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劈床
夜深了,沈離經催傅歸元離開,他賴在她的床上不走,說道:“也不是第一次睡你的床了,就睡一晚,你去別處将就一下。”
沈離經:“說的好笑,你來找我,最後卻要霸占我的床,滾下去,不然我讓人提刀砍你了啊。”
傅歸元抱着她的被子笑嘻嘻地打了個滾,嗲着嗓子撒嬌:“哎呀,你叫誰砍我呀,有本事就去.....”
“哐————”
一柄刀破空而來,力道極大,狠狠插在沈離經的雕花床上,發出嗡嗡振響。傅歸元吓得登時就丢了被子跳開,沈離經一抖,順勢抄起手邊長劍指着窗外:“何人造次!”
竟是把她好好的床板給貫穿了,被褥什麽的都壞了,這可都是她親自挑的,也不知是哪個混球。
郁覃又尴尬又無奈,這種苦差事要不是聞人宴吩咐,他是絕對不做的,聽得出來屋裏這位小祖宗是怒了,惹了她哪有好果子吃。
郁覃趕忙賠罪,讓屋裏的二人聽到他的聲音:“禀姑娘,公子讓我來帶淩王回府,說是有事相商。”
沈離經和郁覃也算是舊識,他做了聞人宴十幾年的護衛,聲音熟悉得很,聽出來是何人,也就更加生氣。
“你們丞相有意思,找人還找到我屋裏來了,當這是自己府中不成。聽聞聞人氏上至主子下至奴才,都是懂理明事的,今日擅闖他人府邸不說,還憑空捏造些壞人清白的話,莫非是欺我孤苦體弱,存心為難。”
郁覃只會舞刀弄槍,聽了她一連串的責問只覺得頭都大了,現在是冷汗直冒百口莫辯。“淩王,你快出來吧,別讓在下為難。”
傅歸元對着沈離經搖頭,乞求她別把自己交出去,落到聞人宴手上肯定要吃苦了。
沈離經冷笑一聲,想把他的刀拔出來,拔了半天沒拔動,對傅歸元說道:“給他丢出去,然後跟他滾吧。”
他拔了刀扔出去,被郁覃接住,對沈離經說:“你也太狠心了。”
“怪你自己。”她的床都讓人劈了,聞人宴病得不輕。
傅歸元從後窗跳出去,郁覃聽到聲響正要追,又聽沈離經說:“記得告訴你家丞相,劈壞了我的床,是要賠錢的,讓他也喝些藥,治治瘋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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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覃尴尬得緊,趕忙離開。
他一走,紅黎和晉堂都現了身。
“你們兩個剛才沒攔住他?”
晉堂撇了紅黎一眼,實話實說道:“過了兩招,發現是聞人宴身邊的人,紅黎不讓攔。”
紅黎瞪他一眼,覺得這人腦子一樣的不好使,聞人宴派人來是做什麽的,當然是知道有人撬他牆角,心裏醋得不行讓人來捉了,這怎麽能攔呢。
沈離經有點奇怪:“你們攔着傅歸元,卻不攔聞人宴的人,到底想幫誰?”
晉堂臉色不好,糾結地問:“就是啊,你不會是喜歡剛才那個護衛吧,這麽幫着人家?”
此話一出,紅黎就開始拔刀了:“你說什麽呢!我看你是欠打!”她怎麽和這種蠢貨同事!真是把人氣得七竅生煙。
“好了,我今晚在偏房将就一下,明日早晨準備準備,又要回書院了。”說這句話的時候沈離經是充滿怨念的,因為這意味着她要開始面對聞人徵了。
“為什麽要去偏房?”
“還不是你把人放出來了,一進來就甩個刀子劈我的床,吃錯藥了。”
“什麽?!”
“你剛才那一刀可吓死我了,好端端丢刀子做什麽?”被抓住的傅歸元叽叽喳喳問個不停,最後終于想到這個事來。
郁覃沒理他。
至于為什麽劈床,是因為他主子說了,傅歸元站在哪就剁哪,要知道他在扔刀子的時候也是猶豫不決的,誰能想到堂堂一個王爺都爬到姑娘家床上去了,能想到自己主子聽到了得有多生氣,甚至讓他親自來捉人。
要不是今天被罰跪,腿還不太靈便,可能會親自提着劍把這淩王給剮了。
“能不能不去啊。”
傅歸元還在垂死掙紮,奈何已經到了聞人宴的靜安居。
郁覃帶着他進去,将自己今晚所見悉數告知。
說着說着,都感覺身邊空氣在寸寸變冷。
等他說完了,聞人宴淡淡一句:“你先出去。”
“诶诶,別走啊!”
郁覃走得更快了,害怕濺自己一身血。
“你這次回來,準備待多久?”聞人宴停筆,語氣冰冷。
傅歸元坐得遠一點,害怕對方會跟他動手。“不走,火候也差不多了,這個時候就靜觀其變吧。”
“你想做漁翁。”聞人宴平靜地陳述了這句話。
傅歸元嗤笑一聲,眼睛眯着,看那紅燭上跳躍的火苗,黑瞳裏也聚了燭火的光亮。“那也得看看,這丫頭是想做鹬蚌,還是做漁翁了。昨日幾個臣子在不醉樓設宴,李太師和崔遠道也在,崔遠道被一個喝醉的大臣給拽了一手,露出脖子下一個青斑胎記來。都說李太師無意中看了那胎記,像是被雷劈了愣在原地。今日禮佛,有人卻看到李太師的一個親信出城去了,據說要往雲萍去。那崔遠道祖籍,可不就是在雲萍?”
“他剛失一子,再加上本就有意培養崔遠道。”聞人宴點頭。“玄機樓中尚可得知,二十年前他曾任八品監察禦史,有元配育一子,後遇上流匪,母子身亡,娶了現在的夫人。”
“果然......他們竟是想使這出,若遭了猜忌。”傅歸元點點頭,語氣還帶這些驚奇。“蔣風遲如果不一時頭昏娶了徐家的女兒,沒準李太師還不會和他翻臉,這下好了,生生将人推到了蔣子夜那邊。按照現在這局勢,丫頭這是要扶持蔣子夜?”
“不知。”聞人宴态度冷淡,“這件事就到這裏,我們來談談正事。”
“這還不叫正事?”傅歸元心裏一慌,又想起那兇猛的一刀。不用想都知道是是誰吩咐的。
“她才是我的正事。”說得理正氣壯,半分沒有羞愧。
話落,聞人宴拾起了身旁一柄長劍,緩緩起身。
月光透過大窗照進屋裏,風一刮,掀起素白衣袍,披散的墨發翻飛,恍若仙人。只是這面上冷意不減,和劍上寒光一起,襯得人更似妖邪。
“拔劍,我們打過。”
傅歸元知道自己躲不過,一進門就看到桌上擺着兩把劍,一切都擺得明明白白。
雖然心裏清楚,自己爬了聞人宴心上人的床,他必定是醋壇子都打翻了,酸得牙根疼。
但話一出口,就忍不住挑釁激怒他:“能上她的床那是我的本事!她的床我從小就爬,你又不是不知道,現在來發什麽脾氣?你想去你去呀,看她讓不讓你......”
“爬”字還未出口,一縷發絲已被削斷,帶着聞人宴咬牙切齒的怒意:“閉嘴。”
傅歸元一股火氣上來,邊躲邊碎嘴:“哦呦,堂堂丞相度量很大才是,怎的這般小氣。你又不是她爹不是她夫君,管我上不上她的床,那被窩軟和着呢,嫉妒了,你想試試?”
聞人宴的劍步步緊逼,在空氣中劃出的聲響讓人聽了都心驚,不過幾下傅歸元這身名貴的袍子就稀爛了,有幾處還破皮滲了血。
倒是聞人宴,只亂了些許的發絲。
傅歸元怒極,手上占不到巧,嘴上卻一直說個不停。“原來她什麽都不知道呢,你有膽子做這麽多,怎麽沒膽子說出來啊。我就是爬她床了,這次爬了,以後還爬!”
劍氣劃破衣料,眼看要刺上皮肉,聞人宴手腕一轉,劍勢一收,狠狠用劍側打在傅歸元胳膊上,正是前幾日他伸手去掀沈離經面紗的那只手臂。
傅歸元嗷了一嗓子,胳膊都僵得動不了了,抱着胳膊蹲下來,不等他開口罵人,聞人宴就讓人把他丢出去了。
郁覃這才敢進來,看到自家公子在泠泠月光下長身玉立的樣子,他還有點猶豫,要不要把話說出口。
“她說什麽了?”
聞人宴直接開口問道。
郁覃:“姑娘說床劈壞了,要公子記得賠錢。”
剛才還冷冽的面上總算是有了笑意。“是嗎,你果真劈了她的床?”
“是。”郁覃嘴角一抽。問的是什麽話,還不是他說要劈小王爺的。
“等她來了再說,我賠便是。”
半點沒有要賠錢的無奈,聽上去還挺愉悅。
郁覃慶幸自己沒把姑娘說他有瘋病該喝藥的事告訴他。不然他洩怒找得還是淩王,傷得可能就不止一直手臂了。
翌日一早,沈離經就坐着馬車去了聞人府,上一次來是被當作學生,這一次回來還是以學生的身份,卻又有着天差地別。
半個聞人府都把沈離經當作未來的丞相夫人,連她從旁走過都要小心打量,看看她到底有什麽出挑的,讓丞相為她上了心。
沈離經心裏一時間可以用百味雜陳來形容。
沈府還沒出事的時候她在書院裏可以說是耀武揚威,在聞人府都能橫着走,又因為聞人府和沈府相鄰,常常翻了牆去隔壁的聞人宴院子裏鬧騰。
因為這些事,她的名聲在極重涵養的聞人府中是不大好的,連帶着看她的眼神都奇怪。
等沈離經進了學堂,二十餘人的眼光都齊刷刷看向她,多是毫不掩飾的輕蔑。
她從那些眼神中只看到了一個字——酸。
雖然衆人對沈離經不滿,卻又無可奈何的不敢動她,尤其是韻寧縣主,回去之後就被自己父親責罵,一腔怨氣都只能咽回肚子裏。
第一堂課就是聞人徵的。
這是沈離經自回到京城後第一次遇見他,雖然時隔多年,再見面還是忍不住心虛。
想當初他一把戒尺,真的是成了她的陰影。
沈離經雖然胡鬧嚣張,但沈家重情重義,她自己也是個知道輕重的人,并且無論她在外面如何放肆,在同齡人面前怎麽瘋癫,一旦碰到先生,一定是最乖覺的。
連傅歸元都知道,沈離經怕蟲怕老師。
好幾次見了聞人徵,她都要躲在蔣子夜和傅歸元身後,也不只是哪來的毛病。
聞人徵已到不惑之年,鬓角染了白,穿着灰藍長袍,打扮得樸素儒雅,看上去仍然是硬朗清逸。
都誇他有聖人遺風,沈離經也不知道是哪個聖人,能做到和聞人徵一樣永遠板着個臉。
他這種性子能成家,還有不少兒女,在沈離經心裏簡直是一個謎團,每每看到她的夫人就忍不住露出敬佩的神色。
聞人徵進來就先看了沈離經一眼,她神色恹恹臉色蒼白,柳眉之下的一雙眼睛卻透着豔麗。
聞人徵不禁想到昨日,聞人宴跪在地上對着老太太說的話。
這态度,就和當初為了沈家二姑娘忤逆時如出一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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