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 ☆、撿個姑娘
楊青等了近一個月,終于收到了妹子妹婿寄回的信,是托陳員外家的信使所捎帶,陳管家親自給他送了過來。
最近楊家風生水起,村裏的三姑六婆都看在眼裏記在心上,趙媒婆仗着自己去年給過承諾,跑得無比勤快,十裏八鄉的姑娘都被她搜羅來了,洋洋灑灑好幾張單子,湊在楊青那兒讓他好比皇帝選妃,楊青煩不勝煩,大白天都不敢開門,生怕趙媒婆啥時候就竄出來。
田地裏秧苗長勢喜人,他每天都會過去查看一遍,今日早早去除過草,中午回來小憩了一會兒,吃過飯開始擦拭弓箭和砍刀。山裏冬季過了,野獸們也都出了窩,這半個月都是大太陽,林地也硬了,是春季打獵的好時候,他打算明天清早出去大後天晚上回來,這家裏的雞兔馬就托馬三大娘照料一下,鑰匙留給她便可,打回來的獵物送她一兩只,也算是互幫互助。
到了傍晚,他正在鍋裏烙打獵吃的餅,陳管家送來了楊柳和容安的家信,他把火熄小一些,回堂屋接過信打開,只見楊柳信中一水兒安好,讓他別擔心,翻來覆去看了兩遍,他問陳管家:“我怎麽覺得她這是敷衍安慰我呢。”大靖朝的子民都或多或少知道當年宮裏發生的變故,那就是個你死我活的窩子,楊柳這般粉飾太平的寫法,他看起來熨帖,心裏卻不得勁。
“你這是多想了,別忘了,我們家大公子也在京城呢,今兒個也給老爺來了信,說都好着呢,你別瞎操心。”陳管家安慰他。
這一說便增加了可信度,楊青笑着收好信,點頭道:“我也是怕她在京裏不習慣,過得好就行,您喝水!”
待陳管家走後,天色已近微黑,楊青點上燈,坐在矮凳上給砍刀上油,磨好的刀刃在火光下锃锃閃着寒光,鋒利無比。楊青屏心靜氣擦得仔細,屋中除了油燈裏的火星子偶爾噼啪一聲,再無它聲。
這般靜谧,導致大門上傳來的響動讓他吓了一跳,哐的一聲,似有重物倒在門上。
他舉起刀,快步靠近了門邊,低喝道:“誰在外面?”
外面沒有聲音,可門受擠壓的形狀分明提醒他外頭有東西。
難道是什麽野獸?剛起了個念頭便被他推翻了,又不是冬天沒吃的,哪裏會有野獸下山呢?又或者是大鴻在搞壞事,這小子現在蔫壞蔫壞的,真是他也說不定,想到這裏,楊青放了刀,嘩的抽開門:“臭小子,看我不抓住你!”
大手一伸,握住了一具軟綿綿的身子,糟了,不是大鴻,他趕緊松手,那身子如無骨一樣倒進了他的懷裏……
一大早天還未亮,楊青溜出門,做賊一般左顧右盼到了橋頭,馬山兩口子才剛出攤子,正一邊擺着豬肉一邊在打哈欠。
“死鬼,昨晚要你早些睡不聽,現在打哈欠給誰看?”蘭花嬸戳了一指頭他腰上的腱子肉。
“婆娘你可不能上岸了抽踏腳板,咱們有一說一,有二說二,昨晚到底是哪個不早些睡?這不早睡又是在做啥子?為啥子不能早睡?”馬山繞口令般反駁蘭花嬸。
“要死咯,誰要你說這個?也不怕丢人……”蘭花嬸鬧了個臉紅。
“怕啥,這麽早又沒人……”馬山伸手在老婆身上偷捏了一爪子。
楊青正好走過去:“馬山叔,我買點腿骨。”
馬山閃電般收回手,摸刀掩飾尴尬:“咳……楊大啊,你要啥?”
“腿骨,你耳朵不中用了?”蘭花嬸白了他一眼,遞過來剔骨尖刀。
“哦,腿骨腿骨……”馬山面上發燒,幸虧天還沒亮瞧不見,麻溜的剔出兩根大棒骨,給他斬斷上稱:“喏,開張的生意,收你十三個銅板,多給點肉你,熬湯了吸髓啃肉,可香了。”以往他剔骨都是根根光溜,今天特意給楊青在腿骨上留了半寸肉。
“謝了!”楊青拎着骨頭回了家。
進了屋,他又把門栓好,摸黑燒了一鍋熱水,将骨頭焯了一遍,洗幹淨,拍了幾塊姜片進去,然後猛火燒開,小火慢炖,不大功夫,屋子裏便飄滿了香味。
楊家這新屋做的是四合院型,三面住房,後面一堵高高的院牆,出去了再左邊砌了一排雞屋兔舍,右邊蓋了兩間瓦棚,一間堆柴禾一間做馬棚,再一圈籬笆圈住直到河邊。
一樓臨街有正側堂屋兩間,出了堂屋後門便是個小走廊,回字型連接到東西各兩間廂房,他自己住在東邊第一間廂房,隔壁做廚屋,西邊兩間也與之相對,只是第二間不再是廚房,而是落了重鎖用來裝貴重物品,做儲物間之用。再把西邊第一間廂房留給妹子妹婿,這一樓便圓滿了。
從走廊右手邊木質樓上上去,二樓的格局和一樓一樣,只是靠臨街的一面不再做堂屋,直接做成了住房,劉江帶着工匠用多的木頭給他打了不少桌凳椅榻,各式各樣的,打磨過後上了清漆,一件件都存在這樓上,等楊青有空了再歸置擺放。二樓的欄杆處也應楊柳的提議,做了好幾根延伸的有凹槽橫梁出去,讓楊青可以在上面用竹竿曬衣服,比晾在外頭方便。
楊青看看火候,又削了個蘿蔔,切成滾刀塊,丢進去熬煮,然後拿出醒好的面,取了一塊揉了揉,擀成了薄薄的面皮,一層層疊好切成面絲,抖散備用。
等到蘿蔔軟熟,他加了些鹽調味,然後用大骨湯另煮了一鍋清湯,把面條下進去,還磕了倆雞蛋,再将自家菜園裏新長出的荠菜洗了一把,切碎撒進去,加點鹽,香噴噴的面條就起鍋了。
楊青拿了個新漆托盤,把面碗筷子端上,剛要走,想了想又拿了個小碗盛了一碗大棒骨湯,并仔細的把肉剔下,骨髓挖出來,骨頭留下,這才端着托盤出了廚房。
來到西廂房前,他把托盤擱在走廊邊的寬沿座上,然後把房門敲了敲:“金姑娘,我給你送吃食來了。”
“請進!”裏頭傳出個略有些虛弱的聲音,楊青先推開門,再返身端過托盤,放到了床邊案幾上:“給你做了點湯面條,快些吃了吧!”
金姑娘眼圈兒一紅:“謝謝你。”
“舉手之勞,以前我妹子沒嫁人的時候也是吃我做的飯食,她說我手藝好着呢,你快嘗嘗。”楊青遞過筷子。
金姑娘撐起胳膊想做起來,楊青熟稔的替她加了個枕頭,然後提着胳膊一拉,人就起來了,做完了才發現金姑娘臉紅的像柿子,長長的睫毛不停的顫抖着。
他拍了一下額頭:“對不住,我習慣了,把你當成我妹子了。”趕緊退後了好幾步。
“沒事……”金姑娘搖搖頭,眼睛亮亮的看着他:“你們兄妹感情真好!”
楊青嘿嘿一笑:“那可不,我們爹娘去世得早,我帶着我妹子兩個人相依為命,感情好着呢!”
金姑娘也笑了,這一笑,晃得楊青原本平靜的心裏激起淡淡的漣漪,他覺得自己耳朵周圍溫度有些上升,趕緊往外躲去:“不打擾你吃飯了,我先出去。”
站到院子裏,他摸摸自己左胸口,裏頭噗通噗通的比平時快上不少,臉頰兩側也發熱了。
正發着怔,大門被人拍得哐哐響,傳來趙媒婆的聲音:“楊大可在家?”
他被驚得後退了一步,與此同時,金姑娘也從房裏奔了出來,一臉驚慌:“可是找來了?”
楊青竄過去捂住她的嘴:“噓……”把人往房裏帶,進了屋,關上門,趴在門上聽了好一會兒,沒動靜了才轉過身道:“不是找你的,是找我的,這是我們村的趙媒婆,天天要給我做媒,躲都來不及。”
那金姑娘呆在床邊,定定的看着他,過了好半天才哦了一聲,待楊青出去後,她才緩緩的拿手撫住了自己的唇,臉頰上透出一股可疑的紅暈。
楊青手藝不錯,金姑娘把面條吃了個精光,湯也喝了一半。
昨晚在楊家門口暈倒,不是別的,是餓暈的,楊青把她扶進屋安置在西廂房,燒了點甜釀雞蛋喂她喝下,過了半晌幽幽轉醒,先是吓了一跳,後來聽了楊青的解釋便連連給他道謝。
楊青瞅着她穿戴舉止不像普通人家,想來這姑娘身上有隐情,便沒問,且她暈倒後又聽到了她腹中饑鳴,便去廚房燒了點甜湯喂她喝下,果然,一碗甜湯下肚,人立刻醒了,問明了情況,便恍若失神的靠在床頭上發呆,瞧着是可憐又無助。沒辦法,他心裏的八婆一撺掇,便熱心的問了幾句。
這一問之下才清楚了原委,這姑娘姓金名湘玉,是排河鎮金老爺家最小的孫女兒,看到這裏該問了,這金老爺不是沒兒子麽,哪來的孫女?
原來金老爺把最小的女兒招了個女婿,生的孩子也姓金,可也不知撞了什麽邪,這招來的女婿生的居然還是女兒,一連又是三個,金湘玉便是最小那個。
金老爺從小便不待見她們姐妹仨,原本大姐二姐出嫁後,她也說好了一門親,可沒想到本家縣太爺金明從中作梗,硬是退了這門親,讓金老爺把這小孫女嫁給石礦主賈洪做姨娘。她不願意,便偷偷跑了出來。一路瞎跑,也沒帶銀錢,又不好意思上門讨茶水吃食。彎彎繞繞走了幾十裏路,迷路了不說,人也餓暈了,恰好倒在楊家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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