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初露鋒芒
清晨,我剛醒就朦朦胧胧的聽見他的聲音,睜開眼,看見他已經洗漱好了。坐在桌前梳妝。我賴在床上,側着身子用手臂支着頭看他。
暖暖的陽光從窗戶裏透過來,被窗棂格成一格一格的。他坐在陽光裏,細心地給自己挑選着簪子。他帶來的兩個小厮一個圍在他身邊。
只見他拿起一支翡翠的飄花綠色簪,一支羊脂玉的白色簪子。左看右看,似乎拿不定主意。我忍不住出聲,“綠色的那支。”
他回頭看了看我,笑了一下,從善如流的把綠色的遞向旁邊,旁邊的小厮伸手要接,我童心突起,從床上一躍而起“我來。”
跳下床來替他插好簪子。剛要端詳一下,外面人報“兩位叔叔來給夫人和爺問安了。”
我看了他一眼,他也看了我一眼,見我沒說話的意思,他面色平靜的說“請進來。”邊說邊站了起來。
倆人走進來,他剛好在榻上坐下。
枕流走在前面,漱石在後面。身後跟着他們各自的小厮,手裏都捧着東西。低着頭進了屋。
漱石看起來似乎已經沒事了,笑着跟他寒暄,“整日聽主子說爺來着,恨不得一見,昨兒您才來奴才就想給您問個安來着。又怕夫人怪奴才不懂事,不讓爺歇着。今兒天不亮就起來了,一心盼着天明。”
他含笑聽着,不停的點頭。
漱石邊說邊走到他正前方,早有小厮放好了跪墊。漱石跪了下去。低頭拜了四拜。
漱石的小厮把手裏捧的東西遞了過去,漱石雙手接過捧到他面前。口中道“這是奴才自己做的兩雙鞋,也不知道合不合爺的腳。爺穿着,就跟踩着奴才一樣。省的奴才折了福。”
我聽得目瞪口呆,好小子,想不到你如此能屈能伸,是個人物。
他接了鞋,笑道“難為你費心。”然後從手上退下一只镯子遞給漱石。漱石雙手接過。他收了笑容,正色道“盡心服侍你家主子,為範家開枝散葉。”漱石低頭又拜。
漱石站起身來,枕流低頭也跪了下去。同樣是拜了四拜。接過五兒手中的東西。雙手捧給他。
吶吶的說“趕得急,針腳有些粗了。爺別見怪。”說完這句以後就沒動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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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愣了一下,然後浮現一臉笑容。嘴裏安慰枕流“這麽細致的東西,我想買都沒地方買去呢。自家人,哪裏有那麽多講究。”又褪下一支镯子給了枕流。
看的我直搖頭,這孩子是真實在啊。
這剛折騰完,兩孩子也來了。除了各自的奶公外,身後還跟着每人的兩個小厮。
明珠穿了一身玫瑰色妝花緞子小襖。頭上戴着小小的金簪。笑嘻嘻地跑進來。念兒還不會走路,奶公抱在懷裏。裹着織金的鬥篷。
兩個孩子給他行了禮,他把明珠抱在懷裏。早有小厮碰出了準備好的禮物。無非金玉之類,我沒細看。
鐘兒已經抄完了賬冊,我也不好意思偷懶。窩在書房看了一天的賬本。
一連五天。白天看對賬本,認茶葉。晚上和他吃飯。偶爾去看看明珠。
他開始接手家務。問過我幾個無關輕重的問題。我都叫他看着辦。
第六天,事來了。
他叫人準備夏天換季的衣服。明珠每個季節十套新衣服,念兒只有三套。漱石不幹了。
一大早漱石就跑去跟他講理,他沒搭理。漱石就跑到正房門口去跪。說是他要不見自己,就不起來了。
我對這種事最頭痛,躲進了書房。淡月一會兒過來一趟給我彙報最新消息。
漱石跪了半個時辰的時候,他叫人拿厚墊子給漱石,說地上涼。
漱石跪了一個時辰的時候,他叫人端了杯茶給漱石,說別缺了水。
漱石跪到一個半時辰的時候,他叫人給漱石撐了把傘,說太陽出來了,別曬着。
漱石跪到兩個時辰的時候,他叫人端着午飯過去喂漱石吃飯。
漱石跪到兩個半時辰的時候,他幹脆讓人問漱石要不要個褥子,睡個午覺歇會。
沒等到第三個時辰,漱石自己灰溜溜起來回房了。
我聽地直嘬牙花子。都是高人啊!
漱石回房後把自己屋子砸了個稀爛。他叫人立刻開庫房全給換新的。
漱石再砸,他再給換。換了三茬。
聽說庫房的人擡了兩箱子瓷器過去,漱石前頭砸,他們後頭換。漱石砸的手都擡不起來了。庫房的人笑嘻嘻地把剩下的瓷器又擡了回去。
我火上又加了把油,叫淡月跟他提提以後怄氣能不能便宜點,別這麽貴。
臨到晚上的時候,淡月又帶來了最新消息。說了爺跟漱石算賬,讓人把砸了東西都統計了出來。錢從漱石的月例裏扣,據可靠消息,漱石以後的半年只吃鹹菜和窩頭才能把錢還上。
漱石知道以後在屋裏跳着腳罵街,卻連個茶杯都沒舍得再摔。
漱石翌日乖乖的去給他斟茶道歉,他寬限了補償時限。漱石不用每天吃鹹菜窩頭了。但是一年不發零用錢。
他跟我商量晚上怎麽睡的時候,我才知道。古代其實是不能随意的。我起碼要保證每個月的初一,初五,十一,十五,二十,二十五六天在正房。其餘日子我随意。
另外,側室最多連續歇兩個晚上。而且按照規矩,妾室哪是不能呆一整夜的。晚上我用的時候讓他們在自己院子的正屋陪着,完事以後,他們要去廂房睡覺。我自己呆到天亮。
疏影和淡月兩個通房,則是他的替補隊員。我必須在正房的日子,他不想或者不能。則由通房替他履行義務。
總之,他們齊心合力,力求多生快生優生。搞清楚裏頭的彎彎道道,我覺得自己活脫脫就是臺播種機。
嫡出之女,才有資格繼承家産。庶出的如明珠,成年後則會給筆錢分出去自己過。至于這筆錢給多給少,全看心情。
嫡出之子,一般會作為聯姻對象。嫁給合作夥伴的嫡女。跟商業合作夥伴結成強有力的聯盟。庶出之子,一般會嫁給掌櫃,管事。以求能跟屬下同心同德。
甚至有些下作的人家,把庶子悉心培養,當做禮物送給需要巴結的官員。
他小字叫玉簪。我聽了以後覺得五雷轟頂。好端端的,叫什麽不好。
我自動忽略了簪字,叫他玉。自己安慰了自己半天,君子如玉嘛。後來老琢磨君子如玉,叫着叫着,就叫成了子玉,他也高高興興答應。
子玉已經把家務事全部接手了。看起來和風細雨不急不躁。其實心裏主意大着呢。咬定了什麽,就是不松。看起來春風一樣和煦的人,不知道怎麽那麽擰。
漱石連哭帶喊鬧成那樣,他連面都沒露,輕描淡寫就整的漱石服了軟。
我偷偷問過子玉“你咋知道漱石一定會跪不下去?”
子玉道“奴也不曉得能不能成,不過奴看漱石精明外露,其實是個笨的,只是想氣氣他,沒準就氣回去了。”
我“那萬一要是沒氣回去呢?”
子玉突然顯出我從未見過的調皮樣子,“那奴就叫人把軟榻搬到院子裏,再搬個桌子,然後點上燈。讓他在院子裏也能睡覺。”
我“……你幹脆給他支個帳篷得了。”
子玉大笑“還是妻主的主意好,”然後雙手合掌在胸前一拍“下次,就這麽辦。”
我望着他直達雙眼的笑意,鮮明亮麗得讓人瞬間失神。子玉的五官硬朗,如刀劈斧剁,好個英俊少年郎。
子玉看到我失态,笑容一頓。我連忙重新撿起話題。“其實你直接叫他起來不就得了。”
子玉道“妻主還是心疼了吧?奴也想來着,若是直接叫他起來就算了。今兒他少了件衣裳來跪,明兒你少了個茶碗來跪,怕是到了後兒個,少了條帕子也要來跪我。人人都這樣鬧起來,我可怎麽忙的過來?”
我“……”
子玉看我無語,又解釋“奴也沒有欺負了漱石。這不是,三茶六飯的供奉着,金奴銀婢的伺候着了嗎?誰家自己跑來要跪,還款待的這樣周到?”
我“……不過你可夠意思,居然扣了人家一年零花錢。這算中飽私囊吧?”
子玉橫了我一眼道“奴可沒那麽小氣。”
我道“難道你還能出爾反爾?重新把錢發給他?”
子玉笑道“妻主不必多疑,奴自有辦法。絕不虧待了妻主的心上人兒。”
我趕緊把自己往出摘“我可沒那意思,我就是好奇你怎麽辦?”
子玉擡袖掩口笑而不答,我不由得心中黯然,好好一個俊俏少年,你幹嘛非要扮柔弱……
事後,淡月來找我支銀子,說是爺要用。我給了一百兩。
淡月回禀說爺去銀樓打了各色銀锞子,有牡丹的,芍藥的,杜鵑的,水仙的。有蘋果的,橘子的,西瓜的,葫蘆的。有小貓的,小狗的,小猴子的,小耗子的。有喜鵲蹬枝的,筆錠如意的,芝麻開花的,五福臨門的。
我看着他嘴一張一和,合轍押韻頗有幾分單口相聲的風采。就是沒聽懂他背這麽一大段到底要說什麽。
我告訴他“說重點。”
淡月道“爺每樣賞了念哥兒一個。不多不少,正好二十兩。”
我算了算“漱石一個月是二兩銀子,還差四兩呢?”
淡月道“打花樣锞子每十兩裏有二兩銀子的火耗。”
我嘞個去!裏外裏,合着就我一個人賠了一箱半瓷器外加一百兩銀子。子玉啊,人不可貌相,你算盤打的真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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