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上了賊船
客棧的房間倒也幹淨,淡月幾個早把被褥枕頭都換了我們自己的。連茶壺茶杯都不用客棧的,嫌我抱怨費事了,一邊換一邊唠叨“知道誰使過的?還是自個的東西幹淨。”
我坐在椅子上翹着腿等着,怡然服侍子玉用茶房送來的熱水洗臉。淡月又在地上放了他和怡然的鋪蓋卷,睡的時候只要打開就可以了。想了想,又把換下來的客棧鋪蓋放到地上墊着。
正亂着,聽見門上輕輕叩了幾聲。我過去把門打開,卻是白天唱道情的老婦人。也不進屋,只是站在房門外拱手為禮道“謝過夫人白天的打賞。”
我走出一步随手帶上房門,還禮道“客氣了。”
老婦人道“原是不該說,只是見夫人是個心善的。小老兒有個不情之請。”
我道“但說無妨。”
老婦人道“适才聽得夥計說,夫人是去涿州換成舟船。所以想托夫人帶封書信。不知可方便?”
我楞了一下,原以為她是來要錢的。竟然是來讓我兼職郵差的。當即問道“不知是帶給何人?”
老婦人道“小老兒原是涿州人,如今在此地駐唱讨個活命的錢。小老兒的家人還在涿州,所以想托夫人帶封書信,只消交到涿州撐船的錢洲家就是。”
我點頭道“我未曾去過涿州不知道找不找得到。”
老婦人道“定是找的到的,碼頭邊一打聽,人人都曉得,那是小老兒的兄弟。”
我應了下來,老夫人從懷中讨出書信遞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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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起來,正是寅初,日轉扶桑。買好了路上的幹糧。奔涿州而去。
到了地頭先在客棧安頓下來。平安去找客船。慶安去尋那婦人所說的錢洲家。我帶着明珠去河邊閑逛。
此時交通尚不發達。只一條運河溝通南北,為重要的運輸紐帶。一條船可載物達數噸,只需兩三人就可以航使。而陸運則需要十數匹馬,十多個人。何況馬吃人嚼,所耗巨大。船則多靠風力運行,相形之下,成本要低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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涿州作為運河北段通向京城的碼頭。其繁華程度可想而知。
沿岸的碼頭用重達千斤的大石鋪成。一條條切得方方正正。苦力們來往着背送一個個大口袋。擠擠挨挨,熱鬧無比。沿街有人提了籃子叫賣燒餅,雞蛋等物。又有挑了擔子的中年婦人高聲唱喝道“甜水哦。好甜的井水~~”
攜了明珠的小手緩步而行,明珠一雙眼睛已經不夠用了。東張西望。我緊緊拉住她的手,又囑咐跟在身後的淡月青芽二人,好好看着明珠,不許眨眼。
突然一個穿長衫的婦人快步從我們身邊走過,她身後又追過一個穿短衣的婦人一把揪住她。離我們不足五步。我連忙把明珠護着身前,雙手環住她的身體,牢牢抱住。
只聽那穿短衣的婦人道“你少了我的錢。”
那穿長衫的夫人道“休得胡賴!”兩個人吵在一處。我懷中護着明珠轉身離她們遠點。
明珠問我“娘,那兩人因何争吵?”
我答道“我也不曉得,不過明兒,世上吵架大都只為兩件事,一件叫名,一件叫利。”
明珠笑着問道“那咱們家裏吵起來也是嘛?”
我心裏咯噔一聲,我看到家裏幾個人明争暗鬥,卻本能的以為他們争的是我。卻在明珠一句話下突然明了。他們争的不過是利而已。更多的寵愛代表的是更好的生活。至于我,那就是塊光芒閃耀的大金子。突然覺得自己有些悲涼,人人争奪卻無人愛我。
我頓時興致全無。只說街上太亂,攜了明珠回客棧。
剛走幾步,只聽有人道“夫人止步。”
我回頭看時,卻見一尼姑雙掌合十對我道“夫人既見了名利,何不勘破名利?”
我大喜,果然我也遇到了。我就知道,穿越必然要遇到高僧的嘛~~于是,我矯情的笑道“我是俗人,撿撿別人的牙慧,裝裝高深還行。自己來不了。”
尼姑正色道“神仙本是凡人做,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我心裏更美了,笑容也更甜道“大師請了,在下實在是無心佛法。”
尼姑道“如此也不要緊,貧尼乃白塔寺的僧尼,今白塔寺要重整山門,再塑菩薩金身。施主方便一二,與我佛結個善緣吧。”
我…………
無奈給了她一兩銀子,明珠看我三言兩語就被人要走了一兩銀子。捂着小嘴直樂。我白了她一眼。
明珠一雙大眼睛咕嚕嚕的轉着,指了街邊販賣的酥酪要吃。我看了看,是一碗濃濃的酸奶酪,雪白鮮嫩,上面放着鮮紅的櫻桃。就買了幾碗帶回客棧中吃。
回到客棧,平安慶安兩個已經回來,慶安的信已送到。平安卻道船只已被大批征用,一時找不到,怕要耽擱一天。
子玉叫人拿了湯匙了。坐在明珠對面一勺一勺的喂她。明珠一邊吃一邊跟子玉說街上的見聞。黃莺兒一樣的嗓子學着街面的叫賣聲給子玉聽“我的糖畫是好白糖哎~~畫出個鳳凰展翅膀哎~~”
子玉笑眯眯的聽着,明珠又自己拿起勺子挖了一勺酥酪送到子玉嘴邊,子玉張口含住。我看着他們一派父慈女孝的樣子,突然覺得,什麽愛不愛的。就這樣的小日子,不也很惬意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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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享受間,聽見敲門聲。打開門一看,卻是掌櫃的滿臉愁苦相站在門口。連聲說對不住。
卻原來,蜀國有鄰魏國。不通禮儀皆是化外之人。翻譯過來的意思就是,都是原生态的野人。這幫野人屢次犯我邊境,天子一怒揮師南下。大軍要在涿州登船,涿州的幾家客棧已被征用,安頓将領。我們住的這間好死不死,也在被征用之列。
自古道民不與官鬥。當下只得收拾了行李等物,出了客棧。誰知門口與個女将正撞了個迎面。那女将一身身着戎裝,腰懸寶劍,眉濃目立,一派蕭殺氣象。大步橫跨,迎面而來。我慌忙環住明珠将她護到一旁。子玉早就低下頭去,伸手拽住了我的衣角。
那少年将軍看了我們一眼,也不停步。徑直往裏而去,掌櫃的迎接上來,先沖我們歉意的笑了笑。然後對着那将軍點頭哈腰道“您這邊請,上房給您預備下了。”那将軍也不答話,點了點頭板着臉随掌櫃而去。
我們站在一邊看着将軍帶着一衆人馬呼啦啦潮水一樣湧進來。好容易等門口容得下我們通過,連忙走出了客棧。
平安一邊擦汗一邊說“主子,附近客棧都住滿了。咱們沒地方了。”
我沒遇到過這種訂了房間還被攆出來的情況,他們這開通315了嘛?我是消費者。
子玉道“這可如何是好,咱們家在這裏可有親戚。”
平安慶安對望了一眼,都說沒有。平安道“怕是今晚主子只能在車裏湊合一夜了。”
我點頭道“也這能這麽辦了。”
慶安突然道“不如咱們去錢洲家借宿一宿吧。奴才方才看見,他家地方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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慶安去說了借宿的話,錢洲一家騰出了正房。
晚上拿出來我們自己帶的各種點心食物。請錢洲一家幫忙熱了,又加了一鍋稀粥,一起吃了晚飯。
吃晚飯明珠伏在我膝蓋上小憩,我一邊輕拍着她後背哄她睡覺,一邊和錢洲坐了聊天。我問道“聽說那魏國都是化外之人。野蠻的很,這次的大軍是征讨他們去的。”
錢洲道“可不是,那魏國竟是乾坤颠倒的地界。女兒養在閨中,男子倒讀書種田。聽說他們那兒的男兒個個都粗鄙的很。”
我問道“老姐姐,你見過魏國人不曾?”
錢洲道“怎麽沒見過,前些年有個逃難過來的男子,說是魏國人。就嫁到我們鎮子上了。聽說夜裏銷魂得緊,只是個不下蛋的雞,什麽也生不出來。他妻主無奈納了一房,他竟然大哭大惱。”
兩人閑話了一會兒,明珠已經睡着了。錢洲也起身告辭。
第二天起來,平安接着去找船。我們一家就繼續叨擾。錢洲問“夫人這是往哪兒去?”
我道“回餘杭老家,家母還不曾見過孫女。帶回去給她老人家看看。昨兒找了一天,也不曾找到船。”
錢洲一拍大腿,“夫人啊,俺家就是船家啊。”
對啊,我怎麽忘了。忙與錢洲講定了價錢。錢洲頗有乃姐之風,也不争論。當即給了定錢。
因我們行李多,錢洲也幫忙來把行李倒船上。子玉悄悄跟我說“妻主,奴瞧着這個人不大穩妥。要不咱們尋個由頭換一家吧?”
我問子玉怎麽了。子玉道“适才她拿着包袱,背人處用手把包袱掂了一掂,奴眼尖瞧見了。”
我暗笑子玉膽小。
作者有話要說: 賀收藏過五十的加更。
鞠躬感謝各位的捧場。過一百再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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