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至親至疏
早上子玉并沒有過來梳洗,淡月給我穿衣服。我問他“有日子沒瞧見疏影了,他還生氣呢?”淡月的手明顯的一頓。
我看他。他低下頭回答我“昨日沖撞了爺,爺打發他去了流翠閣。”
我覺得有點堵的慌,雖然疏影并不吸引我。可他好歹是範徽的通房。打發他,為什麽不商量我?何況是連個告知都不曾。
他壓制漱石,多少有幾分是漱石自找的。教養明珠雖然是我的意思,可終究是傷了枕流的心。疏影不過是個孩子,何況我連碰都沒過他,這樣也需要打壓?
吃早飯的時候,子玉過來了。我和他一起吃了早飯,卻第一次,一句話都沒有交談。去店鋪的時候,我走到門口回頭跟子玉說了句“家和萬事興。”
馬車走在街道上,奔店裏而去。
店鋪在東市,屬于富貴人家的消費場所,從外圍起,就一個接着一個的鋪位,幾乎占了半條路去。延綿了足足有半裏地。
進了主街一排排店鋪林立,珠寶首飾,绫羅綢緞,茶葉點心,古玩玉器,香薰脂粉。應有盡有。
範家店鋪就街拐角不遠處,前店後宅,住着範仲淹一家。論輩分我要叫一聲姨娘,是拐着彎兒還出了五服的親戚。
店鋪的生意主要是零售。自家茶園的茶葉運來後,大部分批發給各個店鋪,留下一小部分的精品自家出售。以杭産的龍井和杭白菊為主。
我剛走進店鋪,範掌櫃就上去迎接。我沖她笑了笑,叫了聲範姨。
範姨叫人泡了白菊給我,我喝了一口茶,道“範姨,咱家的主顧是親自來的多,還是派丫頭下人來買茶的多?”這些是賬本上看不出來的東西。
範掌櫃在我對面坐下,想了想道“多是丫頭下人來買。大約十個裏有一兩個是親自來的。”
我點了點頭,又問“一般每次買多少?”
範掌櫃答“多是買一斤,半斤的,二斤的也有。咱家賣的是名茶,并沒有一次買很多的。”
“咱們街上的商鋪都賣什麽茶葉可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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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曉得的,除了兩家跟咱家一樣是自家的茶園外,其他都是各茶葉進了茶葉來賣的。那兩家自己茶園的,一家賣的蘇州是碧螺春,一家賣的安溪的鐵觀音。”
“去年的茶葉怎麽處理?”
“咱家自銷的茶葉留的不多,每年都沒什麽剩下的,一般是過年的時候,送給老主顧,還有一些剩下的,店裏泡來招待客人。”
我打聽清楚了後走到店鋪裏看了看,櫃臺上整整齊齊的碼放着二十個白色青花纏枝芙蕖的壇子。每個擺成五十度左右的傾斜。罐身挂一個雞翅木的小牌,寫了茶葉的等級和品種。客人看中那個,夥計就打開罐子,讓客人看罐子裏的茶葉。
我似乎知道茶葉這樣存放容易跑味,于是問範掌櫃“範姨,這樣是不是會影響茶葉的味道?”範掌櫃笑着給我解釋“罐子裏只裝了二斤茶葉,沒等變味就賣出去了。幾乎是日日換的。”我點了點頭。又跟範掌櫃客氣了幾句,又叮囑他泡過的茶葉莫扔,給我留着,就回了家。
到了書房,我畫了個抽口的口袋摸樣,拿到後院。
子玉在做針線活,是我的中衣。衣襟上都繡了折枝的海棠。
我咳嗽了一聲,子玉放下針線。
我拿了我畫的圖講解給他聽,又比劃了大小。然後叫他找裁衣服剩下的緞子,做幾個出來。他應了一聲,把衣服放在一邊,拿了些邊角綢緞給我看。我指了其中大紅,湖藍,玫瑰,殷紅等亮麗的顏色叫他做出十來個出來。
子玉問“不知道妻主要的可急?”
我問“怎麽?”
子玉道“十來個得要半個多時辰的功夫。”
我點了點頭“不打緊,明兒做出來就成。”
我歪在榻上想事,子玉坐在我身邊低頭做針線。我看着他的側臉,眉頭微微蹙着,眼睛眨也不眨,睫毛長而濃密,鼻梁挺拔,一雙紅唇似乎擦了淡淡的胭脂。
半個時辰後,子玉做了整整十個。我又叫他打了絡子綴在袋子上。并排放着十個顏色嬌豔奪目的小袋子,我很滿意。
拿着袋子去了書房,叫人拿去年的舊茶來裝好。稱了稱每個約能放六錢左右茶葉。一兩茶葉可裝三袋。鐘兒幫我分茶葉裝袋,覺得小口袋精致有趣,拿了一個在手中把玩,順口問我“主子弄這些做什麽?”
我問她“你喜不喜歡?”
她道“我還罷了,只怕我家小兄弟見了喜歡得緊。”
我有問她“若是白給,你要是不要?”
她未知可否,卻笑道“主子這小荷包可是用的杭州大名鼎鼎的團錦刻絲的料子。一匹緞子十兩金子呢。”
我看了看小口袋,這料子這麽金貴呢?不行,我還得換布料。這個太好了。
我細細跟鐘兒說了我的主意。橫豎年年都有剩下的茶葉,賣剩下的茶葉就裝成這樣的小袋子,送給來替主人家買茶的丫頭下人。
鐘兒聽完直搖頭“主子這個主意怕是沒什麽用處。”
我問她“怎麽呢?”
她答道“負責茶葉采買的一般是管事,管事指定了那家鋪子裏的茶葉。丫頭只是跑個腿。至于管事指定那家,則是要看交情和回扣的數額。這樣的小東西,怕是打動不了。”
我把小口袋扔在了桌上,到底還是我想的太天真了。
回到正房,我坐着生悶氣,百般思索似乎沒一個主意可行。子玉也不像往日跟我有說有笑,或者絮叨些家常瑣事。
到了掌燈的時候,子玉終于開口了,我剛松了一口氣,卻聽他說道“奴今日伺候不了妻主了,叫淡月來吧。”
我憋着的火一下找到了宣洩口,抓起茶杯重重貫在地上。“今兒也是淡月,明兒也是淡月,我索性娶了淡月算了。”
子玉咬着下唇不說話,臉漲得通紅。屋裏伺候的人早都退了出去。我和子玉相對,他又是這麽一副不肯認錯的模樣。
我越想越氣,一拍桌子“說話,做這副樣子給誰看!”
子玉跪了下去,出口的卻還是那句“奴今兒伺候不了妻主。。。”
我不等他說法,就接過話頭“自然有人伺候的了。不用叫淡月了。”
我轉身出去,走到院子裏。呆立了片刻叫平安備了馬車去找芝奴。
車走到一半,想起漱石跪了一夜的前車之鑒,又叫平安折回去一趟,告訴子玉我今兒晚上不回去了,讓他早些睡。
我去時芝奴已經睡下了。雖然妓院裏半夜才是最熱鬧的時候。但是芝奴是已經被包下的,不用伺候別人,只專心等我一個。所以反而按正常規律生活。早睡早起。
我怒氣沖沖的進了屋子,芝奴剛被叫醒。只穿着中衣,坐在床上揉眼睛。看見我進來剛露出笑容要招呼,馬上發現我神色不對,讷讷的住了口。
我進了屋,插上房門,大步走向床前,一邊走一邊把自己的衣服脫了下來。
芝奴下床來要接衣服,我一把把衣服抛給他,躺倒在床上。芝奴放好衣服,站在床邊不知所措,我喝道“過來躺下,睡覺!”
芝奴依言躺在我旁邊,卻離我有一拳遠。被子中間空了,就有些透風。我覺得冷,就叫他“過來點。”
芝奴誤會了過來點的意思,挨挨蹭蹭的依偎住我,手放到了我胸口輕輕揉捏。
我一巴掌把他的手打下去。告訴他“老實睡覺。”
聽着隔壁傳來隐隐的嬉鬧唱曲聲,我漸漸進入了夢鄉。
迷迷糊糊中覺得腿間傳來一股溫熱氣息,濕潤溫暖的感覺越來越強烈,慢慢變成炙熱。
仿佛被溫泉包裹着,整個身體懶懶的沒有一點力氣。所以身體的感觸都集中到了一個點上。
被舌尖輕柔的撥動,一個一個的熱浪,一浪緊接着一浪把我越推越高。
一陣戰栗後,才恢複了神智。
我長長吐了口氣,睜開雙眼天已經亮了。
從床上坐了起來,芝奴就勢跪在地上替我穿鞋。我随口問他上次的錢用完沒有,芝奴搖了搖頭。
我低頭看着他單膝跪在地上,捧起我一只腳放在自己膝蓋上,然後拿起鞋,膝蓋微微一聳,我的腳就自然擡起,他從容的把鞋套上去。
我看着覺得有趣,什麽都是技術活啊~~一邊看一邊跟他閑聊“還剩下多少?”
芝奴一邊把穿好的一只腳放到地上,一邊去拿另一只鞋。答道“還剩下十一兩五錢三分。”
記得真仔細。我接着問“都買什麽了?”芝奴雙手一托已經穿好了第二只。聽見我問,順勢站起來,笑盈盈露出了手腕上一對烏銀镯子給我看。
我就着他的手看了看,做工十分粗糙。只是個細細小小的圈子,上面淺淺的刻了個福字。看他歡喜的樣子,我就說了個“不錯。”
叫平安去外面飯莊叫了早飯來吃,兩葷兩素四種陷的包子,并幾個小菜。
吃完了飯叫平安來收拾。芝奴幾步走過去,連聲叫平安放下,自己來收拾。平安看了我一眼。我叫芝奴歇會,別幹活了。平安就笑嘻嘻的收拾了出去。
芝奴轉身朝我走過來,笑的略顯勉強。我無意中看見平安掀起簾子的瞬間,他的眼光竟在包子上流連了一下,顯出幾分不舍。
我心裏一動,拉住芝奴裝出閑聊的樣子問“你平時都吃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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