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飛來雞禍
馬三大娘家這兩日很是熱鬧,自馬三叔回來後家裏人氣也變足,連大鴻說話的聲兒都高亢了幾分,逢人便道我爹回來了。
楊柳進屋時大門敞開着,大鴻在門口跑來跑去,眼尖的瞧見了她,立刻撲了過來:“柳兒姐姐!”
楊柳牽着他走進去,裏頭矮凳上坐着個紅臉中年漢子,手上正在編織竹筐,她頭一次見馬三叔,馬三叔卻是打小就認識她,熱情的打招呼:“柳丫頭來了,聽你大娘說前些日子你一聲不響的就把自己給嫁出去啦?”
“三叔……”楊柳臉一紅,正要說話,馬三大娘風風火火的從後面冒出頭來,張嘴就是一頓罵:“老娘的話你當是耳邊風?跟你說了別上趕着問,把我徒弟杵走了小心沒飯吃!”說着拉過楊柳的手:“怪師父嘴碎,把你這事說與了你叔聽……”
“師父,我師公這也是關心我嘛,”楊柳回頭看看馬三叔:“是吧師公?”
馬三叔撓撓頭:“這一下由叔變師公了。”
大鴻不解:“爹,是當叔好些還是當師公好些?”
馬三叔呵呵一笑:“那該是師公。”
“為啥?”
“沾了你娘的光嘛!”
……
馬三大娘和楊柳一塊兒回了裏屋,把炕桌炕墊兒挪開,楊柳把包袱裏的半成品打開來鋪上:“師父,你看我這樣可行麽?”
馬三大娘把衣料大致翻了翻,又出手把棉花查看了一番,很是稀奇:“這樣子做我倒是沒有想過……”
“怎麽樣?”楊柳追問。
“好,好得很,我徒弟果然心靈手巧!”馬三大娘沖他豎大拇指:“比以前的做法要牢靠不少咧。”
“那您快教我合片,明天我就能上領子了。”楊柳信心大增。
Advertisement
容安和楊青照例在一塊兒系麻繩準備捆老母雞,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兒,楊青其實對這位妹夫是很崇拜的,以前聊天機會甚少,現如今天天打照面,扯啥問題容安都能耐心解答,心裏很是熨帖,剛把麻繩準備完,只聽得河對面一聲炮仗響,吵吵嚷嚷似有人聲。
“怎麽回事?”容安起身從後門望了一眼。
楊青撇撇嘴:“今天是張九兒回門的日子,早上已經放了一回鞭炮了,這會兒不知又作的什麽妖。”
容安這才想起前幾日去鎮上辦年貨聽畢老爹說的事,問道:“是給金老爺做妾的那個?”
“正是她,嫁了個能當爺爺的老頭子,她家居然還有臉在家擺宴席,我聽說她那後娘給馬員外家都送了請帖,這臉可大的沒邊兒了。”楊青咋舌。
容安啞然失笑:“那馬家主母沒給她拒了?”
“拒了,馬家哪裏會去她家裏吃酒,不過還是差小厮送了二兩禮金過去。”楊青說到這裏眼珠一轉:“妹夫哥,聽說前日馬秀才是被你們從鎮上帶回來的?到底啥情況?”
“大舅哥原來在這兒等着我呢!”容安揶揄他。
楊青摸摸鼻子:“這也不是我想問,連着兩日我在街上走,不停的有人過來打聽,弄得我也好奇了,你就說說嘛……”
容安一五一十把鎮上發生的事講了,還把馬家後來的情況也簡單提了幾句。
楊青聽了,啧啧稱奇:“以前我只道那說書先生講故事都是杜撰編造的,想不到這現實裏就有這樣的事,開眼了!”
“這種事也是少見,要不怎麽被寫作話本小說供人傳看呢。”這也算容安這些年遇到的頭一件親身參與的八卦。
“嘭——”說話間河對面又是一聲春雷炸,比剛才那一聲兒更響,院裏的雞被驚動了,撲着翅膀咯咯直叫滿地走。
楊青去後院撒了一把食安撫雞群,拿手搭了個涼棚往對面眺望,只見張家屋後沿河的禾場院子裏擺了好些張酒桌,每桌圍了滿圈人,吃吃喝喝好不熱鬧,不由奇怪:“飯點早過了,怎地還有酒席?”
容安也跟出來往對面看:“可能時間擺得晚吧。”
身後屋裏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新姑爺這可說岔了,哪裏是擺的晚,是從中午到現在就沒歇過,三輪兒流水席咧!”
兩人回頭一看,楊青趕緊迎了過去:“馬三叔來了,快坐!”對容安介紹:“這位是柳兒的師公,在排河鎮礦上做事,昨日剛歇了假。”
容安作了個揖:“畢容安見過馬三叔!”
馬三叔虛扶一下,笑道:“這柳丫頭我是看着長大了,沒成想突然就這麽嫁了,聽說今日她這夫婿也來了,我便過來看看,看看……”口中說看眼睛也不含糊,把容安從上到下好一頓打量。
“三叔,大娘早就看過了,她沒跟您說說?”楊青沖他擠眼。
“你小子!”馬三叔拿眼怼他:“說了,說這柳丫頭也嫁了,就剩你沒媳婦兒了,尋思着給你說一個呢。”
楊青唬得連連擺手:“叔,我不急,我不急……”
“哪裏不急?”馬三叔指指河對面:“再不娶,這些個年輕姑娘們都上趕着嫁給老頭做妾了。”
“那是她們願意,”楊青不屑一顧:“就張九兒這樣的,白送我也不想要。”
“白送?你倒是想!”馬三叔晃晃腦袋,坐下來端起了茶盅兒。
容安坐回矮凳繼續編雞套,聽他二人說話。
“三叔,你剛才說張家擺了三輪流水席?都請了誰啊?”張家同楊家一樣,都是外來戶,哪裏有這許多親戚?
“請了誰?他把全村的人都請高了,河東河西每家都送了帖子,說是不收禮金,免費吃喝,圖喜慶,就是去半村人,也夠他家擺上一整天的了。”
楊青撓撓腦袋:“我怎麽沒見着帖子。”說着看看容安。
容安也搖頭:“我也沒收到帖子……”說完兩人同時明白了:合着張九兒請了全村,單單把畢家和楊家給排除在外了。
馬三叔瞅瞅他:“那張家丫頭前幾年可是老往你家跑,我還以為會做柳丫頭的嫂子呢。”
楊青仿佛被刺了一下:“三叔你可是在講笑話?”
“啥笑話?這一條街都看出來了,合着你還覺得是個笑話?”馬三叔像看傻子:“就你這榆木腦袋,過了年就讓你大娘和趙媒婆一起幫你找,再晚兩年弄不好要打光棍了。”
容安忍住笑,怕刺激這位被鄙視的大舅哥。
楊青傻了眼,看個熱鬧怎麽看到自己身上了呢?不過,他瞅瞅身邊這比自己大三歲的妹夫——這也說不準,凡事皆有可能。
下午楊柳和容安回去的時候,容安說起這八卦,少不了提到馬三叔揶揄楊青的事,逗楊柳一樂。
剛好兩人快走到橋頭,也不知哪家熊孩子,在米鋪拐彎處點了個炮仗,嘭的一聲,把那一擔雞吓得死命蹦噠叫喚,争相要逃跑,容安雖有功夫,可一時也沒法同時安撫這十幾只雞,和楊柳在橋頭一人拽一把繩子,一時沒個章法,有幾只掙脫出來,吓飛亂跑,連河裏面都跳進去兩只。
橋上行人和米鋪掌櫃聽到動靜,趕緊過來幫忙,米鋪掌櫃眼尖,一把揪住想跑的熊孩子耳朵,另喊小夥計去抓雞。
最後在大夥兒幫忙下,除了一頭栽進水的那兩只,其餘的幾只都被抓了回來,可都受了不小驚吓,有兩只直接拉稀翻眼了,還有幾只不停的叫喚。
“恐怕難活了。”米鋪掌櫃瞧瞧那幾只雞搖搖頭。
“可不,”幫忙抓雞的一漢子附和:“今日張家這炮也不知在哪裏買來的,響得出奇,我家的雞在圈子裏都吓得亂撲騰呢。”
“就是。”旁邊另有人附和。
容安和楊柳一一謝過大家,把目光落到了熊孩子身上,只見那孩子大約七八歲,黃發眯眼小髒臉兒,身上穿了一套半新的對襟短襦襖,紅底黑福字很是喜慶。米鋪掌櫃抓着他的手不讓他跑,那熊孩子惡狠狠的與他回瞪,嘴巴裏不知罵了句什麽。
米鋪掌櫃擡手就是一個腦瓜兒蹦:“小兔崽子還敢罵人?是張家今日請來吃酒的吧,全兒,去他家喊大人來!”小夥計一溜煙跑遠了。
“陳掌櫃,你怎能斷定孩子是張家的?”容安不解。
“哼,”陳掌櫃鼻孔重重出氣:“就張家閨女那德性,她家還能有甚好親戚?”
那熊孩子估計怕大人過來挨罵,掙脫得更加厲害,口裏還喊道:“我不是張家的,我不是張家的……”
人來的很快,為首的是個中年肥胖婦人,老遠就哭天搶地罵人欺負她孩兒,身後跟了一大票幫衆。
“陳掌櫃,我來吧。”容安怕連累到陳掌櫃,上前一步要出面,被陳掌櫃一把推回去:“我來!”
楊柳和容安對望了一眼,容安給她個安撫的微笑,把人輕輕攏到了身後,楊柳緊緊握着他的手,無聲的探出頭指指陳掌櫃,容安搖搖頭,表示不知,靜觀其變。
胖婦人從陳掌櫃手裏把熊孩子一扯,孩子就換了主人。
開口便是:“我兒咋了?誰欺負你了?”
熊孩子不敢說話,指着陳掌櫃哇哇只管哭。
“你憑什麽欺負我兒子?”胖婦人肥手一指陳掌櫃,身後的人紛紛幫腔。
楊柳看着,鄙夷的撇撇嘴,她以後可不當這樣的媽,蠢的沒邊兒了。
陳掌櫃冷叱一聲,回手拿過一只翻白眼雞往她腳邊一摔:“憑什麽?你看看你兒子幹的好事,這一擔雞被他吓死一半了,哎大家夥兒都來看看,評評理,張家親戚的兒子放炮仗吓死了別人的雞不認賬,還反咬一口說我欺負他,大夥來看看啊……”
小夥計把炮仗殼撿過來給大家看,又領着人去看河裏那兩團浮毛:“看看,看看,七八斤的下蛋雞啊,這小子點着炮就炸啊,飛下去都淹死了啊,還有這這這……”小夥計扒開人堆給圍觀群衆看那一堆發抖翻眼拉稀的:“苦膽都流出來了,拉稀翻眼了,都這小子幹的啊……”
胖婦人傻了眼,臉上紅了又白,白了又紅,身後的人也一塊傻眼了,立着像耍猴戲裏的猴兒,面面相觑。
“貴兒,你告訴娘,這事不是你幹的。”胖婦人用力扯了一把孩子。
熊孩子哇哇哭得更大聲,揮着爪子瞎嚎,動作太大,甩出個小東西來,有人撿起來一看:“嘻,火折子。”
胖婦人上了氣,掄起巴掌就要揍兒子,身後的親戚紛紛勸阻……
正熱鬧着,人群後頭傳來一聲叫喊:“新娘子來啦!”
同類推薦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