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父子博弈
容安在溶洞一角找到塊凸石,将包袱擱在上頭,再把蠟燭□□石縫裏。
待開始脫衣楊柳才驚覺有點尴尬,畢竟她還沒和容安一塊兒鴛鴦浴過,她挪到角落,磨磨蹭蹭的解衣衫。就她這扭捏的功夫,容安早已脫光衣服下了溫泉,蠟燭的火光在水汽下顯得霧蒙蒙的,楊柳和他之間仿佛隔着紗簾。
容安入了水,舒服的嘆了口氣,四處搜尋了一番,朝她的方向游過來,見她還穿着一身裏衣,不由奇怪:“怎地還沒好?”說着就要上岸來幫她。
“馬上就好,你……你你回去,回去!”楊柳将他趕遠些,紅着臉轉過身,迅速的把裏衣除去,用最快的速度跳進了溫泉裏。
熱熱的泉水将她包圍住,原本冬眠的肌膚仿佛被激活了一般,有一種酥熱微麻的感覺,真舒服!池子不算深,大約到楊柳肩膀的高度,她在裏面可以借着浮力一跳一跳的走動。說來也怪,她入了水反倒不害羞了,朝着容安一蹦一蹦的拍水玩兒。
容安游過來,牽着她往邊上走,行到靠近蠟燭的那個角落,他彎腰摸了摸:“就是這裏了。”
“什麽啊?”楊柳也湊過去摸了摸,驚奇道:“這底下怎麽有個凳子?”
容安借水之力将她輕輕一提,坐到了水下的石凳上:“若是累了就坐在這裏休息。”
水的高度剛好沒過肩膀,楊柳試着往後挪動,居然還能靠到石壁上,被流水沖得光滑舒适,形成一個天然的靠背椅。
“真是個好地方!”她舒服的躺在靠背椅上:“夫君,以後可不可以經常來啊?”
“當然可以,這地方除了爹和我,還沒人來過,你要是喜歡,這溫泉以後就是你的了。”容安大方得很,這山裏寶貝多,遠不止這一處溫泉,楊柳若是喜歡,他可以帶她在裏頭轉悠一整天。
大約是中午作戰過的原因,容安倒是難得的沒深度騷擾她,偶爾的動手動腳也僅止于寵溺嬉鬧,吃吃小豆腐而已。且他經常來這溫泉,早已熟悉異常,陪着楊柳泡了一會兒竟爬出水上了岸,在楊柳堆着衣服的地方不知在摸索什麽。
楊柳隔着水霧看他光着身子走來走去,不由想到了米開朗基羅的石膏像,那種力與美一挂的,由大衛領銜,在腦中亂轉,特點是都沒怎麽穿衣服……
容安正收拾的地方是溶洞裏的唯一一處幹燥又溫暖地面,因這裏的洞穴與另一處地下水相通,而地下水于外界某處有個相通的洞穴,與溫泉這頭的洞穴形成相通的氣流,吹幹了這不大的一塊石面。可靠近地下水的那邊卻是冰冷的,只有挨着溫泉的這一塊兒是暖的。容安懶得這麽晚再回家,把脫下的棉袍鋪在這塊兒石面上,準備做今晚睡覺的炕床。
等他鋪完了重新回到溫泉裏,楊柳才長長出了一口氣:大腦不受控制的感覺太丢人了。
泡了小半個時辰,楊柳漸漸泛起困意,容安撈起她擦幹,抱到了之前鋪好的石床上,洞中溫暖,他那棉袍又大,左右一裹,再披上楊柳的襖裙,有如雙人睡袋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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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柳枕着他的胳膊,睡得香甜。
容安卻睜眼盯着洞頂,思緒萬千,直到蠟燭燒完熄滅,他才閉眼睡去。
此時遠在千裏之外的大靖京都城中,達官貴人府邸雲集的朱雀巷裏,四品禦史府內的書房依舊燈火通明,陳員外正跟大兒子陳博文大眼瞪小眼隔着桌子兩相博弈。
“爹,你把筆還我。”陳博文低聲相勸,他們做禦史這行的,大抵都有個好脾氣,但也萬分固執,眼下他爹都被他氣得怒發沖冠了,他卻還不徐不疾。
“休想!”陳員外這段數趕不上大兒子,在鄉下無拘無束待久了,縱然活得久一些,卻也失了沉着,這從晚飯後對峙到現在,兒子倒是神色依舊,自己卻暴躁了:“博文,聽爹一句勸,這奏章寫不得!”
“爹,您別忘了兒子這監察禦史的位置都還沒坐熱,多少人盯着呢,此事若是不報被人發現了,除了兒子這顆腦袋,還有您的腦袋也得……”陳博文撈起袖子做了個咔擦的動作。
陳員外一聲冷笑:“想拿砍頭吓唬你爹還嫩了點,你爹這些年在鄉下除了做善人,還喜歡看馬山殺豬,放血吹皮刮毛開膛攏共也就一炷香的事,砍頭能有這麻煩?”擺明了油鹽不進。
陳博文低頭在桌上刨出個失了蓋的茶盅兒,把裏頭的半盞茶水一飲而盡,繼續開導:“爹,您可還記得我上任之前你是怎麽規勸我的?國家大義我就不細說了,光說這食君之祿,忠君之事八個字,您在信裏就提了不下兩遍,怎麽……怎麽到了這會兒您就糊塗起來?”
陳員外冷哼,拿手裏的筆指向他:“你既然提到了這一點,那爹也不妨跟你仔細說道說道,這第一:食君之祿忠君之事的這個君是不是姓李?”
陳博文點點頭:“沒錯。”
“那麽當今聖上可是姓李?”
“當然。”
“那我再問你,上一朝的廣佑皇帝可是姓李?”
陳博文繼續點頭:“大靖歷朝皇帝都姓李,爹您不會想一朝朝往上翻吧?”
陳員外怒目一瞪:“你既然知道皇家都姓李,就別忘了當年自缢的大皇子也姓李,他那流落世間的孩兒也姓李,說到底都是他李家的事,你一個監督皇帝,下察百姓的禦史管好自己的本職就好,難不成還想染指皇家的家務事?”
“爹,我沒想染指……”陳博文想辯駁,被陳員外一筆戳在胸口:“當今聖上的确仁慈,可那到底是無人不争的皇位,如果沒有廣佑之變,你仔細想想,如今該坐在那位置的是誰?若是聖上沒有後嗣繼位而尋找大皇侄還情有可原,可事實是他除了長公主,還有三個皇子,日後争這皇位的人只有多沒有少。找這皇侄出來做什麽?你說說,找出來做什麽?”陳員外一口氣說完,把筆一丢:“爹的話你要是還想不清楚,這監察禦史趁早你也別當了,哪天背了黑鍋被砍頭,別說爹沒提醒過你。”
陳博文拾起筆,狀似難堪:“爹,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我也理解您對恩師和仁武皇帝的情意,可說到底當今的聖上是廣德皇帝,兒子身為臣子,您這樣……豈不是讓我兩頭為難麽?”
陳員外一口老牙幾乎要咬碎:“看來這一番勸你是沒聽進去呀,好好好,我兒既然要忠君,爹也不再攔你,反正這事也是因我而起,今晚我就和你娘回老家,給我那畢老弟陪不是去,在雞鳴山下一塊兒等着你陳大人過來抓人!”
“爹,我不是那個意思,爹,爹……”陳博文在身後喚着,陳員外把門一摔,走了。
陳夫人是個溫柔脾氣,在廂房等到亥時末,見到陳員外怒氣沖沖的回來了,知道是和兒子吵了嘴,對身邊的丫頭揮揮手,讓她們先下去了,自己迎上去柔聲打趣道:“老爺這可是沒降住兒子?”
陳員外被她問得一下洩了氣,對着她依舊秀美的臉龐悶悶應了一聲:“夫人猜對了。”
陳夫人掩口一笑,拉起他的手往屋裏走:“博文這性子倒跟你年輕時一模一樣。”
陳員外嗤之以鼻:“他哪裏比得上他爹,倔驢一頭,虧得我那同庚親家不嫌棄,把隽芝嫁給了他,不然就沖他這個倔脾氣,哪裏讨得到媳婦……”
陳夫人擡眼看了看他,笑着沒說話。
陳員外老臉泛紅,拿起她的手摸了摸:“夫人還是同三十年前一樣美貌,為夫……”
陳夫人把手抽開:“行了,這日子過得久了,你那承諾兌現的也越來越不走心了,還是別編了,省得我尴尬。”
陳員外老臉更紅,杵在那兒摸鼻撓頭:“這情話兒好歹說了也有小四十年了,每日一句下來,少不得有些重複的,請夫人見諒……見諒!”
陳夫人聽了忍不住偷笑,伸手熟練的替他寬衣解帶:“原諒你了,說吧,剛才跟博文談得如何?”
陳員外配合的伸展胳膊:“他還是想告訴皇上,我一生氣,賭氣說今晚就跟你回老家去,不擱他這兒過年了。”說完拿眼看着陳夫人,等她發話。
陳夫人手上一頓,把剛脫下來的衣服又給他穿了回去。
“怎麽了?”陳員外不解。
“你都放狠話了,我再不配合你,那你這張老臉往哪兒擱呀?”陳夫人點點他的胸膛,轉身去收拾妝臺。
陳員外先是意外,而後一喜:“夫人這是站我這邊了?”
“受人恩惠,當湧泉相報,這村裏人看着是畢家沾了咱們的光,可仔細一看,該是咱們沾了他的光啊。當年我生博文博武落下的病根兒,若是沒他在山裏挖的那些藥材,估計也不可能有秀芸這丫頭了,還有博武小時候在山裏迷路,若非得他幫助,早進了虎狼口了,除了這些,就是管家下人們都受了他不少惠處。而且,這些年你在村裏攏共就這麽一個知己好友,不站你這邊站哪邊?”
陳夫人一口氣舉了一堆例子,說得陳員外連連點頭:“難得夫人還記在心上。”
陳博文自從陳員外放話離去之後便惴惴不安,守在正院前踱來踱去,他娘子等到半夜沒見到他,出來查看,見他不回屋在院裏溜達很是奇怪,少不得上前詢問。
博文剛講了一半,只聽見內院一陣腳步聲,還有管家下人們的嘈雜聲,伴随着燈籠火光,簇擁着陳員外和陳夫人上前來。
“爹,娘,你們這是?”
“老爺夫人,太爺和太夫人這大半夜的吵着要回老家,我這兒攔都攔不住啊!”管家公兩口子一邊扶着一個,眼淚都快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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