人這個年紀早該結婚了,你別被小三了都不知道,還以為自己是正宮娘娘呢。”
第二年的時候,林蔭道,“他帶你見家長了嗎?你要是真的喜歡,你帶他去見你爸爸呀,這男人看男人,是不是渣渣一眼就看出來了。”
第三年的時候,我們畢業了,臨走時,林蔭抱着我道,“既然決定跟他在一起,為什麽不去他的城市工作呢?”
為什麽呢?
趙尹從不問我為什麽,我告訴他這個決定的時候,他只是點點頭,說那個公司挺不錯的,福利也好。
于是也就這麽決定了。三年來,我與他一個月大概也就見一次面,半年一次旅游,除此之外,基本不聯系。會有第二個三年嗎?有時候我會這麽想,但是馬上就選擇不再去想這個問題。
去A市找趙尹的時候又遇到Jason,他看着我,吹吹口哨,“趙哥身邊不乏大美女啊!昨兒可不是這個啊!”
趙尹笑罵他,“就知道你小子記性差,在莫斯科你們見過的。”
Jason驚訝地立馬轉過頭來看我,上下打量了我一番,才又嬉皮笑臉地道,“誰說我記不得了,這麽一個麗人我是過目不忘的。”
我能看出他的睜眼說瞎話,趙尹更沒有道理看不出來,他不揭穿,我亦不開口。
這就是我與他的全部交集了,三句話,句句只是外貌。這也大抵是他們那個圈子對我的印象。
那次之後,有一個女孩子來找我,她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眼神和Jason如出一轍,好像是X射線一樣想在我的身上找出任何有價值的地方,最後不屑地撇撇嘴,“全身上下沒一件壓得住場子的東西,趙尹對你就這麽小氣,連點臉面都不給你置辦?”
她嘲弄地對我說,“何苦呢?大好的青春耗在這沒有結果的攀權戀貴上。趙尹又不是電視劇裏面的偶巴,你也不會是傻白甜女一號。”
說罷,吧嗒吧嗒踩着華倫天奴的高跟鞋揚長而去。
我站在原地,看着趙尹從裏面走出來,那女孩子很活潑地跟他打了招呼,趙尹臉上帶笑,顯然心情也很好,出來的時候摸摸我的頭,“等很久?”
我挽住他的手臂,道,“沒有。”
我沒有跟他說這些,我信他心裏清楚,我沒有問過他到底是否有女友亦或妻子,他也不過問我是否有其他的男友,我們談論文學,談論電影,即使無話可說到去談一些有的沒的,也不探究對方的私生活。我很喜歡他這一點,我不知道對着如此的他該如何去提及自己農村的種種陋習,我亦知道他喜歡我這一點,這是我一直留在他的身邊的原因之一。
那天我與他一起在一家新開的法國餐廳吃飯,他問我,“證件帶了嗎?”
我疑問,“護照?”
他看看表,“時間還早,我們去民政局照張相後我再送你回酒店吧。”
我手中叉子微微顫抖,撞擊着冰涼的白瓷發出細碎的響聲,我低頭,“好。”
從洗手間出來,我到外面找他,只見大門口他攥着結婚證,低低地說了一句,像是懊惱,像是嘆息,“哎,果真格局太小了。”
他并非說與我聽,我也就當做自己沒有聽見,嘴角卻忍不住微微上揚。
之所以一直不過問,是因為我自己知道,我是配不上他的。
而他之所以不提,是因為對此,他甚至比我還要清楚。
娶我,對他而言,的确格局小了。他本可以娶上條件更好的女子,幫助他事業生活更上一個檔次,甚至也許,會比跟我在一起快樂得多。
但是,知道這麽多的他,最後還是選擇了我。
所以我止不住地笑。
笑得眼圈泛紅。
他轉頭看見我,張開懷抱,道,“老婆。”
我眼淚驟然沖了出來,笑道,“嗯…老公。”
婚後的日子好像變了,又好像什麽都沒有變。我辭了工作,搬到A市和他住在了一起。我沒有告訴父母我嫁了一個有錢人,甚至提都沒提自己已經嫁人的事情,他們亦不過問我的事情,只要我每月寄錢回去,偶爾家裏兄弟要娶妻建房子,就會多向我要錢,一日好幾個電話,于是我又出去工作,家裏貪得無厭,越求越多,我對着電話裏的媽媽說,“我供不起一大家子了,你就當你的女兒死了吧。”
從此換了電話號碼,之前換工作時亦換了城市,茫茫人海,一個我如大海撈針,除非他們動用警方的力量,可我到底沒有犯任何事,警察又不是偵探事務所。便是偵探事務所,家裏鐵公雞一般,又怎舍得出這冤枉錢。
我一字不對趙尹說,但他卻似乎還是知道了,往我的卡裏打了二十萬,電話那頭是他一如往常的聲音,道,“不要逼自己太過。”
我第一次挂了他的電話,握着電話青筋畢露,啞着嗓子哭得不能自已。
我早就在這場愛戀中低他許多,往日彼此都故意去遺忘,所以好像并不明顯,如今他一筆轉賬,厚厚的數字壓得我低入塵埃。
我将錢原封不動地轉回去,他沒有給我電話,夜晚的時候,他抱着我,道,“你就像是一只蝶蛹,把自己密密麻麻地包了起來,可是它會破繭成蝶,你卻只會悶死在其中。”
“趙尹,人心可以壞到什麽程度你知道嗎?我也可以。”我低語喃喃,“我也可以。”
他緊緊抱着我,“你懂什麽。”
或許他說得對,我的确不懂。結婚之後,我看着他越來越早出晚歸,偶爾會失神地望着我,那眼神讓我害怕,好像在掂量着什麽,權衡着什麽,卻總是到最後會若無其事地抱着我,強烈地掠奪過我。我們沒有争吵,過得甚至比前三年還要開心肆意。
結婚三年後,他将離婚協議書放在了我的面前。
也是平凡得讓人記不起日期的一天,還是在那家餐廳,我看了開頭五個字,翻了頁看見他的名字已經簽好,便抽出夾在文件夾中的筆,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趙尹有些訝異,又或者這些都在他的意料之中,“你早知道?”
我搖頭,将手中的文件夾合上放在了桌子一邊,“從結婚那一天我就知道會有這麽一天的。我們在一起,我踮着腳,你彎着腰,看誰先累罷了。”
他默然,“不看一下條款嗎?”
我拿起菜單開始點餐,“我不圖你什麽。”
他低頭,一頓飯吃得格外沉默。
幾個月後,聽聞他再婚的消息我一點都不驚訝,這次終于門當戶對。我對于金融一竅不通,我不知道這場婚姻對于他是否有利。偶然一次在國外的酒店遇見他,他西裝筆挺,精神奕奕,見到我,微微一愣,我朝他微微一笑,他身邊的人見到我并不認識,只是沖我禮貌性地點點頭。那是個很自信的女性,我從別人那裏見過她的照片,和他站在一起,很般配。
夜晚的時候,酒店門鈴響,我從貓眼就看到了他,洗漱整齊,不像是喝過酒的樣子。
剛打開門,迎面而來的是滾燙的吻,撞得我連連退步,抵在了門的背後,門被我們壓得“吧嗒”一聲關上了。
他用唇厮磨着我的脖子,我抱着他的頭,“何必呢?早就做好了決定,現在又是做什麽呢?”
他從我的身上離開,退後幾步癱靠在牆上,眼圈發紅,他望望天,望望地,像是自嘲地笑了。
門開門關,我靠着門癱坐在地毯上,連動一動的力氣都沒有。
☆、翟屈
我望着手中的賬單微微失神。
離婚一事,趙尹并沒有虧待我。
我還沒有天真到認為一場婚姻,足以讓我理所當然地分割他一半的財産。他給我多少,我就收多少。即便如此,那仍然是一筆可觀的數目。我試着做一點投資,結果在我手上這張賬單上面顯示得很清楚。
血本無歸。
所幸我素來膽子小,投資拿出的錢,只是一部分而已。
我有些挫敗地滑坐在地上,拿賬單遮住了臉。我很不想承認,但我确實更适合做一只寄生蟲。這麽些年,趙尹将我護得太周全,竟然讓我連這一點都沒有意識到。
日子不緊不慢地滑過了一年,一日逛街的時候,我聽到後頭有人叫我,我回頭,是嚴立,一身紅色緊身套裝,一副事業有成的白骨精模樣。
“還真的是你。我就說你跟趙尹長久不了,當時看到新聞說他再婚,我一點都不驚訝。可惜可惜!”
嚴立認識趙尹比我早,大學時期曾經下過功夫追過趙尹,可惜未能如願。
我面色不變,客氣道,“不可惜。我占他六年,強過一日沒占過的。”
她身邊的女伴偷偷拽着她的衣服,卻被她的手拂開,她對我左看右看,啧啧道,“不錯嘛,下堂之妻還能容光滿面。大學時候我就說,如果放在舊社會,你鐵定是讓良家婦女恨得牙癢癢的青樓頭牌。也只有趙尹瞎了眼拿你當千金小姐!”
她身邊的女伴急了,“嚴立!”
我對嚴立不熟,不知道她原來是這樣一個伶牙俐齒的人。可惜這麽多年過去了,如今趙尹身邊的人都不是我了,這樣的作派又有什麽意思呢?
我淡淡地看着她,并不生氣。說實在的,我覺得丢臉的是她不是我。
顯然,她自己不這麽覺得。
“他結婚之後,我一直想把這些話當着面說給你聽,我預想過很多遍你的表情,果然一絲不差。”嚴立似乎越說越自在,連她望過來的眼睛裏都星光熠熠,“你也別誤會我是對趙尹餘情未了,托你的福,我現在婚姻事業兩手抓,幸福得很。”
我點頭表示我已經聽到了,正要走,她又叫住我,“畢業那天,趙尹在林蔭道上吻我,是做給你看的。我跟他告白,他本來拒絕的話都說了一半了,一看到你,就低下頭來吻我,你走後,他就跟我道歉了。”
我對這件事情有個模糊的印象。後來我沒有找他問,他也沒有找我解釋,再後來,我們就都忘了這回事了。我記得那一陣子趙尹的态度很游離,我不是不知道他承受着家裏的壓力,我只是不願意過問。我把選擇權全然交付給他。我們之間,做決定的人,從來不是我。我也認為不該是我。
“跟你說完,我也釋然了,要不然這麽些年,總覺得我欠你什麽似的。不過看你表情,你也早不在乎了。”
我确實不在乎,不論是幾年前,還是現在。
我和趙尹之間的問題,從來不關乎任何其他的男人女人,只是我們彼此而已。
再一次見到趙尹是半年後,巧合。
那夜我在家突發腸胃炎,忍着痛自己撥打了救護車,咬破了嘴唇保持清醒不讓自己暈過去,純靠這些歪門邪道和一股意念撐着,才讓自己在簽了手術同意書和繳費之後才兩眼一翻暈過去。
我覺得這場病生得挺好的,兩眼一翻之間,我好像看到了一道身影特別像趙尹。離婚一年多,我連夢都不曾夢見他。如今恍然看錯一眼,竟覺踏實。至于那人是不是他,卻已經不重要了。
一陣兵荒馬亂,再醒來已是深夜。
我迷茫地望着陌生的環境,望了半個小時,也不知道自己在望什麽。
其實聽不見腳步聲,但我神使鬼差地轉過頭去,看着一個人慢慢出現在門口。
他若無其事地走進來,好像我們之間沒有隔了一年半一樣,“我忘記了你連一個朋友都沒有。”
我望着他,不說話。
他自顧自解釋道,“我來 B市出差,吃完夜宵剛好有一個同事吃壞了肚子,我開着車就順帶送過來,沒想到遇見了你。我一向知道你亂來,沒想到這麽久了,你有增無減嘛。男朋友呢?打電話讓他來照顧你?”
我幹巴巴地說,“沒有。”
他靜了一下,原先的故作輕松好像裝不下去了,“離婚到現在都沒有?”
我沒有回答算是默認。
他便也不說話,只低頭幫我整理被角。本來就沒有什麽好整理的,他卻擺弄了十幾分鐘。
安靜的夜放大了一切的尴尬,良久,他背對着我問,“過得好嗎?”
我想笑,嘴巴一咧開眼淚就掉了下來,所幸他也看不見,“喔。”
“那就好。”他起身,離開的時候腳步挪動得好快。
我呆愣愣地望着他消失的方向,終于轉過頭來望着頭頂上的吊瓶,認真地思考起了人類三急的問題來。
在這一刻,我終于意識到了什麽叫孤獨。我突然很想要一個人陪,路人甲乙丙丁都可以。我甚至有一種給家裏打電話的沖動,但到底還是沒敢打開心頭的栅欄,把那個失去理智的自己放出來。
直到我出院,趙尹都沒再出現過。
兩個月後,我在B市找了一份工作。
一次下班剛走出公司的時候,有人從後面叫我,“姚穗。”
我回頭,翟屈兩手插着褲兜,微笑地看着我。
翟屈是我大學同學,因為不同系,只是公共課的時候見過幾面說過幾句話,算不上熟悉,所以剛才從他身邊走過之時,我一點沒有注意到他。
“一起吃飯吧。”
我問,“你在附近上班?”
他搖頭,眼眸深深地望我,“同市不同區。我在C區。前幾天聽別人說你在這裏工作,今天特地來這裏等你。”
如此不順便。
我奇怪地問,“為什麽?”
他淺笑,我對他的印象其實很模糊,但他面前的樣子我看着更覺得陌生,“可能剛見面我表現得不太明顯,我是來追你的。”
我愣了一下。
他似乎很滿意我的表情,不由分說地來簽我的手臂關節,我尚且來不及說什麽,便已經被他半拉半拖上了車。
“好了,想吃什麽?前面有家法國餐廳,請你吃頓貴的。”
我搖頭,“我不喜歡吃,換一家中餐廳吧。”
我的确不喜歡吃法餐,小時候沒那個命,長大後便也沒有了對他鑒賞能力。以前将就着陪趙尹吃,如今,卻沒必要了。
他有些意外,但還是笑着說,“正好我也不喜歡,那我們吃醉香樓。”
“好。”
很長的一段時間內,除了那句“我來追你”,翟屈沒有說過任何跟追我這件事情能夠挂得上鈎的話,但我們就這麽在一起了。
我們的生活和其他的情侶沒有什麽區別,下班後一起吃個晚飯,周末看場電影,夜場,然後名正言順地以太晚了為緣由住在彼此的家裏。
一次我喝了酒,躺在他的身下,脖頸交纏間,我望着窗外的燈紅酒綠發呆。
我不知道發呆了多久,身上的人停了下來,他擡起頭來,用兩只手指箍住我的雙頰,扭轉過我的臉來,将我的視線束縛得只能看見他近在咫尺的臉。他還喘着粗氣,說話間熱氣噴灑在我的臉上,“你現在想的是誰?”
想的是誰?何必問,何苦問。
我跟他之間的距離實在是太近了,近得我可以從他的眼眸中看見笑得好像在哭的自己。
他像是被我拿針刺痛了雙眼一般,眼睛輕顫,床因為受力而輕搖,他正要從我的身上起來,我緊緊握住他強有力的臂膀,他的眼神很燙,仿佛要在我的手上燙出一個洞來。
我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又好像只是一時沖動,将他翻轉過來壓在身下,反客為主地跨坐在他的身上,低頭望着他的眼,“我知道你是誰。”
我知道你是誰,我知道我在做什麽。這就夠了。
我知道他懂我什麽意思,他的眼神太火熱,動作太殘暴,我覺得他想要撕裂我,他卻在撕裂之後把我緊緊地抱着懷裏,好像我是什麽珍貴的寶物一般。
精疲力竭之時,他從背後抱着我,在我身後甕甕地問,“你知道為什麽我聽說你在B市就直接過來追你嗎?明明我們五年未見。”
我不在意,所以不曾問。知道那麽多為什麽其實真沒什麽用,我只要知道現在床上躺着的是誰就夠了。
他說,“有一次你們班在發書,你坐得很前面,剛好發到給你的書很髒,明明還有很多新書可以換,但是你抽出紙巾擦了擦就收進書包了。”
我不記得這回事。
“社團聚會那次也是,趙尹來了很久,你都沒看見他,他約你單獨吃飯,你就答應了。你總是被動地接受外界遞給你的東西,不管好壞。我那天去找你的時候,就沒覺得你會拒絕我,雖然,你大概不怎麽記得我。”
“姚穗,”他在我的耳邊說,“我總覺得有一天我要走,你一定也不會留我。”
我忽然記起嚴立那天跟我說過的話,她說我就像是一個青樓頭牌。不拒絕,不挽留。迎來送往,如院中樹梢,孑然獨立,任風來來去去,或旋或走。
“翟屈,你愛我嗎?”
他似乎沒有想到我會問他這個問題,握着我的手僵了一下,然後将我更深地收入懷裏,“姚穗,這句話問得沒良心。”
他将頭靠在我的背上,“那你呢?要怎樣,你才會愛上我?”
我太累了,累得眼睛睜不開,閉了好久好久的眼,聽見背後他嘆了一口氣,灼熱的氣息像羽毛拂過我的後背。我卻連睜眼的勇氣都沒有。
在公司見到林蔭讓我很意外。
同事周勤見她的嫂子跟我是大學舍友也很意外,于是本來不相熟的同事撺掇着一起出去吃頓飯。
聊來聊去,左不過是一些大學時候的風流八卦。
林蔭道,“當時我老公宿舍那個,就追你的那個誰真是可憐,本來都準備要跟你告白了,結果剛跟我這邊通氣,就被打擊得跑學校攤口那兒借酒消愁去了!”
周勤很配合,連忙追問,“怎麽的呢?”
“哈哈,那會子,小穗剛跟趙尹好着呢!趙尹在我們學校可是風雲人物來着,誰敢跟他搶啊!”林蔭說嗨了,倒是完全沒有了顧忌,拉着周勤說得天花亂墜,“你知道那個誰的,我一時想不起來名字,就你哥那個舍友,當律師的那個,兩年前他們家孩子百日酒,我拉你去白吃白喝來着。”
周勤也想起來了,暧昧地朝我擺眼色,“姚穗吃虧了,那哥們兒多帥啊!”
“是吧是吧!我當時就覺得可惜來着!不過當時趙尹風頭太盛,他家就一普通家庭,哪敢跟趙尹比!也就只能灰溜溜地喝酒去!我聽說他被我們家這妖豔賤貨一耽擱,大學就沒談過戀愛,還是畢業了家裏非拉着他相親,在老家娶了個醫生家的女兒,小家碧玉的,哪能跟我們小穗比啊!誰吃虧還不一定呢!”
我扶額,“我怎麽不知道什麽時候妖豔賤貨成了褒義詞了!”
“你懂什麽?天天在家裏圈着,你們家趙尹……”她大概想說趙尹管我太嚴,說一半才看見已經給她使了半天眼色的周勤,她這才有些狐疑地住了嘴,一邊眼神示意着周勤什麽情況。
我倒是有些意外周勤如此表現,我從來不在公司說自己的感情生活,她這樣又好像是知道我跟趙尹的事情似的。
我對這件事情還算坦誠,坦白道,“我跟趙尹離婚了。”
林蔭臉瞬間紅了,尴尬了半晌,低頭喝果汁,一邊瞪周勤不早說。
周勤也瞪她,估計心裏頭怪她遲鈍。兩人大眼瞪小眼,倒是我不好意思了,連忙轉移話題,“多大點事兒,離了好久了。那律師叫什麽名字啊?怎麽你說的事情我一點都不知道呢?”
林蔭估計也有意翻篇,連忙順着我的話往下說,“都說扼殺在我這裏了,你當然不知道了!我真想不起他叫什麽了,周勤記得嗎?好像也在B市工作來着。”
周勤歪着頭想了一會兒,有些遲疑,“翟…?”
林蔭卻立馬想起來了,咋咋唬唬地拍桌子,“我想起來了,翟屈!就是這哥們!”
手頭的飲料太凍了,我的手指頭不由得都蜷縮了起來。
同類推薦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億萬寵溺:腹黑老公小萌妻
他是權勢滔天財力雄厚的帝王。她是千金公主落入鄉間的灰姑娘。“易楓珞,我腳酸。”她喊。他蹲下尊重的身子拍拍背:“我背你!”“易楓珞,打雷了我好怕怕。”她哭。他頂着被雷劈的危險開車來陪她:“有我在!”她以為他們是日久深情的愛情。她卻不知道,在很久很久之前,久到,從她出生的那一刻!他就對她一見鐘情!十八年後再次機遇,他一眼就能認得她。她處處被計算陷害,天天被欺負。他默默地幫着她,寵着她,為她保駕護航,保她周全!
/>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