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破招
沈離經突然認輸,韻寧郡主彎眉一橫,怒氣沖沖把劍丢在地上:“你耍我!”
對面女子受驚一般往後退了兩步,咳嗽幾聲,身子抖得像被風吹動的花枝。“不敢,小女實在是……”
“你居然敢認輸!”韻寧一開始只是想讓沈離經摔幾下,羞辱她幾句,也沒想過輸了要付出代價之類的,現如今她認輸,如果自己再糾纏反而顯得蠻不講理。
就好似一拳打在棉花上,費了力又不解氣,反而心中更憋屈了。
景祁跳上臺,對她說:韻寧縣主,崔小姐都認輸了,你又何必強人所難呢,武場我們還要用呢。”
王業沖臺上的她喊:“是啊是啊!你要打我跟你打,欺負人家柔柔弱弱的小姑娘算怎麽回事?”
王業和韻寧是表親,他這麽說不僅沒能讓韻寧罷休,心中的怒火更是熊熊燃燒。
什麽小姑娘,崔琬妍比她年長才是,居然說她欺負小姑娘,憑什麽要幫着她一個外人,靠着裝可憐四處勾搭男人,不知羞恥。
景祁拍了拍受驚一般的沈離經,讓她先下去。
韻寧瞪了她一眼也往臺下走,下階梯的時候故意走快了些,想去踩沈離經的裙子,沈離經注意到她的動作,故意在她踩上去的時候猛得抽離。
韻寧縣主尖叫一聲往後摔,一腳踩空直接掉下臺,王業跑去接還是沒接中,她整個人摔在了塵土和石子交雜的地上,灰塵都被砰得一下揚起來。
昂貴的衣裙上薄紗被石子劃破,手臂也被摩擦出紅痕和血點,好在臉被她護得很好。
狼狽的韻寧先是愣了一下,屈辱和疼痛立刻讓眼眶紅了,嘴巴一癟就要哭出來,王業趕緊去扶她。
衆人被這變故驚到說不出話來,沈離經也是一副不知所措的表情,甚至還關切的去問韻寧:“縣主可還好?下次定要小心些。”
韻寧哭得更大聲了,對王業說:“都是她害得,她故意讓我掉下去!你去替我報仇…”
王業:“說什麽胡話,都看着人家走在前面,還能從後面伸腿踢你不成,腦子也摔壞了,丢不丢人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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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離經低着頭,歉疚地說:“都是我不好……”
“诶,崔姑娘哪的話,我表妹嬌縱的很,還請小姐不和她計較,我回去定好好教訓她……”
韻寧又氣又怒,屈辱得頭腦發漲,恨不得現在撲上去抓花沈離經的臉。
王業看她雙眼發紅像是要發瘋,趕忙拽着人往後走。
一旁枝繁葉茂的大樹上突然響起嘲笑聲,像是憋了很久一般,笑得極為放肆響亮……
衆人齊齊看着大樹,想知道這是哪個不怕死的。
韻寧摔下來的時候除了讓人驚訝,狼狽不堪的樣子又實在好笑,奈何都不敢出聲,把笑意死死憋回去。
她哭得臉都花了,啞着嗓子憤怒地朝樹上吼:“給我下來!”
笑聲停了,被樹葉遮掩的紫色衣袍露出大半,而旁邊的樹枝還有兩個灰衣男人。
景祁拉滿弓,對準樹上的人影。“來者何人。”
傅歸元幹笑兩聲,利落伸腿把自己兩個随從踹了下去,兩人在落地時調整姿勢,穩穩站住,對幾人行禮。
接着傅歸元也從樹上輕巧的躍下,停在韻寧縣主對面。
咬牙切齒的韻寧在發現來人是個面容俊朗的公子後明顯愣了一下,但心中一團火氣還是旺盛,王業把她用力一拉擋在身後,對傅歸元行了個禮。“見過淩王。”
景祁把弓放下,腳尖一勾挑起地上的□□,二話不說上前和傅歸元打起來。
衆人被這舉動吓了一跳,卻見淩王不僅不惱他,反而樂呵呵的和他纏鬥起來。
兩個随從也見怪不怪的在一旁看戲,這時候大家才放下心來。
如此看來他們二人應該是舊相識。
五年前傅歸元還是世子,淩王死後就遷去靖州,承襲了老淩王的爵位和封號,此後回京的次數不多,京中多數人也只是聽說過他。畢竟是和沈氏兄妹一起常年挂在纨绔榜上反複□□,被長輩拿來做教導子孫的反面教材。
雖這麽說,但沈家又算是一個禁忌,挂了一個反賊的名頭,就算沈家兩兄妹再卓越也不能提,但傅歸元不同。
就算是拿來舉例子,也會被帶上兩句六藝精通武功過人,稱他是個不思進取玩物喪志,被沈家人帶壞的風雅之士。
聽到王業的那句“見過淩王”後,多數人都反應過來這是個不好惹的大人物,連韻寧縣主也不再哭哭啼啼了,呆呆的看着一藍一紫的身影你來我往的出招,翻飛的衣角揚起地上的塵土。
幾招過後,傅歸元找到破綻,輕易的拆了景祁的招,扇子“唰”得展開,穩穩停在景祁的喉嚨處。
他的動作停頓住,後退一步向傅歸元作了揖禮。“淩王好身手,在下自愧不如。”
傅歸元笑眯眯地說:“進步不少,個子也長高了。”
看到來人是傅歸元,也就沒人好奇一個藩王蹲樹上做什麽,畢竟這個人是他,如此不走尋常路倒也能理解了。
“在下聽聞淩王昨日就到了京城……”
“我昨日進京看望聖上和太後去了,昨晚來的聞人府。”
景祁點點頭,對學生揮了揮手,準備讓他們各自散了,傅歸元卻阻止道:“哎,散了做什麽,繼續啊,我今日來就是看他們比武的。”
本以為能逃過一劫的學生臉色一變,只好硬着頭皮一個個上臺去。
因為有女眷在場,幾個公子更是渾身不适,騷動着想逃跑,生怕在臺上出了醜,給這些小姐們留下個廢物的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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