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楊柳放炮
楊青沒想到自己的新衣服這麽快就做成了,這藍底暗花貢緞的料子還是他挑的,如今穿在身上,又是楊柳親手所做的第一件,意義非凡,他嘴角都快咧到後腦勺去。
“哥,暖和不?”楊柳比他還要高興,想不到自己頭一次做衣服,竟然一次成功,真是個天才!
“暖和,暖和。”楊青摸摸前後,棉花貼的厚厚實實的,似乎緊貼着料子,不似從前買的衣服總能摸出兩層來,他豎起大拇指:“我妹子手藝真好!”
此時山腳小院裏,陳管家又一次光臨了。
畢老爹親自把他迎了進去,少不得端茶倒水寒暄一番,陳管家從懷裏照例摸出個燙金厚宣無署名的信封來,遞給他:“老爺從京城寄來的急件,讓我親手交給你的。”
畢老爹謝過,接到手中捏了捏,比上次輕了,薄了。
陳管家喝完水,起身便要告辭,畢老爹讓他等等,喚來容安耳語幾句,容安立刻去了西屋,沒一會兒,拿出一包用油紙包好的點心過來,畢老爹接過手遞給陳管家:“容安他媳婦兒做的點心,可好吃了,你帶回去嘗嘗。”
陳管家也不客套,樂呵呵的接過來:“老早就聽你說兒媳婦手藝好,今兒個有口福了。”
“陳伯,您要是嘗了覺着好,我讓我娘子再多做些送你。”容安在村裏認識的人不多,這陳管家算一個熟識的長輩,多了些親近之感,且楊柳做的點心能被人稱贊,他這做夫君的少不得有些自豪。
“那我可就沾光了。”陳管家笑着拱拱手,邊說邊往外走,畢老爹将他送了出去。
待回了屋,他迫不及待的将信封掏出來拆開,容安也湊了過來,只見裏頭只有一張信紙,打開來,上面不過短短一句話:京城無事,待年後回鄉再計,放心過年!
父子倆面面相觑,這麽說,暫時沒事了?
“那陳博文可是個倔牛脾氣,怎麽會答應的?”畢老爹奇得直嘬牙花子。
“想來陳員外定是下了一番苦功夫吧!”容安對這位倔牛師兄略有耳聞,陳博文年紀大他一輪還有多,可那倔牛事跡卻在學堂裏代代相傳,最著名的一件是有位夫子中秋不慎喝多了酒錯過了第二日的教學,他硬是搬了一堆條條框框逼着夫子寫了兩千字的檢讨,貼在教室門口整整三日才算完,是個标準的死守嚴規之人。
正說着話,門口突然傳來敲門聲:“畢家大爺可在家?”
畢老爹将信揣回懷裏,前去開了門,只見門外站了個招風耳肥臉的中年男子,穿的是馬府家仆的衣裳,正笑嘻嘻腆着臉在外頭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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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畢老爹瞧着他有些眼熟,應該是送馬顯武回家的那次有打過照面。
“小的叫馬初五,奉我家員外之命給您老送年節來的,因今年春節我家老爺夫人并兩房公子和小姐都要去靖西府大老爺府上過年,所以這年節送的稍早了些,還請見諒!”說着擡手一揮,畢老爹這才看到他身後不遠處還有輛馬車,倆小厮正麻溜的往下卸貨。
“使不得使不得,馬員外這人貴禮數也大,我老漢家受不起喲……”畢老爹嗓門兒高亢,說的馬初五臉泛紅光,替馬員外受着這熱情和奉承。
容安跟在畢老爹身後望了一眼,見畢老爹背過手對自己做手勢,當即明白了畢老爹的意思,立刻回院開始準備茶水吃食。
“大爺這是哪裏話,我們老爺夫人并二公子和夫人都惦記着您的恩情,這逢年過節送點禮也是應該的,來來來,替畢大爺搬進去!”馬初五指揮着兩小厮往屋裏搬東西。
這大戶人家比較講究,從外觀上看,搬的都是盒子,花花綠綠色彩缤紛,全憑馬初五一張嘴在那兒唱:“這是上好的龍井茶三斤,清芳齋的點心兩盒,滇南煙絲兩斤,海幹貨各兩斤……”
聽這馬初五的吆喝,畢老爹心道還是個用了心的,送的都是些尋常家裏用得着的東西,他還真沒法嫌貴重了退回去。
“……最後這還有雲霞綢兩匹,是我們大老爺從靖西府托商隊帶回來的,老爺夫人想着您家兒媳手巧,用這料子做出來的裳子絕對是錦上添花,便舍了兩匹出來。”拿出來,只見一匹墨蘭,一匹淡桃紅,光澤瑰豔,綿膩柔滑,确實是好料子。
“多謝諸位了,快請進來吃口茶,請請請……”畢老爹貓着腰把他三人往屋裏請。
馬初五難得被老爺欽點做一回人,哪裏不得消受?領着倆小厮進了院子,左看看右看看,誇這院子可愛。
畢老爹将他迎上座,他推辭着坐到了下首,謝過容安,端起茶盅兒飲了一口。低頭又見那點心噴香色美,便掂了一個放進嘴裏,剛嚼便“啊呀!”一聲。
“可是硌着牙了?”容安擔心道。
“太好吃了,這點心一點也不比清芳齋的差,甚至……”他嚼了嚼,嘆道:“趕得上京城大師傅做的了。”說着招呼那倆小厮:“快嘗嘗,這手藝可不是哪兒都能吃着的,咱們府裏的廚子都難比得上。”
這麽一說那倆小厮立刻各拿了塊花生酥,大嚼特嚼起來。
這一盞茶喝到最後,點心竟吃了兩盤子,馬初五有些不好意思,起身連連道謝,準備告辭。
方才畢老爹趁他們喝茶吃點心的功夫,同容安去到一邊小聲商量了一番,上回從馬家回來就已經封過銀子了,想不到這次又送了一車東西過來,不知是謝他們沒到處亂說還是另有圖謀。無論如何,這次的禮是必須回的,見馬初五要走,畢老爹趕緊攔住道:“你家老爺夫人這是有心了,我老漢也沒啥值錢的回禮,勞煩您把這一點山珍皮毛帶回給馬員外和馬夫人。”
說着容安已經拎着東西過來了,前幾日楊柳說想做件皮坎肩,他從山洞裏搬了幾十張皮子過來,花色種類任她挑,挑剩下的他還沒來得及搬回去,正好整理出兩張狐貍皮和四張兔子皮,他也不卷成卷了,學那鎮上皮貨店裏的挂法兒,用繩子串起嘴尖,從頭到尾任由皮子圓滾滾順下去,毛絨絨的一蓬。
把馬初五驚豔得“哇!”了一聲。
“馬管家莫要推辭,這皮子我家多得是,送點給夫人孩子做做坎肩手籠兒。”容安說着便給他送到了馬車上。
“這這……”馬初五出門時員外只說去送禮,可沒說不收回禮,這收還是不收,讓他很為難。
“禮尚往來嘛,帶回去,帶回去,請你家老爺夫人莫嫌棄才是。”畢老爹把他送出門,直到上車也不給馬初五說話的餘地:“您若是不收,那只好把送來的東西又帶回去了。”
“哎哎……好吧!我替我們老爺夫人多謝您了。”馬初五無奈,對畢老爹作了個揖,跳上車告辭了。
……
楊柳告別了大哥出來,沿着河沿街慢慢走着,從她家到橋頭大約一百多米,零零散散沿河而居着十幾家村戶,有不少是像馬三叔這樣去礦上做工的,剩下的基本是務農。大靖朝國力強盛,賦稅不算重,只要勤快,家裏雞鴨鵝和小菜園是标配。且春節臨近,家裏出去做工的男人都回來了,這街上倒比以往要熱鬧許多,連平日裏挑着擔子走街串巷的貨郎都換了産品,以前賣針頭線腦香粉胭脂的屜匣子裏,空出了一大半地方在賣鞭炮。
那貨郎特意挑在橋頭人來人往的地方把匣子屜全部擺開來,吸引了不少大人孩子,包括正走過來的楊柳,難得有熱鬧看,她跟在一小孩的後面擠了進去。
鞭炮這個玩意兒歷史悠久到論千年來計,但無論哪朝哪代,這造型卻是異曲同工,想來是最初發明的那些人摸索總結出的經驗,而且用紅紙觀感熱烈,吓退夕這怪獸是一等一的妙,因此在過年時節出來賣總是格外吸引人。
有小孩用手在匣子上躍躍欲試,想摸一摸那炮竹,幻想着自己在夥伴們面前點炮竹的神氣模樣,可他的手永遠沒有貨郎的手快,一撮一挑,一只小手就被彈開了:“別亂摸,去,要你家大人過來買。”便有孩子求身後的大人買鞭炮,咿咿呀呀拽着手說着平時難得說的好話。
楊柳看着心癢,想到這炮竹大鴻也應該喜歡,不如買一些送給他,便也伸出了手,那貨郎見是個嬌滴滴的小娘子,不耐煩道:“我這炮竹威力大,特別響,小娘子莫吓着了,還是請你夫君來買罷!”
她也不惱,抓起一串兒鞭炮問道:“怎麽賣?”
貨郎撇撇嘴:“短串五文,長串八文,單個炮竹兒從小到大價格不等。”不是沒有女人買過他的炮竹,可全是牽着孩子舍不得錢的,最後買個一文錢的小炮竹,還費上他半天口水,所以說,他對楊柳這态度是有原因的。
“那給我來兩串長的,還有這炮竹,每樣來兩個。”楊柳素手一指,端得是大買家風範。
那貨郎愣了愣,立刻換了個笑臉:“哎好好好,我這就給您包起來。”
周圍的孩子們更是羨慕的盯着她,把大人求得更起勁。
有幾個男的見她一個女的買這麽多,有些抹不開臉面,便也要了幾個炮竹,一來二去,這生意一下子火爆起來。貨郎一高興,多送了楊柳兩個小炮竹。
回到山腳小院,容安剛打開門她便顯擺的把這一大包鞭炮炮竹晃了晃:“看我買了什麽?”
容安接過來打開紙包,驚訝的望望她:“你還喜歡這東西?”
楊柳撇撇嘴:“從小我就喜歡放這個。”說着掏了一個拇指粗的炮竹出來,對容安揚揚下巴:“去,燃根香來。”切,敢小瞧我,站邊上我都敢。
容安遲疑了一下,見她老神在在的模樣,只得進去燃了一根香,拿出來遞給了她:“柳兒……”似有話想說。
“哎呀,你怕就躲門後頭,瞧我的!”她神氣的把炮仗放在一塊石頭上,用香點燃,站在一丈遠對容安講解:“其實這一點也不可怕,馬上就有美麗的……”
話沒說完,“嘭!”的一聲巨響,連地面都微微震了震。
楊柳晃了一下,手裏的香掉到了地上。
“……嗚……這,這怎麽不是煙花?嗚……我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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