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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是許浣予從小就有過夜不歸宿的經歷, 對于成年後的她夜不歸宿,許奶奶也見怪不怪。
老人昨日哭得傷心,至今眼睛還腫得不像話, 她想到許浣予那張臉, 偏頭輕哼了一聲, 在不喜歡她的程度上又添加了不輕不重的一筆。
根深蒂固的重男輕女思想很難改變,許浣予曾經也想通過自己的努力來讓人對她刮目相看,但現實環境卻很難改變過來。
許澤白做什麽都值得誇贊, 就連早上多吃了半碗粥也值得被拿出來獎賞一分。
而許浣予碗裏剩下兩口米飯,都會被引來一番謾罵:“養個姑娘也不知道有什麽好,敗家。真不知道他們夫妻兩個腦子裏怎麽想的。哼。”
這裏的他們夫妻兩個指的是許浣予的父母。
夫妻二人寵閨女人盡皆知, 在生了一個女兒後,也沒有再生一個的打算。
許奶奶看他們不急不忙的樣子, 差點給她急壞了, 三天兩頭地就來催。
但都被許爸爸給擋回去了,他說:“我和晚晚媽媽早就說好,就生一胎, 不論是男是女。就非要男孩?我們女兒很好很好, 我和晚晚媽媽很喜歡,也很知足。”
“媽你以後別再說這種話。”
可能是許爸爸的态度決絕, 惹得許奶奶一下子記恨上了這個不聽話的兒子。當然, 那份怒意還是全部發在了許媽媽和許浣予的身上。
賣掉她們留下的産物接濟小兒子,就連他們去世了,許奶奶還會将去世的人拿出來說道。
還怪許浣予的父親沒給留下個後代。
許浣予每次聽到這些話都很痛苦,她改變不了許奶奶的想法, 繼續和老人待在一起的每一分都是煎熬。所以讀書時期, 每次聽到學校要放假都像是如臨大敵。
她不想回家。
一次次地申請寒暑假留宿, 一次次地獨自一人抱着IPAD和IPENCIL度過那些孤寂的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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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需要生活,她需要自己賺生活費。
她從很小的時候就努力學着自立。
翌日,許浣予沒許家,她和陳彥周一起去看了許奶奶,她站在許奶奶的碑前跟她說了很多很多的話。她還支開了陳彥周,偷偷地告訴許奶奶說她要結婚了。
早在一個星期前,許浣予就發現了陳彥周書房裏藏着的戒指。
她平時不愛去陳彥周書房,那天是她有個感興趣的項目找到她,許浣予的電腦沒有電了,她便去書房用了陳彥周的電腦。
陳彥周的電腦沒有設置密碼,許浣予用完電腦後在桌面看到個奇怪的文檔,點進去一看,竟然是他和婚禮策劃公司對接的項目書。
在三個月後的海灘上,三個月後,江宜溫度回暖,沙灘周圍有漂亮的椰子樹,有被太陽照得金光閃閃的沙子,還有清澈的大海,都是她喜歡的東西。
陳彥周大概是不想讓許浣予知道吧,對此只字未提,許浣予便如了他的意,也裝作什麽都不知道。
她連“驚訝”該怎麽表演都去學了一通,就想着到時候在陳彥周面前可以蒙混過關,也同樣給他一份驚喜。
在陳彥周去車上拿圍巾回來時候,許浣予看着那張黑白照片上和藹的老人,她眼睛笑得彎了彎:“奶奶,他真的好笨,藏個戒指和策劃書都藏不好。”
但是我還是很喜歡他。
就像他也喜歡我那樣的喜歡。
“我和笨蛋陳彥周會努力過的幸福,您在那邊和我爸爸媽媽一樣,也要過的好哦。”
看完了奶奶,許浣予帶陳彥周去看了她的爸爸媽媽。
這不是陳彥周第一次來,在許浣予出國的那幾年裏,陳彥周每次回來看望奶奶的時候都會過來再看望一下許爸爸和許媽媽。
他們二人的相片看上去很年輕。
五官長相也很标致,細細看來,許浣予和她的媽媽長得很像,至少有個七成相似。
不過許媽媽的眉眼間滿是恬靜,她看起來就像那種生活得很幸福,嫌少被煩心事牽絆着的人。許浣予曾經也告訴過陳彥周,她的爸爸媽媽很相愛,她爸爸什麽都向着媽媽。
而許浣予可能沒有許媽媽的那份不谙,在成長的道路上,吃過一段路的苦,她就像車裏那束玫瑰一樣。
看着漂亮,實則帶刺。
以往,陳彥周還不懂那些刺到底是怎麽來的,他的印象裏許浣予還是那個穿着公主裙抱着鮮花在花店裏亂跑的樣子,可幾年過去,她就完全變了個樣。
還是那麽的好看,但眼底卻總結着一層淺淺的冰。
起初是因為兒時的驚豔,後來相處久了發現,她只是不太會表達自己。
不像她所謂的“朋友”喬雅那麽溫潤圓滑,能言善辯,做事情總是面面俱到。
許浣予像是一頭小刺猬,對所有人都抱有警惕的心理,她也抗拒着別人的示好。
人際關系本就脆弱難以維持,在最開始純粹單純的時候,随着她的一點兒冷意,導致那根友誼的繩索鋪上白霜。
随着時間的流逝,矛盾點兒的激發,那根繩索徹底被冰塊凝結,斬不斷,解不開。
陳彥周和她越發相處,就越發的喜歡她。
他不只是喜歡她的漂亮,喜歡她的出衆的才華,在繪畫上的靈氣和自信,喜歡她苦兮兮賣慘的樣子,喜歡她沖着他笑得眼睛彎起來的樣子,喜歡她依賴他的時候,喜歡她的通情達理,喜歡很個性有想法的她,也喜歡兇巴巴的她。
就跟個小貓一樣,舉起軟乎乎的肉墊和利爪,一點也不會撓人。
頂多,急了的時候會咬一口陳彥周。
到了後來,陳彥周甚至覺得她咄咄逼人的樣子也很可愛。
可能是有點沒救了吧,但他就是這麽栽了,即使是後面和許浣予分居兩個國家,他也忘不掉曾經那些美好回憶。就像傻兮兮的胡奕飛那樣,明明知道自己在喜歡的女生那兒就是個有資源的備胎,但他也可以忍受下來,裝作什麽都不知道,任由着她利用。
也許是朋友都會有共同點,陳彥周也是這樣。
他讨厭過許浣予當初一點兒也不信任他而選擇的離開,讨厭她的叛軍行為,可當她又一次站在他面前時,他依舊會想到那些屬于許浣予的好。
年少時的記憶深刻,他還記得那年許浣予捧着個賣相醜陋的蛋糕,笑得眼睛彎彎的,替他點好蠟燭,驚喜地說:“陳彥周生日快樂~”
他沉溺于和她相處的時刻,即使心底還在怨她的不告而別,但還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內心,忍不住地向她索要了個香橙蛋糕。
她的眼淚,擊倒他建起的堅硬堡壘。
她的一塊蛋糕,便讓他在心底将許浣予無罪釋放了。
陳彥周看起來好像是很好哄,但有一點許浣予可能永遠也不知道,在回雲城的時候,他是帶着心底的惡念來的。
擔心以後再也沒機會見面了,他便設計兩人工作上的相交。在看到她和別的男人走得近時,他心底嫉妒的發狂,可那該死的理智無時無刻不在壓制着他。
他就應該學習一下胡奕飛,從最開的時候就将自己的“清醒”拍暈,這樣至少不會讓兩個人都耽擱那麽久。
不過陳彥周心底從來又都清楚的明白,在重新擁有許浣予之後,他再也接受不了又一次被她就這麽抛棄了。
沒那麽容易的。
沒那麽容易的,許浣予。
有這種的意識的陳彥周自己也吓了一跳,但回過神來,他其實沒有許浣予心裏想的那麽好。
有很多時候,他都寧願自己沒有理智和清醒。
好像只有這樣,痛苦的時間才能少一點。
失眠的情況才會好轉一些。
幸福的機會好像也會多一分。
許浣予本來還計劃着在雲城玩兩天,但她先前和pl小姐姐約定好要簽的合作需要繼續推進,她和陳彥周急着回來都沒帶電腦,只得回到江宜。
一個辭職很久的人忽然忙碌了起來,陳彥周還有些不習慣,他氣定神閑地靠在書房卧室上,雙手環着胸,“你之前不是說等年後再工作嗎?”
許浣予正用着打印機,聞言擡頭“嗯”了一聲,“對啊,是和LIO品牌合作的Social活動,運用插畫的方式給予福利院小朋友學習的機會哎!這個很有意義的!!我超喜歡!!!”
陳彥周不用看她的表情,光聽她的聲音就能感受到她的興奮了。
喜歡她這樣,醉心專注于自己喜歡的事情裏,閃閃發光的樣子。
許浣予聽見陳彥周在笑,她“哼”了聲,站起來檢查打印機裏的紙張,“目前是先把合同敲定一下,真正實行的話,也得等到春節後呢。”
許浣予扭頭看着陳彥周,又說:“而且啊,這對我以後開展覽也會很有意義啊!”
話音剛剛落下,許浣予發現打印機裏面的紙張不多了。頭一歪,扯着嗓子喊陳彥周救命:“陳彥周我沒打印紙了,A4紙放哪裏去了啊?”
“在你右手旁櫃子裏。”陳彥周聲音很淺,像是只在回答她的這句話。
随着他的聲音響起,陳彥周邁着長腿走進來,他彎着腰從底下櫃子裏取出一疊打印紙,整理齊整後塞在打印盒裏。
救命的東西補上了,許浣予笑着對陳彥周說:“哇!陳彥周好厲害!!”
陳彥周像是對她的吹捧免疫,他臉上沒什麽太大的情緒。男人盯着她那張素淨的臉上,忽然問道:“晚上跟我出去一趟?”
作者有話說:
下一章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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