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初二拜年
除夕夜守歲一般都是上半夜精神抖擻信誓旦旦自己一定能熬完整夜,到了下半夜就有溜號睡覺的人了,半夜子時鞭炮放完後,畢老爹先撐不住,丈着自己年紀大不能熬夜,回屋打呼嚕去了,楊青跟他們小兩口待地爐邊覺得自己挺礙事,把那幾個火烤栗子吃完,也回屋休息去了。
楊柳見沒人了,把容安的胳膊一拉,鑽進他懷裏膩歪。
“咋的?冷了麽?”容安把她抱緊,将領口掖了掖。
楊柳也不說話,就那麽半窩在他懷裏,指揮他給自己剝栗子,這野栗子切個口,買進灰堆裏,悶上個把時辰便透出了香味,容安不怕燙,勾出栗子吹吹幹淨,趁熱給她剝了,喂進嘴裏。
吃了十來顆,容安不讓吃了,栗子好雖好,可吃多了滞氣,肚子容易不舒服,他把剩下的扒到邊上,摟着楊柳繼續烤火。
楊柳吃得太飽,又忙了一天,在他懷裏昏昏欲睡,容安見她耷拉着腦袋不說話眯着眼,知道是周公來找了。便将爐火熄了,抱起楊柳回了西屋。
楊柳一沾炕便蜷成了團,容安給她取了被子蓋上後才開始給她脫衣服,脫完了又去倒了一盆熱水,給她把手臉擦了擦,自己也就着水囫囵擦了一遍,關上門睡覺了。
大年初一不出門拜年,一家人頗有默契的齊齊睡到了日上三竿,楊青最先醒來,睜開眼見室內大亮,知道起晚了,也沒吵醒畢老爹,自己先悄悄爬了起來,他今天要穿新衣服,楊柳給他做的那件藍底暗花皮草袍子,寓意新年新氣象。
那邊屋容安也起來了,留楊柳繼續睡大覺。把楊柳給自己做的新衣服取出來,喜滋滋的穿戴整齊,悄麽麽打開門準備出去收拾院子,沒想到對門屋的門也來了,一身新的大舅哥也開門走了出來。
兩人遠遠對望,都喲了一聲,繼而一齊笑了。
楊青身姿沒容安高大,卻也不羸弱,胖瘦剛剛好,穿那一身藍底暗花袍子竟增添了些許書卷氣。容安則在這墨蘭皮袍的襯托下透出了三分貴氣,不似平日的平易近人,多了一絲冷峻和清奇,看得楊青暗暗咋舌,長這麽大還真沒見過能好看過他妹婿的男子,想來自己以後的外甥肯定也是美人。
“起這麽早做什麽,再多睡會嘛!”容安小聲問他。
“睡不着了,平日裏這個時候連早飯都吃完,這新年頭一天可是睡了個大懶覺啊。”楊青笑着幫他一塊兒把雞籠兔籠打開,最近這兔子和雞都将毛長得又厚又密,特別是這仨兔子,比着賽的長毛,嘴巴也不停,只要給食便能從早啃到晚,肥得成了毛球球。
公雞挺着脖子,領着母雞們往門外鑽,容安舀了兩碗雞食,揮手一撒,雞群便一窩蜂的往食裏紮堆。楊青家的三十只雞過來後,畢家的雞窩不夠用了,便挨着兔子籠再搭了一個,長長一排,幾乎抵到院牆去,這撒雞食也換了章法,東撒一片西撒一片,把雞群分流,免得搶食打架。
“我家還有兩袋雞食,等啥時候有空,拿馬車給拉過來吧,這麽多雞,一天也要喂不少食呢。”楊青道。
容安點點頭:“柳兒還要去給她師父拜年的,去的時候順道拉過來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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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将地爐生起火,燒了一壺熱水讓楊青先行洗漱,自己則繞到後院去清掃馬棚,這容易每日吃得多拉得多,他備了個鐵鍬,等馬屎凍硬了便鏟到菜園外的一個肥坑裏,丢裏面漚農家肥,其實這個坑是畢家原先的茅廁所在,可容安成親後便讓他給廢除了,把廁所換到了堂屋和東屋的院牆外頭,打出個門,安了個門簾子,學排河鎮金老爺家裏裝修了一個豪華茅廁,以往人家都是要麽埋個缸要麽砌個坑,金老爺家卻是模仿那靖西府的大戶人家,把坑建的廁內少,廁外多,方便清理加蓋除臭。裏頭則用厚木并磚石修砌得只剩一個蹲槽,上蓋一個有把手的木蓋子,上的時候拿開,上完了蓋上。因着這一層,畢老爹才答應茅廁靠着東屋的,不過他也發現,這新茅廁蹲起來的确舒服很多。
這茅廁也入了楊青的眼,他發現容安還做了不少小心思,比如茅廁門框上挂了塊巴掌大的厚瓦,四角被磨圓,打孔用麻繩穿了起來釘在門框上,上頭用紅綠筆正反寫着有和沒兩字,有人進去便把紅有翻過來,出來則把綠沒翻過來,免得尴尬,上的放心。他尋思着自家那新房子也得做個這樣的茅廁。
容安清理完馬棚,給容易倒了點清水,又加了點草料,便直接跳回了菜園子,把蘿蔔拔了幾個,再砍了一顆白菜,把不要的葉子一并投進了馬槽,端着這兩樣回了廚房。
他在野潭裏抓的魚還在水缸裏養着,便撈出兩條,麻溜的刮鱗剖肚,洗幹淨劃口子,撒了一點鹽腌上,再把蘿蔔洗幹淨,去皮切片,心裏回想着楊柳的步驟,準備開燒。
這時楊青走了進來,見他在竈上生火,趕快過去幫忙,擡頭看看菜,問道:“這是要做魚湯麽?”
容安點頭:“等下我來做,你就在邊上看着,若是不對還請提醒一下。”
楊青本想說直接讓我來做,可一見容安這摩拳擦掌的樣,便同意了,何德何能,他也有給崇拜對象做指導的一天。
楊柳是被香味勾醒的,睜眼看看天色,直呼睡過頭了,居然又讓哥哥替自己做飯,趕緊爬起來穿好衣服,正要下炕,容安進來了,見她已經起來,笑道:“快些洗漱了來吃飯!”
“是我哥做的麽?”楊柳邊穿鞋邊問他。
“不是,”容安搖搖頭,得意道:“是為夫做的,大舅哥在邊上教我,他還誇我聰明呢,一學就會。”容安迫不及待想讓楊柳嘗嘗。
“真的?”楊柳驚喜道:“我馬上就來!”
速度的刷牙洗臉,完了直奔廚房,容安還在下餃子,算着數量,往開水裏丢。楊青則跟個老師傅一樣背着手在旁邊轉悠,不時出聲:“好,丢進去後先別攪,過一會兒餃子會自己浮上來……”
楊柳湊過頭:“大廚,我夫君學的如何?”
楊青笑道:“不錯,我就說依妹婿這聰明勁,做菜肯定是小菜一碟。”
“師父過獎了!”容安盯着鍋謝道。
“要不要我幫忙?”楊柳問。
“不用,你出去把爹喊一聲,說馬上就吃飯了。”畢廚師進行指揮。
“遵命!”楊柳樂呵呵出去了。
早飯要新做的不多,容安做了個魚湯,下了餃子,再就着餃子湯下了點面條,面是楊柳昨天就揉好的,他取了一團兒在楊青的指揮下擀薄,切得細細的,下進鍋裏。還有昨天剩的醬排骨和鹵菜,加熱了一下端出去,最後炒了個白菜,圓滿成功。
等到了吃早飯的時候,誰也沒跟畢老爹說這事,待他吃完了,楊柳開始咨詢他的感受:“爹,這湯好喝麽?”
“好喝!”畢老爹點頭。
“面條好吃麽?”
“好吃,我都吃了兩碗呢。”
“您覺得這白菜炒的咋樣?”
“也好……咋的?”畢老爹後知後覺。
“爹,今天這頓早飯是容安做的。”楊柳告訴他。
“啥?”畢老爹一驚,繼而落寞道:“完了,這下只有我一個人只會吃不會做了。”
“您這是富貴命呢。”楊青安慰他。
畢老爹更落寞,這話分明是嘲笑嘛!
初二開始出門拜年,按道理楊青應該在家等着容安和楊柳過來拜年,可如今省事了,早上一起來小兩口便在院裏給他拜了年,楊柳還無恥的伸手讨要紅包。虧得楊青一早準備,從身上摸出個紅紙封來,神秘道:“這要回屋了悄悄拆開。”
楊柳高興的跑回屋關上門,打開來一看,卻原來是一副廟裏求回來的手繪送子觀音,上頭還有大師開光之語和用法:貼在床頭每日三拜。
她紅着臉出來氣呼呼瞪了楊青一眼:“哥,你啥時候去廟裏求的這個?”
楊青笑道:“我還真不好意思親自去求這個,是你師父師公上回一塊兒去,我托他們給你求的,還送了十兩香油錢呢!”
“十兩?這張紙可真貴。”楊柳心疼銀子。
容安大約猜到了紅包裏頭是什麽,奔回屋看了一眼,出來對楊青作了個揖:“謝大舅哥!”
楊柳臉更紅了,跑回屋關上了門。
拜年要趁早,一是顯得上心,走誠意,二是怕去晚了人家也出門拜年去了。容安套上馬車,楊柳包了幾個紅包,還有點心酒水,趕早往馬三大娘家。
一路上不是有村民打招呼,互相拜年,楊柳索性從車裏鑽出來,和容安一塊兒駕車,遇到認識的,也大聲打招呼拜年,好不熱鬧。
眼看到了橋頭,沒想到拐角處卡了一輛大馬車,車身漆紅畫彩,四角還有寬檐流蘇,正在艱難的拐彎掉頭。村裏雖是石板路,可頂多兩輛小馬車寬,這輛大車是雙駕馬,進得村來卻難得出去,橋頭也不能供它拐大彎,所以那車夫正考慮卸了車再拐,少不得耽擱半天。
容安停住車,安靜的等待。
那車夫見有車來了,不由有點手忙腳亂,兩匹馬,車身又重,這越急越搞不清楚,正忙亂間,便覺得車身一輕,似有人幫忙,他和那人左右拉着車把拐好彎,重新套上了馬,趕緊出聲道謝:“多謝多謝!”
“不用!”容安回到自家馬車上,準備駕車離開。
剛走兩步,只聽得米鋪門口一聲嬌叱:“怎麽這車半天還沒好,姨娘都等了半天了,這鄉下風大,凍壞了看老爺怎麽罰你。”
原來米鋪底下不知何時來了個籠着袖口的姑娘,做丫環打扮。
“就來就來,你叫七姨娘先躲在屋裏,可別出來吹了風。”那車夫急忙上了車。
丫環剛要說話,身後冒出個憤怒的聲音:“不用了,這麽點小事都辦不好,要你有什麽用?”
楊柳聽這聲音耳熟,探頭一看,不是張九兒是哪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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