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廢太子
看來看去,還是少了一個人,徐子恪沖着蔣清渠擠眉弄眼,想知道沈離經去了哪。
蔣清渠一臉茫然無措,擺擺手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聞人徵也發現了,沈離經不在其中,而就在剛才聞人宴也不知道什麽時候不見了。他冷哼一聲,斜睨着幾人:“是我太過信任你們幾個,竟不曾想你們會頑劣至此,完全不把師長的處罰放在心上,既如此,明日開始我就讓人監督,如若再胡鬧,我聞人府容不下你們這樣的大佛,是我聞人徵無能,教不好你們。”
這話的意思就是讓他們回家自生自滅了,說完後站着的幾人臉色都白了一片。
小郡主疑惑沈離經到底去哪了,眼睛四處亂瞧。
徐子恪一開始也困惑,卻見聞人徵只字不提,也不疑慮聞人宴何時不見了,心中的擔憂少了大半。
最後聞人徵看着窗前小桌上的放着的糕點茶水,臉色又黑了黑。“你們可還記得來此所為何事?”
戰戰兢兢無一人敢應答。
暗處的沈離經發絲微亂,氣息尚不穩,半靠着聞人宴小聲喘息。唇上有些疼痛,不知道有沒有破皮。
沈離經皺着眉,舌尖也在發疼,口腔中隐約有股血腥氣,興許是方才胡鬧的過分,沒控制好力道。
聞人宴向來克己守禮,在外人面前一直都是一副清冷疏離的樣子,理智到了極致,也冷漠帶了極致。可一碰到沈離經,就化作一團滾燙的烈火,将自己的克制抛去腦後,讓自己欲念主宰理智,纏着她與自己共燃燒,共沉淪。
感覺懷裏的人好像有點生氣了,聞人宴便貼近了她,低聲問:“弄疼了?”
她掙出一只手,推了推他。
果然,生氣了。
他低下頭,鼻尖輕觸她的鬓角,輕輕厮磨,像是貓兒在撒嬌讨好自己的主人。“我錯了。”
但下次可能還會。
Advertisement
外面聞人徵正在發火訓斥不聽話的學生,而他不聽話的侄子和不聽話的學生在偷偷摸摸親熱,沈離經哪敢這時候出去。
她抵着聞人宴的胸膛,小聲道:“噓,等一會兒,別出聲。”
在隐秘陰暗的角落裏,無端生出了一種快感,好似在這裏更容易勾得人心猿意馬。
聞人宴雙臂環着她的腰,下巴擱在她的脖頸處,冰涼的發絲貼着頰側,與她緊緊依偎着。
他嘆息一聲,熱氣噴灑在沈離經裸露的皮膚上,讓她沒忍住微微抖動了一下。只聽一聲輕笑,将一個小名念出了幾分宛轉深情。“阿恬......”
“幹嘛?”
“阿恬......”
“嗯?”
“阿恬......”
這次沈離經也明白了,聞人宴只是叫着玩的,并沒什麽實際意思,便不再回應,卻被他拽了一下,貼着她的耳側,撒嬌一樣。“你應應我。”
沈離經翻了個白眼:“你的涵養呢。”
陰暗的環境下,人的感知格外敏感,聽覺也清晰的很,因此聞人宴微弱似夢呓的那幾聲,還是讓她聽見了。“對不起。”
沈離經默了片刻,覺得自己應當是知道這句對不起是為了什麽。可能是在對不起當初誅殺沈府的時候什麽也做不成,也可能是在對不起當時與她心意不通導致的陰差陽錯。
不過說起來,這些并不關聞人宴的事。真正對不起她的人,自然是一個也不會放過。沈府幾百條人命,只能以血洗血。
聞人徵說了好久,往身後的重重書架處掃過去,恨鐵不成鋼的冷哼一聲,甩着袖子便離開了。
直到藏書閣漸漸安靜下來,聞人宴拉着沈離經從書架後走出去。
到了光線明亮處,剛才的一切反而變得難為情了。沈離經不敢再看他,輕雲紗的袖子堪堪掩着唇部,生怕無意中讓人看到紅腫,到時候臉不用要了。
兩人回到靜安居後沈離經還不肯同他說話,看到他不僅臉紅還會生氣。
細想十分憋屈,按理說她還比聞人宴大了将近一歲,沒能将這小正經戲得臉紅,自己卻被他吃得死死的。
手指擦過唇上還有些疼......
聞人宴看她陰着一張臉,輕咳一聲遞過去一杯茶。
沈離經接過喝了兩口,準備拿筆開始罰抄,無意中瞥到桌上壓在書下的半張畫紙。
抽出來一看,就是當天和傅歸元胡鬧時畫的王八。她眼神奇怪地盯着聞人宴,迫得他停了筆:“我只是覺得有趣。”
沈離經微微挑眉,好笑地說:“這也有趣?你堂堂一個丞相,愛好倒是別致得很。”
聞人宴直直地看着她,說道:“若這麽說,倒也不錯,确實是愛好別致。”
在挑明後,兩人的關系真是有了質地的飛躍,聞人宴一開始還克己守禮,行事上挑不出半分差錯,那天之後就像是變了一個人,哪有平日裏清冷寡欲的模樣。
看着一塵不染高高在上的人,為她沾染上欲念和瘋狂,為她抛棄儀态與理智,這會讓人升起一種滿足的快感。
“你不去上朝,他們也不問嗎?”沈離經抄書抄的心煩,扔了筆癱坐到軟榻上抱着二花開始撸。
聞人宴拾起沈離經的筆,仿照她不太工整的字跡接着抄下去。“問了又如何?”
沈離經看着眉目成書的他,想說的話在口中轉了一圈,最後還是忍住了。她要是告訴聞人宴,自己要做的事是真正的大逆不道,她活不了多久,也并不準備轉變自己的心意,該當如何。
她咳嗽了兩聲,聞人宴便停了筆走過來。“可還好,要用藥嗎?”
沈離經抓住聞人宴撫上自己臉頰的手,将自己心中所想挑挑揀揀,找了些合适的告訴他:“賜婚這件事,你不必再插手了,若我能得到側妃的位置,就能和蔣子夜綁在一起,若我想對付蔣風遲,最後達成心願便更加輕易,你不必阻我。”
聞人宴手一轉,反倒将她的手腕緊緊攥住,眉眼愈發冷冽,帶着隐忍的怒意。“那我呢?”
“你在決定這些之前,可有想過我?”他頓住,“抑或是你想過,還是決定一意孤行?”
沈離經望着他一言不發,眼神并不見多少糾結,只是漠然的冰冷。
聞人宴心裏慌亂起來,手上的力道松了幾分。“你為何不信我,為何非要如此?你的心願我亦能助你。”
聞人氏亂七八糟的規矩多,幾百年的名門望族了,也是鼎鼎有名的書香門第,謀反這種大逆不道的事從來就沒聽說和他們沾過邊,聞人宴要是幫她,那聞人氏的名聲算是被毀完了。聞人宴的祖宗都要被氣得從墳裏爬出來向他問罪,他那個古板嚴苛的奶奶可能會揮着拐杖打斷他的腿。
“你知道我的心願是什麽嗎,你就敢說助我?”她不是沒動過讓聞人宴助她的心思,但最終還是不忍。萬一敗了,聞人宴就會為了她毀了自己毀了聞人氏。如今的他已經是名揚天下的丞相,沒必要搭上一個逆賊的罵名,為她一個短命鬼,不太值得。
百姓不會管你是不是和皇室有血海深仇,也不管坐在位子上的人是誰,只要能給他們太平,讓他們吃飽穿暖,那就是好皇帝。
現如今天下還好好的,百姓安居樂業,如果這個時候突然起兵造反,勢必少不了生靈塗炭,他們做不到兵不血刃的政變,一開始他們要做的就是要雙手沾滿鮮血的事。是屠殺,是謀逆。
天下失去了安穩會如何,他們不在意也不準備去解決,崔遠道要做的不是什麽争權奪勢,在朝堂攪弄風雲的事,沈離經也不是。
“你且看着,你且等我。”聞人宴定定地看着她,語氣堅定不容懷疑。
沈離經皺着眉,問他:“你想做什麽?”
聞人宴壓了壓袖子上被她弄出的折痕,垂眸道:“自然是和你一樣的事,我說了,你只需信我便好,何苦與蔣子夜虛與委蛇。”
沈離經往前爬了爬,湊到他面前,笑道:“你有你的算計,我也有我的。聞人宴,為了我沾一身髒,不劃算。”
他眼神清明,像是雨後空濛的山色,微微啓唇道:“不髒。”
沈離經愣了一下,聞人宴昂起頭貼近,将她接下來的話堵了回去。
剛剛立夏的日子,京城中越發不太平。就在這個時候東宮生變,太子被牽扯到了私鹽一案中,而一力提倡新政的兩個文官對太子行事頗有微詞。太子站在反對新政的那邊,恰好李太師也是意見相同,這些事本就處在風口浪尖上,這個時候蔣風遲接連出事,明顯是有人想拖他下臺,偏偏又是鐵證如山。
刑部侍郎将不久前被流放,中途逃跑的谏議大夫帶到殿前。迫害朝廷命官,勾結私鹽,作風不檢,再加上皇帝有意打壓皇後母族那邊的勢力,重重罪名加在一起,一舉摘了太子之位。
崔遠道下了朝,身上還穿着一身藏青色官服,正看到聞人宴站在玉階前不動,目光朝他看過來,似是在等候他。
“丞相可是在等候下官?”崔遠道面上端着一副和善的笑,看上去和其他人一般的畢恭畢敬。
聞人宴點點頭,說道:“我确實是有話要和你說。”
崔遠道眼睛微眯,有些猶豫地看了看不遠處同在等候的蔣子夜。“四皇子正在......”
蔣子夜走過來,笑起來的時候頰邊還有酒窩,看着像是未脫稚氣的少年。但是太子剛被廢,他這個時候一副不關他事毫不在意的樣子也實在叫人生寒。
誰也不知道那些陰狠毒辣的手段有哪些出自他手,尤其是私鹽一事,據上報的證據來看,太子這番可謂是十足的小心謹慎,能被不知不覺的抓到把柄,絲毫不打草驚蛇,說明此人的手段了得。
如果這是蔣子夜做的,那他還真是籌謀已久。
“聞人宴,我正要和崔尚書去下棋喝酒,你也要去嗎?”蔣子夜說出這些的時候,有一半是在試探。前段日子身邊各種事纏得他分.身乏術,細想下來,只能是得罪了這位,而崔琬妍和聞人宴的傳聞非但沒有平息,反而是愈演愈烈。聞人宴向來潔身自好,任由外面傳得天花亂墜,聞人府都無一人出來打破謠言。如果這個時候再看不清,那他可就真的太傻了。
蔣子夜暫時放下了迎娶崔琬妍為側妃的念頭,反而想嘗試能不能拉攏聞人氏。蔣風遲做不到,不代表他也做不到。
聞人宴喜歡什麽,就投其所好,即便是借着過往的交情,至少不會讓他偏向其他的人做儲君。
崔遠道聽蔣子夜約聞人宴去喝酒,并不對此報什麽希望。
“可。”
崔遠道睜大眼,可什麽可,他根本沒準備讓這兩人去喝酒,他可,我不可!
再一想,聞人宴為什麽答應了。似乎昨日書院就放了假,今日學生都已歸家。那聞人宴還不是去看沈離經的?想必是擔心蔣子夜對沈離經賊心不改,背地裏再喝茶飲酒,非要放到眼皮子底下盯着才安心。
同類推薦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