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吃醋
“漾漾!你怎麽樣, 沒事吧?”
一聲痛呼過後,餘漾就聽到有人跑了過來。
那人着急把她拉到安全的地方,檢查她有沒有受傷。
餘漾緩緩睜開眼, 黎歡緊張的表情映入眼簾,正一臉擔憂地詢問她什麽, 但是刺耳的轟鳴聲突然響徹腦海,她像掉進冰冷的海水裏, 聲音是混混沌沌的, 什麽都聽不清。
大腦傳來陣陣刺痛, 這種久違的感覺她曾無數次親歷過, 身體已經習慣了,于是臉上也就沒露出一絲端倪,她推測着黎歡說的話,安慰地沖她笑了笑:“我沒事。”
黎歡看她臉色發白, 但神情還算鎮定,身上也沒受傷,微微松了一口氣。
這時, 被踹在地的王全安終于爬了起來。
他撐着地面,搖搖晃晃地站起身, 旁邊是摔成一灘的花盆碎片和泥土, 碎片劃傷了他的手,但酒精麻痹了身上的大部分感官, 他沒感覺到疼。
眼前模糊一片, 他晃了晃頭, 漸漸看清身前站着的人。
剛才變故太快, 他自己都沒反應過來, 這會兒想起自己是被人飛踹在地了, 屬于男人的顏面和尊嚴統統掃地,他瞬間氣沖頭頂,失去理智。
王全安控制着東倒西歪的身體,用帶血的手指着那人,連呼帶喝地道:“我告訴你!勸你別多管閑事,我今天非得弄死這個臭婊子,識相的你就給我讓開,別怪我沒警告過你——”
話沒說完,後面不知哪伸出來的手,一耳摟子呼上去,給王全安直接扒拉一個大跟頭。
王全安整個人栽倒到泥塊裏,跟插歪了的秧苗似的。
後面一個梳着背頭的年輕帥哥半挑着眉,就是操着一口東北口音瞬間把這場合整得有些喜感:“跟誰倆呢擱這?還識相的,就不識相怎麽地?性騷擾、施暴打人還在這吆五喝六的,警察局你家開的啊?”
這一下給王全安幹懵了,餘漾也半天沒反應過來。
緊接着那個背頭男生身後烏央烏央走過來一群人,把王全安圍了個嚴嚴實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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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身上都帶着酒氣,但是喝得也不多,理智還是在的。
黎歡看到餘漾疑惑的表情,安撫地摟着她肩膀拍了拍:“我們吃完了要上樓去玩,正好碰到這人要對你動手,他們都是學長學姐,放心吧,有我們在這,不會讓你受欺負的。”
說着,輕輕怼了餘漾一下,用眼神示意她看前面那個一直背對他們的男生:“這就是我跟你說的學長……”
那人背光站着,目測身高有一米八以上,背影看着有一股文弱靜雅的氣息,但實際上把王全安踹飛的那一腳,就是他踹的。
男生留着幹淨利落的短發,意氣風發的年紀,卻沒有青年人的浮躁,反而沉穩溫柔。
他走上前,拍了拍那個背頭男生的肩膀:“文傑,別節外生枝,叫保安把他趕出去就行了。”
餘漾看着他的側臉,皮膚是健康的白,長相稱得上俊美,主要是氣質,很有偶像劇溫柔學長的範兒,聽他的嗓音,也是幹淨的富有磁性的好聽。
黎歡湊過來,小聲對她道:“怎麽樣,是不是高質量學長?”
餘漾回過神來,附和地笑笑:“不愧是你看中的人。”
黎歡搖搖頭,剛要說什麽,幾個姍姍來遲的保安把人群沖開,兩人見狀,一起走過去。
王全安蜷縮在地上嗚嗷喊叫,看到有人來,立馬像見着救星似的,抱住其中一個保安的腿:“你快快!快點報警!還有沒有天理王法了,他們群毆打人,不講武德,趕緊把他們都抓走,一個也別放過!”
他捂着腫成豬頭的臉,碰一下疼一下,可見剛才被圍住後是狠狠挨了一頓揍,以為保安是解救他的,結果那個被抱住的保安小哥哥用腿甩開王全安的手,跟身邊兩人道:“你倆,把他扔出去,老板說了,以後都不許再讓他進GK大門。”
被點名的倆人也不含糊,架起王全安就走。
王全安酒還沒醒,弄不清狀況,嚷嚷道:“诶!诶?你們放開聽見沒!是不是搞錯人了?打人的是他們!是他們!”
保安小哥對視一眼,一個啧嘆:“真是喝多了,在GK還敢鬧事。”
一個添油加醋:“不止呢,我看傅先生臉色也不好看。”
人被拖走了,大堂裏馬上就安靜不少。
打人的都踩了一腳泥,周文傑跟黎歡打聲招呼,帶着其他同學一起回包廂換衣服去了。
學長這時候才走過來。
他正臉更好看,眼帶桃花,卻不輕挑,很有親和力,是看一眼就會想親近的長相。
他看着餘漾,先開口打招呼:“你沒吓到吧?”
餘漾搖了搖頭。
黎歡看了看二人,眼底藏着笑意,熱情地給餘漾介紹:“這是顧朝西,我們光華管理學院工商管理專業的大三學長,你不是說你想考工商管理嗎?以後說不定是直系學妹了!”
餘漾一聽,心裏對這個學長生出幾分好奇來,她沖顧朝西點了點頭,認真道謝:“剛才謝謝你了。”
“舉手之勞,不用客氣。”顧朝西淡淡一笑,禮貌卻不疏離,語氣動作都很自然,沒有讓人有任何不舒服的地方,教養可見一斑。
餘漾伸出手,跟他示好:“我叫餘漾,交個朋友?”
顧朝西也伸出手,跟她短暫一握,随即分開,打趣道:“一定要這麽正式嗎?”
黎歡見兩人聊得不錯,但這邊實在不是說話的好地方,就試探性地提醒二人:“要不,咱們先上去再聊?”
她挽着餘漾手臂,擡腳就要走,餘漾張了張口,剛要說什麽,顧朝西卻先一步開口。
“她腳受傷了。”
話音一落,黎歡飛速看向餘漾,餘漾卻是有些愣怔地看向顧朝西。
顧朝西給她解釋:“我剛才看到你閃躲的時候,腳好像崴了一下。”
那麽混亂的場合,誰都沒有注意到。
黎歡後知後覺地看向餘漾的腳,緊張問:“啊,你的腳受傷了?要不要緊?還能走嗎?”
餘漾想說沒事,顧朝西道:“還是找個地方冰敷一下吧。”
黎歡發現餘漾腳踝确實腫了一塊,還穿着高跟鞋,肯定不好走,一籌莫展之際,她想到什麽,對着顧朝西雙手合十:“學長,你能不能把漾漾背到包廂裏,我讓服務員拿點冰袋過來。”
“可以。”顧朝西答得輕快,餘漾聽了卻扭頭驚訝地看着黎歡,跟她擠眉弄眼。
不是她要撩的男生嗎,幹嘛往她這邊推?
黎歡用嘴型說着“沒事沒事”,催她先上去。
餘漾這麽半推半就地被顧朝西背了起來,身子一騰空,她也沒法掙紮了,生物本能般緊緊抓着他的肩膀,防止自己掉下去。
顧朝西手很紳士,攥着拳頭挽過膝彎,背得很穩。
只是裙子到底還是有些不方便,他事先脫下外套,讓黎歡幫着圍上。
餘漾被他背起來時就知道他是有力氣的,不然也不能在那盆發財樹下救了她。
黎歡去找冰塊,很快跑開了,顧朝西向前走了幾步,跟餘漾道:“你可以扶穩一點。”
“哦……哦。”餘漾像個手腳不知何處安放的樹懶,只能緊緊扒着他,顧朝西輕笑一聲,繼續向前走。
餘漾一直沒說話,她覺得有些奇妙。
他的背很寬,也很暖,有種令人舒适的安全感。
但她其實還停留在前面某句話裏。
“她腳受傷了。”
無人留意時,他,發現了她。
**
宗川野站在樓廊拐角的地方,看着身旁一言不發的人,一臉古怪地挑了挑眉:“這就是你說的,對你窮追猛打,锲而不舍,死都要追到你的人?”
這不是轉頭就跟別人走了嗎?
傅居年的眼神能刀人,他看向他,一臉冷漠:“我沒說。”
“嘴硬什麽?你就是這意思!”
傅居年不說話了,臉色已經難看到極點,宗川野知道他為什麽生氣,偏不順着他的話說,啧啧咋舌,嘆息一聲:“我看是某人自作多情,被一個小姑娘耍得團團轉罷了,人家根本也沒非你不可,護花使者、王子騎士一大堆呢。”
時硯覺得宗川野說得有點過了,踹了他小腿一腳,跟傅居年道:“也沒怎麽樣,你離得遠,沒聽清說什麽,可能她腳崴了,背一下很正常。”
傅居年是沒往複雜了想,但餘漾趴在那人背上時的表情,是他從來沒見過的。
她在他面前,跟在別人面前也完全不一樣。
莫名的,周密說過的話突然不合時宜地闖入腦海裏。
那些未經證實的傳言,此時也不容忽視地一遍遍在他耳邊重複。
他擡腳就走,臨走前用不容置疑的口吻命令宗川野:“讓人把王全安找回來,我要見他。”
他一走,時硯皺着眉看宗川野:“你惹他幹嘛?又不是不知道他生起氣來是什麽樣。”
宗川野笑得跟二月春花似的:“你不知道,不刺激刺激他,他是不會邁出那一步的,我這叫助攻。人小姑娘追他,興許是一時興起,他在這人模狗樣地端着架子,吊着人家,姑娘一嫌煩,啪!轉移目标,你看最後是誰後悔。”
他搖頭嗟嘆:“不過王全安是炮灰了,老傅總得找人撒撒氣。”
時硯看他說得頭頭是道,将信将疑:“你怎麽知道他就會後悔?”
宗川野轉過身,拍了拍時硯肩膀,語重心長道:“擱面前的東西不珍惜,失去後又追悔莫及,你就記住一句話,男人啊,都是賤骨頭!”
就多餘問這一嘴,時硯轉身就走。
“祖師爺免費給你上的一課,你早晚得知道!”宗川野在後邊喊。
時硯沒理他,不一會兒背影就消失在走廊盡頭,就剩宗川野一個人了,他也沒着急走,而是摸着下巴,漸漸露出沉思的表情,嘴裏喃喃:“怎麽感覺這個小姑娘有點眼熟呢……”
**
餘漾冰敷過後,覺得舒服多了。
黎歡在休息室陪她,休息室裏只有兩個人,她神秘兮兮地湊過來,問她:“你覺得顧學長怎麽樣?”
餘漾揉着腳踝,動作一頓,頭不擡,心不在焉地道:“挺好的。”
見她沒什麽反應,黎歡怔住,繼續追問:“你不覺得他很适合當男朋友嗎?”
餘漾一百個不理解,皺起眉頭,看向黎歡:“那得問你自己啊。”
“問我?”黎歡一愣,這才想起最關鍵的地方,“哎呀我忘了說了,我是想撮合你跟學長!”
餘漾瞪圓眼睛,從震驚到無語,“你不是說你要追他嗎?”
黎歡欲言又止,求饒地看着她:“我要是不這麽說,萬一你不來呢……”
餘漾看她解釋這樣,這才明白,怪不得剛才在樓下她舉動那麽奇怪,說要追顧朝西,卻一直給他倆制造機會。
餘漾繼續低頭揉腳踝:“你不用給我牽線,我還在追傅居年呢,一個人怎麽能腳踏兩只船。”
話音一落,休息室陷入安靜,片晌過後,這次換黎歡驚訝:“什麽?”
她頓了一下,問她:“你真沒開玩笑啊?”
“當然沒開玩笑,而且魚兒已經快上鈎了。”
餘漾挺胸擡頭,沖她招了招手,一副有話要說的模樣,黎歡充滿好奇,附耳過去,聽她叽叽咕咕說了起來。
說到某處,黎歡差點彈跳起來。
“你說……你說他還親了你?”五根手指并攏,黎歡不敢置信地比了個“麽麽”的手勢。
餘漾點頭。
黎歡眨了眨眼,十秒鐘的頭腦風暴後,她正色了臉,抓住她肩膀,認真道:“漾漾,你是不是被人騙了啊,人家集團負責人哎,多精啊,那玩你不還一愣一愣的?”
餘漾不反駁,無所謂道:“誰玩誰還不一定呢。”
“反正不出三個月,我肯定把他弄到手。”
黎歡抿起嘴角,又仔細打量起餘漾,忽然道:“漾漾,你該不會是真的喜歡他吧?”
餘漾否認得很快:“那到沒有。”
她剛說完,突然晃了下神。
眼前閃過了一些模糊的畫面,像飛雪呼嘯而過。
燭光,車燈,電梯,槍靶,和黑暗處,熱烈蓬勃的紅唇。
黎歡看她怔住了,問她:“怎麽了?”
餘漾回過神,搖了搖頭:“雖然我不喜歡他,但是他有時候,确實挺有魅力的。”
換句話說,那就是被男色所惑了呗。
黎歡欲言又止地看着她,作為過來人,忍不住為她擔憂:“我總覺得你傻呵呵的會被他騙……退一萬步說,你不怕他騙你,那萬一有一天,他發現是你在玩弄他,怎麽辦?他那個地位的人,一般人都不敢招惹,到時候你想抽身而退,抽不出來怎麽辦?男人發起瘋來很難纏的。”
“不會。”餘漾不以為意,“他爸爸跟我爺爺是故交,看在兩家交情的份上他也不會對我怎麽樣,頂多我們以後井水不犯河水,老死不相往來咯。”
黎歡想起她跟傅家還有這層關系,猶豫半晌,嘆了一聲:“但願吧。”
還以為餘漾只是開玩笑,沒想到她玩真的了:“我真後悔,不該跟你打這個賭。”
話音剛落,她忽然想到什麽,一拍腦門:“哎呀,那顧學長怎麽辦!”
餘漾才不管什麽顧學長,腳緩得差不多之後,她跟黎歡一起回了包廂,難得出來嗨,她也盡情釋放了一回——玩桌游玩到淩晨三點氣氛才逐漸冷下來。
這個時間點是有些晚了,加上都喝了些酒,回家不安全,就各自在包廂裏找個角落直接睡了。
GK的包廂大,一層都是vip包間,每一間包房都有好幾個小房間,足夠他們休息。
女生在一起,男生在一起,分開睡。
餘漾在沙發上窩了一會兒,感覺口有些渴,迷迷糊糊坐起身,揉了揉頭頂炸開的毛,呆呆愣了半分鐘,然後徒手做了個掀開被子的姿勢,推開空氣光腳踩在地上。
地上鋪了地毯,并不冰腳,但四散着酒瓶,每一腳都像在掃雷,七扭八拐地走出房門,外面是更大一點的娛樂區,男生占領了這裏,都睡得很熟,響起此起彼伏的呼嚕聲。
餘漾被呼嚕聲吵得捅了捅耳朵,手剛一放下,她就忘了自己出來是幹什麽了。
手腳無措地站在那裏,她眯着眼掃視屋裏的陳設,直到視線裏出現那張沙發,她雙眼一亮,蹑手蹑腳地走過去,走到沙發前面,看到自己的位置上有人,不滿地蹙了蹙眉。
沙發上躺着睡覺的男生是背頭學長周文傑,此時睡得正香。
拉起他的手臂,餘漾使出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拽到地上,咣當一聲,周文傑臉摔到地上,他睜開眼睛,滿眼惺忪的,并沒醒,閉上眼睛又睡着了。
騰出地方後,餘漾跨過周文傑跳上沙發,蓋上不存在的被子後,乖乖躺下。
剛躺下,就有人拍她的肩。
“餘漾……餘漾?”
顧朝西上了一趟洗手間,回來就看到餘漾紮在沙發上睡覺,周圍全是四仰八叉的男生,周文傑蜷在地上,抱着酒瓶睡着。
根據現場狀況猜測,應該是餘漾迷迷糊糊走錯了。
“別吵,睡覺……”餘漾伸手胡撸一下,煩躁地翻了個身。
她像個毛茸茸的小團子,鼓着腮幫呼吸。
雖然醉得人事不知,但睡姿卻很端正,手護着裙子,優雅得像個小公主。
顧朝西喊了幾聲,她都沒醒。
讓她睡在這裏肯定不行,一屋子男生,他也不敢保證這裏都有什麽人,但要把她帶回房間,就得抱她起來……
他們才認識一天。
正犯難時,在滿屋震天響的呼嚕聲中響起一道開門聲。
顧朝西站起身,就看到門口有個男人推門而進。
男人西裝革履,但領口的領帶半垂着,鋒利的眉眼讓人生畏,門推到一半,似乎是聽到了呼嚕聲,他怔了一下,緊皺的眉頭有些嫌棄,然後他繼續推門,擡腿走進來,一直走到顧朝西身前,低頭一看,果然看到餘漾就躺在沙發上睡覺。
男人臉色瞬間冷了一個度,氣壓降低。
他彎下腰,二話不說就要抱人起來,顧朝西一看,立馬伸手阻攔:“你是誰?”
傅居年看到餘漾穿的紅裙,領口幾乎開到胸口,耳飾項鏈一個不少,打扮得很精致,和下午跟他出門買東西看電影的餘漾判若兩人。
黑眸一沉,脫下外套蓋到她腿上,攔腰将她抱起。
顧朝西臉色變了,以為他是什麽不懷好意的人,橫跨一步擋在他身前:“你到底是誰,放她下來!”
傅居年始終看着餘漾,心頭莫名煩躁,一個字都不想跟他多說:“讓開。”
“你再不放下她,我叫人了。”顧朝西看傅居年打扮就知道他身份非同一般,能來GK消費的也不是什麽普通人。
他怕這人是餘漾不小心招惹上的男人,像王全安一樣,警惕地看着他,一步不讓。
說着就拿出手機。
傅居年終于擡眼,眼皮一掀,眼底到底多了幾分笑意:“我帶我的人走,你什麽立場攔我。”
顧朝西神色微變,詫異地看了餘漾一眼。
但很快又恢複神色:“她喝醉了,這會神志不清,我怎麽知道你說的話是真的假的?”
即便對上傅居年,他也絲毫不退讓。
傅居年看着他,眸中閃過一抹興味,卻沒繼續跟他對峙,而是低下頭,故意将懷中的人往身前攏了攏,附耳溫柔道:“漾漾,醒醒,回家了。”
餘漾好像夢到了惡魔怪獸在她耳邊低語。
她緩緩睜開眼,金色燈光下,男人眉骨分明,深邃眼眸深藏柔和笑意,跟平時冷冰冷的樣子都不一樣。
原來不是怪獸,是冰塊。
她摟緊他的脖子,在他胸前貼了貼:“傅叔叔……你怎麽過來了……”
很好,還能認出他來。
傅居年壓下火氣,挑起唇角擡眸看向顧朝西,眼中警示意味不要太明顯。
顧朝西眉頭緊鎖,面對眼前的突發狀況,陷入更深的迷惑。
“她叫你……叔叔?”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傅居年眼中冷光一沉,煩躁驟起,出聲卻是輕笑。
“是不是我們床上的事,你也想聽?”
顧朝西愣了片刻,耳朵一紅,趕緊別開眼去,然後捂着後腦勺掩飾尴尬,漫不經心地讓開一條路。
傅居年瞥他一眼,抱着人走了出去。
他沒離開GK,而是去了頂層他的專屬房間。
因為常年過來,宗川野給他和時硯都專門留了包房,平時沒有人住,但有人天天打掃。
一進門,傅居年臉色就徹底沉了下去。
作者有話說:
你小子,你小子真幼稚!吃醋的男人最幼稚!
——
推一下自己的預收文《染指她》
【修羅場/男二上位/追妻火葬場】
——
結婚一年,溫染發現自己的丈夫顧景深精神出軌,出軌對象是他一直念念不忘的白月光。
少時暗戀,跨越雲泥之別,溫染以為憑着自己的一腔孤勇,可以守得雲開見月明,結果是登高跌重,她摔得很慘。
所有人都覺得她愛慘了他,所有人都覺得她會忍下來。
就連顧景深也這麽覺得。
所以她走的時候,他只當她胡鬧,沒有攔。
溫染離開那天,是在一個砭骨寒涼的雨夜。
她看到那個豪門二世祖、骨科妙手,同時也是顧景深好友的男人,打着傘,站在車門前。
傘沿雨滴漫落,他開口,越過那道界限。
“跟我走。”
溫染猝然擡頭。
陸峤野上前,攬着她的肩,将她按到懷裏,哂笑一聲。
“哥們算什麽,老子就栽你身上了。”
**
離婚後,衆人都以為顧景深會跟白月光結婚,而溫染被掃地出門,注定過得凄慘狼狽。
結果日漸消瘦的卻是顧景深。
終于,顧景深承認是自己離不開溫染。
他去找好友喝酒吐苦水,想讓他幫自己追回老婆。
陸峤野開門,似乎剛睡醒,睡衣沒系扣,露出精瘦緊實的肌肉,身上淌着不知是汗還是水漬的痕跡。
頓了片刻,他讓他進來。
剛踏進房門,就有熟悉的聲音隔着洗浴玻璃傳來。
“阿野,你把沐浴露放哪了?”
關于好友的浴室裏那位是我前妻那件事(bushi
小記者x骨科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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