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二位吉言
馬財趕着車,跑的飛起,胡郎中在車裏一頓上颠下簸,簡直頭暈腦脹,“哎喲……慢點……”
“不能慢呀胡郎中,我家老爺主母都快急死了。”左邊扶着他的小厮回答道。
“幾……幾個月了?啥症狀先……哎喲……先跟我說一下……”
“這幾個月我們做小厮的哪裏清楚,反正二少姨娘的肚子還沒顯呢,至于這症狀……”左邊的小厮看看右邊的小厮:“馬九,你剛才不是在門外候着麽,裏頭啥情況?”
那馬九抓抓腦袋:“原先屋裏頭主家都在說話,突然二少姨娘就扯了一嗓子,說是疼,肚子疼。”
“哦……”胡郎中摸摸小胡子,蹙起了眉頭。
馬家大門口燈籠大亮着,不時有人進進出出望着橋頭大路,終于聽見馬車的聲音,立刻進去傳話:“老爺夫人,郎中請來了!”
胡郎中被架下馬車,風一般拉了進去……
柳莺莺早已被移到了客院居所,屋內熊熊燃燒的火盆也溫暖不了她慘白的面容,豆大的冷汗一滴一滴往下淌,有聲的呼喊已經變成無聲抽泣,她明顯感覺到肚子裏有塊東西正化作熱流湧向腿間,身子底下那塊褥子此刻濕黏異常。抓着身邊婆子的手,她無力的喊了一句:“我的孩子……”
“柳姨娘放心,咱們村這郎中醫術好着呢,孩子不會有事的。”婆子安慰她。
“我的孩子……”柳莺莺仿佛沒聽見,重複着這這幾個字,屋裏血腥味漸濃……
李氏和小李氏以及韋氏在外間等着,都是生過孩子的過來人,柳莺莺這狀況她們各自心裏都明白,卻還是要等郎中過來下個定論。
這孩子,沒了也好!這是李氏心裏的腹诽,做主母這麽多年,看的眼光比她們長遠,而且,除非這柳莺莺再嫁,否則她這輩子都不可能和顯武再有孩子。
這孩子,沒了也好!這是韋氏心裏的嘀咕,這些年她看馬顯文看得緊,就是不想讓他再找小的,虧得馬顯文也沒這號心思,十來年也過下來了。可這次馬顯武擡了個柳莺莺回來,她怕馬顯文看了心思跟着變活絡,如今這柳莺莺一日幾鬧不說,孩子還鬧出了事,家裏人見人煩,馬顯文以後若是提起這事她倒也有個說法兒。
這孩子,沒了也好!小李氏面上沒顯露,心裏卻是長長出了一口氣,她早已做好收個庶子的準備,沒想到這麽快就要被柳莺莺自己給作掉了,雖說是馬顯武的孩子,可她以後也能自己生,而且,瞧馬顯武現在對柳莺莺的态度,以後應該不會再招惹了。
馬顯武現在思緒一片紛亂,畢竟還是個剛及弱冠的年輕人,因管不住下半身導致的後果如今一嘗再嘗,心理有些承受不住,癱在椅子上,不敢進去看柳莺莺。且那隔間的棉簾子一開一合,竟透出一絲血腥味,唬得他恨不得把腳也縮上椅子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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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郎中便是這一窩人的主心骨,從門口一露面,呼啦就形成了裏外夾攻之勢:“郎中來了!”
“快快進去看看吧……”
“快快快……”
一頓嘈雜,推着他往裏屋進去。
胡郎中定定神,鼻尖嗅了嗅,望向床榻之上,只見那二少姨娘面如白蠟,嘴唇血色全無,閉着眼如同死去。
“不好!”他趕緊把被子掀開……
“啊——”一旁的婆子和丫頭都吓得驚叫起來。
李氏三人趕緊擠進屋來,只見柳莺莺身子底下的天青色褥子,幾乎被鮮血染出缸口那麽大一片紅色,連同她身上的那條粉色褲子,全部浸成了鮮紅色,整個人躺在這一片紅裏,冶豔詭異。
“這……這怎麽會有這麽多的血?”小李氏到底年輕,一個站不住,靠在了闵媽媽身上,渾身哆嗦。
“一般小産是不可能造成血崩的,二少姨娘應該是胎兒落在了宮外造成血崩,這病症若是沒提前發現,月份一過便必死無疑。”胡郎中探身試了下柳莺莺的鼻息,微不可聞。他想了想,讓人把藥箱子遞進來,打開金針包,過了火紮在柳莺莺身上的止血大穴上,又揮毫寫了個方子,連同自家鑰匙一起遞給外間的馬財:“去我家把這幾味藥和戥星一塊兒找過來!”
馬財立刻帶上小厮,又跑了一遍。
胡郎中讓人給柳莺莺換褥子和衣物,避開針給把污穢她擦一遍,自己則在外間踱來踱去的想辦法。
“胡郎中,這屋裏可還有救?”李氏可不想自己家裏出人命,小李氏亦然,都巴巴的望着她。
“說不好,等藥來了,煎了喂二少姨娘服下,每隔一個時辰我再替她紮針,若是熬過了今晚,應該性命無憂,若是熬不過……”胡郎中不再繼續說,只看了他們一眼。
李氏捂住心口,朝南邊開始拜觀音菩薩。
這一晚,馬家燈火通明,胡郎中每隔一個時辰觀望紮針一次,臨到天亮,柳莺莺居然睜開了眼睛。
“快喂她喝點參湯!”胡郎中長出了一口氣。
屋裏緊張了半晚的丫環婆子立刻動了起來,外頭打盹兒等候的李氏和馬顯武聽到了房裏的動靜,立刻醒來,小李氏一晚沒合過眼,就怕這柳莺莺死在馬家,因此半夜好幾次進屋查看,連柳莺莺狀态平穩,想着應該能熬過去,因此這裏頭一有動靜,她便進去了。
“胡郎中,她不會死了吧?”她拉過胡郎中一邊兒小聲問。
“不會了,二少夫人請放心,只是這身子被全部掏空了精血,日後除了長期調理,還會落下一些病根兒,而且,以後再也懷不上孩子了。”
“不會就好。”小李氏真正的松了一口氣。
胡郎中被馬家多留了一日,見柳莺莺狀态穩定,他便要告辭,馬家修了一大封銀子,用馬車把他送了回醫館。至此,這一治成名,日後連外村的也來求醫,那便是後話了。
楊柳是兩日後去給邱大娘送點心時聽她八卦的,把個胡郎中吹乎的有如扁鵲重生,華佗再世一般。
“大娘可是親眼所見呀?”楊柳笑着打趣。
“你別不信,”邱大娘熱情不減,摸了塊栗子糕塞嘴巴裏:“聽說為此馬家原本打算第二天就動身去靖西府的行程硬是又推遲了一天,就為了給他造塊妙手回春的匾額呢。”
“這柳姨娘都生病了,他們還要去靖西府啊?”楊柳一驚。
“這姨娘哪裏比得上多年未見的親大伯,況且,就算主家都在家,還不是下人伺候?”邱大娘撇撇嘴,對這些專生幺蛾子的大戶人家很是鄙夷。
“這就是她想要的生活麽……”楊柳回想起臨江仙門口的那個心機女子,搖頭不解。
“若是馬家沒錢,誰會往裏頭鑽?說白了,就是為了一個財字喲,這下好了,聽說身子全毀了,下半生住藥罐子裏,自己找的。”邱大娘對這種人從不同情。
楊柳将自己帶的那幾個油紙包全部打開,推到邱大娘眼前:“不說這事了,大娘把我帶來的每種都嘗嘗,看喜歡哪種口味,我下次給您多帶點。”
“你這孩子太客套了,帶一次給大娘嘗嘗鮮就行了,哪能讓你回回都帶?大娘家的菜都是地裏自己長出來的,你這點心可都是用手一個一個做出來的,大娘心疼着呢,下回可別帶了,這些都吃不完。”邱大娘喜歡她的點心,可也知道這東西費心思,哪裏願意多要。
“大娘你放心,我家裏幾口人都要吃點心,我不過做多一些分給您,不礙事,只要您喜歡,我有空做了就給您送點過來。”
邱大娘家前幾日碰見過小年的親戚都走了,只有她和馬老爹并小兒子一家,兩個調皮小孫女擠在廂房門口往裏張望,楊柳招手讓她們過來,抱上炕挑點心吃。
兩個小丫頭長得一樣,穿的衣服也一樣,楊柳稀奇的摸了摸她們的腦袋瓜兒:“大娘,這倆小丫頭是雙胞胎吧?”
“可不,是雙胎的,當時生的時候産婆就說有兩個,前後腳出來的,珍珍珠珠,快喊姨姨!”邱大娘很是喜愛這倆小孫女。
“姨姨!”
“姨姨!”
三歲的小姑娘,奶聲奶氣的,大膽的樣楊柳懷裏鑽。楊柳取過兩塊糕點遞給她們:“慢點吃喲!”
“柳丫頭,”邱大娘突然神秘的喚她,壓低嗓子道:“你嫁到畢家也有一段日子了,這肚裏可有懷上?”
楊柳臉唰的紅了,嗫嚅道:“還沒呢……”
剛說完珍珍便鑽她懷裏拿小腦瓜小屁股蹭了好幾下,楊柳癢得抓住她,親了小臉蛋一口:“這是幹啥呢?”
“姨姨,我睡一下就有娃娃了。”小丫頭指指她的肚子。
“我也睡,我也睡。”珠珠不甘示弱,爬過來也往楊柳肚子上躺,楊柳被這倆娃逗得直樂,倒在炕上差點笑岔氣。
“別鬧,快回來。”邱大娘笑着過來抓孩子。
“大娘,這話可是你教他們的?”楊柳整理好衣服笑着問道。
“這倆丫頭鬼精,平日裏大人說笑話都聽去了,”邱大娘摸摸孫女兒的小臉蛋,笑眯眯的。
“借二位吉言,姨姨說不定明年真的會生個小娃娃!”這一通玩鬧後,楊柳到是大方了不少,親口說了出來。
……
回到山腳小院,她一邊把雞從外頭趕回院裏,一邊不時拿眼瞟劈柴的容安,容安劈得熱了,剝了兩層衣服單穿一件中衣,袖子挽到肘上腰上系了塊長巾,那一身的腱子肉便隔着薄薄的衣料顯露出來。
楊柳暗忖夫妻之事做的也挺勤快,怎麽還沒懷孕呢?又想着其實自己還年輕,過幾年再生寶寶也無妨,再又考慮到這古人以她的年齡生孩子實屬正常……,就這麽思來想去,她沒注意到自己慢慢靠近容安,随手在他的腰腹間摸了一把,口裏還在嘀咕:“……到底是我不行,還是你不行……”
容安哐啷丢了斧頭,一把捉住了她的手:“為夫哪裏不行,還請娘子賜教!”說着就往房裏拖。
“哎……哎哎……我沒說……你別……”
房門啪的關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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