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騙人
魏萊的目光緊緊地鎖定弗蘭克,沉默半晌後說:“可以把你剛剛說的最後一句話重複一遍嗎?”
弗蘭克輕咳一聲,避開了她的眼神,他想到這個辦法的時候就知道以簡的性格絕對會反對的,但他沒想到簡的反應會這麽強烈,幾乎一瞬間變了臉。
“親愛的簡,我知道你心地善良,不會容許我使用這麽卑劣的手段,但是,我想不到別的可靠的辦法了,而且,我認為,這個辦法不會給伍德豪斯小姐造成什麽傷害,我能感覺到她對我并無愛意,所以……”
“所以你就可以随便欺騙她嗎?”她還以為弗蘭克是個花花公子,腳踏兩條船,萬萬沒想到啊,這貨對簡還挺深情,能想出這種損人利己的招數。
弗蘭克那雙灰藍色的眼睛深深地望向簡,嘴角往上一提,又恢複了那張玩世不恭的樣子:“我不認為這是欺騙,只不過是一個小游戲,伍德豪斯小姐是聰明人,不會當真的。簡,這真的是我能想到的最好辦法了。如果沒有人幫我們打掩護,在海伯裏的這些日子我就不能來見你了,這是我不能忍受的,想想吧,如果別人認為我在追求伍德豪斯小姐,那麽就沒有人會注意到我們了,不是嗎?”說着,他走上前,不由分說地捧起簡的手,低而清晰道,“簡,你知道我對你的感情,我願意為此付出一切,即使是我的名譽。”
一個長相帥氣,頗有禁欲感的英倫帥哥捧着她的手用低沉幾乎是氣音的聲音在她耳邊說着情話,目光溫柔地和她四目相對,溫熱的氣息逼近,魏萊差一點就淪陷在糖衣炮彈裏了。
“弗蘭克,你先松手。”
【這家夥是個高手,難怪簡會淪陷。】
魏萊知道自己的臉紅了。
“簡。”弗蘭克笑起來,“我們說好了,你不要再提取消婚約的事了,你應該相信我。”
【相信……相信你個大西瓜!】魏萊低下頭快速整理了一下心情,不冷不熱地對他說:“看這天氣可能快下雨了,我要回去了。”
第一次取消婚約,失敗!
魏萊回到家中,前腳剛進門,外面轟隆隆地一聲震響,嘩嘩地下起了瓢潑大雨。一擡頭,貝茨小姐慌亂地跑了出來,應該是來尋簡的:“簡,是你嗎?感謝上帝,你沒有被雨淋濕吧。”
貝茨小姐因緊張而微微顫抖的手在魏萊身上觸摸着,确認她沒有被淋濕才松了口氣。
簡有一個真心疼愛她的姨媽,真好。
比她好。
魏萊心情一瞬間由陰轉晴;“姨媽,你真的不用随時都擔心我的身體,我會好好照顧自己的,真的真的,你不覺得我最近食欲都好很多了嗎?”
“可是……”
“好了,姨媽——”魏萊指着貝茨小姐手裏的信紙,“這是什麽?”
貝茨小姐一下就被轉移了注意力:“是科爾夫人送來的請柬,邀請我們參加他們新居喬遷的晚宴,我跟你說過,你還記得吧。科爾夫人親自送來的,我覺得她太客氣了,完全可以讓女傭送來…….”
魏萊專心地聽着貝茨小姐的絮叨,窗外是嘩啦啦的雨聲,小屋裏亮着溫暖的燭火,慢慢地,她躁動不已的內心靜了下來。
在海伯裏,并不是所有人都收到了科爾家的邀請函。
早上維斯頓夫婦拜訪哈特菲爾德時,愛瑪從維斯頓夫人那裏得知他們已經收到了科爾家的邀請函,然而哈特菲爾德卻沒有。
尴尬了。
維斯頓夫人安慰她說:“我覺得他們是不敢冒昧邀請你,他們知道你們不會随意在外面進餐。”
然而,這樣的安慰溫柔得毫無力道。
科爾一家在海伯裏定居多年,任誰都認為他們一家都是熱情、慷慨、善良的好人,但是,他們的商人身份卻離真正的上流社會很遠,近幾年,科爾家的生意做得不錯,他們需要換一座更大的房子以供他們更開闊的社會交往,這樣一來,他們的財富和生活方式就僅次于哈特菲爾德了。
但是,愛瑪難以置信他們真的敢邀請那些正正派派,在海伯裏數一數二的人家,比如唐威爾和朗道爾。如果科爾家把請帖送到哈特菲爾德,她是一定會拒絕的。
奈特利先生搞不懂愛瑪為什麽會這麽想:“不過就是一次聚會而已,科爾一家為什麽要避諱這個避諱那個?”
愛瑪不滿地嘟了嘴:“我覺得應該有人提醒他們,他們是沒有權利安排上流人家的拜訪的,上流人家也不應該接受他們的邀請。”
“我接受了。”愛瑪拿眼睛瞪他,奈特利先生笑意更深,“維斯頓一家也接受了,我們看看,還有誰沒接受呢?”
“奈特利先生!”
“有什麽好生氣的?反正你也不想去。”
愛瑪被噎得一頓:“可,可是……”
“可是你想要親自拒絕他們,這樣才能彰顯你上流人家的尊貴身份,是嗎?”在批評愛瑪這件事上,奈特利先生從來都是一針見血。
被說中了,愛瑪臉一紅,扭過頭去不看他,嘟着嘴生悶氣。
就在這時,科爾家的請帖送來了。
“看看,這是什麽?”愛瑪得意地揮了揮手中的請帖。
科爾家聲稱他們早就拟好了給哈特菲爾德的請帖,但是要等到從倫敦寄來的屏風送到後才敢發出,因為只有準備好禦寒的屏風,伍德豪斯先生才能更樂意光臨。
再也沒有比這更好、更貼心的理由了。
愛瑪吃吃地笑起來。
奈特利先生攤手做無語狀:“好了,請帖送來了,你該拒絕了。”
“不,我改主意了。”愛瑪站起來,眉毛一揚,“有維斯頓夫婦,有弗蘭克丘吉爾先生,有哈莉特,還有費爾法克斯小姐,我怎麽能不去呢?”
奈特利先生:“……”
能讓奈特利先生吃癟,這比收到請帖更讓愛瑪開心。
“科爾家晚宴那天你不要去接貝茨小姐和費爾法克斯小姐了,我去。”
奈特利先生狐疑地望過來,愛瑪解釋說:“有什麽好驚訝的,我和費爾法克斯小姐已經是朋友了。”
到了科爾家晚宴這天,不知道自己已經成為愛瑪朋友的魏萊并沒有等到愛瑪的馬車,早一步被另一輛馬車接走了。
也不知道他是怎麽說的,弗蘭克居然說動了維斯頓夫婦繞大半個海伯裏來接簡和貝茨小姐。
五個人坐在能裝下八人的馬車裏,空間綽綽有餘,就是氣氛有些怪異。除了剛上車時,雙方的幾句客套寒暄,一路無話。
魏萊看也沒看弗蘭克,弗蘭克在他父親和繼母面前也很克制,表現得就像跟簡只是普通朋友一樣。
但越是這樣她心裏越不安。
魏萊隐約覺得,她離勸服弗蘭克取消婚約又遠了一步。
科爾家的新居非常豪華氣派,魏萊看着,覺得把這房子拿到《唐頓莊園》裏也挺合适。
貝茨小姐一看見科爾家的新居就兩眼放光地念叨着:“之前我問過科爾夫人新房子怎麽樣,科爾夫人說跟以前的房子沒有太大的區別,只是大了一些而已,科爾夫人真是太謙虛了,這房子比哈特菲爾德也不差了,真是太漂亮了。”
貝茨小姐接連說了三遍“太漂亮了”,她們走進了這座氣派的豪宅。
今晚聚會規模相當大,科爾家把海伯裏能請到的有頭有臉的人家都請來了,魏萊也是這個時候才知道今天的賓客分了兩批,像她和貝茨小姐這樣不重要的賓客都是晚上才來的,而像維斯頓家這樣重要的賓客中午就到了。
這下好了,離勸服弗蘭克取消婚約又遠了一步。
會客廳裏人流如織,尊貴的,不尊貴的,重要的,不重要的,都聚在一處喝酒聊天,主人家科爾夫婦跟魏萊和貝茨小姐短暫地打了聲招呼後就去招待別的客人了。
魏萊給貝茨小姐找了個臨窗透氣的好座位,而她自己站在貝茨小姐身邊。
離她們不遠處,弗蘭克和愛瑪聊着天,不知道說了什麽,逗得愛瑪笑逐顏開。
魏萊有點佩服弗蘭克的執行力了,說到還真就做到了,看愛瑪的樣子,完完全全就是一個陷入甜言蜜語的傻姑娘啊。
魏萊有點急了。要是讓弗蘭克自由發揮下去,愛瑪陷入情網是遲早的事。要是這事兒跟她沒關系,弗蘭克愛騙誰騙誰,但偏偏就是跟她有關,她做不到視而不見。
另一邊,奈特利先生也在進行着自己的社交活動,周圍站在三個人。客廳裏點上了很多蠟燭,對魏萊這樣習慣了電燈了人來說,這光線還是暗,但她敏銳地察覺到了奈特利先生的目光時不時地飄向愛瑪和弗蘭克。
如果要阻止弗蘭克利用愛瑪,從奈特利先生入手?
奈特利先生還在和人說話,魏萊站在離他不遠不近的地方等着,把自己隐藏在陰暗的地方,一扭頭,猛地撞上一雙眼睛。
那雙幽暗得像狩獵的豹子的眼睛。
蘭斯。
怎麽什麽地方都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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