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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唐到半宿, 許浣予現在閉着眼睛還能想到一副正義凜然的陳彥周竟然會做出塗彩的事。
而他留下的印子,又像是給他的東西打上所屬物标簽。
許浣予嗓子有些幹啞,渾身酸軟到動不了。陳彥周洗漱完濕着頭發出來, 許浣予腿就翹在床邊, 聽着他靠近的動作, 她擡腳踢了踢他,跟個沒骨頭的八爪魚似的嚷嚷:“陳彥周我好餓。”
一副嬌縱命令人的樣子。
陳彥周失笑,一臉實味地揉着她軟順的黑發, “煮面給你吃?”
許浣予纖細的胳膊吊他身上,輕點下颚認可這一選項,她說:“那我們一起去廚房。”
兩人相識多年, 有共通的情緒,能很快捕捉到對方心境。陳彥周彎腰将她抱起來, 一路下樓安置在客廳沙發上。
睡衣單薄, 許是怕她着涼,陳彥周拿來羊絨毛毯蓋她身上,小聲似是安撫一樣, “乖點兒在這等我。”
一路被他抱下來, 許浣予都不需要穿鞋,沒有代步工具她也不好輕易動彈啊。
許浣予舉着手機瞥他一眼, 累的沒什麽力氣地回應他:“好, 我知道了。”
陳彥周将陣地轉移到廚房。
燒了熱水,切好配菜後煮面很快,沒一會兒,屋內就有香氣四溢的面香味傳來。
胃部像是感知到快能進食, 許浣予的肚子不争氣地叫喚起來, 也不等陳彥周喊她, 自覺踩在地毯上往餐桌方向跑去。
陳彥周剛一扭頭便看見許浣予人到了餐桌位置上坐着,他愣了下,将面碗推到她面前,“就這麽急?”
“嗯!”許浣予擡着臉笑着,沖他伸出手:“我還想要筷子。”
她手指還靈活地晃動,每晃動的一下,就像是在催促他速度快點兒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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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陳彥周也準備去拿,他轉了個身,取了筷子和勺子出來。
在她期盼的目光底下,把取來的東西遞給她,看她挑面的猴急樣子,有些好笑地提醒她:“燙,慢點兒吃啊。”
許浣予用筷子挑起的面又兜放在勺子裏過着涼風,聽他一說話便擡頭望他,“我吹着呢。”
她又不傻,犯不着連吃個夜宵還會被燙到吧。
大抵是猜到許浣予心裏所想,陳彥周淡笑不語,他低下頭,動作斯文的享用起他的晚餐。
好像早在很久以前,他們就該過這樣的日子。
還有,他們可以一直這樣嗎?
室內雪松鼠尾草氣息的蠟燭燒至盡頭,火焰雀躍地跳動着,不知道在為着什麽狂歡。
陳彥周手握着筷子,面色淡淡地,忽然不經意地開口:“我聽原律師說你選擇放過攬秋月,為什麽?”
陳彥周知道許浣予從來都是有仇報仇,有怨報怨。這次維權官司都是連鎖事件,按照她對其他三位的維權态度,不至于這麽輕飄飄地放過最先肇事者。
許浣予勺子舀了口湯,暖胃好喝得夜宵灌入胃裏,幸福感上升時,人就會變得很好說話。
她舒了口氣,說:“我跟攬秋月是在法院公證下和解的,也不存在說放過不放過吧,況且,她也因為自己犯的錯誤付出代價,我沒必要緊咬着不放。”
陳彥周低着頭:“我還聽說喬雅離開紙頁了,她定了明天去西藏的票,你要去看看嗎?”
一個人選擇辭職,不是繼續為了生活和理想奔波,轉而跑去了另外一座城市,就像是逃兵一般,繳械投降,躲避着一切。
而逼迫喬雅當逃兵的人,好像是許浣予。
這點誰都知道。
陳彥周臉上表情很淡,饒是兩人相識多年,親密多年??,許浣予一時間也有些猜不出他想表達出來的意思。
胃部傳來飽腹感,許浣予放下手中的碗筷,她臉色拉了下來,“你知道我很讨厭她。”
你明明知道我最讨厭的人就是她。
為什麽還要在我面前幫她說話。
雖然不至于有被背叛的感覺,但心底卻是有些抽絲剝繭的疼,好像曾經把自己放在百分百位置上的人,地位下降,變成了百分之七十五。
許浣予不喜歡這樣的陳彥周。
話音剛落,男人擡頭,那雙澄淨漆黑的眼睛坦然地和許浣予對視着,他說:“嗯,我知道。”
但是他不曾知道前因後果,也許女生之間的友情會來得很快,又壞得莫名,但總把情緒價值浪費在沒有意義的人身上,這不值得。
陳彥周沒有錯過許浣予那雙被刺痛的雙眼,他神色一頓,剛想開口卻被許浣予出聲打斷,她說:“你想知道我和喬雅的事情嗎?”
那一天晚上,陳彥周覺得她好像被皚皚白雪積壓的雪松,風一吹,雪花簌簌而下,堅韌又脆弱。
那股易碎的脆弱在嘴硬的小女生身上也異常貼合,陳彥周樂于見到她演戲似的賣慘,卻不曾想過,有種傷感真的會從心髒最底端透露出來的。
如果陳彥周知道那會是一段不堪的沉重回憶,那他說什麽也不會點頭示意傾聽。
讓傷痛從受害者口中說出,無疑又是一次加害。
2010年,雲城。
那年的夏好像比以往都來得要早,暑氣長存,也走得比往年都要慢。
過完一個暑假,所有人都玩心大發,哪怕開學一個多月都收不回那顆靜下的心。比起大家松散的态度,班上好像只有一個人顯得沉穩很多,像是被馴化過的兔子,表達不出任何的喜怒,乖乖巧巧地坐在自己位置上寫作業。
國慶七天過去,任課老師讓課代表把作業收一下。
噩耗一出,所有人開始緊張起來,當代學生放了假就像是脫缰野馬,哪還想得起來作業。
岑菲剛想叫上同桌去便利店,就聽見學委宣布的這一噩耗。
她暴躁地踹了下桌凳,嘴裏罵罵咧咧的,像是發洩着最近心中的不平。
陸星喻正舉着公主鏡擦口紅,吵鬧的動靜害她口紅塗偏,眉心閃過一絲煩悶氣息,她皺着眉,剛一側頭看見人,那張五光十色的臉瞬間轉變成笑顏:“菲菲,這麽大火氣啊,怎麽了這是?”
岑菲一回頭便看見陸星喻放下手持的公主鏡,而後從桌肚裏找出面紙擦拭塗得亂七八糟的口紅。她火氣未減,摸了下抽屜的煙,忽然又想到什麽似的,讪讪地收回手。她呸了一聲:“這個李禿頭煩死了!三天兩頭跑我爸面前上眼藥。我爸說我要是再在學校犯錯就要斷我生活費。”
岑菲是學校大股東的女兒,而她嘴裏的李禿頭是他們班認真負責的班主任。
李老師對待學生一向嚴格,岑菲以往在學校無法無天慣了,頭一次遇上李老師,就覺得這老師是她的天敵克星。
她沒少犯錯,但因為爸爸的身份從未受到過什麽責罰。
從來都是她想幹嘛就幹嘛,就連翹課出去上網也是常有的事。
但現在,她的那份自由好像被李老師困住。
學生犯錯有很多條例,比如擾亂課堂秩序,吸煙喝酒上網,談戀愛,包括不按時提交作業。
真是煩的。
至少這一個月爸爸在雲城,她都得安分低調點兒。
岑菲想自己那個比臉還幹淨的習題冊,煩躁地望向教室裏。片刻,她将視線落在低頭補作業的許浣予身上。
她笑了,從座位上起身走過去,拍了拍許浣予的肩膀,“喂,作業給我抄抄。”
也是這麽一靠近,岑菲才注意到許浣予竟然在補作業。
誰都知道許浣予成績成年位列前茅,作業的事情也向來是完成得又快又好。現如今的她竟然在學校補作業,岑菲輕嗤了聲,“喲,好學生在家也偷懶呢啊?”
學委那邊收作業很急,這大概也是許浣予頭一回沒按時完成作業,心裏的道德不安擺在那裏,她心裏只有未完成的課業。
許浣予甩開她的手,擡頭睨她,“讓開。”
小姑娘的臉上藏不住事,任意的喜和惡都表露在外,她眉心閃過一絲嫌惡和不耐。
岑菲瞬間被許浣予給惹毛,正要破口大罵,數學課代表喬雅抱着收好的習題冊過來,“岑菲,許浣予家裏出了變故,所以作業才沒來得及寫。”
“你要補作業嗎?”說着,喬雅便把自己的作業抽了出來,“要不你抄我的吧。”
岑菲脾氣不好,自私嬌縱,更是學校裏的惡.霸,沒人想去得罪她。
喬雅也不例外,況且把作業給她抄,她早點交作業喬雅也能早些交差給老師。
岑菲接過課代表遞來的作業,心情好了點兒,她哼笑了聲低頭望着許浣予:“怪不得一副死媽臉。”
咒惡的話脫口而出,受傷害的永遠都是那些敏感善良的人。
那年的暑假是許浣予爸爸媽媽出車禍去世的時間,許浣予從萬千寵愛的人變成了個沒有家的喪家之犬。原本就心思顫痛,更随着外人的攻擊變得更痛。
呼吸像被海水吞噬,氣泡和太陽明明就在眼前,卻掙紮到怎麽也夠不着。
黑筆在習題冊上留下一塊長長的拖尾,像尖銳的刀鋒劃開白紙,許浣予唇部微啓,可脖子就像是被人肋住,像脫水的魚,怎麽也喘不過氣來。
她本無心和人起争執,卻也忍無可忍地吐出冰涼的兩個字。
“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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