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痛哭恩師

叮囑了旁邊人暫時不要告訴子玉不易受孕之事。送走了大夫,轉身進了屋子。

看着子玉滿臉蒼白憔悴,忍不住埋怨他“你怎麽這麽傻啊。早上幹嘛不說是我自己跑過來的。”子玉笑道“妻主倒是打算說來着,可有效?”我……

子玉見我低下頭去,從被子裏伸出手來。我趕緊湊過去把手遞給他。他拉住我的手舉到自己臉龐,依偎在我手上。我道“你受委屈了。”子玉一笑道“妻主若覺得奴委屈了,那奴就不委屈。”說罷又低聲道“奴心裏高興。”

我剛要問他高興什麽,探病的人來了。衛郎帶着無暇走了進來。無暇手中抱了個盒子,進來交給了怡然,說是給子玉補身子的人參。

我和子玉謝過衛郎,衛郎一笑道“徽兒姐姐還和我客氣呢?只聽說姐夫病了,是這麽了?”

我笑道“你姐夫身子弱,替老爺子抄了一上午經書,精神不濟暈過去了。”衛郎驚道“抄了一上午?”我答“是啊,一上午,兩個多時辰吧。”

衛郎吐舌道“姐夫好耐性,要是我一進去就裝暈。”子玉也不跟他一般見識,笑了笑,沒說話。

我道“就你性子活潑,抄會書而已。”

衛郎道“抄會書而已?說得好自在。那佛堂裏抄經,是要跪着抄的。冰冷冷的地,連個墊子也不給人。那窗戶恨不得一輩子都沒開過,燒着香,煙熏火燎的。這還不算,那屋子又陰又冷的,留神看去地上都長出青苔了。現在這天氣了,穿着夾襖進去怕還要打個冷戰呢。”

我聽罷大驚,看向子玉,見子玉沒有反駁,心裏知道衛郎說的是實情了。

我就知道婆婆虐待兒媳婦都很有一套,這公公虐待起女婿來合着也不手軟啊。抄了會書,這懲罰放哪兒去說都不算嚴重,可細微處種種違和,自然能讓人有苦說不出來。說了,就是你太矯情了。不說,那更好,活該你吃個啞巴虧。

我看向衛郎,見他秋波流惠,突然想到衛郎不是個有口無心的,那剛才這話他是故意說給我聽的了?

衛郎坐了會兒,又說了幾句閑話。神色輕松的走了,到門口的時候,被臺階拌了一下,無暇連忙扶住他,衛郎輕嗔道“怎麽不替我看着……”話到一半,回頭看了看我和子玉,一笑,扶着無暇的手走了出去。

怡然拿來藥膏出來,要給子玉揉膝蓋。子玉對我笑道“一會兒滿屋子都是藥味了,妻主先去別處散散,過會子再回來吧。”我搖了搖頭,接過怡然手中的藥膏,自己替子玉把亵褲翻到膝蓋上。

只見子玉的膝蓋已經腫了起來,膝蓋中間青了有手指粗細的一條。子玉見我呆呆看着,跟我解釋道“地上不大平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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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子玉喝了藥,昏沉沉的睡了過去。我去花園裏走走。

路過一座太湖石,見石下隐隐青苔,石旁流水潺潺。就坐在石頭上小憩。

正閉目靜思,聽得有腳步聲響,只聽衛郎的聲音道“我只是不服氣罷了,哪個還想着她。”

另一個聲音道“沒想着她,你心心念念要嫁她作甚?”卻是無暇的聲音。

衛郎道“你這是吃什麽醋,難道你沒長着眼睛,瞧不出來她現在眼裏心裏就那個玉簪。翠柳生的什麽模樣,照樣晾了一夜。”

無線道“你怎麽能跟翠柳比,你在九十九天上,他不過是人間的凡夫俗子。”

衛郎哧的一聲笑了,道“我就曉得,我在你心裏,誰都比不上。”

無暇道“那是自然,就是天上的神仙也不過如此了。”

衛郎笑道“你放心吧,我就是嫁了她,也自然有法子不讓她到咱們屋裏來。”

說着話二人漸行漸遠,聽不清楚了。我琢磨,這叫神馬意思呢?要嫁我,還不許我進屋。什麽狀況?

我還沒琢磨明白,楊柳氣喘籲籲的跑來,笑道“奶奶在這呢?可讓奴才好找。老爺請奶奶過去呢。”

我應了一聲,起身來到老爺子屋裏。

老爺子道“大夫說的,你都聽到了?”我道“是,說他身子弱了些。得好好調養。”老爺子皺眉道“你都二十多歲的人了,怎麽心裏連個算計也沒有?他若是生不出來呢?好好調養,調養幾年算個頭?到時候明珠都多大了?有這麽個庶出的大姐,你教那嫡出的怎麽過?”

我陪笑道“這不是沒法子嗎?”老爺子道“怎麽就沒法子了?依我說,休了他。即刻讓衛郎過了門,不出兩年,我就有孫女抱了。”我趕緊說“父親,您可別起這個念頭。我如今極寶貝他,若是沒了他,女兒我也沒法活了。”

老爺子嘆道”兒啊,你這是要鬧脾氣到什麽時候?這都四五年功夫了,還埋怨你爹嗎?”

我真沒有啊……我冤枉……

老爺子見我不搭話,又嘆了口氣道“罷了罷了,随你去吧。”我長舒了口氣。

又陪老爺子說了會京城的趣聞,陪着吃了飯,好容易放我回去了。

從老爺子屋裏出來,回了自己屋。子玉還在睡覺。怡然說子玉中間醒過一次,喝了碗粥,又睡下了。吩咐說等我回來了讓我去東間睡去。我有心守他一夜。怡然白了我一眼道“明兒再讓爺去跪一上午佛堂?”我乖乖的去了東間。

翠柳看我一副失意落魄的樣子,倒安慰了我幾句。又在地上打了地鋪,把床讓給我,自己在地上睡了。躺了一會兒翻來覆去睡不着,索性又跑去子玉屋裏。抱着子玉,心裏覺得安慰了不少,漸入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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慶安來傳話,說老夫人召見。乖乖的去了書房。老夫人放下手中的賬本道“也歇了幾日了,今兒起每天過來處理些雜物吧。”我鞠身領命。

談論完正事,老夫人道“你爹說玉簪不能生了?”

我答道“大夫只說身子弱了些,要調養。父親是擔心的過了。”老夫人點了點頭“你爹也是為了你好。前些日子有個至休的太醫返鄉了,一會兒讓人拿了我的帖子請來,給玉簪瞧瞧。”

說罷又道“險些忘了。今兒是給你啓蒙的宋先生忌日,你一會兒去看看。祭品已經給你備好了。去換身素色衣裳來。”

我回屋去換衣裳,子玉已經起來了,看着雖臉色略顯蒼白,但是精神還好。我問道“怎麽不多歇幾天?”子玉笑道“妻主可真是過糊塗了,今兒是乞巧節,一年一回的日子。怎麽好躺着,橫豎也不是大病。”

坐在馬車上,慶安跟我說“奴才已經把信送到平安姐姐家去了。平安姐姐的娘接了信罵了幾句,她爹哭了一場。倒是沒別的事。”

來到墳頭,只見空無一人,我納悶。慶安解釋到“今年已是第三年了,照例不必祭的,只是先生去的那年奶奶不在,老夫人最講究這些,所以叫奶奶來拜上一拜。”說罷擺上了三牲祭品,擺好了酒,又點了香遞到我手中。

剛要下拜,身後一個男子的聲音問道“前面可是範家娘子?”我轉頭看去,只見一個五十許的大爺手提小竹籃站在我身後。一時愣住了。慶安看我只眯着眼睛看,并不說話,連忙道“奶奶可是讓風迷了眼了?是師爺過來了。”我感覺上前兩步,鞠身道“師爺,正是範徽。”

那男子點頭道“難為你,有心了。”我道“今日是家母命我來拜祭先生。”男子道““範姑娘一別家鄉四載,萬料不到回來已經是天人永隔了。你先生臨終還記挂着你,今兒你來了,也算是慰她在天之靈。”正說着話,他身後轉出一位二十歲上下的姑娘,沖我抱拳道“歸航。可還認得我?”我瞧見他衣袍邊懸挂一只荷包,依稀與翠柳塞過來的仿佛,猜測道“你是宋眉?”宋眉上前來一把握住我胳膊,略一用力,道“賢妹,長高了。”

我跟宋眉寒暄了幾句,然後拜祭先生。望着孤零零的墓碑,突然想到前塵過往,想到前塵過往就越覺得這日子過的憋屈。在看看四處郁郁蒼蒼,小風送暖花飄香。如此美好的景色,偏偏我百般不順心,不由得悲從中來。借着拜祭先生的由頭,伏在地上大哭了一場。連一旁慶安都看得目瞪口呆。

師公他老人家看見我真情滿滿,涕淚橫流。心下一陣溫暖,邀我家中做客。我剛要婉拒,突然想起宋眉的荷包,改口道“恭敬不如從命。”吩咐慶安回去報信,順便去酒樓訂好飯菜送去。

我和宋眉相對而坐,宋眉悄聲問我“翠柳他如何了?”我答道“老爺賞給我做通房了。”宋眉虎目圓睜,就要掀桌子。我趕緊按住桌角“你聽我說完。”

宋眉怒道“說!”

我把事情原委講了一遍,宋眉怒氣稍抑,呆坐了半晌道“你好好對他。”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大風狂作,差點把俺吹跑了。

悲從中來,乃賦詩曰:大風起兮人飛揚,安得秤砣兮墜腳上。

看到有讀者說要棄文鳥,當然肯定有已經棄文滴。

很桑心,不過,喜歡跟不喜歡這個強求不來。

賢德如孟子,尚且有人問曰“當時尚有周天子,何故紛紛說魏齊?”

當然,咱跟聖賢比不了。咱三觀就沒端正。

所以,謝謝繼續看下去的妹紙。

也謝謝曾經看過的妹紙。

無論喜歡還是不喜歡,都非常感謝。

謝謝你們願意告訴我你們的想法和意見,

謝謝你們願意給我贊美或批評。

謝謝。

最近晉江頻繁抽,回複三條留言花了半個多小時。

所以,妹紙們,俺問一句。

如果碰到抽的時候,俺先去寫文。

回複的時間推遲一些,可否?

下午還有一章,敬請觀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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