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她當然會自己想。

這可是她想要給他的大驚喜,最好可以成為令他終生難忘的那一種!

艾可寶為這件事苦想了一整個禮拜,直到他生日前一天,她突然想起他在飛機上說的那些話,這才拟定好整個“慶生計劃”。

“後來才發現不管自己怎麽做,他們都不會滿意,也不會把我劃為他們的家人。”

“不管開心或難過,都是我自己一個人的事……”

從今以後,不管開心還是難過,都不再是他自己一個人的事,也是她的事,将來也會是可德的事。

為了今天的慶生計劃,她特地把假排在一起,連休了兩天假,就為了好好幫他烤一個蛋糕、一個圓形披薩,想說如果他堅持不吃蛋糕,好歹披薩也是圓的,圓圓滾滾的食物吃起來總是比較吉利嘛!

啾!啾!啾!門鈴聲響起。

快速看眼時鐘,晚上八點,應該是他來了。

艾可寶一邊手忙腳亂地點好蠟燭、關燈,心裏一面計算時間。

距離她打電話給他不過剛過半個小時,他該不會一路飙快車過來吧?

門鈴又響了。

小鳥似的響聲,搞得她人慌,心也跟着一塊兒慌。

再次确認一切就緒,她才深吸口氣,快步走到門邊,将大門邊的客廳燈按熄。

她一把拉開大門的手,正在微微發抖,門一開,立刻看見他滿臉焦灼,眼睛在她身上不斷來回打量。

希望他會喜歡那個披薩,以及那個小小的禮物……艾可寶在心中默禱着,視線追逐着他不斷游移的目光。

“為什麽這麽久才來開門?是不是身體哪裏不舒服?”

初步确認她似乎沒什麽大礙,封子剛仍皺着眉,一腳跨進門,雙手輕輕捏着她嬌小的肩膀。

“我身體很好啊。”她有些不明所以,思索兩秒鐘,終于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是不是飯店的人跟你說了什麽?”

像阿滿姊等等和她關系好的都知道他們認識,畢竟她這個“導游”常和他在飯店接觸,會把她的事告訴他也不奇怪。

“負責打掃我房間的阿滿姊今天跟我說你的身體好像有點狀況,連續休了兩天假,我從早上就一直打電話給你,你卻到剛剛才回我電話?”他将她攬進懷裏,小心翼翼扶她進門。“是不是哪裏不舒服?你應該昨天就打電話給我!”

天啊,他竟然完全信以為真?

艾可寶想起自己為了把連休兩天,的确是有稍微暗示一下主管說自己身體“不太舒服”。

沒想到才撒點小謊,也可以傳到他耳朵裏。

“你在家裏,怎麽不開燈,剛才在休息嗎?該不會這兩天在家,什麽東西都沒吃……”

艾可寶不動聲色地引着他,一路慢慢往小小的餐廳移動。

封子剛滿心只關心她的身體,沒有察覺到她的不對勁,直到看見滿桌的食物、蛋糕、蠟燭時,高大身軀居然整個僵在原地,完全動彈不得,連未竟的話語也跟着消聲匿跡。

“這……”他目瞪口呆地望着餐廳裏的溫暖燭光、蛋糕,還有飄在天花板上的彩色氣球。

艾可寶笑咪咪地看着他完全呆住的模樣,等着他說點或是做點什麽,可是他只是不斷來來回回看着餐廳裏的一切,什麽話也不說。

在他來回看到第六遍時,她終于忍不住了,雙手叉腰,整個人直接擋在他面前,原本想用自己的身體遮住他的視線,沒想到她的頭頂只到他下巴而已,沒關系,她還有萬能的雙手,雙手伸直、舉高,來回晃動阻礙他的視線。

“姓封的,別跟我說你不喜歡過生日喔,這些東西可都是我親手做的,不準你說不吃,也不準你嫌氣球太孩子氣……唔……唔!”

警告的話才說到一半,封子剛突然彎下腰,兩條長臂一把緊緊抱住她,心情略微激動地壓上她的唇。

她怎麽以為他會嫌東嫌西?

這是他第一次在出生地過生日,第一次有人親手為他做蛋糕,自七歲以後,他便再也沒有過過生日,而她卻肯為他做這麽多,甚至太多了……

艾可寶被他吻得雙腿發軟,要不是他的手臂圈住她的腰,她恐怕早就滑到地面上去。

一直以為他的吻很輕、很淺,沒想到他居然是深藏不露的接吻高手,單憑一個深吻,就能讓她全身瞬間着火,意識通通飛向九霄雲外。

“……要許願……吹蠟燭……”她氣息紊亂,不由自主的嬌喘着,趁着他讓自己吸氣的空檔,搶白說道。

“許願?”封子剛聽見她的話,稍微放開她一點,嘴角微微失守。

她以為他們幾歲了,居然還像自己很小的時候一樣,要求壽星許願、吹蠟燭?

好不容易暫時遠離他炙熱的擁吻,艾可寶軟綿綿的掌心,輕輕按壓在他胸膛上,避免他突然又傾身而下。

“你那是什麽表情?”看見他搖頭失笑,她眉心一皺,立刻兇巴巴地問。“壽星許願、吹蠟燭是天經地義的事,你笑什麽?”

“那是小孩子才做的事。”他一掌握住貼在自己胸口上的小手,溫柔握緊。

“亂講!就算到現在,我跟我弟年年慶祝生日,年年許願、吹蠟燭,以前他老是許願說要開公司,如今真的開成了喔!”她越說越來勁,最後簡直像在教訓小弟弟的大姊姊一樣,拿他開刷。“我說啊,你不要覺得不好意思嘛,認真許願真的可以成真喔!”

封子剛內心暗笑。

她到底以為自己在跟誰說話,還在包尿布的流鼻涕小鬼?他可是成熟的男人,不是連毛都沒長齊的小鬼頭。

她是不是忘記這點了?

“許願就可以成真,那大家只要許願,都不需要努力了?”他笑着跟她擡杠,并不是很認真地駁斥她天真的說法。

“封、子、剛!”艾可寶被他氣得低喊出聲。

這男人一定要這麽鐵齒就對了?

“我有說錯嗎?”封子剛冷靜的雙眼一對上她,立刻看見她稍微縮了一下,皺眉想了幾秒鐘,頓時,他胸腔裏笑意飛揚。

“你是沒說錯啦,可是……”她輕咬着下唇,一臉掙紮地承認,最後揚起飽含怨怼的黑白分明大眼盯着他。“聽你這樣說,感覺好孤單吶……”

聞言,他的心宛如被輕輕撞了一下,一股酸酸的滋味快速地從心底沖了出來。

他嘴角微微抿起,臉色有些僵冷。

不屑許願、吹蠟燭,也許看起來很成熟,但其實內心的确充滿濃濃的孤單……這次,她可真是一針紮中他心底深處的要害吶。

艾可寶見他臉色不太對勁,雙手抓着他的衣物,小力推了數下,等他臉色稍微和緩一點,看着她,她才徐徐開口說:“你不想許願就算了,其實我也沒那麽愛許願啦!”她嘴角慢慢上揚,讨好的笑。“平常都是跟我弟鬧着玩,如果你不想……”

“誰說我不想?”封子剛放開她,自動走到餐桌的前,見她還愣在原地,不免有些好笑地對她說:“還不過來幫我唱生日快樂歌?萬一蠟燭燒完了怎麽辦?”

“喔,馬上來!”她快速奔到他身邊,雙手合在胸前,深吸口氣,開始用甜甜軟軟的聲音唱起歌,“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兒,祝你生日快樂!”

溫暖燭光在他的眼前晃動,耳裏聽着她為自己唱的生日快樂歌,眼中盡是她動人的暖笑。

封子剛胸口頓時被一股暖意緊緊纏繞着……

“謝謝。”他的嗓音略微沙啞。

“別為這種小事道謝,我不喜歡我們之間這麽客套。”艾可寶雙手叉腰,拿他曾經說過的話漂亮地堵回去。

聞言,他微愣了一下,随即失笑,“你這女人……”

“我這女人怎麽樣?”她挑高眉,睐他一眼。

封子剛将她拉到身前,從背後擁着她,傾身,唇貼在她耳畔,輕聲低喃,“我愛你。”

聞言,艾可寶心頭狠狠一跳。

面對他突如其來的愛語,她根本毫無招架能力,臉頰火熱一片,連心跳也不受控制的失速。

“你快點許願,許完願才可以吹蠟燭,吃蛋糕。”她低下頭,聽着自己猛烈的心跳聲,感到有點不好意思。

相信他一定也聽見了吧?

“好,我許願。”他擁着她,松口說道。

“要認真許願喔。”艾可寶不忘叮咛。

“是,老婆大人。”封子剛聽聞她不放心的交代,嘴角一勾,故意調侃。

“誰是你老婆?”她轉頭,嬌瞪他一眼,輕嗔道:“別亂叫。”

他笑了笑,面對她的抗議不置一詞,反而開始專心許起願來。“第一個願望,我希望你永遠健康快樂。”

她眉毛挑動一下,深深看他一眼。

“第二個願望,我希望你永遠都可以得到自己真心想要的一切。”他繼續許下跟她有關的願望。

眼看着他就要許下第三個願望,艾可寶搶在他開口前喊道:“你給我等一下喔,第三個願望不能說出口,而且--”她眯細眼睛,定定盯着他。“不準再為我許願,生日願望就是要為你自己許願,這樣才會比較靈啦!”

這個男人真是夠了,連許願都不會。

“好。”封子剛笑看着她,緩緩閉上雙眼,在心中默念--

希望艾可寶能成為我的老婆,一輩子相守。

許完願,他正要睜開雙眼,突然感覺被自己擁在身前的她,輕輕扭動着,不曉得她是不是要突然彎腰拿什麽東西,豐軟到不可思議的臀瓣,不經意快速刷過他下身,瞬間,他猛然倒抽一口冷氣!

沒想到自己居然馬上就有反應?!

他緊咬着牙關,睜開雙眼,看到絲毫不知道自己對他造成什麽影響的艾可寶,正笑臉盈盈,甜美地凝望着他。

她手拿着一支刀子,對他說:“壽星,切蛋糕喽!”

封子剛雙唇抿緊,不發一語,緊緊盯着她。

如果她不對自己這樣笑、如果沒有剛才那個不經意的小摩擦、如果……在自己眼前的女人不是她,也許他還可以像往常一樣冷然自制。

可是,現在他全身細胞都叫嚣着快點将她帶上床,或者幹脆直接将她壓在這張桌子上為所欲為……

他猛然握緊雙拳。

艾可寶見他臉色陰晴不定,像正在極力克制什麽般。垂下視線,又正好看見他握成拳頭的雙手,她一臉奇怪的看向他,“你不想切蛋糕嗎?”

“不是。”封子剛回得簡短,然而盡管只有短短兩個字,他還是聽出自己的嗓音已經沙啞到一個不行。

不行!

她滿心熱切地為他慶生,結果他竟一心只想吃了她?

艾可寶把刀放在一邊,先前只有上半身微微向後轉,對着他講話,這次幹脆整個人一百八十度轉身,與他近距離面對面。

封子剛幾乎就要呻吟出聲,剛才她轉身時,下半身再次刷過他腫脹疼痛不堪的下身。

這大抵就是天底下最甜蜜的折磨,她就站在他眼皮子底下,對他軟言甜笑,他想将她一把攬進懷裏,可又擔心萬一因此惹她不快……

才想到這裏,他微微瞪大雙眼,全身猛然僵硬無比,發現她居然在這種一觸即發的危險時刻,還敢把雙手纏繞上他的脖子?!

奔騰欲望像長了毒牙的蛇口,一張嘴,狠猛的往他心口重重一咬。

搞不太清楚他為何突然全身僵硬,連額頭都冒出一層薄汗,艾可寶收緊雙臂,屬于女性的豐盈輕輕貼上他硬邦邦的胸膛,仔細看着他,又問:“那你不想……唔……”

幾乎是反射動作,在她無心地輕壓向他時,心底的渴望,迫使他立刻出手。

封子剛雙掌托起她的臀部,将她抱放在餐桌的空處,一臂圈在她的腰,一掌牢牢扣住她後腦,傾身,深深壓上她的雙唇。

艾可寶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吓了一小跳,雙手在半空中小晃數秒後,最後尋着了他的肩膀,十指緊緊扣住此刻肌肉贲起的男性肩頭。

直到這時候,她才意識到即将發生什麽事,尤其掌心下結實贲起的肌肉,正蓄滿噬人力量……

念頭才剛轉到這裏,她便被他吻得暈頭轉向,連自己何時半躺上餐桌都不清楚,只感覺自己渾身仿佛着火了似的,好熱……

在她快要喘不過氣時,封子剛才暫時松開她,兩人四目相交,同樣喘着粗重灼熱的氣息。

等艾可寶稍微喘過氣,低頭一瞧,差點直接昏倒。

她發現自己米色七分裙被撩高到腰部,連白色襯衫的扣子也被解開大半,露出裏頭嫩粉色的胸衣。

“我想……”他雙掌輕捧起她的臉,英俊臉龐充滿苦苦壓抑的僵硬與欲望。

“想、想要什麽?”她睜着迷蒙雙眼,輕聲問。

封子剛狠抽口氣,往後退開一步,她随着他的動作坐起身,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我該走了。”他從牙關裏硬擠出這幾個字。

他不想走,可是再不走……他的嘴唇抿成嚴苛的一直線。

他差點直接在餐桌上要了她!

艾可寶見他當真要走,雙手立刻有所反應,在他又想往後退去第二步時,緊緊抓住他的右手。

封子剛渾身輕輕一震,喉結上下滾動兩下,雙目緊瞅着她。“可寶,我想留下,可是我不能。”

“為什麽?”

“可寶,我想要你……”

他直視她的眼神銳利而炙熱,讓她心跳加速、忍不住屏住呼吸。

“那很好啊,我也想要……你……”她紅着臉,雙腳腳尖落到地面上,裙子恢複原狀,緩步走到他面前,雙手環抱住他結實腰際,把頭輕貼上他的胸膛。“你不要我嗎?”

語音甫落,她能察覺他的心跳瞬間加快,全身微微一抖。

封子剛雙臂圈着她的肩膀,将她抱得很緊。

“只有你,才是我最強烈的渴望。”

她擡起頭,水汪汪的明眸看着他,有點害羞地開口說道:“我們先吹蠟燭、吃蛋糕、拆我送你的禮物,然後……今晚,你願意留下來嗎?”

他沒有說話,用一個深情的吻回答了她的問題。

這晚,是他這輩子最快樂、最不可思議、最動人、內心最平靜的一夜,也是他第一次感覺到自己是真的活着……

助手王皓開車前往游戲蘋果,封子剛坐在後座,手中拿着一大疊資料,正在低頭研究。

他不過才來臺灣一個月左右,已經有幾位臺灣老板親自登門找上他,拜托他幫忙并購,其中唯一一個引起他興趣的案子,是一件臺灣公司收購韓國研發科技公司的案子。

游戲蘋果的案子已經搞定,現在他開始着手研究起收購韓國研發科技公司的案子。

至于傑森那個牛皮糖,現在恐怕還在比利時忙得團團轉吧?

“剛,游戲蘋果的股份已經入袋,剛出門時,美國方面跟我通過電話,我覺得他們已經迫不及待想要入主,美方這次是鐵了心要以游戲蘋果為亞洲據點,通吃東西方所有網路電玩市場。”

王皓邊開車,邊報告美國方面的企圖。

“這些我們不管。”封子剛迅速浏覽手中資料,談及一間公司未來的生死時,表情波瀾不興。

“我知道,我們不碰經營,可是……剛,以前你在美國的時候,也把那間汽車零件公司經營得有聲有色,你有經營方面的才能,難道不想好好弄幾間公司在身邊?”王皓從後照鏡看眼冷靜如昔的封子剛。

他從沒見他臉上出現過喜怒哀樂的表情,更別提失控。

曾有被收購公司的老板跑來跪在封子剛面前苦苦哀求,也有人帶着恨意當面詛咒他會終生不得所愛,他聽得心驚膽顫,封子剛卻一臉不以為意。

有回,他終于忍不住問封子剛,“難道你一點都不在意?”

封子剛只淡淡回他說:“工作是工作,本來就不應該涉入私人感情,何況這是一份需要客觀考量、冷靜判斷,甚至冷酷争取利益的工作,在選擇這份工作時,我早已經做好将來會面對什麽的心理準備。”

封子剛察覺王皓似乎還在等自己的回答,頭也不擡地開口,“我不喜歡經營。”

經營是需要花時間跟精力的,他不習慣心裏頭長期挂着一件事、一個人,甚至是一間公司。

快速而猛烈的攻擊與掠奪,才是他唯一感興趣的事。

不過,這個興趣也為他帶來一些麻煩,例如他的死對頭--傑森。

幸好傑森雖然纏人,但并不特別棘手,有時候還可以為案子帶來一些令人興奮的困難度。

這時,車子緩緩駛入游戲蘋果所在大樓的地下室。

同一時間,艾可寶一臉焦灼地沖進同一棟大樓大廳,乘坐正好開啓的電梯,直接來到十三樓。

電梯門一打開,櫃臺總機立刻起身相迎。

“艾小姐,您怎麽來了?”

“我找可德,他在辦公室裏嗎?”艾可寶不理會總機小姐欲言又止的神色,飛快往公司裏頭大步前進。

“老板在,可是心情不太好。”總機小姐幾乎是一路跟在她身後小跑步。“艾小姐,可不可以請您別說是我告訴您的?”

艾可寶熟門熟路地站定在一扇門前,深吸口氣,面對總機小姐,“放心,我不會跟他說這個,再者,是我主動問起,你只是被我逼出實話而已,不關你的事。”

她一打開門板,剛好看見蕭秘書一臉沉重的正在低頭報告,艾可德雙手捧着頭,一臉痛苦地盯着辦公桌面。

聽見門被人打開的聲響,裏頭的兩個人同時看過去。

“你先出去,如果沒有重要的事,暫時不要轉電話進來。”艾可德放下雙手,聲音極度疲憊地吩咐蕭秘書。

“是。”蕭秘書離開,替他們把門關妥。

當辦公室只剩下他們姊弟倆時,整整靜默了兩秒鐘,誰都沒有開口說話。

“你怎麽知道的?”艾可德左手在臉上用力抹了兩下,臉色疲憊不堪。

艾可寶走過去,雙手支撐在辦公桌上,心疼地看着弟弟滿臉疲累,卻還要強撐起精神說話的模樣。

“我怎麽知道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深深吸口氣,原本想要好好說話,未料,話一出口,竟變得又急又快。“這種事你怎麽可以瞞我?你到底有沒有把我當成是你姊?”

一想到她這個做姊姊的,還得在他昨天向員工表明公司被收購的事情後,才從總機小姐口中得知這項消息,她便感到又驚又怒。

可德那麽重視這間公司,現在卻出了事情,她就擔心得要命,為他心疼,更令她心疼的是,為了不讓她擔心,他居然打算對她隐瞞不說?

要不是他先前常睡公司,讓她心裏總覺得怪怪的,她也不會常常打電話過來探口風。

“姊,我不想拖你下水。”艾可德在心底無聲嘆口氣,搖搖頭。

他本來不打算讓她擔心的,可如今看來不可能了。

“什麽叫不想拖我下水?公司缺少周轉資金,你可以跟我說啊,我現在住的那間老公寓,是爸媽留給我們的,本來你就有一半的權利,如果拿去抵押的話,也許還來得及……”

她思緒快速轉動,衷心期盼事情還沒走到最糟的狀态,一切都還有得救,只要、只要她可以生出錢來!

他眉頭皺得死緊,滿臉堅決地看着她。“姊,我不會碰那間房子,也不想拖累你。”就是怕會發生這種事,他才一直不敢說。

聞言,艾可寶的雙眼倏地瞪得瞪大,全身還微微顫抖着,分不清是因為憤怒、心痛還是心疼。

“艾可德,你想把我氣死是不是?我們一直相依為命,現在你居然說怕會拖累我?!”她不敢置信地搖搖頭,又搖搖頭。

“姊,賣房子解決不了問題,收購公司的事,有高人在背後操作,如果只是美國那邊,我可能還可以應付,可是事情沒你想的那麽單純。”艾可德被逼得不得不吐出部分實情。

“所以公司以後會變得怎樣?”艾可寶吶吶地問,思緒瞬間亂成一團。

什麽高人在背後操作?什麽沒她想的那麽單純?

商場上的事情,她的确不懂,但有件事她再清楚不過,這間公司是可德這幾年努力的心血結晶,對他來說,失去公司,跟再次失去一位親人是差不了多少的。

“業界有風聲傳出,美國方面很可能會派人過來接掌公司……”他臉色陰沉,一手撫着額頭,臉上毫無血色。

“接掌公司?”她瞪大雙眼,驚道:“可是這間公司是你的!”

“可能再也不是了。”他苦笑一下,表情裏有藏不住的落寞。

她心疼地看着弟弟,卻也無計可施。

這時,內線電話響起,艾可德按下擴音鍵。

“老板,抱歉,美國代表Brad先生跟他的助手已經到了。”是蕭秘書的聲音。

“請他們進來。”艾可德收起負面情緒,清楚下令。

“Brad先生就是美國游戲廠商的人?”艾可寶看着弟弟問,心裏頭飄過一朵黑壓壓的烏雲。

Brad?

這一定是巧合,只是剛好一樣的英文名字,很多人的英文名字都叫Brad.沒錯,一定是這樣!

她雖然極力說服自己,但手腳仍微微發抖着。

“不是,Brad是我剛剛說的高人,如果沒有他,美國方面也不可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完成并購案。”艾可德伸手爬了爬頭發,神情有些為難。“姊,你要不要先回去?我們改天再聊這件事。”

“不,我要留下來。”艾可寶說得斬釘截鐵。

她要看看搶走可德公司的家夥究竟長什麽模樣?

“可是……”他還想再說些什麽。

叩、叩。

兩記敲門聲後,蕭秘書領着兩位人高馬大的男人進門。

艾可德僵着一張臉,艾可寶深深看弟弟一眼後,偷偷深吸口氣,緩緩轉過身--

在兩人四目相交的那一秒鐘,她猛然瞪大雙眼,臉色當場刷白,粉唇微啓,覺得整個世界都在劇烈搖晃。

她覺得一切像在快速碎裂,而自己就站在震源正中央,身邊連個可以緊緊抓住的東西都沒有,腳下的地已經裂開一個好大的洞,她正在失速往下狂墜。

“子剛,你怎麽會……”話說一半,她驀然住口,轉頭看看弟弟,又轉回來盯着封子剛。“你就是在背後操作的高人?”

封子剛表面不動聲色,內心卻也大受震蕩,腦袋正在飛快運轉。

艾可寶、艾可德……她提過她有弟弟,可游戲蘋果的負責人艾可德,居然就是她的弟弟?這個世界還真不是普通的小。

“姊,你認識他們?”艾可德見情況不太對,立刻從辦公桌後走到姊姊身邊,一手護衛似的放在她肩上。

艾可寶沒有轉頭看向弟弟,雙眼直勾勾盯着封子剛冷聲問:“在今天之前,你知不知道這間公司的負責人,就是我弟弟?”

她的一顆心跳到喉嚨口,表面上雖能維持基本的鎮定說話,可是心裏早就亂成一團了。

這樣到底算什麽?

他一面和她談戀愛,一面動手收拾掉她弟弟的公司?如果他回答知道,她會永遠恨死他!

“我不知道。”封子剛冷着臉回答。

艾可寶聽見他的話,知道他不屑于撒這種謊,心裏頭悄悄松了好大一口氣。“在你跟他談之前,我們可以先借一步說話嗎?”

既然先前不知道,如今知道了,事情也許還有轉圜的餘地,可德不能失去這間公司,她也不能讓他失去多年的心血。

“如果你堅持。”封子剛半斂眸子,将她從驚愕不已到稍微放松的反應盡收眼底,心底卻微微嘆息。

如果她以為這件事會因兩人的關系而稍有轉圜的餘地,那她恐怕要大失所望了。公司股份已經被他收購,美國方面的并購只是時間的問題,這件事已成定案。

他不可能拿着一堆自己不要的公司股份幹耗着,也不可能再賣回給艾可德,那會讓他成為同業的最大笑柄。

再者,美國游戲大廠也不會輕易松手,與其三敗俱傷,不如想個萬全的方案,讓大家都得利。

“可德,可不可以借一間會議室給我,我跟……”艾可寶用力咽了一下口水,拿不定主意要叫他Brad還是子剛,停頓一下後,她看着封子剛,深吸口氣後道:“他,有點事要談一下。”

“蕭秘書,麻煩你帶他們到會議室。”艾可德雖然不解姊姊和對方有什麽瓜葛,但并沒有多問,只是吩咐站在門口的秘書。

“是。”蕭秘書走到兩人面前,有禮地點了一下頭。“兩位,請跟我過來。”

艾可寶率先跟了上去。

從沒遇過這種狀況的王皓,微皺雙眉,低聲問向剛走了兩步的封子剛,“剛,那我呢?”

封子剛停下腳步,轉過身吩咐道:“你把并購後的條款,先跟對方一一說明白,等我過來。”

說完,甫轉過頭,立刻看見女友一臉震驚失望地看着自己,他的心微微縮緊。

他心裏比誰都明白,這個并購案最棘手的部分,現在才正要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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