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美人落淚
傅歸元命人搬了張藤椅,躺在上面享受的看臺上打得死去活來。
戶部尚書的兒子一拳把軍器監親弟打暈了,傅歸元哈哈大笑拍手叫好。
宋太保的兒子把殿中監的兒子打得眼淚汪汪翻下臺,傅歸元哈哈大笑拍手叫好。
一個寒門子弟一腳踢飛了太府卿嫡長子,讓人在地上滾了兩圈。傅歸元再次發出不給面子不加掩飾的笑聲。
偏偏他的笑聲聽上去不是什麽嘲諷,而是發自肺腑,發自內心的愉悅笑聲。
說白了就是過來看戲的,臺上打得越慘越丢臉,傅歸元笑得越開心,仿佛是在看猴戲。
一時間公子們都青着臉不肯再上了,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景祁,希望他管一管。
景祁咳了兩聲,裝作沒接收到衆人灼熱的目光。
按輩分傅歸元還是他的長輩,他哪敢說話。
小姐們看少年郎的興致都被眉眼風流的傅歸元吸引過去,圍在遠處小聲談論他。
沈離經靠在樹上遠遠望着傅歸元,将近五年的時間未見,當初二人情同手足,如今對面不識。
他還是一身紫袍恣意潇灑,是衆人眼中的天之驕子。而她身陷囹圄,拖着病體茍延殘喘,一身傲骨被碾得粉碎。
“你認識淩王?”司徒萋一只手撐着樹幹,冷不丁開口。
“小姐說笑了,淩王尊貴,豈是我能識得的。”她語氣小心翼翼的,笑得平穩又柔和。
司徒萋看見她一副神似司徒蕊的語氣表情就不舒服,煩躁地說:“不要和司徒蕊一樣,不願笑就別笑,我又沒難為你。”
沈離經臉色僵住,維持着微笑說:“琬妍愚鈍,聽不懂小姐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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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萋冷冷地“呵”一聲便不再與她讨論這事,反而說:“淩王看上去沒什麽架子,也并未自稱“本王”,興許還是個好相與的。”
沈離經聽她的話頗有些奇怪,傅歸元是不是好相處與她有什麽關系,如今淩王一脈被削權遠放,司徒氏近年才在朝中站穩腳跟,沒必要急着拉攏一個式微的藩王才是,也不知司徒萋這話到底是何意。
司徒萋見她沉思不語,知道她肯定是想多了,解釋道:“別多想,只是淩王已到弱冠至今未娶,我父親有意讓司徒蕊與他聯親,就怕他和京中那些纨绔一樣風流成性。”
事關她妹妹的親事,司徒萋卻輕易告訴了她,可見二人的的确确是不和的,只是司徒将軍的考量不是沒有道理,淩王再怎麽衰落也比他們高了不止一點的位次,更何況皇帝與老淩王曾情同手足,如今還帶着些歉疚,盡管讓他遠遷也是封了個富饒安定的靖州,每年都有賞賜。雖然不像過去重權在握,卻也是不可輕慢忽視的存在。
司徒蕊說是嫡女,但母親只是一個妾室,後來提了正妻而已,比起司徒萋這種名正言順的嫡長女來說實在是不夠看的,嫁給淩王算是高攀。
再者,如今天下安定,三年內都無戰事,司徒将軍也一直在練兵,被封了一個輔國大将軍的散職,真正手握重兵的是鎮守邊關的韓将軍,而皇上對他有所忌憚,讓韓家長女入宮為妃,過幾日韓家的小女兒韓香萦和二兒子韓麟也要回京。
韓家忠心耿耿,卻一樣是要送兒女當人質,好在只要他好好鎮守邊關,皇上就必須善待他的兒女,就算韓麟兄妹想在京中橫行霸道,也要看在他忠心耿耿的份上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只是這與淩王攀關系,實在是不知道司徒家是怎麽想的。以傅歸元的性子,一定會在司徒老将軍下朝歸家的路上把人套個麻袋,拖到暗巷揍一頓。
韻寧縣主也知道在這裏繼續待下去無非是平添笑柄,拉了一位交好的小姐匆匆忙回去換衣服了,說不定還要去告狀反咬沈離經一口。
傅歸元在樹上的時候可謂是看的清清楚楚,也注意到了沈離經,覺得她頗為有趣,只是和那個揮鞭子的小姐一樣,靠在樹上的二人和其他打成一片的小姐格格不入。
他突然生出了一種惡趣味,從椅上起身,随手拾了一把弓,幾人紛紛看向他的動作,只見傅歸元拉弦,箭頭對準了沈離經的方向。
景祁臉色一白趕緊過來阻止,“王爺,別......”
話未說完,弓弦“嗡”得一聲抖了幾下,箭矢破空而去,狠狠釘在沈離經身後的樹幹上,箭頭離她的臉頰不過三寸,若是她剛才的頭偏一下,恐怕射中的就不是這樹幹了。
一股火氣噌得冒上來,但她還是要強忍着裝作害怕,臉色蒼白泫然欲泣,站不穩似的往後連連退了兩步,驚恐不解地看着傅歸元。
公子哥們最是見不得美人落淚,都覺得傅歸元頑劣欺負姑娘,紛紛不滿。
傅歸元也不在乎,丢了弓箭幾步跑過來,看着沈離經淚眼朦胧的樣子輕笑一聲,說道:“這美人哭起來就是好看些。”
聽他的話衆人一下子就想到了剛才哭泣的韻寧,不由得在心中點頭。韻寧哭起來的時候就連王業都想把她嘴捂住丢出去,換了沈離經卻是一個個的心有不忍,恨不得上去給她擦眼淚。
但不能因為想看美人哭就拿箭吓別人吧。
司徒萋沒好氣的說:“淩王此舉未免太過分了。”剛才她也站在這裏,同樣被那支箭吓得不輕。
傅歸元滿不在意的說:“怕什麽,本王的箭法絕不可能射偏,不過是開個小玩笑,不要這麽小氣。”
拿箭射別人偏偏還要說是開玩笑,生氣了就說你是小氣,傅歸元的一番話實在是讓人火大,司徒萋看不過去想開口,身後一人拽了拽她的袖子阻止她。回過頭,正是蔣清渠畏畏縮縮的在後面,像是怕被她罵一樣苦着臉。
司徒萋雖然不滿,火氣也消了些,也不想和淩王之間有什麽沖突。
景祁過來對沈離經道歉,擋在她的前面阻斷了傅歸元灼熱的視線。
這麽直勾勾的盯着別人看,到時候又要有流言蜚語了。
“有趣”,傅歸元笑着嘀咕一句,景祁問道:“王爺說什麽?”
“沒什麽。”他的臉上仍是笑盈盈的,目光也挪開了。
如果剛才沒看錯,箭射在樹上的時候,她第一反應并不是驚恐,而是轉瞬即逝的憤怒,雖然遮蓋的很好,但他還是看到了,再有,這個病美人哭得梨花帶雨不假,但他總覺得是裝的。
好多年前沈離經也喜歡闖禍後裝可憐,哭得和真的一樣,套那些個老實人一套一個準,一開始就連他都能被騙過去,只是看多了也就好識破了。
這個小姐哭起來能騙過其他人,卻沒辦法騙過他傅歸元,惹了這麽多風流債天天看人嘤嘤嘤的哪能看不出真假。
看來這個病美人還不簡單啊。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和心上人說話了嗎#
聞人宴:沒有,社畜公務繁忙,不配擁有甜甜的戀愛。
…………
QAQ,今天的收藏可真涼啊,一直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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