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四年一夢
我只說是重溫舊夢,自己心裏也頗有幾分高興。誰知道,竟然真是重溫舊夢。
兩個俊俏的小郎君剛往我身邊一趟,我又恍恍惚惚來到那間空屋子。
一回生二回熟,我這都第三回來了。也就不緊張了,四下裏一張望,見沒有人,索性主動喊了聲:“範徽!”左右看看,沒人。
“賢妹!”沒人。
“夢華上仙!”沒人。
我琢磨這是應該開罵了吧?運了運中氣,我委屈!我不服啊!我接手的這是個什麽爛攤子啊!
還沒等我開口,突然聽到牆角有低微至極的聲音說道:“這……這裏。”
哎呦喂,這孫子怎麽了?
三步并作兩步走過去,差點吓得一屁股坐地下,差點沒認出來。只見咱們親愛的範徽蜷縮在牆角蹲着,一身衣服碎成了一條條的樣子,不留神以為這是墩布成了精了。
我過去再看,只見幾個半通明的虛影圍着範徽,你一拳頭我一腳,正打得熱鬧。
“哎呀!”我一邊參觀着範徽的慘狀,一邊假模假式地驚呼了一聲。
“孟先生!救命啊!”範徽擡起頭來,臉腫了半邊,嗯,挺好,跟當初她爹揍我似的。再一想,不對,這張臉也是我的臉!怎麽倒黴的總是我啊……
我一把揪住她前襟,不,一把揪住她曾經是前襟的墩布條。怒吼:“救命的事先放一放。你為什麽不保護好我?”
範徽雙手上來,一把抓住我的手。習慣了我不着調的個性之後。她總這樣,不大理會我說什麽:“這件事發了!我将你秘送至我家中,代我奉養父母,照顧家人。誰知道如今被人檢具。我好容易才逃出命來,特地來與你商量。”
“你送我過來也沒跟我商量啊?哦,合轍倒黴了都想起我來了?”
範徽緊緊抓住我兩手,說道:“如今只有兩個辦法,一是咱們換過來,你依舊回去當你的大夫。二是你與我同去天上,說一聲你是自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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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大怒:“這副身體我交給你的時候好好的,你看看現在什麽樣子了?怎麽換!”
換過來,我還真有點舍不得了。雖然子玉那個人挺擰巴的,雖然她們家争家産的事挺煩人,雖然她那個妹妹挺陰損的。真要是讓我拍拍屁股走了,我還真舍不得。
範徽面露喜色,說道:“如此,你是願意說你是自願的了”
我恨恨地看她,又看見自己的臉腫了半邊,不由得又有點心疼。索性松開了她的前襟,伸手去撫摸我的臉,這有一年沒瞅見了,還真怪想的。
算了,倒黴到底我也就認了!
“我願意。”這尼瑪聽着跟結婚宣誓似的。
話音剛落,就看見範徽渾身散出淡淡的光暈。幾條虛影登時散了。定睛再看,咦?一瞬間已經換了一身裝束,衣服也不破了,臉也不腫了,活脫脫仙風道骨的得道真仙。
範徽沖着我抱拳拱手道:“多謝先生仗義,肯說出實話來。”
我……
我怎麽覺得我又上了這孫子的當呢?
剛才都忘記提條件了,現在找補還來得及嗎?我這個人就是太好了,太實在了。唉……
我試探着問道:“能不能讓我見見小薩。”
範徽楞了一下,問道:“你果然要見?”
我點頭:“是啊,想它。”
範徽眉頭皺起,問道:“你當真要見?”
我凝望:“可想可想了。”
範徽大叫:“哇呀呀呀……”
我沖她後腦勺來了一下,沒辦法,別的地方我實在舍不得打。我這是标準大青衣的臉,正旦!我讓你唱黑頭!我讓你哇呀呀!
挨了一巴掌以後,範徽倒是不發神經了。正經着跟我說道:“你可想好了?”
我點了點頭,我就是想看看我家狗。用得着反複想這麽多遍嗎?你丫養沒養過寵物啊,我們之間的感情,你不懂!
範徽低聲念叨了句什麽,我就覺得眼前的空氣突一下凝固了起來,仿佛變成了玻璃。
隔着這玻璃,我看見我抱着小薩,它仰頭看我,眼中滿滿都是不舍。它哀叫了一聲,倒在我懷中,已是咽了氣。玻璃那邊的我哇地放聲大哭,直到哭暈在地。
我被眼前的畫面驚地連連後退,問道:“這……這是什麽?”
範徽嘆道:“若是你不返回去,這就是你将經歷的。”
我茫然站立在當地,只覺得兩行淚水已經不受控制滾落了下來。
範徽衣袖一揮,眼前的畫面消失。她換上一副笑臉,說道:“如今,你既然願意留下,那就不必了。它可以繼續在天上跟哮天犬作伴。”
我心中五味雜陳,顫抖着嘴唇,說了句:“謝謝。我替小薩謝你。”
範徽說道:“它現在不叫小薩了。因是與嘯天為伴,因此改名叫做吠地了。”
我點頭:“肥地?沒錯,它是有點肥,它就愛吃肉。”
“是吠地,吠地!”
“吠地犬?怎麽不叫伏地魔啊,你們那邊人會不會起名?”
“咦,伏地魔,這名兒倒也不錯,不如……”
“別別別,可別!我就那麽一說。”
“如今你既心願已了,就安心去吧。”
“這話怎麽說得我要死似的……”
話還沒說完,就忽忽悠悠又回到了我的床上,一睜眼,看着身邊兩個人都沒有睡,一邊一個,坐着看我。
“怎麽了?”我心裏有點發虛。
“您是做夢來着吧?”枕流問道。
“是啊。”怎麽着,還不許人做夢了啊。
旁邊疏影捂着嘴就開始樂,一邊樂一邊說:“您這是夢見什麽來?原本見您睡下來,誰知一會兒就看見您手舞足蹈的,嘴裏還喊着‘打!使勁!打死她!’”
汗……
那一準是看見人毆打範徽的時候,我原來這麽恨這孫子?
啊呀!那孫子給我一本預測書來這,到底在哪兒呢!我又忘了問了!
枕流推了疏影一把,笑着給我解釋:“我們難得見您這麽……這麽……”
這麽二百五,我心裏默默替他補完整。
“這麽英武……因此就……”
還是你會說話!
因此我圍觀範徽,你們圍觀我。也算一報還一報!
疏影說道:“您自己剛才還自己叫着自己的名字罵自己。”
你怎麽沒說相聲去?這繞口令說得不錯啊。你生早了,德雲社的損失啊!
“我都罵什麽了?”
疏影樂着搖頭。
一顆兩顆三顆四顆……
霍!人還能露出十六顆牙來呢?可見我罵得不輕。
“來來,你試試這個,黑化肥揮發會發灰……”
我開始循循善誘,給德雲社培養預備隊員。突然覺得眼前一黑,憑經驗,我就知道。又是夢見範徽的第二集!
果然,才一清醒就看見我那張風華絕代、風情萬種、傾國傾城、美若天仙、美豔無雙、明豔動人、豔若桃李、豔奪櫻桃、至真至純、盡善盡美、仙女下凡、芙蓉出水、眉目如畫、楚楚可憐、沉魚落雁、閉月羞花、天生麗質、清麗脫俗、國色天香、溫柔可人、千嬌百媚、花容月貌、如花似玉、綽約多情、粉雕玉啄、眉清目秀、明眸善睐、朱唇皓齒(此處省略三十二萬字。好了,我爽了,咱們繼續)的臉。
就這麽一張芙蓉面眉如遠山秀,挑鳳眼靈性兒透,鼻梁骨兒高,相襯着櫻桃小口,我牙似玉唇如珠,是不薄又不厚(好了,這次我真得爽了,咱們繼續)的臉上,偏偏露出了範徽特有的便秘表情來。
我帶着惋惜,對着穿着我身體的範徽誇獎着:“真是十指尖如筍,腕似白蓮藕。美天仙還要比她醜,西施見她也害羞,猜不透這位好姑娘是幾世裏修!暗想道:此處不是蟠桃宴,卻怎麽月裏嫦娥下了廣寒。(我這次是真的爽了,自己誇自己的感覺真TM好!)”
可惜範徽不肯配合我做個飛天動作,反而用手指着自己的臉,說道:“你以為嫦娥長這樣?”
我對這種不識趣的行為非常痛恨,怒道:“你來跟我讨論嫦娥容貌的嗎?”
範徽到底有了點良心,沒白當這一年神仙。她說道:“我是有件事忘了告訴你了,那命錄……”
我大叫:“對對!你個言而無信的,這都二十萬字了,我還沒找着呢!你到底給我藏哪兒了?”
範徽說道:“就在你心裏啊!”
難道要做個外科手術?這玩意怎麽拿出來啊!
範徽說道:“從來靈山在心頭,世人愚枉反外求。你的命錄自然在你心間,難道你真個不知道嗎?”
我聽這話大藏玄機,只覺得仿佛極暗昧的事被人撞破了一般,心中一陣狂跳。又覺得心中一片清涼,一時間茫然無措,呆住了。
範徽又圍着我轉了一圈,才說道:“好端端的日子,你怎麽過成了這個樣子?唉……”
見我還是不說話,衣袖一揮,說了聲:“你看!”
我只看見那塊玻璃又出現了。玻璃另一端的我,正在奮力推開窗戶要向外跳出去,一個人抱着我的腰把我往裏拖拽。
我正不明白是怎麽回事,突得畫面又換,一個身穿白大褂的大夫對我旁邊的人交代着:“這個藥可以舒緩情緒,身邊別離開人,這種事容易反複,如果她再自殺……”
我呆呆地看着,突覺得和鏡中的我感同身受……
我為什麽要死?為什麽要死?
我無聲自問着……
良久,才聽見範徽大喊了一聲:“壞了!”
我只覺得突然被人推了一把,張開了雙眼……
範徽一邊喊着:“壞了!”一邊一把推在我肩頭上。
我大怒:“你發什麽羊癫瘋?你們神仙都玩法術嗎?怎麽還帶上手的?”
範徽連聲喊冤道:“我只說你看看就算了,你怎麽一看就看了四年?”
什麽?四年?
範徽掐指一算:“你整整過了四年三個月又三日了。快走快走,莫再耽擱了!”
四年……
我的讀者都走了吧?
我是收藏都掉光了吧?
我的小妾們都閃人了吧?
最重要的是,我擦,我的子玉已經生了吧?
兒子還是閨女啊?
作者有話要說: 親們,我回來了,來填完我留下的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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