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親近

太子妃和徐夫人知道徐子恪鬧事,惱火至極,飛快到了月老樹下,又聽到司徒萋在訓斥司徒蕊。

徐夫人眉毛擰作一團,極為不滿,對司徒萋說:“作為嫡姐,當要做好榜樣,大喊大叫,不成體統。”徐夫人和司徒萋的娘親曾是閨中密友,就算看不慣司徒萋渾身毛病,也不至于幫着司徒蕊說話。

司徒蕊見了她便抖得像朵被風吹雨打的小花,眼睛裏含着些水光。司徒萋臉上一片淡然,絲毫不為那一番話動容,反觀司徒蕊,不知道的還以為受訓斥的是她。

但男人都吃這一套,太子也一樣。

他難得的多看了司徒蕊一眼,心裏起了興致。這種看上去就柔弱聽話的女子,雖然嬌氣了一點,在床上的功夫都是不錯的。

太子妃端莊,盡管是那床笫之事也端着禮儀不肯丢,不愧是在為止書院教導過的,時間久了也讓人覺得乏味。偶爾也會想起那個美豔驕縱的沈府美人,雖然化成了灰,可這樣濃墨重彩的一個女子,終究是讓人難以忘懷。

想來想去,他見過的女子有千萬種,卻沒有一人像她。

蔣風遲在心裏冷笑一聲,臉上卻挂着溫和的笑。“丞相今日怎得也在此,可是也要向月老求個良緣?”

聞人宴臉色說不上差,但是面對太子這種身份,表現得還是太冷淡了。“那又如何。”

蔣風遲臉上的笑容一僵,很快就緩和下來。太子妃有些尴尬,但是也不敢說話,皇上重用聞人宴,對他贊不絕口,而太子的位置最近正是不穩,不适合再起什麽沖突。

蔣風遲找了個借口急匆匆走了,他怕自己在聞人宴面前再待一會兒,臉上的笑就挂不住了。雖然聞人宴對他态度不怎麽好,但他對所有人都一副鬼樣子,這麽想着他也好受了點。畢竟聞人府都是些自诩清高自命不凡的怪胎。

韻寧縣主跟在太子妃身後可是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恨不得用眼刀将沈離經戳幾個窟窿。

沈離經想松開聞人宴的手,卻被他拉着離開了。

太子妃也曾是聞人宴的學生,面對他的時候心裏還有點發慌,也就裝作沒看到,一門心思都放在徐子恪身上,怒氣沖沖的和娘親一起訓斥他。

韻寧縣主想跟上去偷看兩眼,一把扇子“嘩”得一下展開,遮住她的視線。不知何時聽說這裏有熱鬧的傅歸元到此,暗中圍觀了這場鬧劇。

當着因為上樹而被訓斥的徐子恪的面,正在發火的徐夫人和太子妃的面,足尖輕點,又躍上了樹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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衆人傻眼了,不知是哪個少年先驚呼一聲:“好輕功啊!”

太子妃的臉唰的一下黑下去,說道:“淩王這是做什麽?”

傅歸元坐在樹頂翻那幾條紅帶子:“在找丞相的紅帶呢。”

王業問他:“淩王剛才不在,又怎知丞相會系在樹頂?”

“我當然知道,他若是不系還好,系了就一定選最好的位置。”很快他就找到了那個熟悉的字跡,只寫了一個“順”字,他撇撇嘴,又看到那條紅帶和另一條字歪歪扭扭的“萬事如意”纏在一起,心中了然,從樹頂跳下去。

傅歸元心裏正不高興,因為聞人宴提前知道了瞞着他,沈離經故意僞裝也是對他心有防備,明明他們二人才是交情最好的那一個。

他心中不平,追了過去。

沈離經一路上沒見到寧素,越走越覺得心頭堵得慌,手稍微掙脫了幾下。聞人宴停住,眼神平靜地看她。

沈離經靠着牆捂了捂胸口,猛得咳嗽一聲,他俯下身子,慌亂關切地扶住她。“如何?可是發病了?”

不等她答話,又劇烈的咳起來,臉上因此帶上了病态的紅暈。

傅歸元追上來,見到的就是這一幕,還以為聞人宴這是要對沈離經做什麽,急沖沖跑過去還沒開,地上湛出了幾多血花。

沈離經眼裏有因為咳嗽而盈起來的淚花,嘴角邊,下巴上都染了刺目的紅。

傅歸元站住了,一顆心髒被揪緊。

這是他第一次見到沈離經咳血,若不是這樣,他差點都忘了,眼前這個姑娘是個大難不死的人,她是從親人的屍骨裏爬出來的。

那個時候,她得有多疼,而現在過去了這麽久,是怎麽讓一個能賽馬喝酒的姑娘,變成現在這樣會咳血的病秧子。

傅歸元的嗓子幹澀,聲音帶了些哽咽,望着她想說點什麽。“我......”

一個字剛出口,沈離經就被聞人宴打橫抱起,快速離開了。

“我去你娘的!聞人宴你這個混蛋!”

聞人宴對傅歸元破口大罵的行為沒有絲毫反應,沈離經探頭去看,他的手故意箍緊了些。“不用理他,我帶你回去。”

聞人宴剛遞給她一塊純白素帕,就連手帕都染了他身上的香氣。

沈離經也知道聞人宴認出她了,也懶得再裝。“回哪?”

他答得坦然:“聞人府。”

“我不去。”

他蹙眉:“為何?”

“我為何要去。”

傅歸元追上來要拽住聞人宴,被他一躲。聞人故意陰陽怪氣地說:“堂堂一個丞相,怎得這麽不顧禮節,平白壞了女兒家的清白,簡直臭不要臉。”

旁人說這話也就罷了,偏偏是最臭不要臉的傅歸元。

沈離經的眼角抽了一下,把頭埋到聞人宴胸口。“趕緊走,聽他說話就煩。”

“我聽見了啊,你這姑娘怎麽年紀輕輕腦子就不好呢。”傅歸元纏着他們,在一旁絮絮叨叨說個不停,嘴碎得要死。

聞人宴斥一句“閉嘴”他能還十句,可惜聞人宴雖然文采斐然才智過人,在鬥嘴上卻争不過一個傅歸元。

他走的匆忙,連身旁有人經過未曾在意,直到對方驚訝的,語氣輕顫地叫了一聲:“二哥?”

聞人宴聽到了,腳步不曾為她停下,只撂下一句:“有事回去再說。”

只有傅歸元稍微回了下頭,眼裏帶着些嘲弄,嘴角帶着看笑話一樣的譏諷。

聞人钰的臉色頓時變得煞白,眼裏是刻骨的恨意和瘋狂翻湧的惡毒,恨不得将她撕成兩半。

“聞人姑娘?”

身後有人喚她,聞人钰又變了臉色,一片淡漠沉靜,和剛才判若兩人。

“見過四皇子。”

蔣子夜一身玄衣,目光溫柔深遠,開口詢問:“聞人姑娘今日怎麽也來了?”

聞人钰回答:“家父身子不适,特此來為他祈福。”

他輕笑一聲,不知是何意味。“這樣啊......還望聞人姑娘替我向先生問個好,希望他身子康健。”

“那我便替家父謝過四皇子好意了。”聞人钰冷淡的回應後,帶着碧草離開。

蔣子夜也随即離開,等走遠了才發出一聲嗤笑。

“聞人府,個個都是演戲的好手。”

碧草看出聞人钰不喜歡蔣子夜,問道:“四皇子他……”

聞人钰并不瞞着碧草,嘴角挂着譏諷:“他?狼心狗肺,恩将仇報的僞君子罷了……還真當沒人知道了。”

旭山寺長長的階梯走上一遍就夠折磨人了,要是懷裏再抱一個,那滋味自是不用說。傅歸元跟聞人宴一起下去,就等他腿抖一些自己去接手。人一到他的懷裏就抱走,打死也不能交給聞人宴。

可事不如他意,沈離經最後還是掙紮着下去,堅持自己走,既不讓聞人宴碰,也沒有傅歸元的份。

聞人宴拗不過,只能攙着她,二人的姿勢極親密,近乎是半摟在一起。

傅歸元眼皮跳了一下,不滿的冷哼一聲,伸手要去拽沈離經,聞人宴又是一拉,讓她直接摔在他懷裏,沒讓傅歸元碰到一根頭發。

沈離經:“做什麽?”

他低下頭:“不理他,好不好。”

沈離經沉默了,她現在落到這個地步到底是誰害得,要不是聞人宴,她可能真的和傅歸元沒有交集了。現在說讓她不要理,這是人說的話嗎?

見她不回答,聞人宴的眼睛盯着她,像是搖尾乞憐的小獸。

堂堂的丞相在她面前變成這個樣子,說是不喜歡,她自己也不信了。

“不理。”

“真的?”

“什麽!”

傅歸元暴跳如雷,怒喝一聲就要打架,沈離經立刻擺擺手:“佛門清淨之地,淩王注意身份!”

她一句話就讓傅歸元洩了氣,怔怔地說:“我注意什麽身份,我們之間不是永遠都不用注意身份的嗎?”

是了,連她自己都忘了。

他又換了一副表情:“你跟他怎麽不注意身份了?”

“表哥!”景祁抱着聞人熏要下山,剛好看到他們幾個。

聞人熏立馬指着沈離經大喊:“姐姐!崔姐姐!”

景祁把她放在地上,小家夥蹬蹬跑過去,看到沈離經衣襟上有紅色血點,問道:“姐姐又生病了?”

聞人宴摸她的腦袋,緩緩道:“你叫她......姐姐?”

傅歸元愣了一下,這才反應是什麽意思,表情複雜的看着他。

居然還要跟小孩介意這種事,心眼可真多。

聞人熏委屈巴巴的,看了眼沈離經,猶豫着小聲說:“小叔叔說不是小嬸嬸的......所以我才叫姐姐。”

聲音雖小,卻也能讓他們幾個勉強聽清。

童言無忌,嗓音清脆稚嫩,聽在沈離經的耳中卻達到了震撼的效果,比這旭山寺的鐘聲還要醒神。

除了神色自然從容的聞人宴,其他三人的表情都十分精彩。

景祁的震驚一點也不比沈離經少,整個人都處在一種如遭雷劈的震撼中,驚到嘴巴張大一句話也說不出。

傅歸元的扇子快捏壞了,臉上還保持微笑。”小......嬸嬸?”他看向聞人宴。“你可真有能耐啊。”

作者有話要說:  #才藝展示#  不正經小劇場。

聞人宴:表演如何用正确手法撸貓

沈離經:表演一個談戀愛

傅歸元:表演嘴炮

聞人複:表演寵妻養女兒

蔣子夜:我會一邊嘤嘤嘤一邊捅你的腎

蔣風遲:我會一邊哈哈哈一邊捅你的腎

聞人钰:我給大家表演一個變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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