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祠堂受罰

三只胖貓不懂主人在想什麽,只是在一旁喵喵叫個不停。

沈離經将貓推開,又問了聞人宴一遍:“你剛才說什麽?”

他貼近了些,眼睛定定的看着她,語氣缱绻柔情。“我們成親。”

沈離經的手放在他胸口處,聽後抓緊了他的衣襟。“你想好了?”

聞人宴将手指插進她的發中,慢條斯理的梳理,面上仍有疲憊之色,眼睛卻是神采奕奕精神十足。“是,都想好了,本想等到北昌易主後再說,但我等不了了。只有讓你時刻待在我身邊才能勉強心安。”

“可是你的祖母和叔父那裏......”

“他們都不重要,只要你說好,就算天下人說不也是無用。”聞人宴的眼中難得露出些期冀來,只等她一聲“好”。

沈離經對着他的眼神,無法說出來半個“不”字來,他剛才說,只要她說好,全天人說不都是無用......有一個人待她如此,愛她憐她,對她念念不忘,為她一身白衣五年,留住她喜歡的院落,将那些流落在外的衣物簪釵全部收回,命人精心修複好了她的閣樓。

即便以後真的要死了,也一定要死在聞人宴的懷裏,最後一眼定要看着他,将他的模樣深深印在腦海裏,下輩子再次尋到。

她揪住聞人宴衣襟的力度松了幾分,閉眼道:“好。”

幾乎是話音剛落,唇瓣就被猛得壓住,急切又猛烈地撬開阻礙,舌尖一寸寸侵占着。沈離經的唇上發麻,用力推了推,聞人宴被她推阻後稍微放輕了力道,卻沒有退去,繼續與她糾纏,直到她呼吸不暢臉色通紅才放開。

吻從唇上移開,又落到其他地方。

聞人宴越來越過火,沈離經被他輕而易舉的壓制,在□□上也被帶着走,但還是知道要阻攔他,以免會一發不可收拾。

“聞人宴......”她努力平複自己的呼吸,叫了他一聲。聞人宴伏在她身上,并沒有立即擡頭。沈離經直接一把抓住他的頭發扯了兩下,疼痛讓他停住了。

聞人宴眼中有血絲,眼尾也帶着淡淡紅暈,眼眸中細看仿佛有一層朦胧霧色。

他還未從情/欲中抽神,就被就被一把揪住了頭發,神情還有幾分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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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他這副模樣,沈離經撇過頭去咳了兩聲:“該喝藥了。”

“好,聽你的。”聞人宴起身,在她唇上輕啄了一下,沈離經連忙捂着臉翻身去躲,差一點滾下床,被他攔了一下,往裏側推了推。

她背過身,整理淩亂的衣襟,将衣帶重新系好。接着捂着通紅的臉平複呼吸,只要一想到剛才又忍不住心跳加快,于是又打了個滾,扭過去的臉正好對着三只貓。都是半蹲着,毛茸茸的胖臉,眼睛一動不動盯着她。

沈離經被三只貓盯得發毛,伸手搓了搓三花的腦袋,小聲說:“以後我也是你們的主子啦。”說完後嘴角無法抑制的上揚,似乎未來都變得不那麽灰暗。

“在說什麽?”聞人宴端着藥進來,聽到了一些動靜。

看向她的時候眼底沉着笑意。

沈離經見到他蒼白的臉上唯獨唇色鮮紅,又是臉上一燙,別扭的移開目光。

接過藥碗喝了一口,腹中頓時刺痛難忍,剛咽下的藥汁又被吐了出來。

藥碗也打翻在地,碎裂成幾片。

吐完藥汁後嘴裏有股藥的苦味兒,還有血的腥甜。她擡頭看着聞人宴,他抿着唇一言不發,剛才的笑意也收了起來,旖/旎氣氛被突如其來打破。

聞人宴蹲下拾起地上碎瓷片,沉默得讓她感到難過。

他的動作很慢,拾起碎片時手指有輕微的顫抖,最後一塊碎瓷被他握在手心,鋒利的棱角紮進去,血滴落在地上。

“我沒事,你不要這樣。”她心情低落下來,想走過去拉住聞人宴的手,下床時膝蓋一軟就要往地上栽過去。聞人宴及時接住她,穩穩将她抱個滿懷。在她耳邊說:“你會好起來。會好好的嫁給我。”

“我會。”她伏在聞人宴懷裏,語氣比剛才失落了不少。

不久後聞人宴去處理政事,侍女服侍沈離經洗漱。

她泡在浴桶裏久了,變得頭昏腦漲,侍女把她叫醒,說是有人找她。

沈離經也沒聽清說得是誰,以為是蔣嘉莳或者是寧素來了。

洗完澡臉上仍素淨,不帶半點修飾,頭發也披散着,套了一件寬大的青色長衫就往外走。

侍女攔住她,問了一遍:“姑娘确定要如此出去?”

沈離經低頭環視一圈,并未察覺有什麽錯處。“怎麽?有和不妥嗎?”

侍女看她的表情,便重複了一遍:“老太君召見,還是讓奴婢為姑娘梳妝吧,只怕出了錯處連累姑娘。”

“等等,你說誰?”她難以置信地瞪大眼睛,吓到音調都變了。“老老……老太君?是……聞人宴的……”

“就是姑娘想的那樣,”沈離經果然是聽錯了,怪不得這麽淡然。還好及時提醒了她一句,不然定是要出大事。

“你們老太君找我做什麽?能不去嗎?”她的臉可還沒換呢,聞人家的那幾個長輩向來看不慣她這種混不吝,要是知道了崔琬妍就是她,聞人宴非得被再次拖進祠堂受罰不可。

侍女面露難色,沈離經嘆氣,說道:“那你們家主呢?讓他來救我。”

有聞人複在,就算露餡了也不會太慘。

沈離經換了身衣服,簡單的梳妝打扮後給自己圍了層面紗就去見老太君了。

一直穿過花園和小徑,沈離經被帶到了聞人氏祠堂。

她站在門前,遲疑道:“真的是在這兒?”

“姑娘進去便是。”

聞人氏的祠堂周圍種的都是郁郁蔥蔥的梅樹,夏日裏遮出一大片陰涼,祠堂中有個圓形水池,養了幾尾游鯉,睡蓮成片的飄在水面。

即便是祠堂都能擺設得雅致端莊,不愧是聞人氏。

老太君坐在一個小桌前,手上挂着念珠,眼睛閉着口中念念有詞。

聽到動靜後睜開渾濁的眼,手揮了揮遣散走下人。“來了?”

“是。”和她說話,沈離經莫名有些緊張,小心打量她的神色。

“阿宴月前就和我提過要娶你,那時我不同意。只是前幾日,他又來找了我幾次,說是心意已決。我叫你來,除了想看看你有什麽不同,能讓他着了魔,還有另外一件事。”說完後,她的眼皮輕輕一擡,往身側看了眼,一直潛在暗處的聞人钰暴露在沈離經眼前。

“我偶然間得知了一些事,與你們二人有關。”她說話的時候語氣蒼老而平穩,帶着不怒自威的莊嚴。

聞人钰眼裏蓄着淚,看到沈離經後退了一步,跪在地上抓住老太君的袖子。“祖母,钰兒知錯了,钰兒再也不會了。”

“跪下。”老太君懶得為她消耗一絲表情,拐杖往青石磚上用力敲下,發出沉悶的撞擊聲。

聞人钰身子一抖,乖乖在青石磚上跪直。

沈離經挑眉,還是朝着她的位置跪?

“老太君這是何意?”

“身為聞人氏子嗣,有違家訓。”老太君眼神淡淡掃過沈離經,眉頭輕皺,對她的面紗很不滿意。“意圖謀害崔姑娘,是她的大罪,我會讓她親自和姑娘賠罪,再送去受罰。”

沈離經有些驚訝,聞人钰居然還沒有說出她的身份?到底想做什麽?

聞人钰的指甲劃過粗糙的地面,眼淚一滴滴砸上去。

變化來得猝不及防,沈離經完全沒想到會有這麽一遭,聞人徵憤怒之下把聞人钰抓回來,直接丢給了老太君,省去了不少麻煩。

“全憑老太君定奪。”

“那就謝姑娘饒過這不肖子孫,往後,我定會将她好好管教。”

沈離經聽着,覺得這話帶了些要包庇的意思,像是不準備處罰,頂多跪跪祠堂,再關幾天。

誰知她剛點完頭,老太君一聲“開始吧”。一直站在一旁默不作聲的老嬷嬷就拿出根一指粗的鞭子。

聞人钰的身體抖得更厲害了,連沈離經都是一愣,忍不住往後退了一步。

老嬷嬷将鞭子高高揚起,抽下去的力道半點不含糊,帶着駭人的聲響,鞭打皮肉的聲音和聞人钰的慘叫同時響起。

祠堂的靜谧平和被打破,只剩下哭叫聲和一下又一下的抽打。

聽得人心驚肉跳。

幾下過去,聞人钰背後的衣物已經破了口子,往外滲着血。尖叫聲也弱了下去,一次比一次嘶啞,最後昏死過去。

那老嬷嬷就如同看不見,手上的鞭子還是沒有停下。

“夠了。”沈離經看不下去,叫住了她,接着看向老太君,語氣有幾分不悅。“可以了。”

她可以看着聞人钰被一刀抹了脖子,卻不願看到她被用鞭子活活打死。

尤其是這老太君面不改色的樣子,平靜到令人心寒。

面對聞人钰是這樣毫不留情,那當初對待聞人宴又是怎麽做的,也是用鞭子打得他皮開肉綻嗎?

沈離經攥緊了拳頭,語氣冷硬:“聞人氏子孫,一直如此教養的嗎?”

“聞人氏如何教養,還輪不到外人指手畫腳,姑娘且放心,你不會是我聞人氏的子孫,現在不是,将來也不是。”

她的語氣溫和平緩,不為聞人钰動容,也不因諷刺沈離經而尖銳,有種麻木的冷漠。

沈離經氣笑了,瞪着老太婆說道:“那我可定要多活些時日了,您也是,将來誰說的定呢?”

這話說的很明白,意思就是沈離經年輕活的久,再怎麽樣也比她強,總是能把她熬死的。

老太君大概從沒聽過這種大逆不道,咒她去死的話,臉上的平靜碎裂了,浮現出隐隐的怒氣。

“祖母。”蔣嘉莳及時感到,打斷了僵局。“宮裏來傳話了。”

看到了暈倒在地上的聞人钰,身上都染着血,餘光又看了眼沈離經,見她面色如常才稍微放心了些,往她那裏站了站擋住。

老太君臉色陰沉,開口道:“把她擡回去。”

就像是對待一個奴婢,而不是自己的孫女。

沈離經被蔣嘉莳拉着離開,腳步匆匆地往外走,問她:“宮裏來人做什麽?”

“阿宴沒告訴你?”

“告訴我什麽?”

蔣嘉莳表情變得奇怪,将她上下看了幾眼,才說道:“皇上給你們賜婚了啊。”

“……”沈離經停住了。“……你再說一遍?”

聞人宴是先斬後奏啊。

作者有話要說:  #沈離經怎麽你了#

宴宴:有話好好說,不要扯頭發。

傅歸元:呵呵,沒良心

蔣子夜:不愛我

聞人钰:她扒拉我

郁覃:我是個武功高強的護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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